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恩怨清算
不论是威势甚重的炼厄剑魔，还是面目狰狞的九命丹仙，鸿风道仙都已经看不进眼中，就连大殿里的其他玄仙鸿风道仙也都已经注意不到了，他的全部的思绪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程澈身上。
鸿风道仙是这么些人当中唯二真正见过，并且接触过程澈的人。
另外一人则是站在断天剑仙身边的浩初剑仙，浩初剑仙如今的神态和鸿风道仙如出一辙，皆是震惊至极，不敢置信，还有积分后悔莫及。
当初鸿风道仙为了和昊明道仙分割归一仙门的资源和话语权，从而亲身前往晋升池去接程澈，想借此机会把程澈笼络麾下。但是当他赶到时，程澈已经在多方势力围攻下重伤垂危。
然后在鸿风道仙和其他几位玄仙级别大能依次检查后，共同确认了程澈已经被废，再无价值。
也正是因此，鸿风道仙才做出了舍弃程澈这一决定，如今看来这一决定实在是再糊涂不过了。如果当初他将程澈带回归一仙门，也许就没有之后那么多事情了。
此时鸿风道仙心中的悔恨与愤怒有多激烈，无需再多说。
不过鸿风道仙是最初见到程澈的几人之一，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甚至后来鸿风道仙又见证了程澈的证道崛起。
鸿风道仙见过程澈最狼狈最微弱的时刻，也见过程澈震惊世界的时刻。而如今更是只有短短的十几年的时间，程澈却是从卑微如尘埃成长站在和他同等的位置。
这让鸿风道仙怎能不震惊，怎么不悔恨。
鸿风道仙不禁设想，如果那时他能提前一点时间，在程澈被废之前阻止……
等等，程澈被废？！鸿风道仙突然抓住了什么，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
当初程澈在众目睽睽下被废，在场的一共有五位玄仙级别的大能，去掉和回天丹妖形影不离只会潜藏在暗处的夜鹰影妖，剩下的还有他鸿风道仙，浩初剑仙，回天丹妖，炼厄剑魔，一共四人。
四人共同确认程澈被废，那么后来程澈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那程度的伤势，根本不能在十年之内就恢复吧。更不要提程澈不仅仅伤势恢复，而且修为修为势如破竹得晋升到了玄仙。
以己度人，鸿风道仙觉得任何人都不会，不计任何代价得去救一个，在当时已经成为废人的程澈。
因此鸿风道仙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设想，如果程澈不是被废之后被人救治回来，而是程澈根本就没有被废呢？那被废掉的样子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的话，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鸿风道仙的目光从程澈身上转移到炼厄剑魔身上。
当时鸿风道仙是第二个到的，在他之前炼厄剑魔就已经到了。鸿风道仙并不知道炼厄剑魔到了多久，虽然在事后鸿风道仙询问门下弟子时，归一仙门的弟子说的是炼厄剑魔并没有比鸿风道仙早到多久。
但归一仙门的弟子修为才多高，炼厄剑魔的修为又有多高！如果炼厄剑魔有心隐瞒，归一仙门的弟子根本发现不了。
也许是炼厄剑魔其实早就到了，只是隐瞒了修为身份，然后等到鸿风道仙即将抵达的时候，才把身份揭露出来假装刚到。
至于一直追在炼厄剑魔身后的泯魔斗佛也好解释。看炼厄剑魔几招便解决了泯魔斗佛就知道，炼厄剑魔和泯魔斗佛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更谈不上炼厄剑魔被泯魔斗佛追杀了。
炼厄剑魔一直留着泯魔斗佛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觊觎程澈已久！
若是炼厄剑魔早就到了，那么他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程澈伪装成生命垂危，资质被废的假象。
鸿风道仙原以为程澈被魔气所废，那魔气是血煞魔宫弟子留下的。但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炼厄剑魔伪装的。这样一来炼厄剑魔前段时间将血煞魔宫满门屠尽也有了理由，便是为了掩盖此事！
鸿风道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觉得这就是事实。
其实若是旁观还有理智的人能知道鸿风道仙在想什么，就知道鸿风道仙已经魔障了，只是为了推诿责任而自欺欺人罢了，因为他这样一番推理乍一看去毫无破绽，仔细想想其实漏洞百出。
但鸿风道仙自己却是从这个死胡同中走不出来了，或者说是他不想走出来。
鸿风道仙一想到程澈被废，他因此而舍弃程澈，然后又因为程澈而几番折损。这一系列事情都是被炼厄剑魔设计出来的结果，鸿风道仙的眼睛都要被怒火烧红了！
因为在程澈一事上办事不利，鸿风道仙苦心经营的势力已然折损大半，威望也备受打击，甚至他自身也曾经受伤不轻，养了十年才堪堪养好。
现在在归一仙门中，鸿风道仙别说和昊明道仙分庭割据了，他已经沦为依附昊明道仙才能在归一仙门继续立足！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炼厄剑魔的阴谋！
“是你！”鸿风道仙怒意涌动，然而他却又不敢就这样不管不顾得冲上前去和炼厄剑魔拼杀，因为鸿风道仙深知，若果两人真要是对上了，那么败下阵来的那人肯定是他。
“是你把程澈伪装成为废人，然后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将程澈掠走！”鸿风道仙声音里满含恨意，然后迫不及待得转过头对程澈说道，“程道友不要被那人面兽心魔头骗了，他是早有预谋的！先是将你弄成废人，然后再假装将你救下！”
其他玄仙先前在鸿风道仙的提醒下注意到了程澈快速增长的修为，正在揣测程澈是不是用了什么魔修的方法提升修为，因为魔修的修炼方法修为增长快是人尽皆知的。
虽然没有仙修可以用魔修的修炼方法的先例，但不是也没有在灵仙就可以证道先例吗。
然后又听见鸿风道仙的质问，玄仙们又顺势就顺着鸿风道仙的话去想。皆是觉得鸿风道仙的话有几分道理。甚至九命丹仙看着玉百炼和程澈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怀疑。
玉百炼听见鸿风道仙的挑拨离间挑了挑眉怒极反笑。
这是鸿风道仙不知道程澈是自己医治的伤势，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不会轻易受人挑唆。否则若程澈若真因为鸿风道仙这无端的揣测抹黑而真生了怀疑，他可是要冤死！
事到如今玉百炼也懒得猜测鸿风道仙的脑子里再想着些什么，更不在意鸿风道仙注定什么作用不会有的胡言乱语，轻轻地向程澈颔首，示意程澈动手。
而程澈也是完全不受鸿风道仙的话的影响，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
从怀中拿出一个黑白相交的小圆盘，这黑白圆盘便是阴阳秘境所化的法宝【阴阳罡煞镜】，【阴阳罡煞镜】出自大世界的大能之手，作为秘境时它自成空间之外还能掩盖自身气息。
而作为法宝，它也有一些其他妙用，封锁空间便是其一。程澈掐了个法决催动黑白圆盘。然后立刻从黑白圆盘中涌现出了一股雾气，雾气四散的速度飞快，转瞬间便将整个大殿笼罩起来。
原本有几个玄仙，自知不是炼厄剑魔的对手，想着等三大门派和炼厄剑魔战起来后，悄悄脱离战场去和门人会和，见状大惊失色，当即向雾气发起进攻。
然而当他们掐动法诀时，却是发现了一件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他们的体内竟然空荡荡的，一丝灵气也无！
“怎么回事？！”
“老身法诀无效！”
“老夫的修为哪去了？”
几个玄仙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其他玄仙的注意，修为无故消失可不是小事，其余玄仙连忙也开始查自己的修为，而等待他们的则是同样的结果。
看见见包括逍遥宗主在内的，那些原本淡定自若，高高在上的玄仙们，一个个都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九命玄仙心中快意升腾，他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也不枉他如此筹谋！
九命丹仙越过玉百炼和程澈，从玄仙中间穿行而过。途经的玄仙们纷纷躲避，唯恐九命丹仙想不开给他们几下。丹师战斗力是很弱没错，但是现在他们这些毫无修为的玄仙要比丹师更弱！
九命丹仙轻蔑得笑了笑，径自走向放在角落的香炉，将其中散发着幽香的熏香取出放在手中把玩。
“老夫给诸位准备的礼物可是喜欢？你们不是瞧不起丹师没有任何战斗力能轻易拿捏吗？现在感觉如何？”九命丹仙将熏香碾碎然后仰天长笑道。
丹师因为缺乏战斗力和自我保护力，同时又对其他修士多有助益，从而一向被其余修士所觊觎。
像回天丹妖，程澈这样有人护着的丹师还算好的，其他人因为无可奈何又有求于他们，因此不敢太过分。
但即使是这样也常出些状况。不说几经危险的程澈。就算是回天丹妖，她先有师父保护，后又有丈夫相守，也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经受一两次袭击，三五次暗算，七八次离间。
夜鹰影妖之所以寸步不离的跟着回天丹妖，还不是因为只要他稍离了片刻回天丹妖就要面临着危险。
回天丹妖都是如此，那就更不要说没有可以信任的强大修士保护的九命丹仙了，比起程澈和回天丹妖来，九命丹仙的日子更是“精彩”异常。
人说他有九命，保命手段层出不穷，但他那些个逃命手段，可都是从一次次生死危机中磨练出来的。如果不是经常面临生命危险，谁又会总想着逃命呢。
不管是自诩正义的仙修，还是光明正大卑鄙的魔修，或是阴晴不定的丹修，看似置身度外的佛修，如果有机会都不会放过有本事丹修。
而且他们都抱着一种心态，如果自己得不到，那就让别人也得不到，如果自己侥幸得到了，那就一定会拼命压榨。
程澈看出九命丹仙的失态，同为丹修他也理解九命丹仙的心情，因此询问九命丹仙，“九命道友不若亲手了结了仇怨。”
当然程澈提出此事也是有一定私心的，恩怨因果，天道那里都会有数，尤其是这些牵连诸多的玄仙大能，轻易杀死一个都是不容小窥的业力。
九命丹仙微怔，说真的，他还真没想到过自己能亲手报仇。
原本计划中，九命丹仙只是打算再临晋升前把逍遥仙宗的玄仙都给废掉，等他晋升之后，自有虎视眈眈的其他修士帮他报仇，将失去玄仙的逍遥仙宗瓜分掉。
和玉百炼程澈两人合作之后。九命丹仙下意识以为，他能做的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用药废掉一批玄仙。然后其余的也都由玉百炼解决。
毕竟玄仙即使被废也都不会待在原地等死，他们没有修为但四肢还是健全的，只有玉百炼能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人都留下，不放走一人。
却没想到程澈竟然有封锁一方空间的法宝，使得这些被废掉的玄仙哪里都跑不了。
程澈愿意让九命丹仙亲自动手，九命丹仙哪里会拒绝。即使明知道亲自动手会多加杀孽，背负业力，九命丹仙也愿意为这一时的痛快而去做！
“哈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九命丹仙拿出放在储物戒指中第一次动用的长剑，大笑着向修为尽失的玄仙们杀去。
“老夫记得你，当你追杀过老夫，那时候你还是一个真仙呢，不是说小小丹修无需在意，手到擒来吗？！现在老夫杀你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老夫也记得你！当时你派徒弟来哄骗我，老夫差点信了你们真的是要保护老夫，没想到竟然想用傀儡术永远控制老夫！现在你再控制一个试试啊！控制老夫放过你！”
“还有你！不是老夫不归顺就杀了老夫吗？老夫就在你面前！来啊！”
玉百炼看着九命丹仙像是市井最粗鲁的屠夫一样，提着剑丝毫灵气都没有用，追着也如凡人一样的其他玄仙，一边笑骂一边砍。
玄仙们则是一边躲闪，一边拼了命的往雾气中逃窜或者攻击，试图逃出去。
然而这雾气是由法宝【阴阳罡煞镜】构成的封锁，【阴阳罡煞镜】源自于大世界的大能，别说这些玄仙已经修为全无了，就算是修为还在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雾气。
只能徒劳的挣扎，犹如困兽之斗。
玄仙当中也有人绝望至极精神崩溃，向玉百炼冲过来，结果自然是被玉百炼毫不犹豫的一剑斩下命丧黄泉。渐渐得玄仙们开始避开玉百炼所在的位置，和九命丹仙周旋多少还能将生命延长一些，也许会有转机呢，而若是迎面撞上玉百炼，死亡就是是瞬间的事情。
见此玉百炼也不再主动出手，只是皱着眉将程澈挡在身后，免得这场景污了自家爱人的眼睛。然而当九命玄仙走近鸿风道仙时，玉百炼突然出言阻止，“把他留给我。”
九命丹仙和鸿风道仙的仇怨没有那么大，因此从善如流得换了一个目标，把鸿风道仙留下。
鸿风道仙神色惊惧得看着玉百炼，修为还在的时候鸿风道仙就不敢对上玉百炼，更不要说如今他修为尽失了，只能被玉百炼的威势逼迫的步步后退，“你……”
“成为一个废人的感觉怎么样？”玉百炼话音未落，一个跨步上前将鸿风道仙踢到在地，然后踩在脚下。
“当初你们不顾澈儿生命垂危，只知道自家利益，将其就那样放置在地上时，我就恨不得立刻将你们都打断了骨头踩在脚底下！”话说到一半玉百炼出剑将还想要挣扎得鸿风道仙钉在地上，“只是澈儿的情况实在是容不得半点差池，我只能忍。”
“刚刚你说什么来着？说我把澈儿弄成废人，然后再假装将他救下？”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自己去承受，也不想他伤到分毫！”玉百炼这样说着，周身煞气翻涌，凝成实质得渗入鸿风道仙的的身体。
“啊——”鸿风道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对了，忘了你确实还给了我一道雷诀来着，那雷诀残留的雷火可是让我难受了很久，现在你也来尝尝魔气入体粉身碎骨的滋味吧。”
玉百炼将剑收回，徒留鸿风道仙被煞气折磨得身体扭曲哀嚎。
转过头玉百炼又看到了拼命往旁边闪躲的浩初剑仙，抬手将浩初剑仙擒下依法炮制，然后将其掷到鸿风道仙身边。
两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得响起，最后被痛苦折磨的只剩下抽气的力气，身体扭曲着抽动，好不可怜。
玉百炼处置完这两人后，目光投向逍遥仙宗的宗主云翼道仙，“云翼宗主，你还记得当初你让人给我带过的话是什么吗？”
“你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既然敢招惹逍遥仙宗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强弱调换了一个位置，你还这样想吗？”
“我……”云翼道仙被玉百炼的木管看得寒毛直立，不知该如何作答，余光扫到玉百炼脚边在煞气中挣扎得两人得惨状，当下立即向九命丹仙求饶道，“阿裴！求你，救我！”
阿裴是九命丹仙的真名，云翼道仙叫的这样亲昵，说是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很难让人相信。
更有趣的是九命丹仙被云翼道仙这样一叫，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了。
于是玉百炼没有再紧逼云翼道仙不放，而是较有兴趣得走到一旁围观。
“阿依……当初你也是这样求老夫的，然后老夫就心软加入了逍遥仙宗，然后呢？”九命丹仙一步一步得走向云翼道仙，语调轻柔和缓，似乎还带着一丝哀伤。
“我……”云翼道仙开口要辩解些什么，然而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刺入胸口的剑。
“同样的当难道我还会上两次？阿依，是你太天真，还是以为我太蠢？”九命丹仙这样说着，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刺入云翼道仙心脏的剑狠狠得搅动了几下，彻底断绝了云翼道仙生还的希望。
不，九命丹仙还是念了些旧情的，因此才在玉百炼出手之前了结了云翼道仙的性命，让她死的痛快一些。玉百炼见此挑了挑眉毛，没有阻止算是默许了。
三人进来之前已经处理了留在外面的逍遥仙宗的其他玄仙，和玉百炼仇怨最深的青黄符仙已经先一步被送入黄泉了，如今逍遥仙宗的宗主也已经身死，逍遥仙宗这是彻底完了。
而三大门派中的另外两个，玉剑仙门和归一仙门，虽然在这里各死了三个玄仙，但想必留守门派的玄仙还有不少，因此只能说是大伤元气，其实并没有动摇根基。
尤其是归一仙门，门主昊明道仙没有来参加仙域盛会，躲过了一劫。
九命丹仙将最后一人杀死之后，鸿风道仙和浩初剑仙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程澈挥手洒下一片特制的火毒丹的粉末，将尸体焚为粉末随风而逝。
这些曾经跺跺脚仙域都会震动的人物，如今被最低阶的丹药化去尸首，落得了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玄仙们留下的宝物程澈和玉百炼都没有要，从一开始两人就尽量避免直接出手，为的就是不想沾染因果，那么自然也不会因为一点身外之物再受牵连。尽数给了九命丹仙。
清理一番之后，程澈将封锁解除，大殿之外竟然还是一片祥和，没有人发现异常，这次行动真是顺利得让人不可思议。
事情了结，程澈玉百炼就没必要再和九命丹仙一起了，因此双方就此分道扬镳。
九命丹仙准备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渡劫，刚刚他杀掉了不少人，在渡劫的时候肯定要被天道清算，要提前进行一番准备。
程澈和玉百炼则是一路向东，去了结下一个仇怨。
然而他们刚刚走出逍遥仙宗，却是遇上了一双不速之客。
“当年一个仙修敢在魔域招摇过市，如今一个魔修又在仙域旁若无人，你们也真是嚣张啊……”
这十分熟悉又惹人厌恶的语气，除了回天丹妖也不会有他人了，闻言，程澈不冷不热得怼了回去，“论嚣张又有谁能比得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