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白泉雪发也成树心内的光源似,随白凛颔首之举曳出淡薄银辉。

他语音幽然。「玄宿入魔,狐族无谁能与之抗衡,族长遂应他所提条件,以族中少男少女献之。送到玄宿手中的狐男狐女们元神受制、心魂入黑刹之气,以供玄宿一人操使。」

「便如红缳那般!」她顿悟般眸子忽瞠。

「便如红缳那般。」他静静重复她的话,顿了顿又道:「既是他的使徒亦是他的「炉鼎」。」

待听明白了,秋笃静气息陡岔,不禁咳起。

咳得眼角都闪泪花,她努力缓住,扬睫见他又在看她,那俊面冷漠淡然,美目中专注的力道实让人难以招架。

他徐声接着说:「不管男狐、女狐,只消玄宿喜爱,皆能成他的「炉鼎」。」

唔,也就是说玄宿大魔男女通吃,瞧着好的就用等等!

有什么刷过秋笃静脑海中,思绪弹动,砰地跃出——

「白凛,为何你知晓这些事?你当时就在那里是吗?送到玄宿手中的狐族少男少女,你正是其中一个是不是?玄宿他、他」

「我方才说了,他不是来寻仇。」略顿。「他是来寻我。」

「寻你?寻你?!他来寻你?!天啊,姓白名凛的天狐大人,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自持?那个家伙臭家伙那个混蛋他那样欺负你,怎么可以?!可恶!怎么可以啊?!」

既惊且怒,瞬间气到快命绝,恨声嚷嚷的同时,她也顾不得腿酸腰痛,迅速蹭了两下蹭到他跟前,近到膝盖都碰到他了,继续龇牙咧嘴——

「下次带上我,我帮你揍他,把以往他欺负你的分全讨回来,别小瞧咱巫族,用来收拾大妖大魔的阵术和器物多如牛毛,我跟你斩妖除魔去!」

白凛略歪着头看她,虚元碎裂让他对周遭所有生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连带眼前的她他知她,知自己信任她,知她可以被他所用,她亦会心甘情愿任他利用,至于更深一些的感受,有什么呢?

然后她突然气红脸,眸子生火。

她不再闪躲他的注视,而是直勾勾迎来,占满他眼界。

耳中轰隆隆传进她火恼话音,面上骤然一麻,像重重被撮了一巴掌,连瞳仁儿都震得发疼他更似拔不开眼,瞬也不瞬看她生气勃勃的脸。

「你说话啊!」秋笃静攥紧拳头,一想到他过往遭遇,心酸到真想掉泪。

「我没被玄宿欺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面无表情,但仍留颊靥淡淡红。

「啥啊?!」傻愣。

他喜欢瞧她出糗的模样。

傻乎乎,张牙舞爪后发现事情想错了,等着被他糗。

白凛又记起关于她这样的事,便像此一时际落在他眼前的这样的她

胸内略掀波动,狐狸目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徐徐掠过,好一会儿才道——

「无父无母的年少孤狐全被族长送献,我确实是其中之一。但不知因何,玄宿的元神入咒术以及黑刹之气,用在我身上难以收长久之效。我同样会虚弱、神识浮动,但仅是暂时之状,待静心入定便能自解。」

「所以?」她听得心肝一惊一乍的。

「所以我,堂堂九尾雪天狐,从未真正向谁低头过。」

他语气虽静,这话却颇有白凛大人惯然的风骨,话一出,他俊美五官忽而玉凝,彷佛又寻回些些熟悉的味道,正自微惑中。

秋笃静亦是轻怔,随即冲他绽开笑意,笑得那样明媚好看。

「你你果真没受委屈,那就好。」莫怪他离开狐族独行,当时狐族弃他,他没回去大闹一场已属大善。

本还想再问更多玄宿与他之间的恩怨情仇,谁知他手毫无预警探来,秋笃静僵住,仅余眸珠滴溜溜地转。

「干什么呢?」她问得有些虚弱,因他伸出食指正揭去她大腿上的精血。

应是她方才急唬唬蹭过来,腿心溢出之物不小心沾在大腿上。

他若仅仅替她拭去也就算了,却是兽性又起般皱起鼻子,将沾着精与血的指凑到鼻下嗅闻,嗅啊嗅、闻啊闻的,最后竟探出粉舌,学小兽舔食吮了几下。

秋笃静快要疯掉。

虚元尽碎只余真元的白凛,她渐渐摸清他的性情,就是少了些虚套和拐弯抹角,一切直来直往,因本心归元,想做什么就做,一有疑惑就定住不动。

冷然的面庞,坦率的心思,似乎也不错,但现下这样就过分了!

内心哀喊,她两手捧住热呼呼的颊,实学不来他天然生成的不知羞耻啊!

「老天你、你不要吃那种东西啊」

真糟,又受他撩拨,两具身子紧密缠绕、深入彼此血肉的感知再次腾起且放大,她的下身仍些微肿胀刺疼,腹内丹田却已蠢蠢欲动,这一动,再次驱策了天狐大人的内丹,金光于是绽出,慢慢漫上她的清肌。

她望着他,有些欲哭无泪。

她是情生意动单恋他这一根俊草,也知他倘若响应,仅仅是为汲取她的生气修补内丹、再建虚元,再多,应也没有的。

他将手贴在她大腿裸肤上,缓缓滑进她两腿间,瞳底的光不属于迷乱,而是坚定的欲念,准备再一次沉进她暖热体内的意念,如此的理所当然。

「静儿。」他的一声低唤令她心都震麻。

「为何这样唤我?你从没这样唤过我。」她嗓声带着略浓鼻音,倒呛了似,突然轻轻咳起。

「你的竹姨和姨爹,跟你亲近的人,他们都这样唤你。」

秋笃静一手压在胸央试着调息止咳,脑中跟着一转,有些明白了。

跟她亲近的人那样唤她,而他跟她亲近了,自然「随俗」。

或者她这族中亲近的长辈们才会唤出的小名,他老早就想「跟风」,之前碍于面子和高高在上的格调没做,如今想法直接,欲做便做,毫无挂虑。

有些想笑和莫可奈何。

是说唤她小名那有什么?他还食髓知味贴靠过来,完全将她视作囊中物!

俊脸贴在她肤上不断嗅闻,轻柔雪发弄得她像被几百根细羽拂过,浑身可耻地颤栗,她受他摆布仰躺下来,咳声渐渐转剧,有什么在血液里窜动,从丹田直直往上冒,才使咳嗽不止。

一只温掌抚上她咳得弓起的身背,力道坚定,上上下下摩挲安抚。

「内丹透过你我双修适应了你这具肉身,你也必须花些时候适应它。只有头一次较剧烈,以后不会如此难受,」一顿。「多做几次就会转好。」

一阵大咳后,腹中与胸间的滞闷终于轻了些,秋笃静侧卧着稍稍缓过气,才见全身又被内丹漫出的光镶开一身茸金,而跪踞在臀后的男人已将素腰抵近,手分别按在她后腰和脐下腹部,蓄势待发等着合体。

脑子里像落雪一样飘浮,肉躯亦然。

但体内是暖的、热的、湿润润的。

「静儿。」语调宛若吟歌,也许他不自觉,但秋笃静背脊已细细轻颤。

「嗯?」

「我要你当我的「炉鼎」。」

他没等她答话,已回应内丹召唤,一回生、二回熟地进到她体内。

非常暖热。

暖而不燥,热而不灼,有源源不绝的能与气被触发,他紧紧抵着,采补深处泌出的精髓,再让那润户牢牢挽住他的命。

饱满的畅意一波波,令白凛不禁仰高俊庞,泄出任谁听了都要脸红的叫声。

思绪缓动,秋笃静刚开始还想着他的话,谁知他直直突进,五感一下子就被拽进与他的修炼中。

感觉水与火皆在深处,起伏流淌,上下涌动,然后是他那声近似野兽、不知羞耻的嘶吼唉,叫得她哪能将一切看作无关情爱的双修?

她回身,探臂勾住他的玉颈,那双狐狸美目显得无比深邃。

当她闭眸很认真、很心软地亲上他的嘴时,他依然凝望不放,直到直到胸中的跳动突然有些异变,像她的唇也亲上那里,那双野性的眼才幽然掩下。

秋笃静悄悄掀睫。

他合眸乖乖被她吻的模样纯直又无辜,是她很喜欢的样子。

或许真是她的机缘,人与狐能守在一块儿,单相思的情怀也能用这样的法子填补,他既认定他们是亲近的人了,那很好,就当很亲近的两人啊。

巨大树心中不知时辰流逝,无日无月的所在,蕴涵无穷无尽的气。

缓缓歇下时,周遭流光已退,幽暗中两人仍缠作一气。

男人犹在她身体里,秋笃静觉得自个儿此时的姿态定然丑极,四肢大张,趴在他渐转清凉的玉身上,怎么想都像只庞然大物般的蛤蟆。

不过跟他迫人的美色一比,她确实是癞蛤蟆之流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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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狐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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