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2
监控室围着一帮刑警加两个局外人。
其实这种情况维维一开始有点不适应,那种类似于自己走错片场的感觉,奈何当时还是她的教授的人表现的太坦然,所以维维跟着跟着也就习惯了。
“这个人的表情不太对,”维维开口,脑袋往夏洛克这边偏了一点,“我说,你看他的动作有一点急促,虽然不太清晰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动作有些畏缩。他可能知道行李箱放着什么。”
“但是他没有嫌疑。”
两个人的声音重合。
雷斯垂德闻声转了转头,然后看到维维有点歉意的笑脸还有夏洛克依旧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为什么?”
这里是问出来的文森特。
“这种问题不知道想想吗?”
雷斯垂德反手就给了文森特一巴掌——哦划掉重来,他反身就驳斥了文森特。
这种很简单的推理,他也能看出来,只是稍微比那两个慢半拍罢了。
那位拾遗者穿着很普通,肯定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拿这么好的行李箱,这条信息可是夏洛克没有而他们都有的。
二来,按照监控显示,行李箱被扔在一个监控恰好坏掉的地方。特地避开监控的嫌疑人不会再次自己冒出来。总之不符合录像里这个人的作风。
“我们初步查了一下,是A牌的行李箱,出了半年左右,特点就是容量大。箱子里装着死者的躯干还有头和腿,手臂不在,可能是装不下。里头还塞了一些棉絮,现在法医办公室那边已经开始查受害者是谁了。”
雷斯垂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然后说。
夏洛克的眼睛就像黏在了监控屏幕上一样,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屏幕。
“所以现在是要找到是谁扔的行李箱吗?”维维压低声音问。
“显而易见。”
夏洛克说。
“找不到。”
“看起来对方还算是狡猾,这里是交通枢纽,有换乘,还有邻近的火车站,选在了监控坏掉的地方目前来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从监控来说能找到的可能性太小,效率太低,我们去一趟法医办公室。”
夏洛克的眼神从这一排监控滑到下一排,他似乎是将所有的影像刻录在了脑子里。
他拽着维维往外走了几步:“雷斯垂德,你不走吗?”
雷斯垂德有些无奈,侧着头叹了口气:“好吧我为你带路。”
夏洛克勉强挤出了一个算是诚恳的表情,礼貌地让雷斯垂德先走,还比了一个手势。
然而雷斯垂德并没有感到高兴。
就在三人走掉之后,刚刚转正的安德森法医进来了。
“嗨文森特,我看你有点失落。”安德森的语气说不上好说不上怀。
文森特有一点失落地盯着出口:“我在想,他们两是在一起了吗?”
安德森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虽然那个反社会一直带着那个小姑娘,但是我还是没有觉得他多具有人性,你还有机会的,文森特,自信点。”
“你来干什么?”文森特有点神思不属地笑了一下。
“我是法医我过来当然是……等等他们三个刚刚走是因为?”
“尸体已经被送到法医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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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办公室
在这种时候维维一般只能在一边围观,负责的有一位快要退休的经验丰富的老法医劳伦斯。
尽管夏洛克总是看不起苏格兰场的人,但是维维知道他对这位尽职尽责的老法医还是很尊敬的。劳伦斯从刚毕业以来就一直在一线,后来虽然有提升的空间,劳伦斯依旧选择了奋斗在一线,然后一呆就呆到了现在——他快要退休了。
劳伦斯见过太多案子了,经验丰富的他在某些方面完全不逊于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并不是天生的智力优势,而是不断的积累。
“看起来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劳伦斯皱着眉,把尸块一块块摆好,“从我们现在看到的部分来说,致命伤就在后背这里了。”
他伸手按压了一下后背肩胛骨的伤口。
“这种伤口,看起来像是20cm左右的刀。或许是水果刀。”
夏洛克接话。
“不用急着下结论,年轻人。”劳伦斯的表情很严肃——尽管他戴着口罩看不太出来,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很严肃。
很少有人能这样叫夏洛克年轻人,而不遭受到夏洛克喷洒毒液般反驳,这也是维维说夏洛克尊敬他的论证之一。
夏洛克没有反驳,而是和劳伦斯一起找起了标本上的痕迹。
“好像没有多少束缚伤,或许是一击致命。从断口来说,罪犯似乎并没有医学背景,她的切割处很随意,但是在后面又改到了关节处。看起来似乎是比普通的刀要大一些。”
夏洛克试图在脑海里构建出凶器的模。
死者的dna数据已经交给隔壁办公室到系统里搜索匹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毕竟没有头的尸体,又偏偏在这么个接近交通枢纽的地方,这给摸排带来很大困难。
维维竟然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生出了一些羡慕。
虽然自己是所谓的助手,但是像劳伦斯这样的人才能给夏洛克一些帮助,拥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思考水平还有独特的知识范畴……从这点来说不管是在哪方面专精的人都能给夏洛克提供帮助,除了夏洛克一手教出来,却没有任何自己特色的她。
如果还是这样,那么她只能离开。
“Vicky,你有什么想法没?”
夏洛克的一声Vicky永远能最快地把维维从自己的思路里拽出来。
这会儿雷斯垂德的目光也看向了Vicky。
“从行李箱来看,行李箱本身挺结实的,把尸块塞进去也没有凸起什么奇怪的形状,”维维叹了口气,“而作案人依旧塞了棉絮,她应该是个很细心的人。我觉得棉絮应该没有多少线索,说不定就只是很普通的被子拆出来的。只能作为找到作案人之后的认证,目前来说大概没有多少指向□□。”
“从你们判断出来的致命伤来说,作案人的身高应该和死者相仿,右利手。力气应该很大,她行凶的时候运气不太好戳到了肋骨,但她或者他,暴力地捅穿了肋骨一刀致命。”
“从这一点来说性别看起来有点难确定,毕竟一米七的男性女性都有可能,我目前倾向于男性,毕竟在车站里拿着这么大行李箱就这样扔下而不被别人注意到。可能是男性。如果是女性应该也是比较壮实的那种,很可能是打扮成男性进行弃尸。”
“还有就是坏掉的监控视频也是个疑点。到底是刻意还是偶然呢。”
维维低低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有什么思路,我觉得带着这样的行李箱,作案人是怎么来到这个地铁站的。出租车?公交?步行?但是不管哪条路子对于苏格兰场来说,摸排的工作量都太大,很难说。”
“我寄希望于查出死者是谁再去判断受害人的人际关系。”
“目前来说受害者看起来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你看她的脚,很娇嫩,看起来不像是经常运动的类型,肌肉松弛,看上去很瘦,大概是个追求美丽的姑娘,别人靠健身她靠减肥,看起来死了48小时以上了,我想胃内容物估计什么都分析不出。手上看起来有些茧,这个位置这个形状看起来她经常写字。不过说实在的如果死亡四十八小时以上那么苏格兰场应该能很快匹配到失踪人口。”
“哦对了,头,还有头,”法医办公室的味道不是太好闻,维维尽管不是第一次来说多说少也都有些习惯了,可是她现在就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导致她引以为傲地被夏洛克亲自教导的逻辑思维都差点随着难闻的味道散去了,“头是一起扔的呢,还是分开扔的呢,还是留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想要同时扔掉头和这个行李箱,那么他或者很健壮的她还需要一个手提袋,或者另一个小一点点的行李箱。”
“干得漂亮Vicky,”夏洛克的声音下一秒就接上,“然而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维维侧了侧头看向一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抱歉教……抱歉夏洛克,我没有多少思路。”
“我是说,在这样的地方,大家都匆匆忙忙,能注意到作案人的人不多,就算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也未必会现在冒出来作证——而且已经过了两天……我是说可能有两天,因为那位捡到包裹的人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如果是第一次看到他不会动心思的,他可能是因为第二次看到才起了拿走的心思,然后悄悄看了一眼——他知道行李箱算是昂贵所以也猜测里头东西或许价值不菲——然后他吓到了,所以才把证据移交的。”
她的嘴巴发干。
“作案人连棉絮这一茬都想到了,我猜包裹上不会有指纹……”
“可是如果作案人要把东西搬到地铁站……路上会不留下指纹吗?”
雷斯垂德又一次掏出了手机。
“我们找到了指纹……顺便也找到了捡到这个昂贵行李箱的人,”雷斯垂德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在审讯了,需要去见见吗?哦对了,那个指纹就属于这个捡了行李的人,鉴于我们排除了他的作案可能……”
“即便如此或许我们还能挖出一些别的讯息。”
夏洛克对着劳伦斯低声地说了些什么,老先生点点头,夏洛克就摘了手套往外走。
“如果是那个实习的,我还真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夏洛克一边往外走,以便对维维说,“和劳伦斯合作一向很愉快。”
“是啊。”维维很快地给出了回复,“顺便告诉你,你口中那位实习的已经转正好几天了,现在正在我们身后准备进入法医办公室。”
“oh,no。”夏洛克低声地说,然后转过头对那位新来的法医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实习的,希望你配合劳伦斯的工作,不要做多余的举动。”
安德森:……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只看到了三人匆匆忙忙走掉的背影。
很好,又一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