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继续汪
陆小凤哪里想得到,这两个一个家在太原,另一个家在南海,却能在江南说成亲就成亲。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两个人的确都不是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的人,尤其是西门吹雪。
他想起自己刚认识西门吹雪不久的时候还开过你这个性格一定很难讨到老婆的玩笑,哪能料到结果这样一个性格的人居然比自己还先娶妻,还娶到了陆小凤初次听他说喜欢时曾以为他一辈子都无法追求到的人。
“你都不等叶叔叔和丁婶婶过来?”
得知他们定下的良辰吉日后,萧飞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展颜想了想,认真道:“等他们来再慢慢跟着我娘的想法来筹备亲事,我怕你两年内回不了家啊。”
萧飞雨:“……”
好吧,怪她总行了吧。
事实上叶展颜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等叶开和丁灵琳过来再成亲有什么问题,她连日后丁灵琳拿这件事跟她生气时的反驳之语都想好了——娘你嫁给爹的时候可是连丁家庄的人都一个没通知!
而她起码还送了封信去南海呢!
从这一点来说,萧飞雨觉得叶展颜真不愧是叶开和丁灵琳的女儿,简直把那两人骨子里最叫人无可奈何的东西全继承了去。
如此,作为“罪魁祸首”的萧飞雨也没了什么心理负担,干脆同陆小凤一起研究起了婚宴要如何办。
婚期定在半个月后。
俞五很大方地借出了俞家的地方,那阵仗活像是他真的要将俞家“九小姐”风光大嫁一样。
叶展颜铁了心要让西门吹雪穿嫁衣,同花家的裁缝报的尺寸也是西门吹雪的,陆小凤知道后先是惊讶于她的胆大和坚持,而后又幽幽道:“你连西门的尺寸都这么清楚了?”
这句话叫西门吹雪差点在成亲前拔剑见血,幸好他溜得够快才免去一劫。
小李飞刀传人要娶万梅山庄庄主的事没过几日就传遍了整个扬州。
到了成亲的前几日,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客几乎挤破了扬州城的诸多客栈,毕竟财大气粗的丐帮帮主可是放了话,不论是谁,只要是前来道喜的,都能在俞家坐下喝一杯酒。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以为能借此机会见一下好不容易为魔教重出江湖却又迅速销声匿迹的名侠叶开才赶来的。
谁曾想新娘子的家人居然只是个小丫头?
不过失望归失望,在见到那位曾战平过邀月的西门庄主顶着盖头来拜堂时,他们又忽然觉得此行并不太亏了。
那可是个杀神啊!也只有叶姑娘有这个胆子真让他当被娶的那一个了吧!
事实上,在成亲那日看到前来有这么多前来观礼的人之后,叶展颜更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无比明智。
她娶的这个人长得那么好看,哪能给这么多人看,当然是只有她能看!
而身为西门吹雪多年好友的陆小凤,在看见西门吹雪顶着盖头与她拜堂的这一幕时也忍不住觉得,他大概可以将这一天记一辈子。
以至于很多年后万梅山庄都有了少主人时,他还在拿他们成亲时的事打趣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毫不客气地嘲讽他,至今没老婆的人没资格开口说话。
叶展颜喝过几个熟悉的朋友敬的酒后就直接离了席,反正是在俞家,有俞五在,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因好奇而来的宾客会不会觉得她失礼,比起看他们,当然是去看她那个穿裙子的“夫人”比较有趣嘛。
可惜的是当她走进那间燃着红烛的房间时,她的“夫人”已经换下了花家的裁缝日夜赶工才制成的嫁衣。
西门吹雪就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推门进来,目光触及到她瞬间变得不那么乐意的脸色还觉得有些好笑,出声道:“你没说要穿到何时。”
叶展颜:“……”
好像还真没有,大意了。
下一刻,原本还在床边坐着的人已站了起来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房间虽大,但也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片刻之后,她已被抵在了她身后的房门上。
烛火摇曳,熏香缭绕,穿着宽大新郎服的少女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任他伸手拔去了自己头上的发簪再取下发冠。
如云的长发应声而落,再从他指尖穿过,只差一厘便要吻上之时,叶展颜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骨钉往窗口的方向一扔:“谁?!”
“……你今天成亲好不好,身上居然还有暗器?!”差些没接住骨钉的陆小凤恨恨地破窗而入,身后还跟着萧飞雨和两日前才赶到扬州来的司空摘星。
这三人根本不顾西门吹雪黑成锅底的脸色便一个接一个闯了进来,陆小凤更是看准了今晚的西门吹雪一定不会拔剑动手,硬是拿出了从前面的宴厅中带来的一坛酒,要西门吹雪喝掉。
酒也是俞家供的,据说不比他们每年用来上贡给皇室的差,所以自然也极醇,陆小凤还没揭开酒封呢,房间内便已飘满了酒香。
他笑嘻嘻地望着西门吹雪,头一次如此不怕死地对自己这位朋友嚷道:“你今日若是不喝,我们三个可就不走了。”
西门吹雪手中无剑,气势却更甚拿剑之时。
两人对视许久,直到他接过了那坛酒干脆利落地喝了起来。
他擅酿酒,却很少喝酒,更是很少喝这么烈的好酒。
陆小凤也是一直都不清楚这位朋友的酒量,才大着胆子在他的新婚之夜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来,此刻见到他面不改色地喝下了一整坛酒,也是目瞪口呆。
“行了?”西门吹雪挑了挑眉。
这眼神叫陆小凤莫名后背发凉,忙接过那个空掉的酒坛:“行了行了当然行了!”
言罢他便对身侧两个跟来看热闹的人使了个眼色,逃似的从那扇被他们破开的窗户里跑了。
叶展颜见西门吹雪喝得那般干脆,也颇为惊讶,去关窗的时候还感慨了一句:“原来你也不是不能喝酒啊。”
话音刚落甫一回头,那个“也能喝酒”的人就直挺挺地朝自己倒了过来。
叶展颜:“……”
她早该明白,西门吹雪他在练剑用剑以外的地方就是个傻的。
可当她艰难地把人挪到床上准备去洗漱的时候,这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直接将她扯到了怀里。
叶展颜以为他是装醉,还有些生气,只是尚未来得及开口,唇已被堵住。
是个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吻。
如果不是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每日十二个时辰都能见着他,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去找过别人练习过了。
她被他按在怀里亲得差些背过气去,还固执地要去同他抢主动权,就差没在床上打起来了。
后来她脾气上来了,更是直接翻过身来坐到上方恶狠狠道:“你是被我娶的,要听我的!”
西门吹雪闻言倒是松开了手,躺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下一步动作。
可叶展颜在这种事上也就是个纸老虎,放完这句话后除了继续恶狠狠地啃了他两口后,又不知道要干嘛了。
衣衫还好好地挂在身上,可是慢慢发烫的身体已经不满足于此,从一个个被反客为主的吻开始,同她身上的新郎服一样鲜红的帐幔总算落了下来。
无人再去管外头的红烛究竟烧得如何噼里啪啦作响,也无人去管那燃着熏香的香炉中即将溢出的飞灰。
……
叶展颜睡过去时已是后半夜了,迷蒙之中她好像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将她抱了起来,但她实在已睁不开眼,只记得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是她再信任不过的,甚至还将头往他胸膛上靠了一靠,眯着眼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可这种舒服也只持续到醒来之前,第二日睁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下重装过一遍一样地酸痛。
……太公平了!为什么他还能早起练剑?!
喝着他亲手打过来的粥时,叶展颜恨恨地想。
奈何西门吹雪仿佛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愤慨似的,在她用过早饭后还出声问她道:“再休息会儿?”
叶展颜:“……不行。”
为了不那么丢人她也必须起了,她可不想被陆小凤和萧飞雨嘲笑!
西门吹雪自知按不住她,沉吟了片刻,干脆帮她一起穿了衣服。
见他面不改色地做着这些动作,叶展颜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这人昨夜哄骗自己不会痛的场面,气得不行,一穿好衣服就想溜。
可惜腰酸腿疼,动作根本快不过他,才迈出半个步子就被扯回了他怀中。
西门吹雪一依然维持着先前的表情,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些笑意,抬手将她的衣领拉高了些。
而她也是这时才想起来的这茬,低头一看,顿时无言。
她“夫人”比她想象中更凶残。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