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推筒子
吴天：“何大哥，你来做庄？”
何耀武：“九万兄弟，你做庄吧？”
我说：“何大哥，吴大哥，邱老板，你们三人在，我怎么敢先做庄呢？”
我这是尊敬他们，江湖上嘛！得给足人面子。
何耀武哈哈一笑：“这样吧！我们轮流做庄，如何？”
吴天：“可以！”
我笑着说：“我完全支持何大哥。”
何耀武：“我就不客气了，先做个一百万的庄。”
何耀武的两个兄弟早提着密码箱，打开，从里面把一叠叠钞票拿出来，摆放在他的一边。
吴天说：“天哥，你定规矩。”
何耀武也不客气：“七点，八点两倍，九点三倍，豹子四倍。点子一样大小，庄家吃闲家，憋十也一样，庄家吃闲家，随时可以敲庄。三门最少押两万。旁注五千起，一门最多押十万。”
这样的牌局，理论上说，如果庄家抓了一对豹子，三家都押到十万，一把牌就可以赢两百四十万。
吴天：“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们都没有意见。
吴天：“开始洗牌。”
洗牌，是庄家洗牌。何耀武把十八张筒子全部扣在桌子上，他的一双手在桌子中间搓，之后叠成一行。何耀武洗好牌，就用色盅摇晃色子，扣在桌子上。
吴法：“开始下注。”
吴天坐在何耀武的顺门，我坐在何耀武的千门，邱老板坐在何耀武的后门。我们开始下注，第一手。大家都下了两万，都是万元一叠。旁边有吴黄毛，林老板，蔡老板，他们愿意下在谁的面前都可以，最少要下五千，一方所有人的押注。不能超过十万。
下完注。
何耀武揭开色子，两颗色子的点数相加，是八点。何耀武数了八顿牌，切了牌，把切下的牌放在牌墩之前，然后从邱老板面前发牌，给他一墩。再给自己一墩，然后给吴天一墩，最后给我一墩。
我们每个人面前是两张牌，翻开这两张牌，就能决定输赢了。
我翻开两张牌，一张四筒，一张二筒，六点，不大不小的牌。吴天是一张七筒，一张一筒，八点。邱老板是一张八筒，一张四筒，两点。
何耀武翻开他的牌，第一张是三筒。何耀武一声怪叫：“再来一个三筒。”
啪！牌翻过来，果然是一个三筒。
吴法惊叫：“庄家豹子，庄家通吃三家，统统四倍！”
这一局，我，吴天，邱老板，各自输了十六万。押旁注的也有四五万，何耀武一把牌就赢了八九十万。
吴法抽水，他是按照百分之三的比例抽的水，推筒子金额巨大，所以，抽水相对少一点。不过这一把牌，就抽了两万多。这样如果打一天，不知道要抽多少水。但理论上，推筒子打不了多久。一般几个小时，甚至更短时间。
第二局，何耀武洗牌之后，摇了色子，扣在中间，大家开始下注。这一次。吴天下了四万，邱老板也下了四万，我依然下了两万。说实话，如果我接触到这十八张麻将牌，我可以运用如飞，但现在我是闲家，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所以呢，我只能以最小的代价，支撑到我做庄家为止。压在我这一门的是吴黄毛，他也跟下了两万。
何耀武揭开色盅，九点。九点，九墩牌，等于没有动牌。
何耀武先拿一墩自己，然后依次各自发了一墩。
这一次，吴天是一张七筒，一张两筒，九点。我是一张一同，一张三筒，四点。邱老板是一张六筒，一张二筒，八点。庄家一张九筒。一张八筒，七点。
吴法吆喝：“庄家七点，顺门九点，赔顺门三倍。千门四点，赔庄家两倍，后门八点，庄家赔两倍。”
这一局。我又输了八万。
仅仅两把牌，我的五十万就输了一半。
吴黄毛阴阳怪气：“九万，你的运气有些霉，我不丢你面前了。”
我表示无可奈何：“黄毛兄弟，都是我连累了你！”
何耀武哈哈一笑：“运气轮流走，九万兄弟沉住气，等一下就雄起了。”
我淡淡一笑：这点钱，还不至于让我输到崩溃！我有的是翻盘的机会，等着瞧吧！
吴法抽水，抽水是抽七点以上的牌，而且要等赔付之后。这一把庄家输两家，赢我一家，就不用抽庄家的水，而是抽顺门和后门的水。只要是七点以下的牌。无论赢多少，都不会抽水。
第三局，何耀武洗牌，摇色子。吴法吆喝：“鸡不吃食，食不再来，下注，下注。”
我依然下了两万，这一局，居然没有一个旁注下在我这一门。
何耀武哈哈一笑：“各位，你们别欺穷呀！人哪里有一直倒霉的？我九万兄弟一旦雄起，你们好意思在他的面前下注么？”
我淡淡一笑：“何大哥，没关系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嘛！”
吴天摇头晃脑：“对头。九万兄弟雄起。”
我说：“必须雄起！”
邱老板：“输钱不输气质！”
何耀武揭开色子，三点，他先切下三墩牌，放在牌尾，然后从我面前发牌，我翻看第一张牌，是一张九筒。后面一张牌暂时没有翻开。我看了看吴天的牌，他是一张二筒，一张八筒，是个憋十，无点。邱老板面前是一张七筒，一张六筒，三点。
何耀武哈哈一笑：“运气真是好，我一个一点，居然输不了多少。”他已经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是一张五筒，一张六筒，也仅仅只有一点。他吃顺门，赔后门，都是平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何耀武：“九万必赢了。”
我的手上是一张九筒，理论上，只有配一筒或者二筒才会输给何耀武，其余配别的牌都是赢，二筒已经现出了一张，我甚至能配一对九筒，一把能赢回十六万。
众人都以为我赢定了。
我不慌不忙翻过牌：一筒。居然是个憋十！
众人一起惊呼：“哎呀！太可惜了！”
运气差到如此程度，连庄家一点我都没办法赢！
还有什么话说？给钱吧！不过这一把给的钱不多！
又过了几局，我的五十万输了四十八万。我问吴天：“天哥，水公司呢？”
水公司，就是在赌场里放高利贷的，一天一般是百分之五的利息。
一直在办公室喝茶的一个老板过来了，我认识他，姓黄。五十来岁，脑满肠肥。
吴天：“黄老板，这是我九万兄弟，他要水，你可以放心，多少我都给他担保。”
我说：“谢谢天哥，我要一百万。”
黄老板：“九万兄弟。既然吴天发话了，我可以给你，不过规矩是下山兑。”
我平静地道：“下山兑。”
黄老板挥挥手，两个站在门边的大汉推着一口巨大的密码箱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百万钞票，摆放在我的面前。说是一百万，实际上只有九十五万。第一天的利息已经抽走了。
高利贷，阎王债，陷进去，出不来！高利贷是利滚利，几天还不完，后面就越累越多。我敢借这么多高利贷，是想找个机会，做个庄家。来个彻底大翻盘。
又是一局开始了。何耀武洗好牌，摇色盅，啪地一声扣在桌子上。吴法就吆喝起来了：“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这一手，我还是只下了两万，
吴法说：“九万兄弟，你要了水，运气一定好，何不多下一点？”
我淡然一笑：“打鱼不在急水滩，生意不在头两场，别急，路还长呢！”
实际上，是我在耐心地等待一个机会，不能盲目地乱下。
这一局，我的面前。依然没有一个人下注。
下完注，何耀武揭开了色子，是六点。切牌，发牌。这一局，何耀武是一个九点，通杀三方。我赔了八万，吴天一方，邱老板一方赔了二十多万。
何耀武大获全胜，他宣布封庄。
封庄，就是说做庄的人如果拿了一百万做庄，他赢的钱超过了一百万，就可以宣布封庄。自己不做庄了，让别人来做庄。如果做庄的人的本钱被输光了，不愿意继续当庄了，那就叫垮庄。
机会终于来临了。
我不失时机地道：“既然何大哥封了庄，我就来做个一百万的庄，何大哥，你借我十五万，我凑个整数。”
何耀武一口答应：“好。”
吴天，邱老板都没有反对。他们心中早就想何耀武封庄了，因为何耀武的手气太旺了。他们需要一个弱的对手。
吴法就站到我的身边来了，他是来负责抽水的。
我把麻将牌一张一张盖在桌子上，开始搓牌。十八张牌，在我的手下，那简直就是随心所欲。
我开始叠牌，第九墩子是一对一筒。第五墩是一对九筒。如果我直接打出四点，我就可以直接抓起一对九筒。但我控制色子的技术不行，我不能保证就打出四点来。我有打出四点的这个机会。如果我其余的点子，到时候看情形说话。
我摇晃了一下色子，扣在牌桌子中间。
吴法：“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何耀武直接下了十万，他赢多了，想乘胜追击。吴天下了四万，吴黄毛在他的面前下了两万，林老板在他的面前下了一万。邱老板下了四万。他的面前也下了两万的旁注。
赌场上，没有人，全是狼，都恨不得一口把别人吃掉，把别人的钱赢光！
压力山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