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仓皇而逃
他奔行不远,就见一位白衣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当下也不管她,一阵风般的从她身边跑了过去,渐行渐远,逐渐不见了踪影。
那白衣女子当时只顾着自己前方有无人来,又怎会想到居然有人从自己身后跑来,大惊之下,居然忘了拦阻,眼看着那人跑的远了,若是御剑而行,自是追的上他,只是此刻自己的仙剑法宝俱被师傅收走了,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跑了。此刻,她忽然醒悟过来,一拍自己脑门,惊道:“糟了!师妹!”,快步向那小池处跑去。
那少年一路奔走,匆匆而行,终于在跑过了一片青翠竹林后,回到了自己居所,一屁股坐在一把竹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头一阵乱跳,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刚才那张冷艳绝世的脸庞和那欺霜傲雪般的身子,不由一阵面红耳赤,心里噗通通一阵乱跳。
心道当真奇怪,当初我偷看那些师姐们洗澡的时候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虽然刚才那女子比她们美得多,可我也不应如此脸嫩啊,这等事若是被那个一向教导自己要勇于无耻的死老头子知道,只怕又会怪自己给他丢了脸,一通惨无人道的折磨肯定是免不了的。
大力的摇了几下头,似乎是暂时想把那个绝美身影从脑海中抹去,只是那张冷艳绝世的脸庞此刻竟像是刻在自己脑海中一般,只怕是再也忘不掉了!
他忽然伸手探入怀中,自湿漉漉的衣衫内摸出挂在胸前的一块玉佩,那块玉佩通体殷红如血,形状小巧,雕琢的异常精美,自那玉佩之上,犹如心跳般不时闪烁出一团氤氲红光,显得颇为神奇。
少年怔怔看着手中玉佩,眼中有些茫然不解。
在那把竹椅上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仍在怔怔出神。
门口处传来一阵轻响,一只穿着淡红布靴的纤纤秀足跨过门槛,迈了进来。
一个轻柔甜美的声音传来:“无忧哥哥原来你在啊!”,接着那声音又变得惊讶“咦!你怎么这样子,全身湿漉漉的?啊!你的腿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显然是发现了谢无忧腿上被赤鹞抓破的地方了。
那名叫无忧的少年微微抬头,一张精致甜美的鹅蛋形脸庞映入眼帘,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正充满关切神色的看着自己。少年魂不守舍的笑了笑,道:“小茵,你找我有事吗?哎呦!”,他说话时不经意间动了一下腿,顿时痛呼一声。
那叫小茵的女孩儿被他的痛呼吓了一跳,赶忙道:“无忧哥哥,你先别动,我去帮你拿药。”说着急匆匆跑了出去。这少女名叫卓茵,自小与这名叫谢无忧的少年一块长大,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谊深厚,那声“无忧哥哥”是她自小叫惯了的,她今年十六岁,却是比谢无忧小了一岁。
一会儿工夫,卓茵便跑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瓷瓶和一方洁白手帕,微微有些气喘地道:“无忧哥哥,你……你先换身干净衣服吧,这……这样,我……我好帮你敷药啊!”显然是刚才跑得急了,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无忧答应一声,忍痛站了起来,刚要解衣,却发现卓茵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坏坏笑意,道:“小茵,你不会是想看着我换衣服吧?那无忧哥哥我就勉为其难,便宜你一回,让你随便看哦。”
卓茵闻言,象牙般光洁细腻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啐道:“谁……谁要看你换衣服啊!”,她见谢无忧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更是羞的满脸通红,连忙转过了身去,想了一想,又觉不妥,于是快步走出门去。其实她小时侯与谢无忧一起玩耍,下河摸小鱼小虾之时,不止一次见过谢无忧光着屁股的模样,只是那时谢无忧只有七八岁,她也才六七岁而已。
谢无忧用布擦干自己身子,取出一件干衣,换了上去。
忽然想起刚才卓茵脸红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就联想到池水中那女子冷艳绝世的脸庞上也泛起过与之相似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乱跳,又想看那位姑娘面生得很,应该不是本宗中人,多半是别派弟子,不过自己在这落剑山上也不认识多少人,有自己没见过的也不稀奇。
想了一想又觉不对,以那姑娘的容貌若是宗中之人应该出名的很才是,既然自己没有见过那就一定不是这落剑山上之人了。
他却不知这落剑山脉绵延数万里,曲曲折折的近似圆形,而落剑宗除了这建在主峰处的中宗外,还分别有东,南,西,北四宗,依着山势分散在各处,各宗之间大都相隔两三千里,遥相呼应,平时无事之时交往也并不频繁,只有在每百年举行一次的祭祀列代祖师,或是落剑宗极为盛大的五宗会武,再者就是魔教乱世之时才会到这中宗处来共商大计。
只是这好好一个落剑宗几千年来为何分成这五宗却是不知原由了,而谢无忧身为天下著名门派的弟子,在这落剑山上又住了十几年,却连自己所在门派的基本情况都不清楚,也称得上是落剑宗建派五千年来第一人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仍在渗出血来的腿,暗道一声糟糕,若是那女子顺着自己留下的血迹找到这里来,我该如何是好?看那姑娘方才恼怒的模样,只怕连砍了自己的心都有,虽说自己是无心之过,可是说来说去似乎都有些理亏,毕竟自己可是傻呆呆的盯着人家看了好半天,想到这里,便向门外喊道:“小茵,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卓茵闻听,走了进来,在谢无忧身前蹲下身去,毫不避嫌的轻轻挽起他的裤管,到了伤口处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伤口,她修长白皙的手指颇为灵巧,挽好后从小小瓷瓶中倒出些许绿色粉末,敷在他伤口上。
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谢无忧立时觉得那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敷完药后卓茵又取过那方洁白手帕,叠了几叠,轻轻盖在那伤口之上,在谢无忧腿上打了个结。弄好后,又把谢无忧的裤管放了下来,站起身,道:“好了。”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对了,无忧哥哥,你怎么弄伤的?难道那个坏家伙又欺负你了?”说着她本来温婉可人的脸上现出几分怒意,自是对口中那个坏家伙十分讨厌。
谢无忧脸上一红,道:“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弄破的,对了小茵,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帮你什么忙?”卓茵问道。
“你快去帮我把洒到路上的血迹用土盖上好不好?”
卓茵疑惑道:“为什么?”
谢无忧道:“你先去行不行,迟了就来不及了。”
卓茵见他很着急的样子,便道:“好吧,我这就去!”说着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又想起一事道:“噢,对了,无忧哥哥,我来的时候碰到你师父了,他让你过去见他。”
谢无忧一怔,道:“见我?”,想到那死老头子的斑斑劣迹,他头皮便是一阵发麻,心道才轻松了没两天那死老头难道就想出别的折磨人的招数了不成?他心中尚存些侥幸,试探着问卓茵道:“莫非是那老头子酒喝光了,又要让我去买酒?”
卓茵想了想,道:“应该不是吧,我刚刚碰见他的时候他还抱着酒葫芦呢,他找你多半是为了别的什么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噢,还有,你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在那里,我一会儿去给你洗了。"
“好的,那多谢你了,小茵”谢无忧本是漫不经心的客气了一句,谁知卓茵却并不领情,小嘴撇了撇,不高兴道:“我又没要你谢我。”说着转身走出门去。
谢无忧不由摇头苦笑,虽然卓茵一向温婉可人,可有时却会莫名其妙得跟自己发些小脾气让人哭笑不得,又想不知老头子找自己有什么事。
猛然间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池水中那张美丽的脸庞,他不由心神一颤,随即大力摇了摇头,稳定了一下思绪,在那把竹椅上坐了一会,待那伤口感觉不到疼痛之后,缓缓站起身,慢慢向门外走去,同时心中赞叹卓茵拿来的治伤灵药当真有神效,竟然能在这短短时间内让自己下地行走,他却没想刚才某人从那池水处跑出来时当真是比兔子还快,一丝也没受那腿伤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