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沈离歪着头咬着菜，心底感到很满足，因为这是他曾经最爱，却再也无法吃到的东西。

旗木朔茂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却也练成了一手的厨艺，他做的饭或许不是最美味的，但绝对是沈离最爱吃的。哪怕朔茂死亡，他也依旧选择了最相近的秋刀鱼做为最爱，因为那其中带着自己最熟悉却也永远无法得到的味道。

“沈离！”突然，稚嫩的声音带着愤怒。

眨了眨眼睛瞥向卡卡西，沈离此刻因为熟悉的味道，而彻底恢复了神志。他绝对不会忘记，刚才卡卡西捏他脸后，还义正言辞让他自己承认摔倒这种事。

身为一个曾经的影级，卡卡西那个小鬼竟然让他说‘自己摔的’这种有辱颜面的话。心底冷漠的侧头，沈离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再也不和你玩了！”愤怒的语气带上了低落和沮丧，小卡卡西鼓着脸趴在桌子上，眼中似乎有些闪烁的泪光。

自顾自慢悠悠的细致吃菜，沈离挠了挠脸颊，很是怀疑这个动不动就‘不和你玩了’的小鬼真的是曾经的自己吗？

哦，忘了，灵魂不一样。面对卡卡西快要哭了的表情，沈离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而且明天又要去前线……”低落的自言自语，卡卡西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将眼泪收了回去，憋红的脸蛋上全是委屈。

口中咀嚼的动作一顿，沈离低垂了头，他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每一次父亲返回村子，他总是最高兴的，而父亲回村第一件事，也是为他做一顿饭，并且会流露出温和的表情。

虽然事后父亲会询问他训练的成果，并严肃的呵斥自己太过于松懈了。

但是，那个男人在饭好后，温柔摸着他的脑袋说‘卡卡西，吃饭了’时，那是一种深入脊髓般的暖意，如同泡在温泉中一样舒畅。曾经的他，用尽了少年时期来怀念那种感觉，却也只能是怀念罢了。

“好了卡卡西，父亲再做就好了。”朔茂对卡卡西明显纵容很多，无奈的笑笑道：“而且明天也不会上前线哦，别哭鼻子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嘴中的食物似乎没了味道，沈离大脑一片混沌，因为他从未在父亲口中听到过‘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种话，而是永远一层不变的‘别像个懦夫。’

懦夫，和，孩子。

这就是他和真正的卡卡西的区别吗？

他一直到死，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他那么严厉，就连曾经佩恩事件再次见到父亲后，也没有询问。因为当时父亲的目光中全是欣慰和怅然，那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沧桑。

但是，看到父亲眼中的欣慰，他便没有了怨恨，只剩下了淡淡的微笑和感激：谢谢你，那么严格，才能让自大的我存活至今。

“嗯……”小卡卡西羞愧的低下了头，抬手迅速的抹掉眼角的泪水。

碰。

突然，一个东西被推在他的身边，卡卡西红着脸看过去，顿时见到沈离将自己的碗推了过来，其中满满的全是菜，干干净净似乎没有动过。

“难吃。”面无表情的偏头，沈离将筷子扔在桌子上，没有感情的双眼瞥向朔茂，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才不要吃你剩下的呢！”卡卡西不满的抬头，目光却忍不住望向碗里，因为他知道沈离只顾着吃盘子里的菜，碗里的东西是一点没动。

“哦，那扔了算了。”平平淡淡的望向卡卡西，沈离的目光在不经意之间将其打量了数遍。

真正的卡卡西，是个纯粹的小孩子，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刻意的迎合他人做出很受欢迎的表现，也不会骄傲的在学习中刻意做到最好，一旦遇到比自己还强的人，他或许不会嫉妒，而是更加努力的训练自身。

相比起自己，卡卡西果然更加优秀。他拥有一个真正的强者素质，而自己只有嫉妒与沉闷的黑暗。

或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自己，曾经的一切才会变得那么糟糕吧。如果当初他没有执意的离村旅行，凯也不会死亡，八尾更不会因为自己留下的暗号而遭到围攻，最终成为毁灭大半个世界的恐怖存在。

“扔掉？”小卡卡西惊呼着将碗抱在怀里，皱着鼻子瞪向沈离：“竟然打算扔掉父亲做的饭，沈离真过分！”

然而卡卡西口中指责沈离，身体却快的离谱，拿起筷子就兴致勃勃的吃饭，直接遗忘了刚才快要哭出来的绝望情绪，并在快速吃完饭后对沈离表示了友好。

“你肚子不饿吗？这个给你好了。”

没错，卡卡西吃完了一桌子的菜后，一脸大度的将身边凉掉的白大米递给了沈离。

“……”面无表情的望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沈离这下子确定了，卡卡西确实就是自己，因为那股子无耻劲简直一模一样！

“好了卡卡西，我把饭重新热一下吧。”同样没吃饭的朔茂无奈的叹气，接过白大米就走向厨房。

“沈离，明天我带你去看秘密基地好不好？”卡卡西心情颇好的问道，黝黑的眸子像完美的琉璃一样清澈。

歪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卡卡西，沈离摸向他的脸蛋，并轻轻的一掐。

“嗷~！疼！”卡卡西本就被捏肿了的脸，这下子又肿的更厉害了。他忍痛捂住脸蛋，愤怒的瞪圆了眼睛：“沈离你这个坏蛋！”

很好，沈离心中满意，卡卡西终于又记起捏脸之仇了。

要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和小孩子去看什么秘密基地，如果在无法思考的情况下，被卡卡西带出去，出了什么事可就糟糕了。

他相当清楚，自己这张和卡卡西一模一样的脸，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例如……大蛇丸。

然而，沈离丝毫没有想过，被卡卡西记恨的话，后果恐怕比被大蛇丸盯上还要糟心。毕竟有朔茂的情况下，大蛇丸还不敢肆意出手，但是卡卡西嘛……

唔，沈离在潜意识里，果然还是太过于信任卡卡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