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黒坛子
前段时间科教频道对湘西的风俗文化报道中提到了赶尸匠这个行当,一时间人们纷纷感慨,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职业。但你不知道的是,要论恐怖的话,和收尸人一比,赶尸匠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知道,在古代的时候,刑法是很严重的,因为炮烙,腰斩,车裂,五马分尸而死的人,多的不能再多。
而这样死的犯人,尸体不用我说你想也知道有多可怕。
收尸人就是和这些可怕的尸体打交道,像炮烙死的,收尸人会先用清水把尸体清理干净,用动物的脂肪混合胭脂涂抹在尸体表面,最后画上五官。而腰斩的则比较麻烦,因为有的时候往往一刀下去人还能挣扎个几分钟,这几分钟内尸体就会因为挣扎而不成样子,肠子都会流一地,所以收尸人就会把尸体的内脏去掉,然后用棉花一类的东西填充进去,再用鲨鱼线缝好。
在送回尸体的方法上,收尸人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他们要么用马车送,要么就自己背。
想想深更半夜,一个人背着尸体走在荒地之中,身后还背着个缝的像布娃娃的尸体,是个人都得吓的不轻。
我估计这也是为什么社会上很少有报道收尸人的原因!
说到这里也介绍下我,我姓江,叫江山,职业收尸人。我之所以会踏入这行,也和上面说的有点关系。
……
我们村的北边有条河,是淮河的支流,每到夏季淮河从大海回流的时候,总有一些老物件被河水冲到岸上。
有时候是一些白瓷碗,有时候是玻璃瓶子,甚至还会有海里的动物,比如说海参海螺。
这些东西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绝对都是稀罕玩意,于是每到淮河回流的时候,我就会和几个小伙伴跑到北河里捡东西。
但是那一次,我们却捡到了一个不该捡的东西。
记得是下午,不到两点吧!
我和狗蛋几个在河岸上玩,我们玩着玩着,突然,狗蛋指着河中间喊了句,“快看,有东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河中间还真有一个东西,圆圆的,在水里一浮一浮,有点像是坛子。
说着,狗蛋他们就脱了个干净,往河里一扎,没几下的功夫就把那东西捞了上来。
我们把那东西擦干净一看,还真是个黑坛子,圆滚滚的,有点像腌萝卜用的,但坛口却用牛皮纸封着。
狗蛋伸手想把牛皮纸封揭开,但是奇了怪了,他怎么都揭不开。
狗蛋揭不开,他就把黑坛子递给了阿生,让阿生揭。阿生是我们这群小伙伴里力气最大的,但是,他憋的脸都红了,也没能揭开牛皮纸封。
按理来说,再安全的锁也都有打开的方法,更何况这个黑坛子,除非这坛子根本不是让人打开的。只是当时我们都还小,没一个人想的到这点,不过就算想到了也没用,因为接下来狗蛋就做了一件让我至今都后悔没有阻止的事。
狗蛋他直接举起黑坛子,往地上使劲一砸。
啪砰一下,黑坛子直接碎成了好几片,从里面滚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们凑近一看,差点没吓的背过气,那东西居然是一个腐烂发黑的人头。
离的最近的狗蛋更是脸都绿了,他一脚把人头踢进了水里,骂骂咧咧的说晦气。
发生了这种晦气的事,我们几个人也没心思玩了,就各自就回了家,然而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中午,狗蛋的妈妈慌慌张张的跑到我家,问我知不知道狗蛋去哪了,一夜也没回来。
原来昨天我们分开的时候,狗蛋居然一直没有回家。
可是我也不知道狗蛋去了哪里,只能说自己也不知道。
狗蛋妈听我说完,唉声叹气的走了。
虽然狗蛋一夜没回家,但我也没多想,毕竟乡下孩子谁没有过这种经历,说不定狗蛋现在正在那个地方猫着呢。
只是,我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当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狗蛋终于找到了,只不过找到的却是他的尸体。
找到他的时候,狗蛋已经死了很久,整个人蜷缩在北河捕鱼的鱼笼子里,头都被鱼笼子夹掉了。
狗蛋他妈当时就哑声了,说的话听起来哈气一样,不停地哭,大耳光子使劲的抽自己,谁也劝不住。
大人们没办法,只能把狗蛋妈拉开,然后又有几个胆大的,把狗蛋从鱼笼子里弄出来。
把狗蛋弄出来的时候,我吓的呼吸都停住了,或许是水泡的太久,狗蛋脸上的皮都皱了起来,我怎么看是怎么觉得他在对我笑。
而更诡异的是,当天晚上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被狗蛋的事吓的,我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喘气都费劲,像是有人掐着我脖子一样。
说来也奇怪,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的高烧居然莫名的退了,就是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这时我爸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他说,“烧是退了,还感觉不舒服不”?
我回答他说,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喘不过来气,现在好多了。
我爸一愣,连忙把我被子掀开。
然后,我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极为阴沉。
我问怎么了,我爸没说话,从床头柜上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
我一看镜子,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跟窜上了脊梁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镜子里的我脸色发白,头发枯槁,最恐怖的是,在我的脖子上,居然有一双淡红的手印。
我吓的说不出话,本来昏昏沉沉的脑子却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这手印会不会是狗蛋的,他死的太惨,就想拉人当垫背的。
我爸叹了口气,问我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我就把和狗蛋他们最近做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说到在北河捡到那个黑坛子的时候,我爸一拍大腿道,“肯定是那个黑坛子在作怪”。
说着,我爸就拉着我去找黑坛子的碎片,可是我们到了北河却傻眼了,前天还好好的北河,居然涨水了,整个水面上升了一米多,原来我们走过的河岸已经被水淹没了。
我爸又是叹气,说晚不涨水早不涨水,偏偏这时候涨水,难不成那黑坛子真的这么邪!
而这下子,我爸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回到家里。
到家以后,我爸妈一商议,就到村里找杀猪的屠夫借了把杀猪刀,又弄了条纯黑的狗拴在屋子里。
到了晚上,我爸和我睡在一块儿,或许是他弄得杀猪刀和黑狗起了作用,毕竟这两样东西都挺辟邪的,当天晚上我的确没有再觉得喘不过来气了,整个人气色也好多了。
可是就当我觉得这件事会这么过去的时候,村里居然又有孩子死了。
当时除了狗蛋和阿生捞过黑坛子以外,还有两个孩子,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而这次死的是大的那个,叫喜娃。
喜娃家有个很老的纺织机(就是那种用手转的)他死的时候,整个人扎进了防轮里,脖子被坚韧的丝线缠的死死的,大人们轻轻一拉,他的头就那样掉了下来。
我爸从喜娃家里回来,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一样,他说,喜娃是替我死的。我当时虽然小,但是骨子里也有一种义气。我爸这么一说,我直接就红了眼,想报仇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又哭又闹,在家里砸东西。
这时候我妈走了进来,说,“这么等着也不是事,万一害了喜娃他们的东西不放过咱们孩子呢,要不你们爷俩去找瘸腿李帮帮忙,他或许有办法”。
瘸腿李是我们这的一个奇人,听说以前是吃死人饭的,后来腿瘸了就不在做了,转行在村里卖卖纸马,但是谁家要是遇到点事,也会找他看看。
我爸点点头,二话不说背着我就往瘸腿李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