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时代的感慨一(天涯)

关于那个时代的感慨一(天涯)

我一直认为,那个年代对于汉族人来说,过于惨淡了。

成吉思汗,铁木真崛起于草原大漠。对于生活在文明世界的人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他和他的子孙,在不到百年的时光中,扫荡了欧亚大陆,几乎波及了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受害最深是无疑是中原大地,大江南北,我们汉族。南宋政权,中华大地上最正统的汉族国家,在蒙古的铁蹄之下,被粉碎。那是汉族人,第一次没有了自己的国家。如果说,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却是最严重的一次。至少也是,汉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们汉族表现如何呢,说实话,实在是不怎么样。

汉族那时并不统一,一半在金国,一半在南宋。北方汉族,做了第一次亡国奴,接着还做第二次。蒙古大军之中,不仅有着大量的汉将,还有着许多汉族士兵,那又是一个汉奸大量涌现的年代。代表着汉族文明的南宋政权,实际上是灭亡在刘整,张弘范的手里。而我们可爱的南宋,曾经一度与蒙古结盟。南宋,在蒙古与金的战争中,私毫也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在金朝政权,兵败如山倒的日子里,南宋部队攻入了金国境内。所谓王师北定中原日,就这样莫明其妙地到来了。然而短暂的胜利与满足,竟如昙花一现。宋军与蒙古骑兵会师之日,便是剑拔弩张之时。由于宋军的不冷静,和蒙军的不克制,宋元战争,在蒙古灭金之日,立刻开始。这一打就是四十年。

元朝率领着全世界来攻打南宋,南宋几乎没有存活的生机。那是一场必然失败的战争,宋朝孤独而又绝决地与一个世界霸主对抗。南宋在前期,似乎还想继续前辈们割地赔款的游戏,但是蒙古不是契丹,也不是女真。基本上是玩不转的,再说,实在是没有多少土地可以割让了。钱吗,蒙古人基本上已经不在乎了。

除了战术上的失误之外,当然也有奸臣误国的因素。宋元之战,可圈可点,基本上还是显示了某种英勇。在所有的希望与退路都断绝之后,只有打了。襄阳之战打了六年,钓鱼城抗元的旗帜,在涯山大战之后还飘扬着。但真的,这是一场基本上没有胜算的战争。战争中,有张保,张君兄弟这样的民间英雄,也有类似于郭靖黄蓉这样的武侠助战,更有土炮击杀蒙哥皇帝的辉煌胜利。战争中涌现出的人和事,大多可以用可歌可泣来形容。战况之惨烈,抗争之决绝,几乎是空前绝后。但是,基本上改变不了战争失败的结局。

襄阳沦陷,元军顺长江而下。临安南宋政权,乱作一团,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元军兵临城下,宋朝皇室,投降集体被俘,几乎重演了靖康之耻。如果就这样大戏终了,硝烟散尽,也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但是,最坚决的抵抗来自于民间。临安沦陷之后,各地烽火,经年不熄。文天祥,走向了历史的前台。

在临安危急的时刻,文天祥立即捐献家资充当军费,招募当地豪杰,组建了一支万余人的义军,开赴临安。元军兵临城下,文武官员都纷纷出逃。文天祥被封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朝庭派他出城谈判,与元军讲和。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文天祥到了元军大营,即被伯颜扣留。元军占领了临安,宋朝皇室向元军投降。

元军统帅伯颜企图诱降文天祥,利用他的声望来尽快收拾残局。文天祥宁死不屈,伯颜只好将他押解北方。行至镇江,文天祥冒险出逃,经过许多艰难险阻,于景炎元年(1276年),抵达福州,被宋端宗再次任命为右丞相。文天祥先后转战汀州,漳州,龙岩,梅州等地,联络各地抗元义军,坚持斗争。

景炎二年(1277)夏,文天祥率军由梅州出兵,进攻江西,在于都获得大捷后,又以重兵进攻赣州,吉安,陆续收复许多州县。但在元军的反攻之下,文天祥兵败。文天祥收容残部,退往循州。祥兴元年,1278年夏,率军退往潮阳。同年冬,元军大举来攻,文天祥在率部向海丰撤退的途中,兵败被俘。

文天祥自杀未遂,被张弘范押往厓山。就在这个时期,文天祥写下了著名的《过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径,干戈廖落四周星。风吹雨打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因为这首诗,形象高大起来,格外的伟岸。“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在以后的漫长的岁月中,激励了无数的仁人志士,在民族危亡的时刻,挺身而出,奋力抗争,慷慨赴死。

张弘范向元世祖请示如何处理文天祥,元世祖说:“谁家无忠臣?”命令张弘范对文天祥以礼相待,将文天祥送到大都,软禁在会同馆,决心劝降文天祥。元世祖先后派降元的原南宋左丞相留梦炎,降元的宋恭帝赵显来劝降,都没能成功。元世祖大怒,下令将文天祥的双手捆绑,戴上木枷。关进兵马司的牢房。

从此,文天祥在监狱中度过了三年。在狱中,他曾收到女儿的来信,得知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宫中为奴,过着囚徒般的生活。文天祥深知女儿的来信是元廷的暗示:只要投降,家人即可团聚。然而,文天祥尽管心如刀割,却不愿因妻子和女儿而丧失气节。文天祥在狱中,写出了《正气歌》等不少诗篇。

至元十九年(1282年)三月,权臣阿合马被刺。元世祖任命和礼霍孙为右丞相,提出以儒家思想治国。于是,元世祖下了一道命令,授予文天祥高官显位。十二月八日,元世祖召见文天祥,亲自劝降。文天祥对元世祖长揖不跪,元世祖说:“你在这里的日子久了,如能改心易虑,用效忠宋朝的忠心对朕,那朕可以在中书省给你一个位置。”文天祥回答:“我是大宋的宰相。国家灭亡了,我只求速死。”元世祖又问:“那你愿意怎么样?”文天祥回答:“但愿一死足矣!”元世祖十分气恼,于是下令立即处死文天祥。

次日,文天祥被押解到柴市刑场。监斩官问:“丞相还有甚么话要说?回奏还能免死。”文天祥喝道:“死就死,还有甚么可说的?”他问监斩官:“哪边是南方?”有人给他指了方向,文天祥向南方跪拜,说:“我的事情完结了,心中无愧了!”于是引颈就刑,从容就义,年仅四十七岁。死后,在他的衣带中发现一首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文丞相死了,死得其所。他走向死亡的过程,比较漫长。只要稍许有着几分的求生意识,文天祥都可以不死。那是一个国破家亡的时代,皇帝都投降了,文丞相却慷慨赴死了。

南宋行将灭亡的年代,是历史上一个特别的年代。南宋人民进行着一场绝望的抗争,他们为了家国而战,也为了捍卫一种生活方式。元朝,无论他建立了多少丰功伟绩,扩展了多大的版图,都难以改变这是一个残暴的政权。我不止一次地想起郭靖,黄蓉的故事,金庸大师,对这段历史情有独钟,用大量的文字描述,来自人民,来自百姓的抗争。襄阳,一个惨烈的战场,成为了一个诗情画意,有着传奇色彩的地方。襄阳沦陷的时候,文丞相还没有出发呢。

元朝的天幕之下,是一种苍凉的色彩。人在其间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抗争来自于人群,迸发出鲜红的血色。残阳如血,明月如钩,有什么可以抵挡来自于北方的寒风呢。钓鱼城不能,襄阳无能无力,惟有人心。坚决地抵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文丞相的身后,已经流淌了太多了的鲜血,无数的人已经死去。文丞相必须要对他们,有一个交代。他的身后,站着郭靖黄蓉夫妇,张君张保兄弟,蹈海的张士杰,陆秀夫。他必须和他们去会合,去见面。他必须激励后人,要活下去,从容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延续我们这个民族的血脉与文明。

文天祥,是南宋的最后一个烈士,是渐行渐远的宋朝年代,最高大的一个背影,文丞相千古。

邱道长

关于邱处机的印象,大都来自于金庸的《射雕英雄传》。文学作品中的邱道长,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人物。一腔正气,豪气冲天。抗金,也抗元。无奈武功不高,始终没能成为武林领袖。历史上的邱处机,与金庸笔下的邱道长,似乎并不一样。

邱处机,长春子,中国最著名的道士。山东栖霞人,师从王重阳,创立全真教。在胶东一带,崂山之上,昆瑜山下,蓬莱等地,到处都留下了他的仙踪遗影。生活在宋末元初的乱世,在《道德经》的说教之下,竟也干出了一番大气象,极其不易。我想邱道长的选择也是艰难的。全真教在邱道长的领导下,成为宋末元初最大的宗教流派。邱处机,最后成为元世祖忽必烈的国师,道教也成为元朝的国教。两代世界霸主,成吉思汗与忽必烈祖孙,竟然成为全真教的信者,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邱处机具有一种大视野,有着一种世界性的胸襟。他怎么就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草原上,成吉思汗就要震憾全世界呢。金代末年,邱处机已经相当著名了。大定二十八年,奉金世宗诏,至燕京(今北京市)主持“万春节”醮事。也就是在那里,金庸笔下的郭靖黄蓉与邱处机的高徒扬康,开始了恩怨纠葛。

明昌元年(1190),金章宗以“惑众乱民”为名,下诏禁罢全真道,处机即回栖霞,建太虚观以居。贞皊二年(1214)秋,请命招安山东杨安儿义军成功,名噪一时。兴定三年(1219),居莱州昊天观,南宋及金先后遣使来召,均未应命。就在此时,邱道长人生最重要的选择,开始摆在他的面前。

正在西域征战途中的成吉思汗,慕名相请。其实,这里探讨邱处机的政治立场,民族倾向,是一件没有什么意思的事情。邱道长本来就是金朝治下一个汉族人,女真人是异族,蒙古人也是异族,而南宋则是异国他乡了。而金庸笔下,邱道长有浓厚的大宋情结。一个闲云野鹤的道士,这些也许并不重要。邱处机一定要去看一看,塞外的大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审时度势,于次年正月,率弟子十八人从莱州出发,于元太祖十七年(1222)到达西域大雪山,行程万余里。

邱处机与成吉思汗的会面,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对于成吉思汗而言,那是他与汉族的第一次对话,竟然颇为心仪。邱道长对成吉思汗说,“要统一天下的人,不会在乎多杀人,应以敬天爱民为本。”成吉思汗又问道:“如何才能长生不老呢”邱处机答,“清心寡欲为要。”成吉思汗,在征战之中,对于被征服民族,毫不留情,屠杀甚重。许多游牧民族,经过蒙古的征伐,竟然消失了。说来,对于汉族,这位天之骄子,还是手下容情了。只要放下武器,也就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了。而那些汉族俘虏,换上蒙古军服,立刻也就枪口指向自己人了。

邱处机,在西征的部队中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光。除了教会成吉思汗一些可以延年益寿的气功,邱处机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将要发生什么,自己应该作一些什么了。一场千古末有的战乱已经开始。他没有力量阻挡这一切,只有劝成吉思汗少杀人。邱道长辞别成吉思汗,元太祖赐以虎符、玺书,命其掌管天下道教。回燕京后,居太极观,后改名长春宫,就是现在的白云观。从此邱处机成为北方道教风云人物,长春宫成为北方道教中心。

我想邱道长,即便不愿意为蒙古人做事,也不能阻挡蒙古人侵占中原大地,大江南北了。他只有壮大全真教,有着成吉思汗的许诺,就可以为百姓提供一些庇护了。“由是玄风大振,四方翕然,道俗景仰,学徒云集。”一个时代的来临,个体的力量几乎微不足道。邱处机在道观之中,静静地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与蒙古人有着交情,邱道长的确做了一些有益于人民的事。看在邱道长的面子上,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在与汉族的交战之中,的确少杀了一些不必要再杀的人。元朝建立,邱处机正式成为元朝的宗教事务长官。邱处机仙逝之时,元朝已经统一了中国。我一直以为,元字取自《道德经》。邱处机开创全真道鼎盛局面四年后逝世,元世祖诏赠“长春演道主教真人”。后又加封“长春全德神化明应真君”。

尽管,元朝天下人分四等,汉族位列末端,北人,南人。依然有相当多的汉族人,参加了元朝的政府。元世祖忽必烈,是一个开明的君主。这里我们应当把他看成一个中国的皇帝,不应该把他看成一个蒙古大汗。其实,忽必烈,与他的那些蒙古同族并不亲近。蒙古大帝国,与元朝也许不是一个概念。元朝统一中国之时,蒙古大帝国已经分裂,所谓四大汗国已经不听忽必列的招呼,甚至与元朝刀兵相向。

元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多元化的王朝。元朝的意识形态相当的复杂,所谓佛,儒,释,道,三教九流。元朝的宗教政策,也极为宽松。只要不反朝廷,信啥都行。百姓们,大都投奔了各种各样的宗教。宗教,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麻醉品。在一个混乱的年代,宗教并不能解除了多少实际性的问题,但的确可以减轻不少精神上的痛苦。

其实,长城内外,中原大地,中华民族的生态还是延续了下来。蒙古人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指手画脚。治下的人民,活下去,成为一件重要的事情。古道西风瘦马,枯藤老树昏鸦,也有小桥流水人家,只不过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苍烟白日之下,文天祥的背影,已经远去了。邱道长的仙风道骨,留下了一抹暗淡的灰影。

人民在等待,等待那个年代,快一点过去,那几乎是一辈子的时光。一个与邱道长有着相同信仰的青年,躲进了武当山的深山老林。开山立派,成为一代武林宗师,他就是张三丰。张道长,修心养性。用一种超脱世事的目光,注视这个年代,浩浩而来,又浩浩而去。从宋朝末年,一直活了一百岁。张三丰仙逝之时,明朝已经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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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蒙元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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