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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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连轩与沈怀景又谈了些事情,晚些时候,徐泾又过来了一次,几人在外面的客厅里商讨事情,温汀与韦茜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累了,韦茜知道她怀了孕后容易累,不能熬夜,便离开了,温汀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知道他在外面,便觉得异常心安,于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温汀怀孕后晚上总会起来上两次厕所,半夜一翻身,却发现身边是空的,摸了摸床褥还是凉的,他应该是没上来睡过,不然她一定会惊醒的。
温汀下了床,打开房间的门,便看到沙发上,沈怀景坐在那里摆弄平板,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她,温和一笑,“怎么醒了?”
温汀觉得这两天沈怀景真的是越来越温柔了,那个精分的沈先生隐隐有回来的趋向。
温汀在他身边坐下,偎进他怀里,“你怎么还不睡?”眼睛瞥到他平板上的内容,‘怀孕后应该注意的事项’,不由笑了,“怎么,沈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沈怀景搂住她的腰,大手在她小腹上轻轻摸着,低低道,“怀孕是不是很累?”
温汀看着他有些担忧的黑眸,失笑,拍拍他的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累,一点一点儿习惯就好,只不过就是肚子里多了一坨肉而已,而且,你儿子或者是你女儿很懂事儿,我连孕吐都没有过。”
沈怀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温汀已经从他的行动以及语言上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疼她,觉得很窝心。
沈怀景伸手圈住她,拿起平板继续滑动的看着,温汀将双腿蜷上沙发,整个人窝进他怀里,随着他的手看着平板,突然想起些小笑话,便跟他说,“以前我有一个朋友,她怀孕时告诉我,她妈妈不让她吃兔子,说因为兔子是三瓣嘴,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兔唇,所以不许她吃,你说她妈妈是不是很迷信?”
温汀哈哈笑了几声,又道,“她婆婆更好玩,说自己一个亲戚家的女儿因为吃了一只鸡,所以流产了,所以不许她女儿吃鸡。”
“还有她爸爸,有一天我那个朋友加班到了大半夜才回家,发现她爸爸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家,就是为了告诉她家里晚上做了蛤蜊,孕妇不能吃。”
温汀眼角瞅到沈怀景眉头紧皱的样子,“你也觉得很可笑是不是?如果真按他们说的那样,就没东西可以吃了。”
沈怀景点点头,“我记下了,兔肉,鸡肉,蛤蜊这些都不能吃。”
温汀一愣,直起身子,“...你没听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吗?我是在给你讲笑话?Areyouok?”
沈怀景给予肯定的点头,“老人家的话还是要听的。”
温汀无语,“沈先生,你是打算以后都不让我吃鸡肉了吗?鸡肉可是很有营养的...”
沈怀景突然古怪的看了一眼温汀,温汀发现了他的迟疑,“...怎么了?就是想吃点儿鸡肉,你不是想虐待我们吧?”
沈怀景缓缓摇摇头,“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你之前经常提的‘鸭子’。”
温汀这次足足愣了十秒,空气中有种叫做尴尬的气氛在滋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鸡同鸭讲’?
温汀不由打了个激灵,沈怀景摸了摸她发凉的手脚,抱着她起身,“走吧,回去睡觉,等回家以后,我去问一下大夫,看看这个鸡肉怎么个吃法,所以这两天先忍耐一下吧。”
温汀忙摇摇头,“算了,算了,我现在突然不忍心吃它了,鸡要是没了,鸭子怎么办?”
沈怀景额角跳了跳,“......”他现在只能期盼他的孩子还不懂事儿,不然他怕到时候孩子说的第一句话会是,“爸爸,你知道‘蓝绿’的鸭子长什么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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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汀做了一晚上鸡同鸭子打架的梦,最后鸡被鸭子按在屋顶上暴晒,风干,温汀被自己这诡异的梦活生生吓醒了。
吃罢早饭,沈怀景开车带她外出,温汀看着窗外有些熟悉的道路,纳闷,“我们去哪儿?”
“唐家。”沈怀景淡淡。
“唐家?”温汀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周身顿时紧绷起来。
沈怀景看她一眼,‘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温汀心情有些复杂,小时候回唐家,是因为唐家是她的家,她妈妈在那里,后来,回唐家,是被逼无奈,再再后来,回唐家,是被绑着回去的,被关在那里,也许永远出不来,那现在呢?她回去是为什么?
到了唐家大门前,沈怀景将车停下,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弯腰,“下车吧。”
温汀双手握拳,眼睛带着些迟疑,沈怀景柔柔她的脑袋,往下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我在这里,没关系的。”
温汀下了车,沈怀景牵着她往院内走,许是沈怀景早与唐家有了联系,门卫走上前,“您可以把车开进去的。”
沈怀景摇摇头,“不,我们走着进去。”
两人大大方方的进了大院,仿佛饭后散步一般往别墅走去,温汀从来没觉得有那哪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把唐家看的这么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树一花,她应该是熟悉的,可是现在看到,却有一种冰冷的陌生感,温汀握着沈怀景的手不自觉的有些用力,沈怀景感觉到她的不自在,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有人开了门,两人进了去,客厅里,唐书廷还是像第一次见沈怀景那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带着一股倨傲看着他们。
不过两天没见,唐书廷仿佛老了好几岁,很是憔悴,温汀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这个人也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
“小宁,别忘了,你的身体里留着的是唐家的血,怎么,现在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爷爷?”唐书廷这次连客气话也懒得说,直接对着温汀撒气。
沈怀景清锐的黑眸看了一眼唐书廷,语气凉薄,“唐总,我给你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太太温汀,你可以叫她温汀,或者是沈太太。”
“沈太太?”唐书廷不由讥讽,“你娶得到她吗?别忘了,她是我唐家的人。”
沈怀景明显不悦了起来,脸色也越发清冷起来,“既然唐总这么说,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先告辞了。”说罢,沈怀景牵着温汀的手就往外走。
“站住。”唐书廷脸色一变,站起来呼喝,沈怀景却置若罔闻,继续往外走。
唐书廷脸色变了几遍,终于是咬牙道,“沈太太,请留步。”
沈怀景步子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唐书廷,“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希望唐总不要让我失望。”
唐书廷恨意难消,却又不能表现在面上,压制着自己的冲动,冷冷道,“坐吧。”
沈怀景身体未动,手握紧了温汀的,面上淡淡,“我们不坐了,今天来就是告诉唐总几件事儿,一,令郎的事情还在调查,最多也就关十几天,没有证据便会放出来,我在此恭喜唐总了。”
“用不着你假惺惺。”唐书廷不屑的瞪他一眼,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唐海怎么会被带去调查。
沈怀景挑眉,慢悠悠补上一句,“不过,我手上的证据一旦递交上去,令郎的行贿罪便会落实,数额唐总心里有数,至少要关十年。”
唐书廷被他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温汀不由低头抿了抿唇,想不到沈怀景也有这恶作剧的一面。
“唐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徐泾那里是我的授意,所以只要徐泾一动,你们唐氏集团也就走到尽头了,唐氏集团与唐海的这一辈子,你好好考虑,我在A市等你到明天早上九点,过时不候。”
沈怀景扔下这下话,揽住温汀便往外走,唐书廷扶着沙发,声音嘶哑干涩,“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怀景头也不回,“我要让温汀堂堂正正的走出你唐家。”
温汀脚下步子一滞,缓缓抬头看向沈怀景的冷硬的侧脸,湿了眼眶,这些年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走出唐家,而现在,他为她做到了。
温汀握紧他的手,转身看向唐书廷,笑得明媚张扬,“唐总,我与沈先生结婚时会给你发请柬,当然,这并不是希望你们会出席,是为了告诉你们我那天结婚,请你们不要打扰。”
温汀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沈怀景笑,“沈太太的先生,我们走吧。”
沈怀景嘴角微勾,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碧空如洗,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花香,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