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这个晚上他没睡好,他有点心急,所以隔天大清晨就出门,准备到公司等梁雨亲,没想到出大门口时,却被守在门口的高熙雅吓了一跳。

「你昨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头发蓬乱,身上有残留着酒味,很显然昨夭晚上她也没睡好。

「哪一句?」

「你说最后一次见面那句。」

「很难理解吗?就是我不要和你结婚,以后也不要再提结婚的事。高伯父、高伯母那边,我会过去亲自向他们道歉。」

「为什么不要结婚?是因为梁雨亲那个贱女人,你看上她哪一点……」

他本打算跟高熙雅好好讲的,因为心底多少觉得对她抱歉,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辱骂梁雨亲,这点让他无法接受,于是凝着声,他冷淡道:「你给我闭嘴,谁允许你骂她。」

允许……哈哈,骂一个无耻的小三也需要被允许?

她发狂了。自从昨天晚上在餐厅里巧遇梁雨亲开始,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后来她喝了很多酒,仍然妩法自我麻痹,整个晚上都在摔东西泄愤、尖叫,她哭了又哭、喊了又喊,激动到家人无法阻止,逼她香下两颗安眠药,镇定情绪。

可是安眠药没办法让她睡好,她不断作着恶梦。

梦里她穿看白纱礼服,手里童着尖刀,不断追着梁雨亲,不断往她身上戳刺,看看她血流成河,心里又害怕,又兴奋……

她一大早就来,想确定方蔚允的话只是一场恶梦还是真实事件,但是……他好冷漠,他怎么可以一再维护梁雨亲,怎么可以又重复提不结婚这件事。

「她本来就是贱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竟然敢勾引上司,你知道她只有高中毕业吗?你知道她爸爸欠人家很多钱还跑路吗?你知道她的出身有多烂,她根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废人」

「高熙雅,你够了。」他寒声警告。

「不够!为什么我的婚礼要因为她喊暂停?为什么她有权利破坏我的幸福?是我认识你在先,她凭什么中间插队,好啊,她就这么不怕死,粱雨澄断了右腿还不够,我就让她妈断左腿,让她们全家一个个都变成残废,我要看她何时才要知难而退」

她疯狂了,指天划地、大声嚷嚷,还气得拿皮包拚命往方蔚允身上打。

粱雨澄断了右腿?!他一把抓住高熙雅的手,怒问:「你说什么,你对梁雨澄做了什么?」

他一抓,高熙雅恢复些许理智,甩甩头,甩掉酒精和安眠药的作用,习。喷性地又做出洋娃娃般的笑脸。

「我没说什么,天,我喝太多酒,脑子不清楚,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找人伤害梁雨澄?」他眼底装了狂风暴雨。

这种事不是没有前例,她也曾经威胁过他的高中同学,没几天,他的同学就出了车祸,只不过没有证据,谁都不能诬赖到她头上,但同学指证历历说高熙雅恐吓她,要把她变成残障。

他也怀疑过她,但是……当时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生,谁相信她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我哪有,我干么做这种事,我疯了吗?你不要听梁雨亲胡说八道,她是嫉妒我的出身,嫉妒我的美丽,她想诬蟾我的名誉。」

「高熙雅,你知不知道撞伤粱雨澄的人已经被抓到了?如果他是为钱帮你办事,我只要给他更多的钱,相信他会很乐意说出谁是幕后主使。

他其实不确定梁雨澄是不是被车子撞,更不知道凶手有没有落网,他只是依照以前的经验设圈套,套出她的话。

果然下一秒,她惨白的脸色给了他正确答案。

「蔚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我们要结婚了呀。」

他缓缓摇头,「高熙雅,你怎么会这么可怕?我还以为你很单纯、很可爱,没想到你的心如蛇蝎。」

「我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是人家对我不好,我才会还以颜色。」她猛烈摇头,企图摇掉他的指控。「我真的很可爱善良,大家都应该喜欢我才对,不应该见异思迁。」

「所以你在美国交男朋友,一分手,就把人家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因为「他们对你不好」因为他们「见异思迁」?」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高熙雅。

以前他耳闻过这些,却从没相信,认为那只是不实的八卦消息,却没想到她的性情真是这么偏激。

「你调查我?」

她转头看他,猛然投射而来的阴蛰眼光让他无法相信,她是从前自己所认识的高熙雅。

「不必调查,世界很小,我的高中同学和你是同校同系,汪世问记得吗?」

「方蔚允,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坏?」她缓缓摇头。

「所以你也要找人来撞我吗,就像对付梁雨澄那样?」

「都是梁雨亲的错,她不应该巴着你、粘着你,不应该夺走你的眼光和关心。」

方蔚允摇头,她是外星人,无法沟通的外星怪物。不想同她多说,他按下对讲机,让管家出来陪高熙雅,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对象是高熙雅的父亲,他认为她需要的是医生,而不是婚礼。

当方蔚允看到侯君铭陪粱雨亲进办公室时,他的冷静、沉着,连同准备了大半夜的解释,通通被消灭了。

他把侯君铭推出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锁上,回头怒视梁雨亲。

「怎么,现在连上班都要男朋友陪?」

他在等她反驳,说门外那个男的不是她男朋友,就像当初反驳她和苏益善的关系一样,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对,我们半秒钟都分不开。」他要无理取闹随他,反正她今夭只是来收抬杂物,移交工作。

「了不起啊,才多久时间,就交到男朋友?」他冷言冷语。

「想不到吗?这么丑、丑到脸上贴羽毛也不会变成天鹅的梁特助,还有那么优的男人看得上。」要讽刺人,她可不是不会。

「看来我讲的话,你从来没听进耳朵里。」

「不对,都听了,所以我的工作绩效才会那么好。」

「那我叫你别交男朋友呢,你听到哪里去?」

「那不是我该听的部分,你只是我的上司,不是我的父母、家人,没有权利管我交不交男朋友。」

「没有权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你被黑道逼迫的时候,是谁救你?你快饿死的时候,是谁给你工作,是谁鼓励你、给你表现的机会、让你充满自信?你现在居然说我没有权利。」他怒指她,青筋浮上额头。

「上班该做的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但下班后的时间是我私人的,希望经理尊重我,就像我从来不管经理的私生活一样。」她尽全力保持理智,不被他的胡闹惹毛。

「我有叫你不能管吗?你管啊、你管啊,你说,我身边哪个人让你看不顺眼,我马上叫她滚蛋。」他无理取闹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那不关我的事。」

「所以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不是我不让你管,所以以后不准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我不要。」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吗,一声令下,她就不敢不从?

「你凭什么说不要?」

「凭我「只是」你的员工。」

「你敢讲这种话,粱雨亲,你没有脑袋、没有神经、没有感情,你是个无药可救的女人。」

他才是没有脑袋、没有神经、没有感情,他才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快被他气死了,梁雨亲转开身,丢下一句,「无理取闹。」

他追上前,一把扳住她的肩,把她转向自己。

「你说我无理取闹?对不起,这就是我的风格、我的管理方式,可以适应你就留下来,不然你就滚。」

滚?!梁雨亲气极败坏,张大双眼瞪着方蔚允,他以为她不要离开?错!她只是还没把离职书从包包里面拿出来而已。

见她无言,方蔚允以为自己赢了,骄傲地一拍手,仰头望她。

钱是她的置门,她不能一天没有工作,接下来就是他予取予求的时间,他要制定新合约,以后不管是她的上班或下班时间,通通归他管辖……

可是他的美梦没作完,梁雨亲就恨恨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恨恨地从包包里面拿出辞职信,啪!用力一拍,拍在他的桌前。

「对不起,我不干了」

撂下话,她很帅气地提起包包,打开门,走出方蔚允的办公室。

他呆住,不知如何反应,她走了……消失了……她不要他了……他的心掉进无底深渊,怎么都捞不起来……

她说不干了?怎么可以不干……他那么喜欢她,他离不开她的呀……他茫然无助地捧着自己的头。

然而下一秒,他挺起肩膀,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会的,梁雨亲不会不干。

她有什么资格不干,有什么条件跟他说不干,她到哪里找一个比他更凯的上司,薪水定期给、不拖延,三不五时还带她出门,喂饱她永远处于空虚状态的胃,一年四季张罗她的上班服,还给足她想要的工作成就?

此种BOSS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她怎么会嫌?

她只是一时失控,摆了高姿态,等她想清楚就会乖乖转回来,继续听他数一二三!

没错,她只是气疯了,是,他承认自己刚刚口气不好,等她气消,再带她去大吃一顿,吃完餐厅吃夜市,最后再和她讨论一下加薪两千块,看她干不干?

她肯定会抱住他的大腿说一老板,谢谢您,我对您感激不尽。

对,就是这样。

然后他会告诉她,他想通了,决定用别的方式表达对妈妈的爱,决定把朋友、伙伴、特助……当成未来的妻子看待,还解决了高熙雅的问题。

他告诉她,放弃吧,那个男的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有樱桃可以吃,就别挑香蕉。对了,别忘记去她家里看看粱雨澄的伤势,他得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她将来可是要当偶像明星的,拥有一双美腿很重要。

他拚命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们两个都太激动了,等过了几个小时,彼此都想通就OK了,他们又不是没有争执过,不会僵持太久的,因为她了解他,一如他了解她。

想通这点,方蔚允微微勾起嘴唇,勾出一个帅气好看的上弦月。

梁雨亲喜欢他认真工作,于是他很有效率地批示完所有文件,但是当他转头想让梁雨亲通知秘书室来取件时,却发现她的位置上没有人。

呃,对,她还在发脾气,他得多给她一点时间。

是他的错,他要改,他不可以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发疯。

他继续勾起嘴角,只不过这回需要添上一点力气。

所以他走到大木柜前面,从里面拿出一堆食物,摆在梁雨亲的桌上,他首先打开豆干,拿出一块,放进嘴巴。

他喃喃自语,「对嘛,有哪个上司会给下属准备下午茶点心,她去外面找不到我这种好货了啦。」

这句话,带给他自己一些安心感。

下午,他去开了会,整个会议中,他听得恍恍惚惚。

因为他习惯在听见好建议时,丢给梁雨亲一个帅帅的眼神,习。喷在烦躁的时候,有人适时递来一杯不太冰、不太热、不太甜、不太酸的洛神花茶,习惯在叹气时,有人体贴地送来一个微笑,安抚他的不爽。

可是今天,眼神没人接、微笑没人给,洛神花茶还换上一杯烫死人的咖啡。

「好了,会议就开到这里,下次可不可以多做点准备再上来开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丢下话,推开椅子,半声招呼不打,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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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为主作嫁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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