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撕碎他的衣服(小修)
一望无边的黄沙中,盛怒之下的帝王在大喊一声“来人”后,一眨眼已经从骆驼身上跃下,稳稳当当站在了卓植的面前。
残阳西斜,将颜钰修长的身躯在地上拉出更为高大的阴影。
卓植在没入阴影中的一瞬间,恍惚地觉得自己好像再也逃不开这噩梦一般的影子了。
果不其然,只见颜钰大手一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两人之间原本陌生而遥远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颜钰死死地盯着卓植,一字一句道:“卓植!你不要得寸进尺,一次一次挑战寡人的极限!为了皇嗣,寡人能容忍你一次两次,却未必能有第三次,你给寡人适可而止吧!”
卓植的呼吸骤然剧烈起来,起伏不定的胸口戳穿了他逞强的假象。
卓植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等待着君主的雷霆怒火。
愤怒的呼喝声在耳边响起,卓植闭上眼,仿佛能够想象到颜钰此时的表情。
颜钰说:“扶翠,你瞎了吗?帐篷呢?”
扶翠一愣,顿时明白自己看得太投入,浑忘了自家主子是个阴晴不定极其难伺候的主,只要一不留神,他就猜不到主子的心意了。
扶翠只得战战兢兢回道:“陛下,您没吩咐带帐篷啊。”
“蠢货!”颜钰一脚踹开扶翠,揪住卓植衣领子的大手一松,反手死死扣住了卓植的手腕,将卓植带到了单峰骆驼的一旁,怒吼道:“把它的腿砍了!”
扶翠这下可不敢再犯糊涂了,当即明白了君主的意思,很快,单峰骆驼被砍去四肢,割碎咽喉,以一具死尸的姿态成为了颜钰与卓植血色的靠背。
宫人们隔着驼峰本就看不到什么,却还是识趣地齐齐背过身去。
晚霞浓艳,绚丽的光彩中,颜钰一把将卓植搡在地上,这一推,卓植的后背重重撞在了骆驼的侧胸上,他闷哼一声,不敢喊疼。
颜钰上前一步,修长的大手一把拽开卓植罩在外面的朝服,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深衣。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微笑,他俯下身去,慢慢地一丝不苟地解开了卓植穿在中间的雪白深衣,并将其往地上一铺,命令道:“躺上去!”
卓植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中衣,浅浅的黄色,在残阳余晖下竟然显现出了妖冶的橘红色。
卓植终于明白颜钰要做什么,不,他可以死,哪怕是受尽折磨而死,他不要毫无尊严地被一个男人——
“唔~”
一声难以压抑的呼喊声从齿缝间溢出,卓植大睁着眼,看着面前这个一口咬住了自己嘴唇的男人,不解、愤怒、懊恼、耻辱,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难道他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国家的君主给强上了吗?
难道他这个将死之人连一点卑微的尊严都不能拥有吗?
不,他不要这样!哪怕这个人是不可忤逆的帝王!
他拼尽全力,狠狠推开了颜钰。
拉扯的力度将他的嘴角扯下一片血肉,顿时,鲜红的血液沿着嘴角蜿蜒而下,嘀嗒嘀嗒,染红了身下雪白的深衣。
“陛下,微臣错了,微臣不求速死了,陛下想怎么虐杀微臣都行,只求陛下别再羞辱微臣了!”卓植坚定地攥紧了拳头,不敢再看颜钰狂暴如火炬的目光。
颜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声色俱厉地拒绝,他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嘴角挂着血线的卓植,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但见他双手揪住卓植怀间的衣扣,反向一拉,彻底撕碎了卓植最后的遮羞布。
卓植的身躯彻底暴露在了越来越绚烂的晚霞中。
上下滚动着的喉结,起伏的胸口,绷紧的腹部肌肉,惹眼的人鱼线,乌油油的黑森林,耷拉着脑袋的男人之物。
一切的一切,让颜钰疯狂。
不,他不是对这个该死的县令产生了兴趣,他只是被拒绝得恼火了,他只是为了皇嗣才这般忍让,他要占有这具好看的身体,以君王之尊!
他再次逼近卓植,一把摁住卓植的后颈,将卓植的唇死死地碾进了自己的唇齿间。
他撬开了卓植的双唇,抵开了卓植的牙齿,将他的气息霸道又蛮横地灌进卓植的口中。
卓植的挣扎与反抗成为了毫无意义的以卵击石,不知何时,他的下身已经愤怒而起,直直地抵在了颜钰的小腹处。
颜钰感受到了这样微妙的变化,他只低头看了一眼,便松开了卓植。
扬起的嘴角是他心情好转的证明,他嘲笑道:“哼,嘴上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起来,给寡人好好看看你是瘦是胖,为寡人诞育皇嗣之人,身体可不能差!”
诞育皇嗣,又是诞育皇嗣?他个大老爷们诞育的哪门子皇嗣?
卓植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自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羞耻感。
穿越过来之前,他是尊贵的财团公子哥;穿越过来之后,他是落魄王孙家崛起的希望之星。
他是无数少女梦中的佳婿,他是众多媒婆口中的良人。
可是此时,他只是一个被君王践踏的草民,只是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得主的囚徒。
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他颤抖着闭上眼,几近哽咽:“陛下,微臣是男人,不会生孩子!如果您真的要强迫微臣,微臣这就咬舌自尽,以谢君恩。”
颜钰的笑凝固在了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卓植,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真的敢拒绝君王的临幸,拒绝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如此不留余地。
颜钰的笑一点点坍塌一点点破碎,他的双目瞪得血红,他的双拳握得发青。
他想用他的铁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蠢货,好让他知道什么是君王之尊,什么叫惟命是从。
可是他是知道自己的,他生来就有蛮力,他真怕自己一旦失控了一拳就能把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人儿送去西天。
大颜国重巫术,大祭司说的话必然是铁定的事实,大祭司说他只能选择这个命定之人,那么他就别无选择!
为了皇嗣,为了江山后继有人,他只能再一次纵容这个该死的蠢货!
他一脚狠狠踹在了尚有余温的骆驼尸体上,他咬紧牙关,背过身去,亲自取来扶翠捧在手里的披风,看也不看卓植一眼,将披风丢在了卓植头上,转身离去。
临走时,颜钰冰冷疏离的声线毫无感情地说道:“三日水粮,自生自灭。”
他踩着一地摇摇欲坠的晚霞,留下一个无限拉长的背影,留下一串风一吹就消失不见的脚印。
扶翠转过身来,遥遥对着死去的单峰骆驼叹息一声,随后牵着双峰骆驼紧紧跟上颜钰的脚步追了过去。
时间过去了很久,白日里灼热的沙漠,此时却冻得人瑟瑟发抖。
寒气袭人,卓植终于睁开眼,放眼看去,一片漆黑。
身后的单峰骆驼已然冰凉,他嘴角的血迹也早已凝结。
他试着动了动,抽出身下的深衣,当做中衣贴身穿上,又凭着记忆摸索着找到了被颜钰丢在远处的朝服。
他并不打算披上那华丽的凤栖梧刺绣毛领披风,他站在黑暗中,伫立良久。
凌晨子时的县衙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已经被颜钰砸了稀烂,所有能撕的东西也都被颜钰扯成了一地的破碎。
他将扶翠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将硕果仅存的县衙大门一拳砸出个破洞。
彭硕蹙眉看着这一切,终于在颜钰即将开始自残时一把握住了颜钰的手:“陛下,陛下!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颜钰的眼神朦胧而迷惘,颜钰的眉心死死地拧成了纠结的疙瘩。
他甩开彭硕的手,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让他不断去破坏,去毁灭。
彭硕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朝扶翠递过去一个眼神,片刻后接过扶翠端来的茶盏,试图哄着颜钰喝下:“陛下,您渴了。”
颜钰盯着面前的茶盏,像是盯着一条可怕的毒蛇,他一把将茶盏打碎在地,转身又要去砸门。
“陛下受了卓县令的刺激,癔症犯了,你快去请大祭司的弟子。”彭硕将扶翠拽到门外交代了一句,转身急忙挡下颜钰再次砸下的拳头。
彭硕急得汗如雨下,叹息道:“陛下,那卓植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您怎么就忽然上心了呢?他那么不识抬举,当真是死有余辜,您可别再跟自己过意不去了。”
死有余辜?颜钰忽然停了下来,吼道:“谁说要让他死了?啊?谁说要让他死了?他死了谁来生孩子?谁?”
彭硕一愣,不解道:“陛下,不是您自己说给他三日水粮让他自生自灭的吗?”
“你放屁!寡人什么时候说过?”颜钰重重锤了彭硕一拳,推开彭硕就往外走去。
扶翠进来时,只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彭硕,他一跺脚,哀怨地喊道:“哎呦我的大将军哎,陛下哪儿去了?您不知道陛下因为小时候那件事是受不得刺激的吗?您叫我去请人,您怎么把陛下给看丢了啊?”
彭硕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也不管扶翠怎么呼喊,一头扎进了黑暗的夜色中。
扶翠跌坐在地,完了,全完了,乱了,全乱了。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量小小的童子,童子的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
童子闭上眼,掐指算了算,随后安慰道:“扶翠公公,您不必焦急,师父早已说过,陛下与这位命定之人定会一见倾心。只是,一个碍于身份,骄傲得不肯直面自己的心意,一个碍于才名,清高得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待得这两位大人经历九九八十一情关之后,自会破开一切误会,琴瑟和鸣,绵延子嗣。”
扶翠一听这话,干脆赖在地上哭道:“哎呦我的少祭司哎,您就别跟老奴绕弯子了,什么九九八十一情关啊,可不是要折磨坏老奴这把老骨头吗?”
童子笑笑,声音温和犹如春日暖阳:“扶翠公公,这两人的命运早有定数,您不必过于操心,只要用心地伺候好正常时的陛下就好了。”
“那您的意思是?”扶翠像是看到了希望。
童子失笑,这位扶翠公公还真是老了老了就开始犯傻了,他只得耐心解释:“因为不正常状态下的陛下,只有那位大人才能降得住,所以,您操心也是白操心,懂了吗?”
扶翠醍醐灌顶,哭丧着的老脸上终于像融化的冰川,渐渐出现了笑容。
“只是,眼下有个大问题,边塞这么荒芜,疆域这么辽阔,外面又那么暗黑一片,老奴要上哪里才能找得到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