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与户部尚书的嫡长子王胤轩有婚约,可王胤轩却与她的庶姊朱翡翠勾搭,联手将她骗出门,而后在搭船时将她推落猛江底。
为什么她会一直看到朱瑛珞的记忆?
就在她还在疑惑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太好了,终于醒了。」
她僵硬的转过头,困惑的循声看向床边,接着便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床边的三人。为什么她眼前站着三个身穿古装之人,而不是医生与护士?
就在她这么想时,像是被石磨辗碎般的疼痛在全身爆开,痛感像潮水一样涌上,痛得她浑身发颤,脸色惨白,感觉自己几乎要死了。她蜷缩着身子,叫声自嘴里逸出,「痛!」
「姑娘,你别乱动,老夫正在为你扎针,你乱动会气血逆流,一不小心人就废了。」大夫连忙提醒她,同时又在她身上扎上两针,减缓她的疼痛。
随着落针,痛感逐渐减缓,紫璎珞心慌意乱的看着眼前的人和周遭的景物,她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甚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好像……穿越了……
随着这份体悟,她沉重的眼皮又慢慢的阖上。
也不知道又睡了几天,紫璎珞悠悠醒来,可脑子却依旧昏沉得要命。看着周围真实存在的场景,她可以确定她是真的穿越了,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回想过去,她出生在珠宝世家,是人人钦羡的珠宝小公主,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又因体质问题不适合开刀,迟迟未做心脏手术,因此不能跟平常人一样有正常的社交活动、运动,十分孤寂。
紫璎珞十岁那年,紫父再婚,继母带了大紫璎珞八岁的继兄王纲进门,她一度很开心能有一个兄长,可她与紫父都没有想到这桩二婚根本是引狼入室!
王纲获得紫父的信任后,开始以高价买下劣质珠宝,让公司损失惨重,即使被发现,紫父也只是以他年轻、经验不足为由,私下训斥他几次,要他睁亮眼而已,从未开除他或是将他赶出家门。
王纲开始五鬼搬运,偷偷将紫父的许多财产转到自己名下,接连几次从未被紫父发现,食髓知味的他野心更大了,想要整个紫氏珠宝集团,因此设计害死紫父。
就在王纲以继承人身分准备接掌自家父亲名下所有珠宝产业时,却被律师告知,唯有拥有传家之宝「玲珑紫玉髓」的人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只差一步便能霸占整个紫家、掌控所有紫家产业,成为集团的真正继承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王纲得知紫父在紫璎珞十八岁那年便将玲珑紫玉髓交给她,因此她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后,便怒火滔天地开始设计一连串的阴谋。
他知道紫璎珞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便设计她到风景秀丽、出产宝玉的云南养病,而后买通当地警察设计那场火灾,逼她交出玲珑紫玉髓,还想趁机藉由大火烧死她。
只是在坠入泳池的瞬间,她手心一片灼烫,几束金光自指缝间泄出,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像要被抽空一样,之后便没了知觉。
再度醒来,紫璎珞发现自己穿越到一个叫大齐国的架空世界,附身在一名叫朱瑛珞的十六岁姑娘身体里,然后……然后再来的一切她就记不得了。
她记得她上一次清醒时,还有看到朱瑛珞的片段记忆,可是怎么这一回醒来后便全忘光了?
就在她还在整理着混乱的记忆时,一道满含惊喜的声音响起——
「太好了,小娘子,你终于清醒了!」
「你是……」她疑惑的看着床边这名穿着蓝色碎花裙、头绑布巾,身材圆润、笑容可掬的妇人。
「我是柯嫂,是这福临客栈掌柜的妻子,你们住在我们客栈的期间,你相公请我代为照顾你,帮你洗漱、熬药。」自称柯嫂的妇人将手中端着的稀饭跟汤药放到床边的小矮几上,扶她坐起。
「我相公?!」她惊得掉下巴,瞠目看着柯嫂。
「是啊,你相公对你可好了,南来北往的客人柯嫂我看多了,可还没有看过像你相公这样对妻子这么好的男人。」
一听到相公这两个字,紫璎珞顿时傻眼,她没想到这个朱瑛珞已经嫁人了!
她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努力搜寻着朱瑛珞嫁人或其他记忆,可是不管她怎么想,有关朱瑛珞的记忆全是空白,有的也只是一点零星而毫无帮助的记忆。真是奇怪,她记得先前似乎有想起一些事呀,怎么现在全都不记得了?
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柯嫂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对了,小娘子,你是怎么落水的啊?你昏迷这么多天,可把你相公给急坏了。」
「我是落水昏迷的?」她十分诧异。
落水,她是被人从水底救起的,原来朱瑛珞也是落水,只是这落水……那点零星的记忆里,好像有一对男女跟她落水有关,可那对男女是谁?
柯嫂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她,再次问道:「小娘子,你怎么落水的你不知道吗?」
她揉着发疼的额头,「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柯嫂惊呼,「唉呀,这可不得了,怎么会不记得了,我得赶紧通知你相公,让他再去请大夫来看看。」
大夫很快便来了一趟,经过诊断,确定她得了失忆症。
大夫走了后,屋内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苏陌坐在窗下的太师椅上,一双有神的黑眸直盯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纤细的女子怎么醒来后就将全部的事情都忘了,这实在棘手。
紫璎珞惴惴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身形挺拔健硕,一双如鹰隼般的锐利黑眸直盯着她,脸上有一道大刀疤,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这就是她未来必须一起生活一辈子的男人?
即使一道疤痕从他的鼻梁处斜划至下颔,破相得如此厉害,也不会让人生出半丝害怕的感觉,反而觉得他带着一股潇洒不羁。
既然她穿到朱瑛珞的身上,那就要概括承受朱瑛珞的所有,包括眼前这个长得很粗犷的丈夫。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坏,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这男人并未抛下她,代表这男人有情有义,托付终身给这样的男人,似乎也不错。
自小患有心脏病的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在房间里看书,做些静态娱乐,最大的兴趣除了设计珠宝外就是欣赏美男了,还好朱瑛珞的丈夫长得特别俊逸,脸上那道疤无损他的美,她还是能接受的,只是有点不好,就是这人的眼神太过凌厉,彷佛要看穿她的灵魂,看得她有些心慌。
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试着打破这片沉闷,愣愣的开口,「欸……相公……」
「相公?」苏陌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挑起,微怔的看着她。这位姑娘脑子进水坏了吗?竟然称他为相公!
他不是朱瑛珞的相公吗?怎么她这样称呼他,他一脸见鬼的模样!她嗫嚅的问着,「相公,我忘了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很生气?」顿了顿,她又问:「刚刚柯嫂说我昏迷不醒半个多月是因为落水,相公,我为什么会落水?」
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如何落水的?
「我并不是你的——」相公。他正要否认自己不是她丈夫,而是她的救命恩人时,柯嫂正好将温过的汤药端进来递给他——
「大爷啊,这汤药又温好了,你赶紧喂你的小娘子喝下吧。」
他接过汤碗的手停顿了下,视线落在柯嫂身上,现在他知道是谁给这位姑娘错误的讯息了,只是现在他实在不好否认。
当初他离开北方大营后,便特意改走水路避开京城,闪避那些奉命前来劝他回去的人,打算一路向西行,到终点后改走山路前往边关,却在途中遇到落水的她。将她从水里救起后,除了金针刺穴那天醒来过一次,接下来直到航行至最终点她都没有再醒来,他只好带着她搭乘马车前往边关,打算等她清醒后再找人送回去。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她虽然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可他们两人毕竟是孤男寡女,更同行半个多月,她昏迷期间都是由他抱着上下车,在外人眼中,早已经认定他们是夫妻,若是这时否认两人的关系,必然会对这位姑娘的闺誉造成影响。
算了,现在已经快到榆洲跟辰洲的交界,一到辰洲,离边关就近了,边关民风开放,对孤男寡女一同上路这事不是看得很严重,等到边关之时再看要做何打算。且这时候也不方便否认,那两派人马其中一派人已经找到这玉门镇来了,正暗中搜寻独自上路的他,这时有这位姑娘在身边做掩护,对他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