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在白流苏研究他的同时,独礽昶也再次研究她,更加清楚细分她和魏莎蔓的不同。她全身湿答答,我见犹怜,唇瓣粉嫩,诱人一亲芳泽,皮肤细致白皙,几乎看不见毛孔,而且她瘦归瘦,身材倒是满有料,可那双和魏莎蔓神似的眸子,于顾盼流转间,会让他产生错觉。

对魏莎蔓的憎恶迅速涌上,连带对她没有好感,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更冷冽,「你的伞不拿回去?」

他的疑问,使白流苏尴尬涨红脸,连忙取回伞面,开口解释,「对不起,我一时没想到,并不是想把垃圾留给你。」

雨啪嗒啪嗒持续下着,即便是仲夏,下着大雨的天气仍是有些冷,白流苏冷到快发抖,伸手挡在额前,试着挡下些许雨水,万分抱歉的说:「谢谢你捡到我的伞。很抱歉,突然飞过来的伞应该吓到你了吧?」

「确实吓到不少人。」这么点小事才吓不倒他。独礽昶冷冷睨着急躁慌忙的她,又发现她跟魏莎蔓不同之处,魏莎蔓不管做任何事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就连开枪杀他的那一刻,都镇定的彷佛在拍戏。

她跟魏莎蔓的不同之处,一件件呈现于眼前,体内的兽性感受不到一丝邪恶贪婪,偏偏就这一双曾经疯狂热爱的水亮明眸在作祟,教他难以理智听从直觉,对她摆出好脸色。

明显感受到他的敌意,使白流苏怔了下,虽然她不敢自豪说人见人爱,但这是从小到大头一回遇到如此讨厌她的人,且毫无理由。

不!应该说他有充分的理由讨厌她,毕竟她的伞差点砸伤他,尽管了解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心里多少会感到不愉快,怪不了他。

深感抱歉的白流苏朝他深深一鞠躬,更加郑重道歉,「先生,我真的、真的感到很抱歉,我应该更加小心注意。」

她的紧张与不安清楚传达给独礽昶,他若有所思,像警察开始讯问,「你住附近?」

他的表情严肃,让白流苏自然而然立正站好,不敢嘻皮笑脸,乖乖回答他,「对。」

「从事什么工作?」简单明了切入重点。

「幼儿园老师。」呃……他问她的工作,是不是想告她?

白流苏回答得小心翼翼,暗自揣测,他是警察吗?如果是的话,坏人遇到他,肯定不敢敷衍了事,假若回答的让他不满意,下场大概会是被拖到角落暴打一顿。

银光持续于天空闪烁,她战战兢兢站着,虽然没做坏事,不过凭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可能会被雷劈到。

独礽昶无视闷闷作响的雷声与不断浇下的滂沱雨势,继续提问:「你?教幼儿园?」

她的答案委实出乎他意料之外,没想到她的工作会是单纯的幼儿园老师,他以为绝大多数漂亮的女人会选择能够充分展现美貌的职业。

「对,我是幼儿园老师,很奇怪吗?」他的疑问使白流苏抛下畏惧,不快反问,她不过是从事喜爱的工作,有何不对。

「为什么会选择当幼儿园老师?」

「因为我喜欢小朋友,那个……」她拚命抹掉落在脸上的雨水,老天,别人经过看见他们俩这样,一定会觉得他们是疯子。

她的答案让独礽昶挑眉,魏莎蔓最讨厌小朋友,她总说小朋友又脏又吵,一个个比野兽还恐怖。「哪个?」

心底有道声音,期望她是个肤浅的女人,然后呢?就算她肤浅又关他屁事?他为何老是要拿她跟魏莎蔓做比较?是还在不甘心,或者仍放不下魏莎蔓?

不!不可能,在见识到魏莎蔓的真面目后,他便决定把心收回来,不再执着迷恋。

「不是,是雨好大,你不觉得我们快要溺死在雨里了吗?」白流苏对他喊道,不懂同样在淋雨的他,为何能一派轻松。

独礽昶耸耸肩,正经回答她:「在陆地上溺不死人。」

「你说的没错,但是会很冷。」拜托,她已经冷到开始发抖了。

「会吗?」身为狼人,独礽昶的体温比一般人来得高,这场雨非但不会让他觉得冷,反而解了暑热,令他通体舒畅。

「会。」颤抖的白流苏双手环胸,用力点头。

独礽昶再次耸肩,淡淡扫了眼抖个不停的女人,不在意她冷不冷。

「那个……」想离开的她局促不安看着他,她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再淋下去,明天肯定生病。

「干嘛?」独礽昶满脸不耐烦,她又想说什么废话?

一看到他不耐烦的表情,白流苏有些受伤,觉得自己动辄得咎。

她闷闷摇头,「没有。」

阿昶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老实回答:「白流苏。」

「你可以走了。」他记下她的名字,摆摆手,尽管今天过后,他们不会有所交集,尽管她不是故意要长得像魏莎蔓……咦?不是故意吗?近来整型市场蓬勃发展,许多女明星都成了整型范本,据说魏莎蔓也是其中之一,难不成她故意整得像魏莎蔓?

「啊?」白流苏傻眼,他的态度像在赶惹人厌的苍蝇,让她超级想摇他的肩膀问,她究竟哪里碍到他了?

算了,不跟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计较。

渴望洗个热水澡的白流苏郁闷转身,告别令她心情低落的男人。

「等一下。」独礽昶突地出声唤住她。

白流苏旋身,美眸警戒望着他,「什么事?」

独礽昶伸出食指,直言不讳的问:「你的眼睛是天生就长这样吗?」

闻言,白流苏难以置信,倒抽了口凉气,「你说什么?」

假如她性情暴躁,会立刻跳上前咬住那根正指着她,没礼貌的手指。

不!是她太小题大作,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仅是单纯的疑问,说不定他是医生,想问她要不要到他医美进厂改造,可是她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并不需要微调。

独礽昶扬高声,再次重复,「我说你的眼睛是真的吗?」

她挤出充满耐性,温柔的笑容,一字字慢条斯理的说:「我的眼睛天生就长这样,鼻子也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做猪鼻子给你看。」

竟然是真的。魏莎蔓是孤儿,后来被从商的养父母收养,她不喜欢提起养父母收养她之前的事,对外也不曾提及自己是孤儿,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魏莎蔓的姊妹?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没兴趣,你可以走了。」他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看莫名其妙的猪鼻子。

好脾气的白流苏被他恶劣的态度激怒,「那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也不想弄猪鼻子给你看。」

呼!她畅快的呼出一口闷气,脾气再好,修养再好的人,都没理由接受他恶劣的行径,班上最顽皮的小朋友跟他一比,简直是天使。

独礽昶一愣,这女人发脾气了?他自认对她态度良好,着实不明白她有啥好生气的。

「我先走了,莫名其妙先生。」这次不用他赶,她自己走,哼!

白流苏甩动马尾,拿着断伞,重重踩着雨水离开。

长发甩动雨水,带着发香的水滴,飞落在独礽昶颊上、鼻尖,淡淡的幽香,轻轻飘飘,沁入心脾。

冷冽,亮得出奇的双眸若有所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跟她不可能再见面,何必感到困扰,结实长腿一转,走进灯火通明的「MARS」健身房。

隔天一早,热情的太阳露脸,彷佛昨天没下过滂沱大雨,绽放耀眼光芒。

流苏站在幼儿园门口,跟樱桃班的老师小佩一同迎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和小朋友。

小佩站在她身旁,灿笑问:「流苏,你昨天到『MARS』参观的怎样?不会已经加入会员了吧?」

原本展现元气满满的流苏顿时满脸哀怨,垮下脸来低声说:「糟透了。」

「啊?『MARS』在全国有好几间连锁健身房,评价一直很不错,很少听到他们跟会员有纠纷,是怎么个糟法?莫非你一踏进去,不加入会员就走不出来?还是那些好评价其实是内部员工上网PO的?或者运动设施跟场地老旧?」小佩臆测各种可能性。

正当流苏要跟小佩说昨晚发生的倒霉事时,班上的小唐由阿嬷牵着来上学,她匆匆丢下话,「晚点再告诉你。」

小佩班上的妮妮也由妈妈带来上学,她对流苏说:「OK,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没问题。」流苏比了个手势,漾开笑容跟小唐和阿嬷打招呼,「阿嬷早,小唐小苹果,早安。」

身为「嘉儿幼儿园」中班,苹果班老师的流苏,会称班上的小朋友为小苹果。

「老师早。」娇小的阿嬷露出慈蔼笑容将小唐交给流苏。

小小的小唐理着小平头,闷闷不乐的牵着流苏的手,低垂着头,脚尖敲着水泥地板,咚、咚、咚,含糊不清说:「大苹果,早安。」

小唐郁闷的表现,使流苏无声问小唐的阿嬷:小唐怎么了?

阿嬷歉然微笑,同样无声说:小唐的妈妈不接他的电话。

流苏意会的颔首。小唐的爸妈因感情不睦而离异,小唐归爸爸照顾,可爸爸把小唐丢给父母照顾,自己到外地工作,交了新女友,久久才回家一次,对小唐漠不关心。

小唐的妈妈也一样,离婚后有了新男友,每次小唐想妈妈打电话过去,她不是不耐烦接起电话,说个两三句便匆匆挂上,就是干脆不接,也不回电,不在乎小唐是否想妈妈。

身为弃婴的流苏非常了解渴望母爱的感受,小时候她很羡慕班上的同学有妈妈接送上下课,小唐比她幸福,至少有阿公阿嬷疼爱照顾。

感同身受的流苏怜爱的摸摸小唐的小平头,温柔说:「小唐小苹果,该跟阿嬷说掰掰罗。」

小唐固执的不肯抬头,童稚的嗓音闷到不能再闷,「阿嬷,掰掰。」

阿嬷叹了口气,对着流苏苦笑,「老师,小唐麻烦你了。」

「好的,阿嬷再见,路上小心。」流苏对阿嬷点头,目送担心孙子的阿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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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大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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