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 小虎~第六十九章 伊安
大虎死了，小虎被抓了，据大徐说小虎被抓之后一直是一言不发，虽然这几天柳媛一直在跟大徐进行冷战，在柳媛的观念里一直认为军人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至少不应该死在自己战友的枪下。但在大徐的观念里下手不狠只不过是为自己留下后患。
回连队销假之后，柳媛一直在想着大虎和小虎，连着做了好几夜的恶梦，梦里全是大虎。大虎在银行里与小虎的对话，话里话外全是老母亲的病，再画面一转却是大虎倒在血泊里双目圆瞪的样子，柳媛一次又一次的被惊醒，醒来之后再也无法入睡。到底是为了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想见小虎。”半夜无法入睡的柳媛跟大徐提出自己的愿望。原本以为会等到天明才会收到大徐的回复消息，但片刻之后柳媛就收到了回复。“好，你想什么时候见？”大徐刚从公司回来，虽然公司并不是离了大徐就无法运行，但是还是有很多文件需要大徐签了之后才能运行的，而且有些决策需要先跟大徐商量之后才能布置下去的。所以回来之后的几天，大徐一直被困在公司里。
这几天大徐一直在等柳媛的消息，或者是说在等柳媛想明白。大徐以前所接受的训练就跟柳媛所接受的目标是不一样，而现在这二者之间的差别已经让大徐和柳媛起了隔阂，而如果何解这个隔阂就需要柳媛自己走出来，这就是普通军人与特种军人之间的差别了。
“越快越好。”柳媛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小虎，虽然大徐没跟柳媛说过小虎的情况，但在柳媛想来，小虎一定是受尽了苦。想想也知道小虎那一枪翻了军车，累得十多名狙击手或死或伤，这样的情况他们能会让小虎好过？“越快越好，我迫切的想见到他！”
“嗯，那就明天吧，明天我打好招呼后会来接你的。”大徐淡淡的应了下来。接了电话，大徐据着手机愣愣的出神，七十二小时之前，柳媛还在他的怀里尽展笑容，七十二小时之后，却是各分两地，一热一冷，大徐真的不习惯。长叹一声之后，也顾不得现在多是常人入睡的时间，大徐拨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小白，明天我想见见小虎，可以吗？”第一个被打扰的就是李苏白。
“兄弟，抓着人了事情就不归我管了，要不我帮你问问？”李苏白虽然困得不得了，但还是打起精神回答大徐的问题。
“行，你帮我问问哈，我跟柳媛都想去看看。那就等你消息？”挂上电话，大徐从桌上摸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烟雾缭绕之中，大徐的身影若隐若现，看起来就是那么的不真实。一支烟、两支烟，转眼半包烟就这么没了，而这时大徐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大徐，事情我给你办好了，你要怎么谢我？”李苏白在电话那头表着功：“大徐，为了帮你我可是费了大力气的。这案子上头盯得可紧了，可小虎就是啥也不说，我可是给你打了包票的，我说只要见到你们了，小虎会开口的，兄弟，你可得给我顶住！”
“嗯，知道了，你睡吧。”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便没有再联系柳媛。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车去接柳媛了，办完出营手续，柳媛一脸苍白的坐进了大徐的车内。“先去买点东西吧。”就这着，两人先去了回超市，柳媛是看到好吃的就丢篮子里，等到出超市的时候，已经满满两篮子的东西了。除了吃的，就是用的，比如毛巾、牙刷、牙膏之类的。
“你买这些也不一定能带进去呢。”按着正规程序走，人进去了，在法院没有判定罪行之前，除了律师其他人都是不能见的，更何况这么多的东西。就是带进去了，又有多少东西是到小虎手上的呢？大徐现在真的弄不明白柳媛为何对这个人是如此的在意。只是大徐的问题柳媛并没有回答。
车子一直开至看守所，看着真枪实弹的门卫，柳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就要进去。却被大徐拉住了：“你再等等，小白一会给我们拿证件过来。”李苏白给他们弄了个本本，就是律师证证，这一回大徐跟柳媛是用律师的身份进去的，不然进不去。
小虎犯的是刑事案件，按着流程，小虎进去后，公安机关会发函给小虎户籍所在地，说明小虎所犯的罪名以及现在关押的地点，并且允许家属聘请律师进行相关的法律帮助。会见时一般要求有二名律师在场，而这一回大徐和柳媛就是来帮助小虎的律师了。
柳媛跟在大徐身后，看着大徐一路更换证明，最终被安排律师会见室相见。在等待了近十分钟之后，柳媛终于见到了小虎。陪同小虎进来的还有这个案件的承办警察。小虎的表情麻木，脸上有着明示的淤青，手上、脚上挂着锁链，行走之间叮当作响。柳媛和小虎面对面的坐下，而案件的承办警察侧坐在长桌的一头，死死的盯着他们看。
看着小虎麻木的样子，柳媛轻轻的问了一句：“你妈妈病得严重吗？”顿时刚才显示得无比麻木的小虎已经跳了起来，目光无比锐利的射向柳媛：“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情与我母亲无关，她一个老人了，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柳媛倒了杯水给小虎，小虎没有接，柳媛顺手就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你们抢银行那天，我也在银行里。听到了你跟你哥哥之间的对话。”柳媛稍作停顿，专注的看着小虎的神情，发现小虎的眼神并不是那么戾气时，柳媛接着说道：“你还在担心你的老母亲吗？”
“你们抢钱是为了给你们母亲治病对么？”柳媛再一次的表达着自己的善意。“为什么一定要抢银行呢？这世道里这么多的贪官你们不去抢，为什么会去抢银行呢？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抢贪官指不定他们还不敢声张，又能替天行道，又能给你们母亲治病，这有什么不好？”
柳媛的话明示让小虎感觉吃惊，自从被捉进看守所之后，小虎听的都是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话，柳媛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呢，不由脸露一丝微笑：“如果早一点遇到你，那么我跟我哥哥一定会听你的，现在的国家有那么多的贪官，一个个轮着来，足够我家老母亲活到一百岁了。只可惜……”
“你跟你哥哥之前是特种部队的？”柳媛总想了解他们多一点。只是了解的越多，心头越痛。能当上特种部队的兵，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这其中的滋味又是不为外人所道的，吃了这么苦，受了那么多累，居然却是这样的结果，真是不公平。
“你想问些什么？”在小虎看来，柳媛现在的表示就跟那些虚伪的人一样，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看一下这些犯了法的人下场罢了。所以对于柳媛的各种提问回答的随心所欲，愿意讲就讲，不愿意讲就胡乱的扯些有的没有的。
小虎的不合作并没有让柳媛觉得是一种冒犯，在会见时间到了之后，柳媛将那一大包的东西都摆在长桌上，一一摆给小虎看。并不是要向小虎表明自己的财力或是其他，只是想让小虎看一下心中好有个数。外头送来的东西，都要先经过看守所的检验，而柳媛不想自己特意给小虎买的东西会少上一样二样的。那样不好。
临别时，柳媛看着小虎：“我会去看看你母亲，我也会再来看你。”
小虎低头沉默了一会，抬头道：“不要告诉我妈我跟我哥的事，如果你真的去看她了，就告诉她我跟我哥赚钱去了，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去见她。”柳媛点了点头便离去了。从看守所里出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大徐，小虎家住哪儿？他们的妈妈又在哪儿看病？能不能告诉我？”柳媛知道大徐的能量，所以很不客气的跟大徐提着要求。等拿到了地址，柳媛又马上打电话给柳爸柳妈。
“妈，帮我去看一下战友的老母亲吧。”柳媛并不想将那些血淋淋的事情都讲给自家母亲听，只是跟她说自家的一个战友出任务去了，而家里的老母亲却病重住院了，而且家里也没别的什么人了，所以托柳妈妈去看一下，也好让战友能够安心完成任务。
对于柳媛的讲词柳妈是一点也没有怀疑，当即就收拾了东西带了一些存款就去了。按着柳媛给的地址，不费力气的就找到了小虎的妈妈。而那时小虎的妈妈已经被赶出来住走廊了，再晚一步的话，医院正准备将虎妈赶出医院呢。
气愤的柳妈妈帮虎妈收拾了东西就办理了出院，带着病历资料就转回苏州。原本虎妈病历上写的是肺癌晚期，但是等到了苏州重新进行检查却发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肺气肿，对于这二个天差地别的结果，柳妈妈觉得很不可思议，连连给柳媛打电话：“媛媛，你那战友的母亲没问题，你放心，等你那战友回来时，保管还她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娘。”
就在柳妈奔波的时候，小虎的案子也开庭了。在开庭之前柳媛就已经想过，小虎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无期徒刑。先不说在银行里的一死二伤，单说在赶去加油站路上因为小虎而爆胎、并且导致军车翻滚那次人员的伤亡，光这一条就已经够小虎的死刑了。其实那天在抓捕现场，小虎就算被击毙也是没有问题的。
小虎的最后结局如何，柳媛并没有跟进，反而一直打电话叫柳妈要仔细的照顾好虎妈，柳妈本就是个热情的，没有柳媛的叮嘱也是极热情的。将虎妈照顾的是无微不至，乐了虎妈直叫自己是遇到好人了。只是虎妈经常觉得自己少了东西，而仔细找找的时候却又发现并没有丢什么，一来一去好几回，弄得虎妈还以为是自己以了新的地方有点水土不服犯了毛病。
不管小虎，不管所有的一切，将自己关在宿舍里静静的发呆，柳媛觉得自己的破身体快要被做成一朵干花了，只是柳媛和大徐的冷战依旧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码到这儿，九月有点卡了，于是晚安吧~~~
明天更种田。
小虎的事情这去大半个月了，柳媛还是没有办法面对大徐，说得直接一点每一次看大徐就会想起大虎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所以柳媛缩回连队那个大大的乌龟壳里了。下意识的关了手机，只在晚餐后才会开机，给柳妈打个电话，问一下虎妈的情况。
柳妈每一回都说虎妈恢复的情况很好，但就是一直在问她家大虎小虎什么时候回来，好长时间没见到孩子了，心里有点慌。柳妈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只能老是问柳媛：“媛媛，你战友什么时候回来阿。”每到这个时候柳媛也只好说他们执行的是保密任务，而这样的任务是不能随意打听。反正等他们一回来，就叫他们去看虎妈。
每次开机的时候柳媛总能收到好几条短消息。署名都是大徐，柳媛下意识的不愿意打开短消息，任那只小信封一直在屏幕的一角闪动着。有好几回柳媛已经打开收件箱了，但还是没有点开新邮件。因为柳媛在害怕。怕什么呢？柳媛也说不清。是怕大徐的说教？还是怕大徐跟她说他们两个理念不合？
所以每当有了空余时间柳媛都泡在了射击场里。问队长拿个条子，就直接蹲在射击场里不走人了。戴着耳机，放空自己思绪，任手中的枪枝出去或清脆或低沉的枪声，每当一匣子子弹打光时，再机械的换上另一只弹匣。等到晚上回宿舍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是一片红肿，痛得柳媛想脱衣服睡觉也没力气。
每当柳媛出现射击场时，伊安总会用最快的速度出来在她现前，笑嘻嘻的问：“柳媛，又来啦。这一回想打什么靴？”柳媛则是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安排吧！”于是柳媛已经将几种靶子都打了一回，静态的靴子、动态的靶子、或是动静结合的。这样的结果就是使得柳媛的射击能力在短时期内得到了大幅度的得升。现在是真正做到了，要打你心脏绝不打你肝脏。
而这时伊安总是陪练。端茶递水、运送子弹、只差帮着柳媛擦汗了。弄得战友笑话道：“队长，你这是在服侍老佛爷呢，还是在侍候将来的老婆呢？”伊安到也好脾气的不多说，只是任人猜。手底下的活更是没停，还好对于这些柳媛并没有注意到。
至于尹安心里想什么，也就只有他知道。以前是不服气柳媛的枪法比他好，抢了他枪王的位置。现在么是越看柳媛越可爱。就连她端枪的姿式、喝水的神态也觉得可爱的不得了。于是跑回家问老头子：“爸，我给你找个大儿媳妇怎么样？”
当时老头子的一口茶全贡献给地板了。“你找个大儿媳妇？大多少？”老头子本想再喝口水的。但想想还是放下了茶杯。
“嗯，就比你儿子大个二、三岁的。老话不是讲了么女大三抱金砖。你说我若寻个大儿媳妇，那还不是金砖任抱？”尹安本想很正经的老头子问个结果的，但没三两句这原型还是露出来了。笑得那叫一个傻子。
老头子也不是好糊弄的：“看你的样子，是有了中意的。说说是谁，我参考参考，过得了我眼的你就凭本事追去，过不了我眼的，你就起趁早死心。”
尹安屁颠屁颠的蹭到老头子那儿，给老头子掐完肩膀掐大腿：“爸，你儿子眼光没那么差。就是我们特种大队电子营的那个柳媛。那姑娘枪法比我好，还有手艺，说起来还真不错呢。您说是不？”
听尹安这么一讲，老头子算是想起来了，就是红蓝对抗时有出色表现的那个小姑娘了。那时候好像看了一眼的，小姑娘长的很秀气，看起来也很文静，但其他的就不了解了。老头子一边盘算着一边跟儿子瞎扯：“你现在的枪法比得过人家了？”尹安小小的愣了一下。
“爸，我这是找对象，不是找搭档，找搭档我当然要挑上比我厉害的，这样也好放心把后背留给人看。”尹安嘿嘿傻笑了两声，摸着头道：“找对象么，找个中意的就行，枪法比我高、比我差都行。”老头看了他样傻样，心里大叹一口气，这情场如战场，现在还没谈成，这傻小子就这么护着人家，若将来能成了，指不定要上天呢。
不过既然自家的孩子中意，那就去看看吧，老头子当了一辈子的兵，习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于是等尹安离开之后，就忙着跟老部下联系联系感情，顺便请人帮着看看小姑娘怎么样。成不成那是另外一回事，这人好不好却是一辈子的大事。可是马虎不得的。就这么定了，叫了摸了摸底才安心。
那一头尹安得了老头子的安心话便觉得心里有底了，眼看再过些日子就要快过年了，老话不是说了么有钱没钱讨个媳妇好过年。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乐滋滋的，全然忘了自己比小柳还小，还没达到法定结婚的年龄，所以尹安想讨媳妇好过年的想法是百分之百不能实现的。
尹安想讨媳妇了，所以对着柳媛是好之又好，有事没事就上柳媛她们大队去溜溜，而且回回不空手，不是拎点时鲜水果，就是带点各种女孩喜欢吃的零食。而柳媛也是个呆的，只当尹安是小弟一样的看待，见他拿了东西过来，就想着人情往来不能是单方面的，所以每一回尹安走，柳媛又要让尹安带回点啥。尹安就把这一举动看作是小柳对他也有意思，并且愿意交往的一个信号，于是就乐得找不着北了。然后这一对男的当女的媳妇，女的当男的是弟弟，然后就这么一直错位着……
而另一头的大徐得了线人的通风报信，然后不能就这么放手了，军人的作风就是要坚守阵地，是自己的决不能放手，不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也不能认输。不光不能认输，还要主动出击！虽然柳媛目前不理他，他打的电话不肯接，他发的短消息不愿意回，但是架不住大徐的线人强大。自从柳媛调时特种大队之后，大徐的食物攻式一分没少，每一回去看柳媛总是大包小包的，逗得柳媛宿舍里的那些女兵直眼红。所以小情人吵架，宿舍里的小姐妹总是帮着二头劝的。这一回见到尹安的对柳媛的追求态度，便纷纷给大徐发消息：兄弟，有狼来袭！”
大徐跟尹安的一次下面交锋柳媛没在场。当时大徐正在守口办进营区的手续，既然自己喜欢的姑娘不愿意低头，那么一个大老爷们的也要适时的弯一下腰的，这一回大徐是买了很多柳媛喜欢的食物，加上给那些线人的，足足拎了二大包。然后蹲在会见室里等柳媛出来见他。
这时尹安正好要去找柳媛，虽然都归属于特种大人，但到底男女有别，所以还是加了一堵围墙的。虽然围墙不高，翻起来也容易，但是尹安想见佳人的时候，还是得按规定在会客室见面，当然训练场上不算。只是在训练场上的时候一个个满身大汗，那有谈情的心思。
尹安走着流程办着手续，办手续的一看乐了：“正好，你们两个见的都是一个，就给你们放一起了，省事！”这时大徐还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尹队长尹安。大徐一向是笑面虎，笑眯眯的跟尹安打了个招呼：“你好，你也来看我们家柳媛阿。”瞧瞧，这话里已经将柳媛的归属说得一清二楚了。
尹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伸出手热情的握住大徐的手：“是阿，我也来看媛媛，早上她说想吃点特别的，这不，我去寻了点她喜欢的小食给她送来了。”表面上两人都笑嘻嘻的，但是看他们那双握在一起的手就不是那么回事，只是普通的握手，用得着双手青筋毕露，只是普通的握手还得着咬牙切齿？纯是笑话，就是借着握手的机会，也来估一估对手的能力，只可惜这一回是半斤八两，握了半天的手，谁也不能把他扯趴下。
到是柳媛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二个在握手，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才见面？”一看到柳媛来了，大徐跟尹安也就松手了，都朝着柳媛奔了过去，一个说：“媛媛，我给你们带了点好吃的。”一个说：“媛媛，我给你弄了点小食！”说话时那声音叫一个柔。只是柳媛那么冷眼一瞧，两人的手都背在背后发抖呢。不由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男人就那么好斗吗？
不过瞧着他们给自己送零食的份上，也就不多说了，将大徐跟尹安贡献出来的零食一手拎两，说了声：“你们慢慢握手吧。”然后就转身走了。要斗你们就去斗吧！有那力气看你们斗，我还不如回宿舍享受美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