试读
济南的夏天可没有老舍笔下冬天那种闲淡的清新,这里号称中国四大火炉之一,东南西三面有山,北面高耸的黄河河堤配上几座孤零零的丘陵,让这里的夏天分外的闷热。特别是无风的晌午骄阳似火,沥青马路都被烘烤的像是随时会融化,远远看去路面上炙热的空气轻微的扭曲着视线,让人喉咙都会有一种干干的痒。
杨明澈宿舍属于学校里比较老的宿舍楼,没有安装空调,房顶上一台老旧的吊扇吱吱呀呀的吹出暖烘烘的热风。
躺在竹凉席上的杨明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烦躁的坐起身:“老关,热的睡不着啊,咱找个凉快的地儿去吧?”
“赞成。不过困的要命,不去网吧了。要不去附近的小旅馆开个带空调的钟点房继续睡?”关中也坐起身无奈的望着屋顶上虽然开到最大但仍有气无力的吊扇。
“我-操,老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爱好呢?怎么菊花痒了?俩大老爷们去开房让同学看见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明澈白了伟胜一眼,对他这个貌似很好的馊主意不是很感冒。
“操,你丫不能纯洁点?有老婆的人了,怎么一天天的总想着基佬那点事?你说去哪?”关中烦躁的挥挥手,摸出烟扔给明澈一根自己也点上。
“去影院看小场吧。软席,宽沙发,人少随便睡。”明澈点燃烟,吸了几口思索一会儿提议。
“成。虽然吵了点,不过还可以忍受。”关中弹掉烟灰,一边咬住香烟的过滤嘴一边开始穿衣服。“而且睡醒了,还可以继续看电影。你的提议哥们接受了。”
杨明澈的老式宿舍有四张上下铺的铁床,来来回回走城门般的有过十个舍友,现在老大实习去山西跟那些煤老板交际搞关系,老二、老六应该在图书馆啃书准备第二次冲击研究生,老五-不在宿舍的话肯定是拿着他那台破单反出去给这个他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做最后的留影了。老七这个时候肯定在跟他的富婆女友躲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干男女爱干的那些事,小八大三就去了成都,现在是某杂志社的编辑。其他几个临时的舍友杨明澈都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鲁艺剧院离明澈的学校并不很远,打车起步价。大热天谁也没心情溜达,出门直接taxi奔着鲁艺一头就扎了过去。
关中买票的工夫,杨明澈看到大厅一角有个卖福彩的窗口,跟伟胜打了个招呼,走了过去。彩票这玩意,明澈从来也没奢望能中什么大奖,用他自己的话说,给自己活着多添加点动力和希望。
给自己和关中每人买了十块钱随机,转身抬头寻找关中的身影。一抹熟悉的倩影在眼前不远处一晃而过。明澈心头一激灵,闪身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那张巧笑顾盼的俏脸,一阵惊慌从心中升起,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明澈抬手摘下眼镜揉了揉已经有些通红的眼睛。
没错,那身影就是属于自称去海贝上计算机课的谢小苗。此时的谢小苗丝毫没有发现杨明澈的存在,一脸笑意的挽着一个算不上英俊的男子的胳膊,撒娇的晃动着,胸前一对丰盈的突鼓貌似不经意的来回摩擦着男人并不健壮的手臂。似是央求,又似是引诱。
男人充满**的双眼盯着谢小苗那张傲娇的俏脸看了一会儿,妥协了,伸出闲着的那只色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她高挺的鼻尖,然后送到自己鼻下夸张的吸了几口,陶醉的摇头晃脑。
男人夸张的表演成功了,引气谢小苗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和几记撒娇的粉拳。男人抓住谢小苗的粉拳,握在手中轻轻一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就这样拥着这位娇俏的美女走向售票柜台。
柱子后面一直盯着这一切的杨明澈心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情绪,有愤怒,有悲哀,有失望,有吃惊……难以置信但真真实实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让杨明澈有些不知所措。复杂的情绪酝酿,发酵最终熊熊怒火燃烧了他原本就不该存在的理智。
杨明澈仿佛掉进冰窖的身体,被这股怒火灼烧的火热发烫。他愤怒的握紧拳头,冲过人群一把扳住男人的肩膀,右拳狠狠的砸在男人略带惊奇转过的脸上。两颗断裂的牙齿从男人变形的嘴唇飞出清脆的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几乎和牙齿落地同时男人并不健硕的身躯随着明澈拳头的力量,转了一圈嘭的一声摔砸在地上。
男人一只手捂着疼痛的脸颊,一只手撑住地面,有些惊慌的看着愤怒的杨明澈。“你怎么打人?”嘴里含着一口鲜血,含混不清的嚷嚷。
“操-你-妈!老子不光打你,还要打死你!”愤怒的杨明澈冲上去,一脚踹在男人的胸膛上,男人撑着地的那只手没有撑住倒在地上,杨明澈抬脚继续疯狂的踢着趴在地上呜咽着喊着“救命,打人了”的男人。
捉奸的戏码总是比任何奥斯卡获奖影片吸引人。买票的人们迅速而又零零散散的围成一圈,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个愤怒的男孩子,状若疯魔的踢踹着趴在地上求饶喊救命的男子。
从杨明澈一出现就被惊吓的捂着嘴巴的谢小苗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冲上来一把拉住杨明澈。“明澈,别打了。会打死他的。”
杨明澈不理会谢小苗的求情,大力的刷开她的手。愤怒而充血的眼睛,盯了谢小苗一眼,眼神中纠结着爱恋、不舍、难过、愤怒,其实明澈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的他对谢小苗到底是哪种情绪。
“明澈,怎么了?”买完票去福彩找明澈没找到的关中看到这里聚集着一撮一撮的看热闹的人群,走过来发现是明澈在打人。一把拉住呼呼喘着粗气的杨明澈好奇而又急迫的问着。
“关中,你来的正好,你帮我拉住明澈好不好?他……他……他疯了。”谢小苗看到突然出现的关中,如同看见救星一下跳过来。
“到底怎么了?”关中看到本来应该在海贝学习的谢小苗也很奇怪。好奇的看着蹲下身子搀扶被打男子的她。
杨明澈见谢小苗去搀扶被自己打的趴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心中渐渐熄灭的怒火噌的一下又燃烧起来。他挣脱关中拉着自己的手,一步跨过去,抓住谢小苗纤细白皙的手腕,拽起她就走,临转身没忘在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肋骨上补一脚。
“你干什么?”谢小苗一面任凭明澈大力的拉着自己往门口走,一面用没有被抓住的手扳明澈的手指,“你抓疼我了!杨明澈,你疯了……”
杨明澈不管谢小苗吃痛的哀求,一味的拽着她走出剧院大门,转进一条阴凉的小巷子。虽然怒火中烧,但是这个粗狂但又细心的男孩子还是不忍心毒烈的阳光晒黑自己心爱女人的哪怕一寸肌肤。
“他是谁?为什么骗我?”杨明澈把谢小苗推在墙上,一拳贴着她的耳梢砸在坚硬的水泥墙上,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恢复一丝理智。
谢小苗眼睁睁的看着杨明澈的拳头朝自己脸上砸来,但是她一点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知道他不舍得打自己,别说一拳连一指头他都不会舍得。其实,谢小苗的心底也有些希望杨明澈能打自己几下,毕竟自己的背叛也是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深深的自责甚至让她整夜的睡不安稳。
谢小苗眷恋的望着明澈坚毅俊朗的脸庞,从自己包里找出一盒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刚学会而又不经常抽烟的她被呛的连连咳嗽。她边咳嗽便伸出没有夹烟的左手,轻柔的抚摸着杨明澈的脸颊,眼神无限温柔,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抚摸眼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孩子了。
“不重要了,他是谁现在一点都不重要了。从我背叛我们感情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想怎么样跟你坦白。我一点也不轻松,时时刻刻的自责甚至在我睡梦中都会把我吵醒。”谢小苗小口的吸了几口烟转头盯着巷口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倔强的不让明澈看到她眼中滚落的泪水。“你知道的,我想要出国。为了这个理想,我拼命的学外语,跟你约会的时候也会随身装着外语书,甚至跟你接吻都会想用英语怎么表述我的感受。然而我知道即便是我再努力十倍的学,出国的梦想离我依然很遥远。”
谢小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身子顺着墙慢慢的滑落,蹲在地上颤抖的掏出第二根烟点燃。“我家的情况你知道,虽然不能说穷,但要支付我出国的费用也十分困难。我没有办法,出国的梦想时时刻刻煎熬着我。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他,他是美籍华人,跟他在一起我出国会变得很轻松。本来已经淡漠的希望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我和他好了。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我只知道他能实现我的梦想。”眼中的泪水再次无声的滑落,不知是控诉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还是感怀自己的背叛。
杨明澈听着谢小苗略带呜咽的诉说,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慢慢的蹲坐在地上。掏出烟点燃,几口就抽进去了一半。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半点都不知道,是你演技太好,还是我太迟钝?”杨明澈绝望的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现在依然深爱的女孩。
“这个很重要吗?”谢小苗轻轻吸了口烟,把烟屁股扔在脚下。
“对我来说,是很重要。”杨明澈执着的盯着谢小苗美丽的脸庞,即便是泪流双颊,轻微抽泣的她依然美得让人心颤。
“你还记得,春天的时候我们第一次住在一起的那一夜吗?”谢小苗再次抹掉满脸的泪水,尽管下一刻泪水就会重新占领他的双颊。“那天,我决定跟他好,我知道想要靠他出国,我肯定是要付出的。我想把我的第一次交给我爱的你。是你太爱我了,你对我的爱让你已经忽略了我的反常,你对我的爱让你彻底的相信我。是我辜负了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爱你,为了爱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甚至放弃你祝福你。”杨明澈痛苦的捂着脑袋,任凭烟灰洒落在自己头顶的乌发。
“我曾经想要告诉你,但是每次看见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坦白。”谢小苗轻柔的拍落掉在明澈都上的烟灰,“我想过几天你就要毕业了,等你毕业了再告诉你。没想到今天你撞见了。也好,我们就这样分手吧。虽然这个结束不愉快,但是我真的真的感谢你这几年如此的爱我。将来我会经常想起,曾经和一个深爱我的男孩子相爱过,即便是将来在坎坷,我也是幸福的。”谢小苗强忍泪水,故作冷静但颤抖的声音深深的出卖了这个心中依然爱着面前痛哭的男孩的女孩。
这些话也许在谢小苗心底已经盘旋过很多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轻柔的透着决然。决然的让人彻骨的冰凉。深深的爱着彼此的两个人,面对面的蹲坐在无人的巷子里,闷热的夏天仿佛绕开他们两个,一阵阵的冰冷透过皮肤直刺心肺。
杨明澈狠狠的扔掉已经燃尽的烟头,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转身踉跄着朝巷口走去,“祝你幸福。”没有回头,他知道只要自己再看到那张美丽的面孔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原谅她,想要去拉回她。他不能这样,自尊心让他不能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
巷口的树荫里,关中靠着树干嘴里叼着抽了一半的香烟。他已经从周围人的议论中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他也猜到了谢小苗的背叛,他更知道这件事对杨明澈的打击。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这受伤害的哥们。
“明澈,喝酒去吧?”关中很无奈的提了一个馊馊的提议。
“好,不醉不归。你丫别中途自己跑掉。”此时的杨明澈真正想要一醉。
如果有人问,济南最特色,济南人最爱的小吃是什么?相信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大排档吃烧烤喝扎啤。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开宝马坐奔驰或者骑三轮蹬脚踏的一到烧烤摊子都会很不爱惜自己的形象,扯开领带或者解开腰带。一把烤串,两杯扎啤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豪爽而惬意。
济南的烧烤摊子大多数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一九烧烤。据说最早就是经一纬九路的烧烤最有名气,后来才开枝散叶,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被风一吹散布开来,遍布济南的大街小巷。
杨明澈和关中喝酒的这个烧烤摊子就是一九烧烤,一九诚诚烧烤。他们宿舍八个人经常在这边凑穷抓大头。老板很熟,所以这个几乎去任何一个烧烤摊子都不开炉的时间,诚诚烧烤的老板依然给他俩用小炉烤着各种串儿。
一桶扎啤,三十斤,烤串还没上来明澈就已经一口气干进去了三大扎啤杯。酒入愁肠,百转千回,刮骨碎心。关中不知道怎么安慰明澈,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干进去三大杯。
哥们是什么?不是在你饿的时候塞给你俩白面馒头的那人,不是在你冷的时候带你去屋里烤火的那人。在你心碎的时候,陪着你一起罩死了喝酒的那个人才是你哥们。
烤好的肉串烤肉的焦香中散发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香味,盛在不锈钢的前盘中端上来的时候,杨明澈和关中已经没人灌进去了七大杯扎啤。
“老四,你说爱情是什么?”已经有了**分醉意的杨明澈大声问关中,又像是在自问“爱情就他妈是狗屁!”
“明澈,别伤心了。可爱的姑娘以后还很多,爱情以后还会有的。”关中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明澈手中的杯子劝慰。
“伤心?开玩笑,我开心的很。她的梦圆了,我就是开心的。”眼泪肆无忌惮的冲出杨明澈的眼眶。“爱情?哈哈……”明澈流着泪放声狂笑,狂笑中举起手中的扎啤,一口气喝干猛地把杯子墩在桌上,“老板!切两斤爱情烤了,尝尝!”
每当清晨的太阳冉冉升起,它都是新的。崭新的一天终究会来到的,对于男孩,失恋是成长的阶梯,没有失恋过的男孩将来不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好男人。虽然杨明澈一直认为自己和谢小苗会一直牵着手走下去,自己会亲手为她披上洁白的婚纱,会一起老去一起死去,但爱情终究狗血的败给了现实。
饭还是要吃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不能因为失恋就把自己搞死,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碰上点闹心的事,不管大小都当做美好生活中的一点小点缀。天他下拉当被盖,男人要是没有这点豪气怎么能对得起是站着尿尿的这个姿势?
忍着欲裂的头痛,杨明澈去水房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相对正式点的衣服,总算还算有精气神儿。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不能耽误今天是去单位签一摞卖身契,这个目前来说是个大事。严格意义上来说杨明澈大学其实还没毕业,但在小叔的运作和影响下曲折的搭上了一趟末班车从而得到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
面前的这面大门简朴的有点寒酸,除了门口站的笔挺的警卫昭示着一级政府的威严甚至都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石狮子。进了院子,噢~~~原来石狮子在办公楼门口。办公楼外观一如大门简朴简约简单,办公楼内安静的有点寂寥,碰到一个工作人员,问明白组织人事处的位置,没有外界风传的冷硬差,让杨明澈对将来在这里工作多少有了不小的期待。
在组织人事处办公室里一个工作人员指导着杨明澈填了几张表格,签了几个字手续就算办完了,因为杨明澈还没有正式毕业,档案袋里就装了这几张表格瘪瘪的。填完表,人事处那个气场极为强大的女处长,叫住杨明澈问他:“尽快上班有问题吗?”
杨明澈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难道公务员上班还要看自己心情的?木讷了一阵子然后说:“没问题,随时可以。”
女处长莞尔一笑:“那就下周一来正式上班,最近单位事儿比较多。”
“好的,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杨明澈总算是及时反应过来了。略微有点俏皮的回答因为莞尔一笑减弱了不少气势显得不那么高不可攀的女处长。
出了空调营造的凉爽世界,外面依然闷热异常,杨明澈站在四十四路车站台前等了接近一两个消失,眼前这辆朝远方驶去的已经是第四辆了。依然满满当当像是沙丁鱼罐头。杨明澈不禁有些怅然,要是开始上班了,学校离单位这么老远骑自行车显然是不现实的,没到单位门口自己先累个半死,就别提上班了。挤公车的话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先坐三路然后倒一零一电车再倒八十六路,显然这个选择比较难接受,因为如果这样就意味着他早上要五点就起床,这不比杀了他让人感到愉快多少。要么就是冒着把别人挤怀孕的危险乘坐这辆四十四路了。冬天尚可考虑,毕竟挤挤暖和,不过现在这个天气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一身臭汗,八百米外就闻见一股汗酸味儿,进了办公楼别人还敢跟自己打招呼吗?另外冬天大家衣服都厚也免去了很多尴尬,现在大家的衣服都轻薄的很,一不小心真扎进去了,那就真成事故了。
吃掉第三根冰棍的杨明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要在单位附近租房子了。杨明澈咬着第四根冰棍沿着马路旁边的树荫围着单位附近转悠,熟悉环境某些专业人士把这个叫做踩点儿。
单位大门的马路对面过一个路口,有一片蛮新的小区,一水儿的高层,看上去不错的样子。杨明澈在下去前后转悠了一圈。扔掉手里的冰棍棒,推门进了一家房产中介。
之所以进这个名叫盛世房产的房产中介,并不是因为他门口旁边的大窗户上挂满了出租的房源,看上去很牛-逼的样子,而是因为看到店里接待区有一个一身ol装束的黑丝妹子。没办法就好这一口,不管干啥总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因为这被坑过好几次仍不知悔改的货,知己好友也只能对此摇头轻叹:“多好的一爷们啊,怎么就过不了女人那双丝袜脚呢?”
杨明澈一进门黑丝妹子满脸职业笑容站起身迎过来:“先生你好,您是买房、租房还是挂房源?”
杨明澈上下打量一下妹子,身材匀称前凸后翘一米六五以上可以打八十分了。长相中肯长发瓜子脸柳叶眉元眼高鼻梁美中不足的是额头有点阔颧骨有点高。目光最后落在那双黑丝美腿上,掩饰的极好:“我想租房。”
黑丝妹子满脸堆笑拿出一本记着租房信息的文件夹:“先生请坐,您先看着,我去给您倒杯水。”说罢转身离去不大一会儿端了只一次性纸杯过来坐在杨明澈身侧,:“先生大体想在哪个位置租房子?租金什么的有什么要求吗?”
杨明澈接过杯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店铺的后墙:“就这个小区。房子要小点的。最好家具齐全。房租当然越便宜越好。”
“先生你来的正好,刚好有一套小房子挂过来,就是这个小区。价格也不贵,六百块一个月。”黑丝妹子熟练的翻动那本文件夹,找到一套房子的信息,指给杨明澈看。介绍寥寥数字,十一楼,一室一厅五十平米,精装修,家具齐全,拎包住。
“呃,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啊,您稍等。”黑丝美女拿起电话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人要看房,让房东去开门。然后又跑到柜台那边交代几句做了个登记才领着杨明澈出门朝小区里面走去。
炎炎夏日,除了空调房间就给人一种吃冰棍降暑的冲动。杨明澈故意落后半步就为了偷瞄几眼那双黑丝美腿。不大一会儿黑丝妹子就把他领到了小区中心广场边上的一栋楼前。这栋楼只有一个单元,但是占地却不小。在楼下阴凉里等房东的空当,黑丝妹子介绍说这栋楼是这个小区的楼花,十七层高,一梯两户,东户大户型,西胡小户型。
不大一会儿房东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猥琐怪叔叔,一脸猥亵的笑容居然是对着明澈而不是对着黑丝妹子,这让杨明澈深度怀疑大叔那方面的取向是不是正确。猥琐大叔当先打开楼门,不忘自吹自擂自己的房子如何好。电梯很平稳安静,杨明澈还没来得及感叹高档社区就是高档社区就已经到了十一楼。猥琐大叔打开要出租的那所房子的房门,满眼的失望立刻充斥在杨明澈的双眼里。你妹的这也叫精装修?那老子的教室都能说是中南海的紫光阁了。客厅里一大一小不成套的两只皮沙发,可悲的是一直沙发竟然还是用东西支起来的。明澈粗略转了一圈说自己要考虑考虑,就退了出来。然后坐电梯下楼大叔就一直喋喋不休的讲他这个房子如何物超所值。在一楼楼门口一直拉着杨明澈一副非你不租的架势。黑丝妹子也一直在旁边帮腔。杨明澈实在很喜欢这个小区的环境,而且离单位又近,所以没有一口回绝说不租就一直说在看看。中间有个美女开门进来,绝对是美女,不能说艳若桃李的但是确实当得起不可方物四个字,关键是女王气质十足,高高在上却又不冷若冰霜的那种。美女等电梯的时候,怪叔叔看明澈确实一时半会儿不能拿主意就跟黑丝妹子说有消息通知他然后就走了。怪叔叔一走,杨明澈对黑丝妹子说自己考虑考虑今天就先不看别的房子了。然后黑丝妹子略带失望的留了个电话走了。杨明澈摸出烟,点上一支开门准备离去。等电梯的女王气质美女回头问:“你要租房子?”
杨明澈回头一笑:“是啊,要不没事跟他们磨半天牙跟他们磨半天牙干什么?”
女王略微一沉吟说道:“我有一套房子想租出去,不过有点乱。价格倒是不会太高。”
“那看看?”杨明澈转身掐灭没抽两口的烟看着美女。
“嗯,你跟我来。”美女一手按住电梯门说。“就在这楼上。顶楼。十七楼。”
电梯里香气袭人,美女大略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以前是一个温州商人租了给自己的女朋友住的。房租交了一年的,才住了三个月不到,温州商人因为合同诈骗带着那苦命的小三跑路了。房子都没来得及退。美女也懒得收拾,所以杨明澈如果要租的话就自己收拾,房租按五百一个月。
不愧是以前住女人的地方,虽然多时没有人住了,但是门一开还是暗香浮动。窗帘依旧拉着,屋子里有些昏暗,杨明澈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不得不说这栋楼的设计师很奇葩,好好的一梯两户被设计成一户超大一户超小也就算了,小户一共五十个平米不到竟然是一室一厅一厨两卫,你没看错是俩卫生间,客厅一个,卧室一个,一大一小。整个房子杨明澈还算满意,除了因为走的匆忙屋子里有些凌乱以外,家私都是牌子货,客厅和卧室也都安装了空调。冰箱洗衣机电视热水器全套海尔也都是全新的。最重要的是,卧室铺了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虽然卧室被设计成有一个大大的四分之一圆的落地窗,而且这个落地窗的顶上竟然也是四分之一球形的大大的弧形玻璃。不过抬头看星星的时候很方便。
杨明澈很痛快的跟女房东签了份合同。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任杨明澈处理,女房东把钥匙给了杨明澈一把顺便说了句,那温州商人跑路后自己换过锁了。让杨明澈三天内交齐半年房租,自己则踩着高跟鞋打开对面的门走了进去。留下杨明澈站在自己刚租好的房门口目瞪口呆。
亲,我写的都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