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交无小事之外国友人
国家牌价是计划价，没有上级文件下达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与实际上有没有货供给老百姓购物消费无关，而制定政策的人一方面也有一般居民的粮证及各类票证，另一方面又享受特供，这些官员不愁买不到价廉物美的东西。
友谊商店的供应十分丰富，但是有人看守大门的：顾客进门是要查证件的，中国公民人...不得入内；“华侨商店”是国人...不得入内。不过呢这个时代哪怕在上海这种大城市开着小车有人接送去逛友谊商店或者上海百货高档场所只要衣着整洁一般也就不会有人不开眼来查什么证件了。毕竟这年代这四个轮子的除了军政机关私人的你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车。
外汇兑换券，简称外汇券。中国改革开放初期，随着旅游事业和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发展，来华访问的外国人，回来的华侨、港澳和台湾同胞日益增多，专门为他们服务的宾馆、商店和其他服务部门也不断增加。由于当时国内是禁止外币流通的，为了便于他们在这些场所购买物品和支付费用，又区别于国内居民，因
此，１９８０年４月１日，国务院授权中国银行发行外汇兑换券外籍人士须将所持外币，在中
国银行或指定的外汇代兑点，兑换成外汇券，并在指定范围内与人民币等值使用。
外汇券面额有１００元、５０元、１０元、５元、１元、５角、１角７种面额，与人民币等值，在当时社会物资供应相当匮乏的情况下，拥有外汇兑换券就等于拥有了彩电、冰箱等用人民币买不到的“高级货”。
当时拥有美元（出国的不算，出国热潮除了用钱换美元还会出售房产啥的）你不算牛逼真正牛逼的还得有外汇券，对于像叶睿辉这样从“懂事”开始手里就没有缺过外汇兑换券的人来说友谊商店不过如此。和这些信贷部主任结交获得几千块钱的外汇券还不如去逛文物商店来得划算了。
走楼梯上6楼，顾客很少，两边都是货架上缎子、绸布、的确良、名烟名酒等紧俏物资摆得满满的。母亲慧英这东逛逛西瞅瞅却极少下手：最终出来也只买了几包洗衣粉和肥皂。反倒是父亲叶宝林大大咧咧地选了3块瑞士进口手表！自己一块母亲一块还有他家老头子一块，这玩意精巧细致结实和上海表那还真得扔！叶睿辉看到叶宝林没给他买着瑞士进口手表也满不在乎地咧咧嘴低头看了胸口那块小巧精致的瑞士怀表。家里那些播喊、有喊、利威、乌利文珐琅怀表和红木钟他是看不上了，不过这款玳瑁瑞士机械表和他老爸买的这款进口表相差一匣子功夫了做工用料丝毫不会比他那块差。
商场一逛就是两个小时等三人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上海独有的绵绵春雨。虽然不时有漂亮美女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来看叶炳权让他虚荣心呼呼往上涨了不少，可已经在门外车里的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一群黄皮肤黑眼睛的同胞惊讶的目光中叶宝林一家快速钻进车内的汽车很快就被起动起来。
“help！help！”之间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友人披头散发地拦在车前翘着大拇指。叶睿辉明显感觉到母亲抱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叶炳权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也爆了出来。
“MEINGOTT.org！MissXieXieni.@#￥%……&”叶睿辉顺手一搭门把露了一条隙缝这个家伙就灵巧地钻了进来说了一通鸟语。
“IchglaubenichtanGottglauben！Ibelieveinfate！IdonotspeakGermanpleaspeakEnglish！”这老外一上来就感谢上帝再感谢叶睿辉母亲，不过这叶睿辉所吐的鸟语不止父母惊呆了就是这老外的脑子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MeinNameistAndreasJonas！MeinechinesischenNamenLiuJiaan，IchkommeausDeutschland,Wolfsburg.
EsistmchtigkaltahShanghaizumTodevonmireingefroren.VielenDankhuckepackmireineFahrtindensiebtenHimmel.(It‘smightycoldahShanghaifrozentodeathofme,ThankyoupiggybackmearidetotheSeventhHeaven.)”我的名字叫安德里斯乔纳森（和平鸽），中文名字叫刘家安，我来自德国沃尔斯堡。这上海的天气真冷啊冻死我了，谢谢你送我去七重天大酒店。
“MeinNameistRuiHuiYe，FromShanghai,China……”我叫叶睿辉来自中国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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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大概在中国很久没遇到可以交流的同伴了，很多人都把他当成怪物看。来了中国两个月了拿着德国马克却不知道哪里去兑换外汇券，外面小贩还收你马克可这友谊商店可不收你马克而且还没什么特殊通道兑换。这个家伙的中文说得叶睿辉自认精通十余种地方方言的中国语言专家都听不懂，德文说得不错不过叶睿辉却并不熟悉你慢慢来还行，至于英语两人都会又都比较菜！前世叶睿辉的英语、德语、法语、日语样样会慢慢讲能听不能说脑袋跟不上反应快，现在么脑袋反应够快了却会说不熟练。
这家伙拦叶睿辉的车子不过是因为这是德国车子，他是德国汽车销售来中国调查的市场的。结果逛到这友谊商场回去的路不认识不说连交流没法交流。不过这家伙的虚荣心还真强把德国大众吹得一塌糊涂，叶睿辉以1.4万德国马克的（约8235美元）包税价格从这个家伙手中定了40辆1979年1月份定型德国第一代polo，这东西可是不交税的这几年内可是没多少进口关税的。叶睿辉是还想多定的可他也就40辆汽车的权限，也是这次带来的全部剩余数量。
“SeineFrau,deinSohnistwirklicheinGenie（Hiswife,yoursonisreallyagenius）夫人你的儿子真是一个天才！临走这和平鸽还依依不舍地留了个德国的联系地址，至于叶睿辉则比较囧留下的只是他们公社生产大队叶家宅叶睿辉，别说电话号码了就是门牌都没一个。叶睿辉已经决定了回去一定要把这门牌给搞出来，电话也要装上。
见到叶睿辉和一个外国人有说有笑最后一一道别无论是父母还是叶炳权都无法接受，这一路上气氛显得沉默起来。吩咐叶炳权不要往外面乱说之后叶宝林就硬拖着儿子回家了。
得知儿子已经答应外国友人要买40辆汽车的时候叶宝林也是大吃一惊，眨眼之间这小子已经把他老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了百分之一了。确切的说是一百五十分之一！
由于黄金事件叶睿辉沉寂了三个月之久一直忙于他80年的植树绿化规划直到有一天几个县领导带着四个外国佬大张旗鼓地来找到了叶睿辉他才复苏起来。
“David、AnnaSui、RuiSuche、Diesist,wasichgesagtGenie（戴维、安娜苏、芮查这就是我说的天才）”刘家安见到叶睿辉后就对着另外三名外国人大喊大叫起来。
“HallomeinNameistAnnaSuLittleGenius，IchhabeLiuJiaangelauscht,dassSiewürdehrgerneeinenVWPolo”。（你好小天才我叫苏安娜，我一直听刘家安说你非常希望有一辆大众polo）
“Icherklre,dassichbinnichtklein,bitterufenSiemichoderHerrnYeRuihuiGenie.Ichbinnichteiner,aber40”。我声明我并不小，请叫我天才或者叶睿辉先生。我不是要一辆而是40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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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叶睿辉最近一段时间对四门外语都加强了训练可听力还是不行，显然这位叫苏安娜的混血美女也没能接受一个年仅5岁小屁孩的那口熟练德语！叶睿辉的外语口语一出全场皆惊，那些县领导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只有他们大腿高低的叶睿辉，领导身边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更是不断的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叶家宅可以参观的东西那可就多了去：大棚蔬菜、大水面鱼塘、人造景观湖、葡萄果园、桑葚林、竹林、楼房、老年公寓甚至连水塔登高望远也是个好去处，起码这红旗公社几乎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目睹这水塔上的景色。这一通参观下来叶睿辉不知道这些所谓领导有没有什么感触反正就是个个累得满头大汗。领导么就由老爸叶宝林来安排去柏杏大食堂参观学习讨论而不方便带回那奢侈的小家，至于外宾就由叶睿辉带领着回家了。
“LieberVaterwareinBauerverlsstduwas?WasdunichteinsozialistischesLand?WarumbistduhierundvieleverschiedeneOrteinChina（亲爱的叶你父亲是一位农场主么？你们不是社会主义国家么？为什么你们这里和很多中国地方都不同）”。
“Nicht!WasistderUnterschiedzwischenSozialismusundKapitalismusWarum?WelchemachenLeutebesrdran,diedanngutindierGellschaftisthrrealaus.YeHomestead,weilsiefleiigundwohlhabendzuFuanderSpitzederChina（不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有什么区别么？哪个能让百姓过得更好那么就谁好这个社会很现实的。叶家宅因为它的勤劳而富裕走在中国的前列）”很明显这个来自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并存的德国对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通过很长时间的沟通和叙话之后叶睿辉也知道这四个人是来自西德下萨克森州一个小镇的汽车改装销售公司职员，同时也是这个时代还比较少见的驴客！出于对中国汽车市场的看好和一探神秘中国的想法4个人相约来到中国，同时还有他们带来的40辆德国1979年产的改进型大众polo！结果这4人来到中国除了被热情招待外更多的是被当猴看，上海市的区县干部惊动了一大堆还被安排到涉外宾馆。
外交无小事！结果这4个人除了每天住在涉外宾馆里别说出去卖汽车了就是这区县政府机关的小车都还没几辆了。又不懂得官场规则，就上海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又有谁有钱有关系来买你们的汽车。至于推销进大型国企就你们4个普通汽车销售能打进去的么？
中德友谊！在国家利益之外即使称不上铁杆也算不错盟友了。来上海刚开始人家区县领导还会安排一个翻译过来，尽管水平差了些但起码还能交流。两个月后这4人连正常的逛街都会被当成猴子来参观即使以他们到中国来闯荡的胆量也不敢上街了。也就刘家安和苏安娜仗着会几句中文才会满不在乎出来逛逛。不过就他们那温州语速、福建口音、广东鼻音外加德语腔调的中文叶睿辉也实在不敢说你丫的会中文。
“Hierwarsoschn,Sauna,ToilettenmitWasrspülung!WirinDeutschlandsindltenhieralsSeventhHeavenHotelnochkomfortabler,Ye!IhrHausistwirklicheinLuxus!Siewirklichzugenieen!……”这里真是太漂亮了，桑拿，抽水马桶！我们德国都不多见这里比国家（七重天）宾馆更舒适，叶！你家真奢侈！你真太会享受！……。对于这种恭维的话叶睿辉自然非常享受，但是这4个人见到叶睿辉家的装修装饰居然还不走了。
依照德国人的严谨刘家安和苏安娜很快起草出了一份汽车销售合同叶睿辉也非常爽快地付完了全部费用。这县领导一看不得了么这叶家宅不仅有一辆汽车了这一下还招来了外宾一下买了40辆轿车，他县里大干部还没自己的私家车了你一个小农民家里都已经不止一部车了心里不舒服肯定的。
不过这些不快随着一张租车协议这些人都笑逐颜开了并且通过一些关系和特权很快就把这40辆车的车牌证件都弄了下来。对于政府用车叶睿辉也不是没考虑过，要知道这12800块人民币的汽车购置费并不算太高，以县里乡里的财政咬咬牙或挪些钱出来买上十辆八辆的都不难。难就难在以一个小小的农业县连这汽车连买的地方都找不到，转让、捐赠、赠送都并不可取叶睿辉就考虑起了出租。租期8年以每年100元的价格由政府向忠良合作社租借6辆汽车，这是一个相当低廉的价格别说不用负担那汽车购置的费用了，这点钱别说汽车折耗了就是银行利息也要这个数。
叶睿辉又岂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么？这汽车牌照下来那沪X88888、66666、00816叶睿辉整整排列选了400个号码除了传统125689排列外还有顺码、生日号码等，结果一查私车连66666、88888这种牛逼的逆天号码都还在，这种私家车牌照价格更是只有200来块钱一张。不过这种号码都必须要所属企业或企业申办，至于是私车还是运营车（好像还没区分吧！）交通部门才不管了。国有企业谁吃饱没事干去管什么号码不号码，吉利号特殊号这年头能有几辆私家车啊？现在最牛的可是军车牌照！
牌照一领就是40张这选择问题却着实让叶睿辉耗费不少时间难以抉择。见到这有利商机叶睿辉更是鼓动老爸拿钱再买车买个三五百辆搁着光这车牌就赚大发了，要知道1987年之后这普通车牌就拍卖价格高达10~30万而那时一辆普通桑车的价格也高达10几20万的。那车比起现在这大众POLO质量也不见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