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13- 姐妹之间的疏远
“先生，这是您的东西和找好的零钱，请慢走。”
“谢谢。”
夏美熙微红着脸颊看着客人离开，她也已经记不得这个好看的客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会经常出现在便利店，每天固定的时间光临，话不多总是自己一个人，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话温柔亲切。只是有一种感觉，总会从心底慢慢的溢出来，最初的时候总喜欢叫那种感觉为好奇，什么时候变成喜欢连自己也不知道。
“美熙，什么时候下班？”余瞳站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外，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站在收银台前的夏美熙看到余瞳后无奈的笑了笑，这位好朋友每次来找她都喜欢隔着玻璃说话，尽管听不到什么，但多年的默契光看唇语之间就明白了。两个人是同班同学，又是最好的朋友，也说不上什么原因，余瞳就是很喜欢这个朋友，偶尔两个人也会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马上就可以了。”夏美熙递给余瞳一盒牛奶，这也是余瞳每次来这里特有的福利。
“太好了。”余瞳拍拍夏美熙的肩，弄得后者不知道这个‘太好了’具体是什么意思。
“什么跟什么就太好了？”
“最近我们家余煊同学对于做我model的态度越来越排斥了。”余瞳撕开牛奶的盒子，牛奶从缝隙中流入嘴里，最后擦了擦嘴角。
“到维安姐那里告状去。”夏美熙扬了扬眉，随后开始整理收银台，作好今天的营业额，以方便交替班的同事继续工作。
“维安姐现在都不帮我了，每天都要备课，哪有时间搭理我。”余瞳一副要哭的样子，用手指撕着牛奶的商标，弄了半天也只是翘起了一个边儿而已。
“别难过，不是还有我呢吗。”夏美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朋友就该在这个时候站起来给予支持，做最好的后盾！
“就知道我们家美熙最好啦！所以我刚才才说‘太好了’！我爱你我的好熙熙。”余瞳扑过去抱住夏美熙，不计形象的像只小猫一样蹭着她的脸，尽管后者一脸的嫌弃。
“哎哟行了，快别恶心了。”夏美熙推着余瞳的脑袋，“我是觉得做自己想做的事真的很好。”
“我就说我可以帮你交学钢琴的钱啊，画画的钱和平时攒下的钱可以交得起学费的。”余瞳认真看着夏美熙，她知道这个好朋友很喜欢钢琴，每次在学校钢琴课的时候，那种向往的神情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没关系啦，总有一天我会攒够钱的，到时你是画家，我是钢琴家。”见到余瞳担心的样子，夏美熙微笑安慰。
夏美熙很羡慕余瞳的家庭，有父母和哥哥在身边，有时她会在想，如果自己的命运不是这样，以另一种命运，妈妈不曾离开，姐姐夏在熙也不会离开自己那么多年，现在的她会不会也像余瞳一样幸福。
此时的便利店外，金沫尧嘴里叼着烟靠在便利店的墙上，仰头看着夜空中被云朵挡住大部分的残月，冒着红星的烟尖顶端飘起的烟雾被风吹的有些偏离轨迹，耳边传来隔壁音响店里Steelhear的那首《She-s-gone》。夏在熙嘴里叼着棒棒糖，从便利店里打出的光照在她身上，拉长了身后的影子，风轻轻扫动额前的刘海，那双眼睛不再像往常那样，失去了往日让人感到颤抖的寒意。
“美熙笑起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夏在熙拿出嘴里的棒棒糖，嘴角轻轻的上扬，有那么一刻金沫尧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那样的笑容真的会出现在夏在熙的脸上。
亦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夏在熙。
“干嘛不进去。”金沫尧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看着天空中的残月，和圆月相比较之下，她喜欢残月，因为它更像是自己。
“还是算了，别打扰她们了，我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场面。”夏在熙收起笑容准备离开。
“姐。”在夏在熙转身的那一刻，金沫尧看见夏美熙从便利店里跑了出来，双手紧张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情感，好似有些看不见的隔阂。
“美……美熙，还没下班吗？”夏在熙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结果每一次都是这样，找不出姐妹之间隔着的是什么。去少年管教所的那几年，妹妹被好心人家收养，在她从少年管教所那个牢笼里出来，站在一家栅栏外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时，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不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夏在熙。她觉得在迈上警车的那一刻就彻彻底底离开了妹妹，她们被划分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以后就不应该有更多的接触。
“就快了。”夏美熙也挠挠自己的脑袋。
“哦。”夏在熙不明显的点了点头，眼睛不知看向哪里。
“咦？是你。”打破这个尴尬局面的是余瞳，倒不是她故意找话题，而是她看见了自己认识的人，那天帮助过她的人。
“嗯？你认识我姐？”夏美熙惊讶的看着余瞳，怎么没听她提起呢。
“不是，我认识的是旁边的姐姐。”余瞳本想指一指金沫尧，不过又觉得不礼貌，索性直接放弃，用眼睛的方向来告诉夏美熙自己认识的人是谁。
“你认识这姑娘？”夏在熙也惊讶的看着金沫尧，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没印象。”金沫尧吸了一口烟，确实没什么印象，除了朴昭敏之外，她接触不到这样的乖乖女。
“那天我在学校被刘婷婷同学欺负，是你帮我的……所以我一直记得你，很感谢。”余瞳看着金沫尧，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崇拜，在她的意识里只有男生才会酷酷的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女生也可以吸烟喝酒，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会拳脚相加，活的像男生一样自在。
或许越乖的女生，在内心的深处就越有另一个自己，就连自己一直都不敢承认的秘密，想要摆脱家里洋娃娃形象，摆脱让自己活在所有人的手心中的命运。
不过，那只是一种想法，从来没有实施过。
“不用一直记得我，那天只是觉得你们挡住出口而已。”金沫尧没去看余瞳，而是继续自己一个人吸烟。
“哈，美熙，等你换班了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很晚了，你应该么你吃饭吧。”夏在熙把目光从金沫尧的身上移开，鼓起勇气向自己的妹妹邀请共进晚餐。
“好啊。”夏美熙点点头，怎么姐妹之间吃顿饭都变得这样疏远。
“你的这位朋友也一起吧。”夏在熙看了看余瞳，她应该是对妹妹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人。
“真的？我可以吗？”得到邀请，余瞳有些激动。
“傻瓜，当然可以了。”夏美熙拍了拍余瞳的脸。一边的夏在熙看了一眼金沫尧，不用多说什么，只是看到金沫尧的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不用管我’的意思，夏在熙耸了耸肩。
金沫尧又点燃了一支BLACK-DEVIL，看着烟雾弥漫在自己的眼前，除了自己，其他的人的身边都会有一个重要的人。朴澄染有秦漠，夏在熙有夏美熙，蓝茜翎有何濯，尽管夜少天很少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可是金沫尧知道，那个叫上官梦瑶的女人一直都在夜少天的世界里，一直都没离开。
而自己呢，洛锦伊算是吗，那种和洛锦伊在一起时莫名的安心，莫名的安全感算是重要的人么？
只是她金沫尧很讨厌在意一个人的感觉，因为除了累之外，还有很多她不愿意承认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