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看见秦浩棠呆愣住的神色,夏若缦整个人像是被拖进了地狱深处,心被残酷的业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我走了。」她放了一百块在桌上。

秦浩棠倏地拉住她的手,急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夏若嫒崩溃的双手掩耳,再也无法维持冷静自持的假象,「我受够了谎言,我受够了欺骗,求求你放过我!」

她狠命拉掉他的手,快步跑开,随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跳了上去。

追上来的秦浩棠握上门把,开启的瞬间,犹豫了。

他看见,要求司机往前开的小脸,布满着惊惧的泪水,像是后头有恶鬼在追,急急拍打着副驾驶座的椅背。

这一瞬间的犹豫,让计程车有机会开走,将他远远的甩在后头。

夏若镘搭乘计程车离开后,她哪儿也没去,她直接回家了,像只失了壳的蜗牛,用被子代替,将自己缠成一团,躲在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的小小空间里。她临时请了一个礼拜的特休。

人事部主任一开始说这样不合规定,顶多只能给她一天病假。

她告知现在不是整理货款以及发薪期间,会计科的事情小会计都应付得来,她希望他给她假。

但人事部主任还是拒绝了。

「那我就旷职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想,晚一点要把包包内的辞职信拿出去寄,或者明天用限时挂号寄,免得人事部又说她提得太晚,还要留到下个月什么的。

她实在不想再踏进那家公司一步了。

更不想,看见他。

与他共处在同一个空间,而他又坐在她随时抬头就可看得到的位置,实在太难熬了。

一个小时后,人事主管打电话过来了。

「就让你请一个星期的特休吧。」

没想到人事主管竟会改变心意,让她有些惊讶。

「谢谢。」她语气有些虚弱的回。

「我听说你要辞职?」

夏若嫒瞬间明白为何人事主管会答应她请特休一事了。

必定是秦浩棠说服人事部主任的。

「是的,我明天会把辞职信寄过去。」

「等你回来上班再说吧。」人事主管以不确定的态度回应。

「好。」但她还是会把辞职信寄出去的。

挂了电话后,夏若缦瞪着萤幕已全暗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过一会儿,她像突然发狂了起来,将手机扫落床角。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她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你请了一个礼拜的特休?那你要干嘛?」在瑜珈教室,严士舒边跟着老师动作,边好奇问她旁边的夏若嫒。

夏若嫒两腿打开伸直,举起右手,身子缓缓往左倾。

「我还没想到。」她回应严士舒的问题。

「这么长的假期,不出国去玩一下吗?」严士舒建议。

夏若缦心想,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提议,离开台湾,出去散散心,一整天待在家里,心情完全没有出口点,像今天来做瑜珈,跟严士舒聊聊天,伸展一下身体,感觉好一点了。

「现在北海道应该是下雪季节,看你要不要去雪国玩玩。」严士舒提议道。

「好啊,我再去找资料。」夏若馒拉了拉嘴角,笑容有些勉强。

她比较想直接从公司放假到离职那天,可惜她的特休还不够,无法从月中直接放到离职,而且人事主管肯定不给准的,就算辞职也是要交接,副理被抓了,她不能不负责任地说走就走,实在无奈。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请特休?」严士舒很是困惑。

她想,通常会请特休,就是有计划了,但夏若镘看起来就是完全没计划,临时请的,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近公司发生了一点事……」夏若嫒说了孔惠玫的事,不过秦浩棠方面则跳过没提。

「难怪最近看你心情都很不好。」

严士舒曾关心提起,但夏若嫒都以「没事」带过,她也就不好深入再问了,毕竟那是人家的隐私,总不能用枪逼人家说出来吧。

有时想想,彼此之间似乎也不算特别知心的朋友,在心事方面上,不会任意的吐露,这是对他人的防备,或者是对自己的保护呢?

严士舒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出社会久了,交往知心好友,成了不容易的事了吧?

「我再想一下去哪散心好了。」夏若镘大吐了口气,弯曲右腿靠近骨盆,跟着老师的口令,继续下一个瑜珈动作。

最后夏若镘决定去长滩岛玩四天。

从冬日的台湾去到夏日的国度,心情应该会有大大的转变,而且阳光能带来正能量,这是她选择海岛度假的主因。

因是临时起意,故也找不到有空的朋友一起出去,她便自己一个人出发自助行了。

她选了沙滩饭店居住,幸运的是四天天气都很好,每天艳阳高照,傍晚的天色美景如画,一个人的逛街可以随心所欲,每天都做精油SPA也不觉得奢侈,还有外国帅哥来搭讪,不过共进了一顿晚餐后,她拒绝对方到她饭店房间的要求。

她是来度假转换心情,有帅哥陪吃饭固然开心,但若是一夜情之类的,她就敬谢不敏了,谈感情更不用说了,她的心,还没有完全收回来。

晒成健康蜜色的她,在收假的前两天,回到台湾。

一月的台湾气候寒冷,不会因为她出国四天就升温。

仍穿着南国气候的短裤、夹脚拖,配上薄羽绒外套,衣着突梯的她,决定找间厕所,把她的牛仔长裤挖出来,要不然她两条长腿上都是因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

出了海关,来到出境大厅,便看到不少望眼欲穿的接机人员,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到她身上,发现不是接机的对象,便又很快移开。

夏若镘熟门熟路的往客运方向走,她没带什么行李,就一个二十九寸的托运行李箱跟随身背包,连行李推车都省了。

厕所就在前方,她弯了方向,这时,有人搭上她的肩。

她回头,一根长指戳进她的脸颊。

「回来了?」

她瞠目望着眼前的高大男子。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来?

不,是他怎么知道她出国,还知道她回来的班机?

「我打电话去你家过,你妈说你出国,今天下午两点到台湾。」

她妈也太大嘴巴了吧?

竟然把她的行踪告诉陌生人?

「走吧。」秦浩棠拉过她的行李,「我有开车来。」

「你什么时候有车了?」他的交通工具不是只有大众交通系统跟计程车的

吗?

「你出国四天,台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什么变化?」

「我买车了。」

夏若嫒暗暗咬住唇,忍着不去吐槽他。

「那真是恭喜你了。」她抓住行李拉杆,「我搭客运就好。」

「嘿。」他以手力与她角力,「都这么多天了,你不会还无法放开心胸跟我说话吧?」

「你在说我心胸狭小吗?」

「你还是个霸道无情的家伙。」

「你!」她傻眼瞪着他,「我霸道无情?」

他竟然这样指控她?

「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才忍耐你那天莫名其妙发飙,但你不要得寸进尺,就算法院庭审,也会给被告辩解机会的。」俊美的脸庞写满不悦。

得寸进尺?

他才是得寸进尺吧!

「我哪点说错了?」她横眉竖目瞪着他,心里却又带着一丝丝希望。

「你都没有说错。」

希望破灭。

「那你还想辩解什么?」因为失望,她神色有些恼怒。

「我想传唤证人。」

「啊?」证人?

「我花了很久时间终于找到一个有力的证人,我觉得庭上应该给予传唤的机会。」

「什么证人?」

「你看到她不就知道了?」

「证人在哪里?」

「跟我走。」他抢走行李箱。

「走去哪?」她停在原地不肯离开。

「跟我走就知道了。」

他伸手想拉她,夏若嫒轻巧闪过。

「如果我不愿意跟你走呢?」

「那你就是个霸道无情的家伙。」

夏若镘思忖了一下,「我觉得没有意义。」

既然他说她的指控没有一项错误,那要传这个什么证人,是有何作用?他想干什么呢?

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自己对于他还有什么未用尽的利用价值。「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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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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