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听见了吗

相似一幕，却不是当初了，涂山红红一身红衣袭袭，她缓缓的从空中降落，悦耳的铃声回荡到各处，引起一阵阵的回声。

涂山红红不禁暗自垂眸，随后她皱着秀眉，那双总是平淡娴静的碧绿色瞳孔，此刻正冰冷的看着眼前那个黑狐，身上伤势加重而流出的血她却浑然不知。

这和六十年前，何其相似？"初见之时…恍如隔世…"东方月初怔怔的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血色倩影，喃喃自语到。

眼中那已经炼化的虚空之泪不停的翻滚着液体，周身全然是蓝色般优美，他的嘴角不停流着鲜血，东方月初微微一笑，那个潇洒不羁的他，仿佛又再次回来了。

"只是这次，不用你再守护我了。"当年那个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和妖仙姐姐在一起的小鬼头，已然长大了，却也老了…

"这次，就让我们一起，守护我们的…未来！"此话刚落，漂浮在空中部分的虚空之泪似乎是感应了什么，疯狂的涌动起来，缓缓地往涂山红红身边靠近。

而作为千百年来，早在涂山建立之前就已经在世的苦情树，这时却有了些动静，那庞大的树枝和落在地上干枯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缓缓地，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涂山红红曲指成拳，猛地俯下身"砰砰砰——！！"飞快地将悬浮在空中的虚空之泪打向黑狐的方向，能够威名天下的绝缘之爪，岂是浪得虚名？！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响起，涂山红红红着双眼，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击打的动作，暖阳般橙色的发丝在空中随着她剧烈的动作不断飞舞飘扬，却没能…遮隐她的痛苦。

你看到了吗？橘子徒弟？那个害得你离开的黑狐，叫的多疼啊？但是…但是肯定都不及你的一部分吧？这么想着的她，瞳孔的血红色又深了深，拳头上犹如鲜血一样红色的妖力又更加深重了起来，"啊啊啊啊——！！"仿佛是为了泄愤一样，东方月初迎天大叫，周身源源不断的法力飘扬开来，那双已然被炼化的眼睛，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法力了…

剧烈的打斗使得舞台一片白光，使人看不清上方，但坐在底下犹如观众的白逸尘，他睁大眼睛不惧怕刺眼的光，盯着许久后，才慢慢张口的说："别哭啊……"

甩了甩头，他回过神来，作为观众却被台上剧情……不对，应该说是感情所共鸣，真的是……白逸尘捂着头，他偏头看着一旁的白月初和涂山苏苏，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个一个呆萌一个贪吃的小孩，前世的恋情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可是……白逸尘垂下眼眸，他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可是为什的？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呢？就好像是自己亲身体验一般，他很清楚一件事，前世和今世，是绝绝对对无法混在一起的。

是啊，明明很清楚，可是……刚刚他们，哭了，刚刚他看到泪水在空中闪过，那一瞬间，心底涌起一阵阵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受。

涂山苏苏看着上面，不复以往活悦可爱，她表情有些呆滞的看着台上，暖萌的声音传入到白月初的耳朵里："停手…再这么下去，二货道士，要死掉了…"

要死掉了……这个声音在白逸尘的脑袋回旋一圈后，令他一征，"滴答——"眼泪冷不丁的掉了下来。

他赶紧往台上望去，随机看到的，就是东方月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噗啦！"一声喷在手背上，苍白的发丝从他的肩头一缕缕滑落，似乎就在表明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失去了力量的支持，东方月初无力的慢慢向前倾倒，"叮铃——"一声微小的铃音传来，涂山红红不知何时来到东方月初的面前，她缓缓地伸出双手，柔和的扶住了东方月初，两人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飘扬着，"真没用，二货道士，就这么死了的话，一点都不像你。"

说着说着，涂山红红低下头，双手轻轻的托着他的脸庞，她额头抵着眼前已然虚弱的人，也是用尽这一辈子爱她的男子，一字一顿的说"你这个，把自己一生都搭在我身上的人……"

"为了我，你扬名立万………"什么时候，你这个二货，悄然走进我的心的？

"为了我，你离开涂山………"对了，就是那个时候，你决然离开的时候。

"为了我，你全力阻止人妖之间的厮杀……"你一定很累…对吧？不然橘子徒弟怎会一次又一次的跑来涂山，和我这个不称职又失败的师傅说清呢？

"…你做了那么多，就仅仅是为了一个，当年容不下你的我……"涂山红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露出从所未有的幸福掺杂着苦涩的笑容，两行清泪犹如玉珠似的从眼角滑落后，消失不见。

全身无力的东方月初，看着那个爱了一辈子的女孩表露心迹，泪花不听话的溢了出来，他颤抖的喊了从未喊出的名字："红红……"你…你终于…多想抚摸她的脸庞，多想紧紧的拥抱她，当年他赌下的，终于赢了。

老哥，对其花痴的对象，回应我了，所以，你这时候不应该鼓励鼓励我，然后敲打敲打我然后赶快定制嫁衣…恩对嫁衣让我挑下婚礼品吗再赶紧把你和雅雅姐的事解决吗哈哈哈哈……哈……哈…干嘛，不回我了呀…

涂山红红轻笑一声，低低叹了口气，她扶着东方月初转身到那巨大的苦情树下，那已然自从那件事后，再无反应的苦情树，此刻却奇迹的开起了花。

苦情树叶悠悠飘落，伴随上面的*荧光，映照了整个黑夜，也点缀了整个涂山。

庞大树枝曲折的苦情树，开花了，就意味着，又有人和妖定情缘，永不悔。

涂山红红抬头看着苦情树，微微一笑，她吸了口气，在茂密的树下，空灵幽远的声音轻轻传来："苦情树，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