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想到刚才的事情,薛一飞很有兴致,「刚才我把他们四个人都打倒了,薛三这会肯定找晚素抱怨,下一次带你去看。」
「我才不去。」连翘俏脸微红,「上次晚素不小心看了一眼,说你们都是光着上身……」
「那我让他们穿着不就好了。」薛一飞喜欢她的羞涩,忍不住逗她,「只剩下我一个人光着,又不是没看过。」
被他戏弄的话弄得脸颊通红,连翘嗔怪地瞪他一眼,「谁稀罕看。」
说着转身欲走,却被薛一飞抱个满怀,「不准走,我和他们在一起,你就不想我。」
「不想。」
低头在她耳边轻嗅,他低语道:「我想你。」
他的身上都是汗,几乎把衣裳湿透,一股淡淡的汗味传到鼻息,连翘却丝毫没有觉得讨厌,反而红着脸,觉得那味道里有很浓的暧昧气息,怕他又要胡闹,身上还带着他昨晚留下痕迹的连翘忍不住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别闹了,小心被人看到。」
「那又如何。」薛一飞说完这话,嘶的一声倒抽一口气。
连翘也发现了,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掐他那一下,可这个男人肌肉结实堪比石头,自己打他的时候都比他还疼,这一次怎么了?
倏然挣脱怀抱,连翘急忙扯开薛一飞宽大的衣袖,看到半个手臂上都是肿黑的痕迹,目光里一下子就多了不安,「这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连翘的惊慌,薛一飞的表情很淡然,像是完全没把这伤痕当作一回事,「没什么,刚才有人使锤,比武的时候不小心被打飞出去,我帮薛二挡了一下。」
他轻描淡写地一说,连翘却紧张得浑身绷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真的太不小心了。」
「习武之人碰到这种情况很常见。」薛一飞能够理解她的担忧,温柔地安抚,「过些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经常碰到!」连翘更加不安,「你以前也都经常受伤吗?」
看她急得几乎要哭,薛一飞心里一暖,换了一种说法,「没有,没遇到过,都是他们被我打得满地乱跑,放心吧,下次不会了,就算为了你,我也不能受伤。」
这话让她终于安心一些,可看着那大片的瘀痕,又心疼得难受,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安慰她,便也不想让他担心,只能乐观一点,「我去给你找大夫,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不用,没伤到。」用另一只手抱住她,薛一飞轻笑,「这点伤算什么,找大夫倒让那帮小子笑我,真的没事。」
「我才不管是不是小伤,这样就是要包紮。」自从嫁过来,连翘还是第一次使性子,可她就是忍不住,看着男人漫不经心的表情,有些恼怒和不安,「我不管之前你们都是怎么做的,以后一定要小心,我不想天天看到你受伤,既然不肯找大夫,我帮你包。」就算她被人逼着跳下水的时候都没这么恼怒过。
薛一飞看着连翘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很暖心,不但不反感,倒是很喜欢这种有人为自己担心的感觉,点点头,「好,柜子里有跌打伤药,拿来帮我包。」
听他的指挥找到伤药,连翘又从房间里找到一些柔软的白布,先轻轻拭去手臂上面的脏污,这才洒上伤药,小心翼翼地把布条缠上去,动作轻巧地像是怕把他弄痛。
对于这种瘀肿的伤口,外敷药实在是没多大的用处,可看她认真的模样,薛一飞没有说出来,倒是很享受得看着她温柔地缠了几圈布,又小心翼翼打个结。
瞧着这个女人为自己担忧不止的可怜模样,他的心里却只有满足。娶了这个妻子,当与很值得。她不只模样好,还温柔、能干、会持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那么聪慧,怎么能让他不得意。
要知道以前受了更重的伤也都是薛二、薛三帮忙,可男人的心思粗糙,动作也重,压根就没有连翘细致,每次都粗手粗脚地随便撒点药包起来,有些时候还被弄得出一身冷汗,现在被她温柔地对待,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帮薛一飞包紮完毕,又把东西一一放好,连翘走回来,轻轻抚弄着,「答应我,以后都要小心些。」
「好。」
得到他的承诺,她的脸色终于放松一些,「这会晚素应该准备好热水了,正好让你沐浴,不过这只手要小心,不能沾水……」想到薛一飞不一定那么仔细,又补充几句,「沾水也没关系,没有外伤,热水熏蒸可能还好得快一些,沐浴之后我再帮你包上。」
眼神暧昧地看着连翘,薛一飞的话弦外有音,「要是怕我做得不好,你陪我沐浴不就好了。」
听他透着深意的话,连翘的小脸红起来,她瞪一眼男人,「你……想得美。」
「你不愿意?」指尖在她的脸颊上划弄几下,他轻笑,「不是担心我弄伤自己。」
「我才不。」若是平常连翘还会考虑一下,可想到他身上的伤口,立刻就打消这个念头,她若进去,他一定会闹上一场,可又拗不过他,干脆就等在外面。
挣开他的束缚,连翘狡黠地一笑,「我去喊薛二来帮你。」
薛一飞笑着摇摇头,他没有坚持,「好吧。」
看他答应,连翘去外面喊了薛二来帮忙,不过是帮着抬抬水之类的粗活,男人沐浴没什么花样,薛一飞又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才两刻钟就出来。
很大力地把木桶搬出来,薛二接过连翘准备的新衣裳走进去,连翘正在犹豫要不要回房等待的时候,就瞧见薛三一脸纳闷地冲进来。
「大哥、大哥?」
「这里。」招呼薛三一声,连翘解释道:「他还在更衣,怎么了。」
「一封信被人钉在门上。」把信递给连翘,薛三凑过来看,「大嫂,看看写了什么,是不是谁家来挑衅?敢往咱们门上钉。」
信上有一个口子,应该是薛三说的被飞镖穿过的痕迹,连翘没有多说,打开看过之后却一脸纳闷。
「写了什么?」
展开给薛三看一眼,连翘啥出来,「就一句话,申时初刻,去东街钱庄,有人来接。」
「没别的了?」薛三拿过信,前后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这句话外什么都没有。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来人没留下姓名,甚至没说信给谁,到底是什么意思?东街钱庄倒是知道,那里就一家。
正想着,薛一飞换上干净的衣衫走出来,一眼就瞧见薛三手里的纸,「怎么回事?」
「一封怪信。」
有些意外地接过来,薛一飞看了一眼,目光就变了,微微一笑。
看他的样子知道是谁的信,又没有半点愤怒,连翘立刻意识到或许是朋友,「朋友吗?」
「一个故人,这是她的字迹。」薛一飞微微一笑,随手把信丢给薛三,又温情脉脉地瞧着连翘,「不是敌人,不用担心,我去见见就回来。」
既然不是敌人就没那么担心,连翘颔首,「好,薛三陪你一起吧。」
「嗯,走。」
薛一飞出去之后,连翘就到书房里看了一会书,她并非不好奇,只是相信薛一飞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没有多想。
不过半个时辰后,门上被插上第二封信的时候,她着实好奇了。
「一刻钟后,东街钱庄有人迎接夫人。」
这一次,信封下面画了一朵花,看着像是出自一个女人手笔。这信是薛二先知道的,他性子有些急躁,最厌烦这种畏畏缩缩的行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大嫂,别理这些人,不知道是谁闹着玩。」
他这样说,表情却很严肃,显然也看出两封信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你猜这是要做什么?」连翘询问薛二,从他烦闷的表情能看出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怪薛二发火,这种行径一看就不像什么光明正大之辈,「第一封信先把大哥引出去,现在又来一封,说不定没怀什么好心思。」
连翘想了想,没什么头绪,可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什么陷阱,「也许不是。」
「无论是不是,你都别去,要是真有意外怎么办。」薛二想得很周到,也很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