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黑吃黑
小刀带着叶剑和徐少东从后门离开了K3酒吧，到了停车场后他带着两人坐进一辆轿车中。
关上门，叶剑就问道：“刀哥，货呢？”
“不在这。”小刀启动车子后驶出地下车库，然后开到一家便利超市外停下来，进去买了一堆零食和罐装食品出来。
叶剑愣道：“刀哥，你这是？”
小刀重新坐上车后说道：“今天晚上凌晨一点在苏城丹路码头交易，徐少东们没时间吃晚饭，在路上吃。”“可是，货呢？”
小刀掳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快到了。”随后就不再说话，也不开车，就这么停在路边靠在车内等着。
既然小刀不急，那么叶剑也就不急，徐少东就更不用说了，好像什么事都不关他的事一样，永远都是那一付一成不变的表情。
约摸又过了两三分钟，一辆越野车在他们的车子前面停下。小刀看了一下车牌，说道：“下车。”
三人同时下了车，而这时从越野车上也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小刀和这男子互相点了一下头，两人交换了车钥匙后分别坐上对方的车内。
在上车之前，小刀就将钥匙递给徐少东，说道：“你开。”
徐少东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车钥匙坐进驾驶室里，而小刀和叶剑则都坐到越野车后座上。
上了车后。小刀再次看了看时间说道：“开车，去苏城。”
徐少东转头问道：“有没有地图？”
“嗯……？”小刀转头望向叶剑。
叶剑耸了耸肩膀说道：“他没来过南方。”
小刀摇了摇头，朝超市努努嘴道：“去买。”
叶剑无奈的下车跑去买了份地图给他，徐少东看了几眼后就丢在一边，随后向高速公路驶去。
叶剑拿着地图问道：“不看吗？”
徐少东边开着车边淡声说道：“看完了。”
“啊？”叶剑叫道：“这么快？”
他记得徐少东刚才只不过是看了几眼。时间上也只有十来秒钟，这么短地时间他不仅能看完路线。还能记下来？如果这样都能记下来的话，这家伙还是人吗？
不仅是叶剑。就连小刀也用异样的目光看向正在开车的徐少东。
叶剑轻咳一声，说道：“呃，刀哥，货呢？”
小刀没有应他，挥手示意他坐过去点，然后在后座当中的坐椅下摸索了一下，“咔”一声轻响。中间部位的坐椅往上弹出一点，原来这里还有个特制的夹层。
他推开坐椅。下面露出一个黑色密码箱，还有一个小方盒子。小刀取出密码箱交给他，看了一眼徐少东，说道：“三七四五。”
叶剑对准密码打开了箱子，里面竟全是叠叠地钞票。看数目，足有数百万。
叶剑愣道：“这次是买货？”
“嗯。”小刀说道：“和对方合作过几次。应该没有问题。”
叶剑点了点头。
在道上最怕的就是第一次跟人做交易，因为你不知道对方地信用度怎么样，发生黑吃黑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但是合作过几次的人双方彼此都有些许的了解，虽然还是有一定的危险存在，但总比第一次做生意的危险度要低很多。
小刀又从夹层里取出小方盒子递过去。淡声说道：“大老板那边最近出了点状况。一时抽调不出人手。权哥身边地人也都被调出去了，所以权哥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我跟你两人去做。机灵点，这次是大买卖。”
叶剑取过方盒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竟有两支54型手枪和一百发左右的子弹。他愣道：“这个……？”
“防身的。”小刀说道：“应该没什么危险，但也要注意点。”
叶剑将装手枪的方盒子还给小刀，又将密码箱放进坐椅下的夹层里，盖上椅盖说道：“知道了。”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刀哥，这次的生意就我们两个人，能行吗？”
小刀将子弹一发一发的装进弹匣里。嘴上应道：“实在没办法。派不出人。而且大老板又不希望错过这单生意。”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和对方合作过多次，信用度不错。应该不会出事。”
“对方是什么人啊？”
小刀将弹匣装进枪膛内，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说道：“是太国的下家，太国那边出货被人买走，他们又从买走地人手里买来再转手卖给徐少东们的。”
“干嘛不直接从太国买？”
小刀冷笑一声说道：“你试试？先不说路子，单是直接从那边提货，我们也吃不下那么多货。”
叶剑想了想，随即也释然了。这就好比厂家出货都是成批成批的发，零售商是不可能直接从厂家里拿货的，因为他们吃不下。只有厂家发给下家经销商。再由经销商或批发或零售这样一层层铺下去，虽然越到后面价格就越高，但胜在吃货量少，手头资金也不会因为大量吃货而导致周转不灵。
小刀再填装好一支手枪后递给叶剑，叶剑接过来把玩了一下，不过看他拿枪的姿势就知道从来没接触过枪。
“会不会开枪？”
“这个……”叶剑挠了挠头道：“应该很简单的吧。”
小刀摇了摇头，把手枪收回来。枪都是有后座力地，没有玩过枪的人根本就瞄不准。弄不好反而容易误伤到自己人。小刀可没胆子让叶剑试枪，再说看这握枪地姿势，恐怖一个弹匣射空了，也打不到对方一个人。
对于手枪被收回叶剑倒没提出抗议，他本来就没打算玩枪，连拿个刀去砍人都两腿发软，更别说是枪战了。
小刀望向徐少东。最终也没将枪交给他，而是两支枪都插在自己腰间。
从温城到苏城。走高速的话也需要七个多小时，三人都是在车内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当晚饭。等从高速上下来时，已经是深夜快十二点了。
看着徐少东似乎很熟悉地形一样，直接将车子驶向丹路码头，小刀皱眉问道：“你来过苏城？”
徐少东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没来过。”
“那你怎么知道丹路码头在哪？”
徐少东反手指了指叶剑身边的那张地图。
这次可真让叶剑和小刀都大嚼舌头，徐少东只看过几眼。不仅记下了从温城到苏城的路线，更把苏城的路线地图也都记下了。
不过小刀似乎不太信任他，每次看向他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些许的疑惑。
车子到达丹路码头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附近没有一个人影。三人都呆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周围情况。
时间很快就到达凌晨一点，可是码头附近仍是没有动静。
叶剑不由地问道：“刀哥，他们会来吗？”
小刀点头道：“会。”
“可是都过了时间了。”
话刚说完，就有三辆车从远方向这边驶来。排头地那辆车。远光和近光灯相交打了三下。小刀也同样将自己这辆车的远光灯和近光灯相交打了三下。
三辆车驶到旁边停下来，后面地两辆车中共下来八个人，排头的车子也下来两个，后排车门打开后，一个中年光头男子提着一只手提皮箱脸带微笑着下了车。
小刀朝那光头男子点头道：“陆老板。”
听到陆老板三个字时，徐少东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的茫然。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
“你是……？”光头侧着头想了半天，随即拍拍额头说道：“哦，想起来了，你是上次跟在刘权身边的人吧？”
小刀点头道：“叫我小刀好了。”
“好。”光头笑了笑，目光又扫过叶剑和徐少东地脸上，当落在徐少东身上时，他愣了一下，装酷的人他见的多了。但没见过像徐少东这么酷的。乌漆抹黑的晚上还戴着一付黑漆漆的墨镜，而且是很老土的那种墨镜。这年头可真是什么人都有。这黑灯瞎火的。他看地见路吗？
想归想，光头没将想法说出来。而是问道：“这次就你们三个？”
小刀微微笑了笑说道：“跟陆老板做生意，我们老板信的过。所以用不着多派人过来。”
“哈哈。”光头晃着光秃秃的脑袋笑道：“好啊，看来我倒是小家子气了。”
小刀不吭不卑的说道：“你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嘛。”
光头竖起食指，朝小刀指了指笑道：“呵呵，你倒是会说话。好了，做生意吧。”他拍了拍自己手上地皮箱说道：“货在这了，钱带来了没有？”
小刀朝叶剑使了个眼色，叶剑立刻钻回车内从夹层里取出装钱的密码箱。
小刀从他手里接过密码箱。晃了晃说道：“钱都在这，三百万。只多不少。”
“呵呵。”光头笑了两声，将手中的皮箱递给身边的一个手下。那手下带着手提皮箱走过来，跟小刀交换了密码箱再回去交给光头。
光头看也不看就直接丢进车内。
正准备打箱检查的小刀愣道：“陆老板，你不数一下？”
“不用了。”光头摇头道：“我信得过你们。”
小刀笑了笑说道：“我也信得过陆老板，但毕竟是在我们老板手下吃饭，做事总要全面一点嘛。”
光头点上一根烟，朝小刀手中的手提皮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小刀将手提皮箱放在车盖上，打开箱里，里面全是一袋袋的白色粉状物体。他用指甲戳破其中一个袋子，用指甲尖勾出一点白粉用鼻子吸了一下。忽然他面色一变，又勾出一些用舌头舔了舔，豁然转头说道：“面粉？”
“呵呵。”光头笑道：“是面粉，而且这一箱都是面粉。”
小刀阴沉着脸问道：“陆老板，你什么意思？”
光头耸耸肩膀说道：“没什么意思。你们的顶头靠山陈家都垮了，你们大老板廖宇还顶着这烂摊子干嘛呢？不如早点散了，把地方腾出来让大家伙都来赚点钱嘛。”
叶剑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刀，从小刀说出面粉两个字时，他就知道今天晚上出事了。光头所说地廖宇叶剑是知道地，他是权哥的顶头老板。但叶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了个什么陈家。他根本就没听过陈家，但听光头地意思，好像大老板头上还有个更大的老板，就是陈家。叶剑不着痕迹的悄悄靠到徐少东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突然觉得在徐少东身边更安全一点。
此时叶剑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身边的徐少东听到陈家时脖子微微甩了甩，轻皱起眉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小刀冷笑一声说道：“陆老板消息好灵通啊。”
光头笑着摇摇手道：“这早就不是秘密了，道上都传飞了。对了，听说陈家垮台的时候你们星会也调走很多人，结果到现在都没一个回来吧？哈哈，不用等了，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回不来了。唉，可惜啊，堂堂的一个温城大帮会竟也有沦落到三流帮会的一天。”
小刀眯着眼睛冷声说道：“就算是三流帮会，星会也不会让人骑到头上。”
“哦？”光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你们还有力气吗？哦对了，听说前几天你们的龟湖路那一带的地盘被夜帮给抢了吧？怎么？到现在都没拿回来？”
小刀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多谢陆老板关心。”随即提起车盖上的手提皮箱。将里面的一袋袋面粉全倒在脚边的地上，眯着眼睛问道：“陆老板，这笔帐怎么算？”
光头失笑道：“还能怎么算？吃了呗。谁让你们抽不出人呢。你还以为你们星会是一个月前的星会？跟我做生意都敢随便派个两三只小猫过来。”
“好。”小刀点了点头道：“不错。”话刚落音，他突然双手往腰间一抽。而对方的人马早已准备好，在他刚出动作时就已经拨出了枪。论速度，光头的人更快，甚至在小刀还未碰到枪时，他们就已经可以射击来。
但是他们快，有个人却更快。
在光头的人刚有动作时，徐少东就一把将身边的叶剑推到车后面。同时脚下一蹬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小刀身边，同进身体往小刀身上一撞，将他给撞开。
与此同时，对方的枪声已经响起，“砰砰砰”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
徐少东一脚踩在车门上往旁边横跳过去避开了射来的子弹，但密集的子弹中还是有一发打中他的肩胛。徐少东的右肩溅出一蓬血花，可他似毫无所觉般身体在半空中横移，同时平举起两只手，而他的两手中各有一支手枪。
“砰，砰”两声枪响，光头那方立刻有两个人头颅开花向后倒下。
而这时小刀被徐少东撞开后刚刚扑到地面，他马上滚个身滚到车后面，双手往腰间摸了一下，发现两支枪居然已经不见了。他不由的一脸古怪的神色看向旁边同样躲在车后面，全身蜷成一团在瑟瑟发抖的叶剑。
码头的枪战还在继续，双方都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引来警方就谁也走不了了。
光头很急，但是偏偏对方那个在晚上还戴墨镜，看起来像个瞎子的人竟是个狠角色。他每次总能以刁钻地角度避开子弹。同时他每打出一枪，自己这方肯定会有一个人倒下。
光头躲在车后，亲眼着着自己这方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眨眼间包括他在内只剩下四个人，不由的狠了狠心，叫道：“闪！”
话刚说完，就立刻有一个手下挡在他身前掩护。而光头也从车尾后窜出来往打开车门的车内跳过去。可是刚到车边，马上就有一支冰冷的枪管贴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
原来在光头往车里窜过去这么眨眼的功夫。徐少东也在同时以极快的速度跳过来，凌空用双脚夹住一个手下地脖子，身体横空一转，将这个人的脖子扭断。同时他手中也开出两枪，在眨眼之间击毙了最后地两个人。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车后跑到车门边只有几步路，而徐少东就在这几步路的时间里就连杀三人。这是何等快的神速。
而且从打出第一枪开始到现在的结束，这场枪战竟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徐少东这方一人未死，而对方却全军覆没。
光头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徐少东。
不仅是光头，就连躲在远处观察战场的小刀也看地目瞪口呆。
这家伙还是人吗？就连小刀受过专业的军训，也做到这般程度。徐少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其中没有丝毫的停顿。每一次的避规动作都极为标准，而且总是能先一步避开袭来的子弹。
小刀脑子里只能想到一个名称：铁血军人。
只有在真正的生死战场中，受过血和枪林弹雨洗礼的真正军人，才能做到徐少东这种程度，或许还比不上徐少东。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大哥。”光头举着双手，哭丧着脸说道：“我是跟你们开玩笑地。”
徐少东没有理光头。而是转过头看向在一旁发呆的小刀。由于他还戴着墨镜，小刀看不见徐少东的眼神，但知道他是在催自己。
小刀复杂的神色看着徐少东，咬了咬牙齿，从车后面走出来。
“大哥……小刀哥……”看着小刀越走越近，光头的全身都在微微哆嗦着，颤着声说道：“我真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大家合作这么久了……”
“开玩笑？”小刀咬着牙一巴掌重重抽打在光头地脸上。
可能是用力太重光头顿时站不稳一头撞在车门框上，可他不敢去揉撞疼的额头和被抽疼的脸颊，红肿着半边脸泣声道：“小刀哥。我……我该死。我鬼迷心窍。我……”他忽然跪在地上抱住小刀的腿，泣声叫道：“小刀哥。饶了我这次吧，我给你做牛做马。我给你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呜……我家里还有小的，我死了，小的就没饭吃了……”
“滚！”小刀一脚将他踢开。
光头被踢开后又马上爬回来，死死的抱着小刀的腿哭泣道：“我把钱都还你，还有货，货都在我车里。全都给你，我还有卡，我还有钱，全都给你，刀哥……饶了我这次吧。”
“滚你妈逼的！”小刀再次将光头踢开，可是光头又重新爬回来。小刀弯身拽住他的衣领，在光头哇哇大叫中将他拖到一堆面粉旁边。
“你不是说要吃下货吗？我他妈给你吃！”小刀撕开一袋面粉，用力地塞进光头地嘴里。光头拼命的咬着牙，手脚在挣扎，可是小刀毕竟是练过地，光头的力气比不上他，被小刀用力一捏就捏开下巴。
“吃啊！”小刀将一袋袋面粉狠狠塞进光头的嘴里，光头满嘴的面粉，甚至鼻子里也塞满了白花花的面粉。整张脸都是雪白的一片。小刀一边狠狠的塞着，一边面目狰狞的咬牙狠声道：“你他妈吃啊，我让你吃！”
光头涨脸着脸，但整张脸被面粉覆盖了，看不出面色。他拼命的拍着小刀的手臂，可是光头的手越来越无力，最后终于全身剧烈的抽搐几下，两脚一蹬，两只手垂挂下来。他的嘴巴和鼻子都被面粉塞住了透不过气，被活活的憋死了。
“呸！”小刀用力地在光头的头上踢上一脚。用衣袖拭去沾到自己脸上的面粉说道：“我操，跟我们斗。”
这时叶剑才小心翼翼的从车后面探出去，小心说道：“小刀哥……”
小刀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又看了看徐少东，随后走到光头的车里将装钱的密码箱取出来，并找出另一个皮箱。他打开皮箱检查了一下，里面穿地果然是他们要的货。看来光头是有备而来。故意带了真假两种货，如果星会这次过来地人马强大。光头就只能拿真货出来。可是见到对方只有三个人。他一时见财起义，就用假货充数了。
原本光头的计划很好，也差一点就成功了，可偏偏半路杀出个半夜还戴墨镜的瞎子，令他功亏一篑不说，还要把命葬送在这里。
小刀将货都丢上车后说道：“上车。我们快走。”
叶剑忙不矢的钻进车内，而徐少东则是慢吞吞的捡起地上的几支枪，然后才一付悠闲的模样走回来。小刀看着徐少东捡枪，并没有催他，直到徐少东上车后他才启动车子离开码头。
清冷地夜风吹过。码头上只留下三辆空车和满地的尸体，还有一大团雪白的面粉。或许明天的报纸就会登出：面粉充货，帮会大仇杀。这样的字样。不过估计报纸登出来是不可能的。警方肯定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毕竟这类事会引起居然的恐慌。
小刀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他们过来时是三个人，回去时也是三个。而且还是满载而归，这种成绩已经是令人想像不到的结果。
小刀在开着车，时不时地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看坐在后面的徐少东。
徐少东仍旧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的神色。只是他从坐进车后就开始检查捡来的几支手枪，似乎他很喜欢这些枪。
至于叶剑，到现在还在瑟瑟发抖，后怕不已，毕竟第一次接触枪战，他一时之间还很难接受，想必等静下来也就没事了。
小刀从后视镜里看着徐少东，说道：“你……”
徐少东放下枪，抬头看向他。但目光被墨镜遮住了，不知道是在看小刀的后脑勺还是在看后视镜。
小刀问道：“你是谁？”
徐少东冷淡的声音说道：“徐少东。”
“我是问。你以前做什么地？”
“不知道。”徐少东摇头道：“不记得了。”
关于徐少东的事。叶剑在京城时就打电话跟权哥提过，小刀也知道叶剑捡了个失忆的人。而且好像这个人还是个高手。只是他没想到，叶剑随便捡个高手都是高到变态的程度。
一个人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杀光了对方十来个人，这还不够变态的吗？
“你受伤了？”
徐少东看了一下右肩，右肩衣服上面有个弹洞，弹洞周围还染有血。他撕开肩角衣服看了一下，皮肤却是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的伤痕，遂摇头道：“没有。”
小刀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些血……？”
徐少东语气平淡的说道：“可能是杀人时溅到的。”
小刀叹了口气说道：“你真厉害。”
“哦。”徐少东应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弄着那几支手枪。
小刀又说道：“谢谢。”
“哦。”
“我欠你一条命。”
徐少东抬起头，淡声说道：“我没打算救你。”
“呃……？”
徐少东一脸认真的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抢你枪，收不住把你撞倒了而已。”
“……”小刀忽然发现，这个徐少东真地很可爱。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欠你一条命。”
“随便你。”徐少东拆开一支80式手枪，检查了一下又重新装上，然后放在手中把玩着。
小刀问道：“你很会玩枪？”
“不知道。”徐少东观察着手中的80式手枪，说道：“这支枪不错，应该有枪托，可连发，可选配十发或二十发弹匣。”
小刀一脸古怪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徐少东，他所说的完全正确，80式手枪确实可组装枪托，还可连发，而且性能不亚于7.63mm毛瑟手枪。但这是华夏国人都知道的东西，可偏偏这个徐少东好像真的没见过这种枪一样。
这时徐少东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这是华夏国生产的80式手枪？”
“呃……”小刀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从后视镜里看着徐少东。
“奇怪。”徐少东轻皱起眉头说道：“我没见过这种枪，为什么脑子里就忽然跳出它的数据？”
小刀脸颊的肌肉不自觉的跳动两下，有些发干的语气说道：“你以前在部队里呆过吧？”
“部队？”徐少东侧头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
小刀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个徐少东是真傻还是假装，但他知道一件事，就是自己欠了徐少东一条命。如果不是徐少东，今天他们三人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这时徐少东忽然抬头问道：“可以问你件事吗？”
小刀点了点头道：“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拨枪？”
小刀愣道：“什么？”
“明知道对方有准备了，为什么还要拨枪？”
小刀这才明白徐少东是在问他，面对光头那方人，明知是死，他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拨枪反击。他苦笑道：“不拨枪就能活吗？”
徐少东淡淡的说道：“可拨了枪就死定了。”
小刀摇头道：“你不明白的，很多事情明知道是死，也必须要去做。这是军人的承诺。”
徐少东嗤鼻道：“是愚蠢。明知道是死还要去送死，那是愚蠢。”
小刀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解释，如果换作是叶剑或别人骂他愚蠢，他肯定已经暴怒了。但面对徐少东不行，先不说他能不能打的过徐少东这个变态，再说他还欠了人家一条命。
这时叶剑在发抖的症状开始减轻了。
小刀瞥了他一眼，说道：“回神了？”
叶剑苦笑了一下，眼神还有点迷离，轻咬着牙说道：“该死，我差点死在那里。”
小刀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正常的，做我们这行的，早就该有这种觉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迟早要还的……”坐在后座上的徐少东喃喃了一声，低头看了看双手。
叶剑苦笑道：“刀哥，我没被打死，差一点被活活吓死。”
“嗯。”小刀朝后边努努嘴说道：“谢你朋友吧，没有他，我们就死定了。”
叶剑有些复杂的神色看向徐少东，好半晌才说道：“那个……谢谢。”
“哦。”
叶剑说完后重新蜷缩成一团，靠在椅背上，双手不断的搓着双臂，好像很冷的样子。时不时的还在轻微的哆嗦了一下。
小刀继续开着车子，而徐少东在检查完几支手枪后就挑了两支放到身上，其余的都丢到一边，然后转头看着窗外。
车子开上高速后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