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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电台里夸张的音效在屋子里回荡,但很奇怪的是,这一刻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岳舒靠的近了点,“真可怜啊,电视里每天轮回滚动她的新闻呢,你心疼了,是不是?”
她两次用了“心疼”这个字眼,似乎在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黎今转过头:“是,我心疼。”
“你心疼她,那你就能忘了我吗!这就是你要赶我离开你身边的理由吗!”岳舒忽然发出一声大笑:“你跟别的男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你喜欢她了,爱上她了!是我这张脸吓到你了是吧。”
灯光下,她的脸是一种近乎于苍蓝的病态的颜色,狰狞的疤痕下有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她像是再也不想克制心中的嫉恨和怨念,“你嫌弃我,不喜欢我现在的脸,都没有关系。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了会一直照顾我的,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啊!你想要多少个都没关系,我会是一个好母亲,我也会好好对待小问,这一点你很清楚的是不是?!”
原本他还不打算搭话,见她提到小问,黎今便冷了脸笑道:“好好对待小问?你的好好对待,就是将他骗到校门口要他的头发和唾沫用来做DNA检测是么?你对他真是好极了!”
她一时语塞:“我……我没有……”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狡辩?”黎今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她:“你明明知道会被查出来还是要这么做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完了。”
岳舒的身体不由得一震,暖气打的那么足,她还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但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认输,更不愿相信这场仗还没有打完自己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你这么说对我公平吗?要不是因为叶微喜欢你,我怎么会被她泼硫酸呢……我本来是要去维也纳的,都是因为你!”
黎今却不想听这些:“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岳舒,你不要自取其辱。”
“你知道什么,你说啊!”
“你恐怕已经忘了在跟我交往的同时还跟谁在一起了吧,或者说……”他的口吻带着凉意,“你忘了同时交往了几个人吧。”
“那时候年纪还小,你对我那样冷冰冰又不够体贴,旁人送上门来给温暖,我又不懂怎么拒绝……可是我真心认定的男朋友只有你一个,我是想放弃维也纳留下来跟你在一起的,但你又是怎么说的!”她一字一句的控诉他:“你祝我前程似锦,祝我一路顺风,然后你就要跟我分手。黎今,你让我怎么想!我也是有自尊的,你就是想要跟我分手不是么?难道你还想要我跪下来乞求你留住我吗,就算我真的留下来你也不会看得起我的……”
黎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
说真的,岳舒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做小伏低,也懂得伺机而动,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欢心。
可是她找错了对象。
就比如在此时,她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别的方向上去,试图模糊事情原本的重点。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够了?”他问。
她瞪大眼睛:“你现在在为这些事情感到吃醋吗阿今,我可以承认我的错误,那时候我还太小了,我真的不懂这些,如果我知道你会不喜欢……”
“你有几个男人我不在乎,现在来说说你这些天做的事情吧。”他垂眸睨着她,这目光令岳舒觉得他就像是个在审讯一个罪犯的警察。
“我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来是为了罗岑宵,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她梗着脖子道。
“我希望你搞懂一点,你现在呆着的地方是我提供的,我随时可以叫你走,而你不行。”黎今坐了下来,手肘撑在桌上。
“你!”她没料到黎今这般不给她面子,脸瞬间涨红:“你是要赶我走吗!就为了罗岑宵,那个不知廉耻的□□!当年是她勾引了你上床给你生了小问吧,要不我说你怎么会包了个女明星在家里头,娱乐圈里万人枕的臭娘们儿,就你还当个宝似的,你不怕得病吗?”
“啪!”杯子从他的手中应声落地,白瓷的碎片四分五裂,黎今的脸上已是完全无法遮掩的怒气:“你知道我不打女人。”
岳舒倒是被吓得不轻,诚然,这个男人在过去的这么些年中,最大的情绪不过是冷漠,他从未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转化成暴力的动作,对自己,甚至他就连一句重话也对她说过。
但他现在为了罗岑宵,摔了杯子。
岳舒心里既难过又震惊,更多的是不甘和嫉妒。
“你打我啊!你打啊!来!朝脸上打,最好再来两瓶硫酸!反正我也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对,是我跟踪了她,也利用了小问,但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去证实她就是孩子的妈妈呢!这样一个抛弃了你和小问这么多年的女人还被你念念不忘的捆在身边你贱不贱啊黎今!你知道我跟在你们后面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吗——真他妈的一对贱货!我告诉你,我把所有的照片和资料都卖给别人了,你等着吧……我不会叫你们好过的。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
她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眼泪如同喷涌而出的温泉将她的脸也打湿。
他静静的听了,不反驳也不接话,只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在桌上。
各种角度的彩色照片铺在了桌上,还有些因为她的动作太大而掉落在地板上,但不管怎样,岳舒一眼就能发现这是自己作为一个偷窥者拍下的“证据”。
“……你居然!”
“没想到是么,你以为把东西放在加密邮箱里设置了定时发送我就找不到了?还是以为把东西卖给别人就板上钉钉了是吧,之前不弄你是因为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不齿又不屑,这段日子足够他把一切都查清楚,事实上,在这之他心里有已经隐隐有了念头。
她尖叫一声拿起地上的照片,的确是她留下的全部……
“我只是想留住你啊!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而已,我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是你和小问给了我温暖,我不想失去你……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凭什么她就能为你生儿育女,凭什么是她站在你身边,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我的!”
岳舒颓然的坐在原地,嘴巴里来回不住的嘟囔着这些话。
多年来的生活已经叫她慢慢被侵蚀了自我的意识,或者说,她原本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曾经他所认为的好心的帮助被她曲解成别的意思,不得不说是他的疏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罗岑宵下手。
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大的动作,可是在娱乐圈这种敏感的地方,任何一个小的瑕疵都有可能成为抹灭一颗星的前因。
岳舒做的事情很简单,跟踪罗岑宵,凭借岳舒对自己和小问的接触和了解,不难捕捉到三人同进同出的照片,近水楼条先得月,她拍到的东西显然比狗仔更要有价值,而罗岑宵又正当红,他们分工明确,将她的**公之于众,轻而易举的筹划了这件事。
是他害了她,也毁了她辛辛苦苦得来的事业。
岳舒仍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她的样子既可怕又可怜,真如那句话所说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黎今看着她,然后说:“我跟你的父亲联系过了,他过几天会来接你。不来也没关系,这栋房子我已经卖了,下周就会有人搬进来,接下来是你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她和小问一步,我要你好看。”
岳舒抬起脸来:不敢置信:“你赶我走?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啊,你怎么能赶我走啊!你说好要一直在我身边的啊!黎今,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但黎今嫌恶挪开了视线,也再没有看她一眼,甩门而去。
“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她撑着上半身坐着,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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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审判》扑街了,投资人跳楼,代言被撤,罗岑宵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无法翻身的咸鱼。
现在的她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呼吸是错的,活着是错的,死了更是错的。
而唯一令人觉得好些的是,媒体慢慢的停止了对她的“黑料”报道。
对此,她的看法是,新闻也有一定的时效性,大众看多听多了,也得换个口味。
可是这不代表就没人讨厌她了,她就跟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似的,巨大的丑闻所带来的苦果必得独自品尝,无有代者。
粉丝市场粉丝经济口碑时代,没有粉丝和口碑相当于自断资源。但越是这样的情况,她就越是得拿出成绩来。
成绩得靠好本子,好团队……原本触手可及的一切现在统统失去了优势,就连阎娜都三缄其口,现在愿意用她的导演太少了,谁愿意用一个逼投资人都跳楼的演员呢?也不怕倒霉,这事早就传遍了业内了。
而罗岑宵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再次向她抛出橄榄枝的人,仍旧是霍诵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