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用暗号赢钱了
从此,我和王兵就成了好朋友,我也知道了王兵的一些事情他的家是在一个镇上,没农活,都爱打麻将,打久了就有些手段,偷牌、换牌什么的,还常常两个人联手,比如你要什么牌,摸一下胡子表示要八万,摸一下眉毛表示要一万,晃一下两根指头表示二条……等等且且。
当然,这些都是非常简单的作弊方法。虽然简单、原始,但是能够赢钱,这就足够了。几年之后,我遇到以打麻将为生的许多高手,他们的手段出神入化,变幻莫测。这是后话,以后说。
白天,我正在上班,王兵搬了一个箱子,喊:“九万,来帮我一下。”
我过去帮他把箱子放地下。
王兵挤眉弄眼:“上班能有啥前途?”
我明白他的意思:“当然打牌才有前途。”
王兵凑到我的耳朵边,低声问:“记住我们的暗号了吗?今天晚上要上场了,人我都约好了。”
我和王兵之间有很多约定,他手上有什么牌,用什么方式传递给我,他想要什么牌,做什么手势。我也一样。我是何等聪明之人,别的不敢夸口,记忆力还是杠杠的。
我点头:“记住了。”
王兵:“记住不行,要记牢,懂得不,记牢了才能发财。”
我说:“明白了,为了发财,这点力,我还是能出的。”
王兵:“预祝我们合作成功,打杀两方。”
我也满心期待,我很想知道第一次用暗号,能不能赢钱,会不会赢大钱……
下班之后,我回到寝室,饭没有吃,甚至连脸都没有洗。此时此刻,我一心想着去打麻将,饭可少吃一顿,脸可以不要了。
王兵早摆好桌子,桌子边等着老张,何顺红。
王兵看到我进来,冲我挤了挤眼,提高了声音:“九万,你搞什么名堂,三缺一,晓得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我说:“对不起,各位,我来迟了。”
何顺红:“对不起有个卵用!快点来送菜才是王道。”
我笑着说:“究竟是谁送菜,为时尚早。”
老张慢条斯理,嘴里叼着烟:“来就来嘛!废话真多,我们是打麻将,不是斗嘴。”
王兵招呼:“快坐,快坐!”
我坐在王兵的对面,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坐法。搓牌,叠牌。王兵把色子递给老张:“你岁数最大,就让你当第一把庄,各位,没人反对吧?”
我说:“尊老爱幼,是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我赞成。”
何顺红见我和王兵都有这个意思,他就没有反对了。
老张倚老卖老:“这还差不多,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前途,”
老张扔出色子,是一,一和五在手,二和六顺,三对门,四后。如果打两个色子,就把色子的点子相加,得出的结果依次累推。
起了牌,我们各自理牌。条子,筒子,万字各放在一起。如果有连续三张挨在一起的牌,就是一具牌。两张挨在一起的就是搭子,而且是优良搭子,可以两边进张。比如六万和七万,五筒和六筒子,七条和八条,等等。如果有两张相邻,中间差一张,就叫卡张,也算搭子,不过不是好搭子。比如二万和四万,三条和五条,六筒和八筒等等。
红中,发财,白板,这三张牌比较重要,是番牌。也就是说,有了这三张牌中的任何一具,胡牌之后,就要翻番。
我一边理牌,一边注意王兵。王兵是老江湖了,理牌快,早把自己的牌弄得整整齐齐。而且,他把需要的牌信号传递给了我,二筒和八万,也就是说,他的手上有二筒一对,八万一对,需要碰这两张牌。
我手里有一张废牌八万,于是把八万拿在手中,准备第一张就打给他碰。以前打麻将,是一个人对付三个人,而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对付一个。人多力量大,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老张打了一张九万,一般打牌,就要先打无关紧要的边张。轮到我打牌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打出了八万。王兵立刻喊道:“暂停,碰了!”
何顺红:“开场就砰啊?”
王兵:“我就碰一张而已,又不是杠。再说了,我碰了牌,停了老张的电,让你多摸一张牌,你还不感谢我?”
何顺红:“碰得好,碰得妙,碰得鬼子哇哇叫。”
王兵出牌,何顺红摸起一张牌,咧开嘴:“眼镜,废牌,不要!”
王兵再喊:“又碰,你的眼镜不要,我要嘛!”王兵出了牌,把牌往桌子上一盖,表示他听牌了。听牌也叫下轿,距离胡牌一步之遥了。
他听的牌是1,4,7条。是个超级好叫,我们也称之为赶场叫。同类型的有2,5,8和3,6,9。
老张打了张七条,王兵没有胡牌。他听牌早,又是好叫,这个时候就要赌自摸。自摸是双倍,而且是三个人给钱。果然,只过了两圈,万兵就自摸了。
王兵倒牌:“自摸1,4,7。”
老张,何顺红瞪着眼,我故意说:“上场就自摸,下场光溜溜,王兵,你犯忌讳了。”
老张附和说:“对头,千把万把,莫胡第一把,这是老祖宗说的,你违背了祖训,等着输钱吧!”
王兵笑眯眯地道:“第一把总有个人要胡牌嘛!照你们这么说,第一把就没有人敢胡了,我可不信邪!”
我给了王兵钱,推牌:“再来,再来!”
我和王兵联手,各自多少钱是有数目的,打完之后两个人的钱相加,赢多少,输多少,一目了然,然后平分。
又过了几局牌,我和王兵配合越来越默契了。想想也是,王兵是老江湖,我是什么人?聪明绝顶,一点就会,一会就精。以我们的智慧还赢不了两个平凡的人?
这一手牌一起来,我就有了三个红中,一对发财,一个白板。这可是一副好牌,如果集齐了红中,发财,白板三具牌,就是三元会,是大牌,有六番。我已经有了一对发财,理论上,别人家也有一对发财的可能,但如果在王兵手中,他会拆掉牌打出,成全我。如果在老张,何顺红手中,那是最差的结局,他们肯定不会打出来。但如果他们手中没有一对,我碰发财的概率就非常地大了。只要我集齐这三具牌,那就赢大了。
我把暗号传递给了王兵,让我更兴奋的是,他的手中,居然有一张发财。我如愿以偿地碰了发财。老张打出了一张白板,牌墩子了还有两张白板,不知道在哪里。
很快,我就摸起了一张白板,下叫了,是对碰叫,对碰白板和三万。白板河中有了一张牌,牌墩子上还有一张,三万河中也有一张,理论上,还有一张三万,但有没有被人摸在手中了,不得而知。而且还不知道三万是不是别人的紧要张字牌。如果别人也需要三万,他们摸到就不会打出来。这手牌胡不了牌,太可惜了。
又摸了两圈,我需要的两张牌都还没有现身。时间越久,对我越来不利,别人都下叫了,等住胡牌,万一别人胡在我前面,我怕要后悔得去撞墙了。可如何才能胡牌呢?
我的眼睛看了看河中的一张白板,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河中的牌捞起来。
我甚至没有多想,一秒钟就决定了这个想法。
我打牌的时候,先左右看了看老张,何顺红。他们都低头看自己的牌,真是个好机会。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白板捞了起来,那动作,简直是快如闪电一般。
我冷静地道:“胡牌,三元会,六番。”
老张,何顺红瞪着我的牌,异口同声:“啊!三元会。”
我得意洋洋:“运气好到爆,没得办法,哈哈哈……”
老张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啊……”
我的心一阵紧张:难道被他看出破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