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战乱五
也对。这年代医术不发达,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可能要人性命,她还是小心点好!
如此一想,萧铃只好悻悻然作罢。
不到一小时,两个篓子的蟹大概有二十来只,分量不足的小蟹都放了回去,大概还剩十五六只。篓子里的蟹吐着白沫,爪子将篓子挠地沙沙作响,战果颇丰!
萧平扔了木棍,对南恭秋道:“够了,回去吧。”
萧铃有些舍不得回去,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萧平。南恭秋显然也还没玩够,侧过头来问道:“为什么,多捉些不好么?”
萧平掬起干净的溪水洗了洗脚,淡淡道:“赶尽杀绝,不好。”
南恭秋一怔,脸上的笑容没了。不知想到什么,他看上去有些悲伤的样子,低头默默上了岸。
萧玲捉螃蟹捉的尽兴万分,倒忘了系统交给她的任务了,于是悲剧就此发生……
下午,阿嬷挑了四只螃蟹送给隔壁翠花家,剩下的便要萧铃放进鱼篓里,用绳子吊到后院的井水里养着,待吐干净泥沙,中秋便可蒸了吃。
萧铃慢吞吞‘哦’了一声,找来篓子,对着木盆张牙舞爪的螃蟹大眼瞪小眼,愣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一旁劈柴的南恭秋看不下去了,放下斧头道:“铃姐,我来帮你吧。”
他蹲在她身边,拇指和食中二指捏着螃蟹的后背,又快又准地将它们放进篓子里。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过于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暖黄,连同垂下的睫毛上都跳跃着一层金粉。萧铃盯着他看了半响,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秋,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大哥?挺好的。”
“哪里好呢?比如长得好看,身材很棒,腿很长腰很细之类的……”
南恭秋抬眼,用一种‘你很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她,沉默半响,才说道:“武功很好。”
“……”
萧铃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一边学着他的样子拈起螃蟹的背,一边耐心地开导他:“别看我哥话不多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但日子久了你就会发现他是个外表强大内心脆弱的男人,他虽然武功厉害,但其实很容易寂寞的。是的,高手都是孤独的!”
萧铃拈着螃蟹负手而立,抬头望天,幽幽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一个人类最强名叫‘利威尔’,虽然他切后颈肉的功夫是天下第一,但是他的内心很孤独。直到他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叫‘艾伦’的少年,那少年比他小十九岁,很是爱慕他……嗷——!!!”
屁股上一阵剧痛直袭大脑,萧铃惨叫着跳起来,原地使劲蹦跶哀嚎:“哎呀疼疼疼疼疼疼疼!!!”
屁股上的螃蟹钳子夹得越紧,萧铃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南恭秋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屁股上那只倒挂金钩的大青蟹,似乎想上去帮忙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半响才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扳过她的身子,伸指一捏,准确无误地捏碎了螃蟹的大钳子。
萧铃捂住火辣辣胀痛的屁股,缩在墙角默默地流下了两行宽面条泪:一语成谶什么的……呜呜螃蟹和系统君都是碧池,我恨死他们啦!!!
今天是中秋,凌晨时分天还没亮,村子里便有人开始宰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有凌晨杀生的习俗。嗡嗡的蚊子声伴着猪的惨叫,朦朦胧胧间,还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拳脚声。
真是勤奋的好孩子啊!萧铃砸吧砸吧嘴,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起床洗漱完毕,萧铃发现饭桌上摆了一大碗荸荠,大喜之,朝隔壁柴房里的阿嬷道:“阿嬷,我要吃荸荠!”
阿嬷怒道:“自己削!”
“哦,”萧铃失望地瘫到竹椅上,说:“那我不吃了。”
阿嬷从门口伸出张鞋拔子脸,望着她摇头叹道:“懒是绝症,治不好的。”
南恭秋练了拳进来,正口渴,看见桌上有荸荠,便去厨房提了把菜刀过来开始削。萧铃眼睛一转,忙去竹柜上拿了只碗过来,等南恭秋削好一个荸荠后,她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碗递到他面前。
南恭秋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捏着白生生的荸荠,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她锲而不舍地举着空碗,两眼冒光地回视他……
——南恭秋你感受到我汹涌的脑电波了么!!!!!
南恭秋望着萧铃半响,忽的就笑了,说:“原来铃姐想吃,怎么不早说?我给你削。”
说完,他果然毫无怨言地开始削荸荠。此子刀功颇好,不消片刻便堆满一碗。萧铃笑得狐狸似的,忙不迭点头道:“够了够了!”
事后她跟萧平说了这事,例举了南恭秋优点无数。萧平听了只是沉默,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恶,半响才淡淡道:“阿秋是个有心计的人,不要同他走得太近。”
【请玩家选择对待南恭秋的态度:A、听哥哥的话,和南恭秋保持距离;B、以后再说。】
萧铃不明白,人一生会遇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要是每一个都要这般谨慎相处,那岂不是很累?
萧铃选择了B。【恭喜玩家!亲密度+10,请继续努力!】
中午,萧平从宰猪的那户人家买了五斤肉回来,肉上连着排骨。阿嬷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戳了戳那块肥瘦相间的肉,冷哼道:“咱家的猪过年就能宰了,眼巴巴把钱往别人家送做什么?”
老太太一边感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也不知道过日子’,一边提起猪肉回厨房剔骨去了。
萧铃啃着荸荠跟过去,贱兮兮笑道:“阿嬷,今天吃肉吧,我们家都连吃了三天的红薯羹了!”
“这什么话!做人要有勇气!”阿嬷一边抡起菜刀猛剁排骨,一边正色道:“前天我们吃红薯,昨天我们吃红薯,所以!今天我们还是吃红薯!”
“阿嬷你悠着点儿!”萧铃噎住了,被阿嬷抡菜刀的飒爽英姿吓得心惊肉跳,好半天才颤巍巍道:“待会我们把猪油炸出来吧,可以炒菜吃。”
“那么麻烦做什么?猪油搁不了多久,还不如熏成腊肉,可以挂一整年。”
萧铃忍不住吐槽:“肉不就是用来吃的么,你挂那么久做什么?又不能生小猪。阿嬷你可怜可怜我吧没有肉我会死的!要不你把肉给我,以后家里的饭菜我来做。”
阿嬷用那双浑浊的死鱼眼看了她半天,忽然把菜刀一扔,笑眯眯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呐!”
说罢,她背着手悠哉悠哉踱出厨房,朝院子喊道:“平哥儿,我去隔壁翠花家转转,你妹做好饭菜了便叫我一声啊!”
那一刻,萧铃有种高手被暗算了的感觉……
萧平不太放心萧铃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便洗了手进来道:“阿铃要做什么?我帮你。”
萧铃望着那一大块剔下来的肥肉,比划了半天才道:“哥,你来帮我把这肥肉去皮切片吧。”
萧平低低嗯了声,操刀一划便去了肉皮,菜刀几个起落间,很快将白花花的肥肉切成了均匀的片儿。萧铃抱来干柴,却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生火。
没有打火机也没有火柴,她囧囧有神地抱着柴火开始发呆。萧平放下刀,接过她手中的干柴,道:“我来吧。”
他捡起灶边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下面垫了些浸了硝油的干草,将石头与铁片相击,迸出的火花溅在干草上,立刻就窜起了火苗。将燃烧的干草放入灶中,显是添一把易燃的稻草,再慢慢架上细小的枯树枝,等火势大了,再加两根劈开的柴进去,架空着。
萧铃看得呆了,从没想过在二十一世纪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松完成的事情,到了古代却要这样的折腾!在衣食无忧的现代城市里,人们总是觉得空虚寂寞活着没意思,有谁想过在吃不饱穿不暖连火柴都没有的时代,古人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一顿饭让人唏嘘万分。
架好锅,将肥肉下过炼油,炼出的油渣连同油水一起倒入油罐中冷却。然后再将肉皮煮熟,切成约一厘米左右的条,一起放进猪油中冷藏,最后用油纸密封。
这个法子,还是萧铃的外婆教她的,外婆是地道的湖南人,做得一手别具匠心的好菜。很多人炼完油之后,都是将油渣单独捞出来,肉皮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其实油渣放久了就有股怪味儿,但藏在猪油里便不会变味,吃的时候挖几块出来,又脆又香。肉皮也是如此,用来炒菜吃有一股醇厚的味道,风味独特。
淘米下锅,让萧平从井里挑了八只最大最肥的螃蟹处理干净,在蒸屉里放了葱姜片,将蟹整齐地放进去大火蒸了,捣碎蒜泥拌上姜末、酒糟、酱油、盐和香油等调成蘸料。再另起一个小灶,将剁成小段的排骨放进煨汤用的小瓦罐里,加入盐和八角桂皮,放到小口的灶上炖着。约莫半个多钟头后,排骨炖出香味儿,闻到肉香的犬夜叉屁颠屁颠挤进原本就狭窄的厨房,围着炉子汪汪直叫。
萧平走过来,弯腰提起犬夜叉的后脖子将它扔出门。犬夜叉呜了一声,匍匐趴在门口流口水。
萧铃把炖好的排骨一块块夹到碗里,汤汁另外盛好待用。架锅,将排骨下炒,放葱段蒜末爆香,加些许盐。这个时代没有辣椒调味,只能用胡椒粉花椒等物调味,最后加入一种类似于酱油似的酱料,加两勺排骨汤,大火收汁后出锅。
微红油漉的排骨剔透万分,卖相不错。
切了一斤瘦肉,锅中入油,葱蒜爆香后将肉下锅炒熟,做了份小炒肉片。蔬菜做了油爆茄子和南瓜汤。萧铃这人又懒又没创意,只是一个人独居久了不得不学会做饭菜,虽然手艺比不上她外婆,但应付家常菜还是绰绰有余。
菜炒好上桌,那边的米饭和螃蟹也都熟了,揭开蒸笼,滚烫的水汽扑面而来,没用布包着手的萧铃烫得嗷呜一声惨叫!正巧南恭秋拿了盘子过来夹螃蟹,萧铃忙趁机将烫疼的手指捏住他的耳朵。
啊……萧铃不禁感慨:小正太的耳朵好软好凉好舒服啊!
南恭秋一愣,耳根慢慢开始发红发烫。
萧平去隔壁将阿嬷叫回来吃饭,老太太用极为丰富的表情对萧铃的厨艺表示了惊讶,一双死鱼眼硬是给瞪成了圆形,整个人的表情就是一个(O口O)!。
由于这个年代食盐十分珍贵,普通百姓是买不起细盐的,普遍用的是沙粒大的粗盐或是盐巴,煮菜的时候很不好掌握,因此酱烧排骨有些偏咸,不过口味但到底比咸菜馒头南瓜羹要好太多了。
萧铃暗想:看来下次要将盐捣碎些才好。
【‘种田女之厨艺培养’玩家出色完成,金币+5。您的厨艺天分很高,可利用这唯一的特长积累金币!】
萧玲在心中怒吼:你不要特意强调‘这唯一的的特长’好吧?!劳资明明还会写**小说!(‵o′)凸
这一顿饭彻底奠定了萧铃在这个家‘厨娘’的称号,名声传出去后,以后每逢村里有人做酒席,厨房总要叫上她去帮忙。
晚上,隔壁家的翠花姑娘给萧铃家送了四个大月饼过来,一家子闲着无事便在院子里吃螃蟹啃月饼,顺便喝喝酒赏赏月。
咬了口月饼,呸!居然是五仁馅儿的!!!萧铃立刻嫌弃地将它丢在一旁。
阿嬷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两朵蔫了吧唧的野菊花摆在蟹盘子里,萧铃瞥了一眼斯斯文文挑蟹肉的南恭秋,对他邪魅一笑,然后双手握拳,砰地一声锤碎了蟹壳,捻起螃蟹腿嘎嘣嘎嘣嚼豆子似的。
南恭秋默。萧平给南恭秋倒了杯酒,道:“尝尝,自家酿的米酒。”
南恭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皱了皱眉,笑道:“够烈,好酒!”又自顾自倒了一杯,他望着萧铃露齿一笑,说:“铃姐做的菜,大哥酿的酒,都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