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替嫁
一间破旧的柴房内,杂七杂八的放着一些粗细不同的木棍和树枝,还有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她们面前的柴堆边上躺着一个瘦小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头发早已经凌乱不堪,衣服上沾染着丝丝鲜红的血迹,两只瘦成皮包骨的胳膊在那两只宽大破烂的袖子里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刚刚被暴打过一顿,估计已经晕了过去。
“哗啦”一声,一大桶混杂着冰渣的冷水一下子浇在了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原本躺在柴堆旁边一动不动的瘦小得混在粗壮的木棍里都很难分得清楚的小姑娘被这一桶冰冷的冰水浇下,
“嗯”的一声,
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哟,你个贱丫头终于醒啦!我看你还敢不敢逃跑?
让你代替二小姐出嫁那是你的荣幸,你个不知好赖的东西竟然还敢逃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年纪大一些的妇女,扔掉手中的水桶,掐着腰,抬起手,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地上刚刚动了一下的小小人影便开始骂道。
“荣幸?荣幸你咋不去?”
在心中不满的嘀咕一句,小小身影那藏在湿乱的遮挡着面颊的头发缝隙中的眼睛内,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一闪即逝。
七月半醒来后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狗血的环境。
身为二十一世纪某国头号的女杀手,竟然会败在自己深爱之人手里。
看来爱情真的能致人于死地。
七月半深深的闭了下眼睛,将自己被炸飞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前男友搂着目标人的女儿嘲笑的看着自己的画面挥出脑海,七月半再次睁开了眼睛。
“哎呀嘿,竟敢不说话了。
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了。
你个小蹄子,本来就是快死的人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到了阴间好少遭点儿罪。
年纪大点儿的妇女越说越生气,说着说着抬起脚便向着地上那个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动一下的小小身影踢去。
“好了,刘妈,你要是再打可就把她给打死了!”
刘妈身边的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瞪了刘妈一眼非常不满的说道。
“是,二小姐,奴婢下手有分寸的,不会打死这个小贱人的。”
被唤作二小姐的小姑娘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紧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却同时用她宽宽的袖摆挡住了自己的口鼻,好像她面前的小小身影是多么污秽不堪的东西一般。
被唤作二小姐的小姑娘站在距躺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三步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弯下腰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便又厌恶的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地上的小小身影仿佛有了点精神一般,微微的坐起身子,恐惧的看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害怕的向后挪动着小身子,只是她太过虚弱,动了半天也没挪出去多远。
二小姐看着小小身影的举动,眼中一丝阴狠一闪而过,一转头冲着刘妈一使眼色。
刘妈会意,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小小身影的旁边。
一转身,随手从旁边的柴禾中拿起一根足有手臂粗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便冲着地上那个瑟缩的小小身影邪恶的笑了笑。
就在那粗粗的木棍马上就要打在那小小的身子上时,地上小小的身影出声了。
“我去!”
刘妈下落的木棍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去代替二小姐出嫁。”
声音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那一主一仆二人听得清清楚楚了。
七月半也是无语。
从原主的记忆中,七月半得知自己是丞相府不受待见的七小姐李婉月。
母亲只是一个粗使丫头,据说是在丞相一次酒后乱性后,便有了李婉月。
因着身份过于卑微,所以虽然怀有身孕,可是并没有受到过多的照顾。
李婉月的母亲性子也是异常的倔强,并没有因为自己已经身怀有孕而把自己当做是主子。
而是非常倔强的带着身子仍然住在下人房里,并拒绝升为姨娘,也拒绝再跟丞相李敬之有所接触。
这让原来内心还有些内疚的李敬之非常的气氛,便也对她不管不问。
李婉月就是在这样丫鬟奴婢都一起欺负她的情况下长到了十岁。
明天就是丞相府二小姐李婉茹与轩辕帝国的三皇子靖王殿下轩辕无尘大婚的日子。
对于皇帝轩辕睿的这个赐婚,二小姐李婉茹及丞相府的所有人都异常的气愤和无奈。
只因这靖王轩辕无尘是......
“呸!算你识相。你要是再敢逃跑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刘妈骂了一句,扔掉了手中的粗木棍。
“来人,把这个贱蹄子抬到二小姐隔壁的厢房里,好好给她打扮打扮。”
刘妈向地上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
二小姐李婉茹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她还真怕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七妹不愿意代替自己嫁过去,再在路上又出什么幺蛾子,来个逃跑什么的,那自己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会被皇帝来个诛灭九族。
“七妹,你放心,在你死了之后,二姐一定会请一个法师替七妹你好好超度一番,好让七妹将来托生一个好人家。”
听到李婉月愿意代替自己出嫁,看样子洞房之前不会跑路之后,李婉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第一次管李婉月叫了一声七妹。
“你才会死,你才要托生呢!好不容易重生了一回,哪能那么容易就让自己再死过去。”
七月半心里愤恨的想着,嘴上却虚弱的说道,
“谢谢二姐,妹妹一定会记住二姐的大恩大德,将来一定会回报二姐姐的。”
李婉茹听着七月半这话没由来的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可是回头一想,反正自己这七妹也活不过成亲第二日的早晨,有什么可怕的。
站直了身子,李婉茹率先走出了杂乱昏暗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