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九章】
这几日,忙着筹备婚事的苏遥卿仍抽空想办法寻找着焦铭。可焦铭却隐没在人海当中,不愿再相见。
她叹了口气。许多的事都该有个了断,她得尽快找到他才行……
「在想什么?」悄无声息接近的赵冼锋俯在她耳边呢喃,让她吓了一大跳。
「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她略显心慌的放下抱在怀里许久的琵琶。
「你近日为何魂不守舍?难道你还不想嫁给我?」纵是别具深意地问话,口气里仍充满促狭之意。
「等了十二年才有今日,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悔。」她嫁定他了,谁也休想动摇她的决心。
「虽说早已明白你的心意,可听你亲口道出,我真是死也瞑目了。」
「小姐,我有焦爷的消息啦!」正当两人目光炽热地纠缠时,小红鲁莽地闯了进来,大声嚷道。
赵冼锋感到掌中的小手忽地一抽。她很不安?
「我只是想派喜帖给他。」苏遥卿主动解释撇清。
他未置可否,只是玩味地挑起眉。
「小姐,今日小红回落雁院收拾东西时,焦爷就等在那里。小姐,你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老眨眼睛?要不要小红给你吹吹?」傻呼呼的小红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
她好想撞墙!小红这个大笨蛋!
「小红,我来就成。」赵冼锋非常亲切地盖住苏遥卿的眼睛,接着道:「小红接着往下说。」
「焦爷说要小姐明日子时,去东市真武庙后堂相见。」小红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将焦铭交代的话带到。
「小红真是个乖孩子。」他勾着唇,态度依然和气,但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鸷。
「小红你告诉焦爷,我不会去的。」脸色微微一变,苏遥卿急忙吩咐。
「小姐,你在难为小红吗?焦爷说完就不见踪影了,你让小红去哪里找他?」
小红嘟着嘴道。
「小红,你不用担心,我来跟你家小姐说说,你退下吧。」
「谢王爷,小红出去了。」
苏遥卿目光转向他,叹了口气,「我不会去的。」
赵冼锋目不转睛地瞥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道:「还是让本王来瞧瞧你的眼睛吧。」
翌日夜里,赵冼锋还未回府,一整日都在外忙碌,苏遥卿坐立难安不知道他有何打算。难道他去了真武庙?
眼见就要到子时,她仍无睡意,在屋内来回踱步。
她极想去跟焦铭说清楚,告诉他,赵冼锋不会再追究路近龙的事,希望他能脱离永顺王爷的控制,离开是非圈,免受牵连。
「卿儿,怎么还不睡,在等我吗?」
就在她打算放手一搏,要去真武庙会焦铭时,人才踏出跨院的拱门,就被拦了下来。
「呃,你回来了?」苏遥卿瞠大眼,当场愣住。
「我想,你是太想我了。」他是一位训练有素的猎人,一把将心爱的猎物困于怀里。
「我……你……」还没等她理好头绪,樱唇就被吞噬。
浓重的男性气息,侵略得她喘不过气,神志陷进突如其来的拥吻中。
「卿儿,我要你。」赵冼锋嗓音沙哑,对任由他摆布的她请求道。
眼睛里满是情潮,苏遥卿哪还有力气推拒,她神思迷蒙地点着头,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被放置在锦被之上,接着她感受到凉意,睁眼瞧去,一具火热的身躯悬在她之上。
「卿儿,都交给我好吗?让我来……」他的掌在她的全身放起火来,问话一语双关。
「我……嗯?!」她喘息难定,心旌摇摆,速速投降。
得到了首肯,他含着笑,爱怜地与她落入引人疯狂的纠缠中……
苏遥卿沉沉睡去,脸上还有未褪的红云,发间布满汗水,轻暖的月白锦被像朵云般,覆盖在她白皙的胴体上,露出的肌肤让赵冼锋刚餍足的欲望又忍不住燃烧起来。
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目光深情地看着她。她睡着时就像个仙子,清纯懵懂,微冷的唇角眉梢,都留着笑痕。
「既然你都交给我了,那就由我来解决。」他低沉地咕哝,眼色极为复杂。
窗外传来铁狮低声禀报,「王爷,万事已备。」
「好,那我们就去真武庙。找护卫保护王妃。」万般不舍地移开视线,赵冼锋迅速着好衣衫,现身在房外浓黑的夜雾之中。
满月偏西,点上一盏暗淡的风灯,焦铭浑身盈满杀气,目光凶狠,痛饮手中的烈酒。
天就快亮了,他等的人迟迟未来。
终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的逐渐清晰。
「你总算是来了,赵冼锋。」他像头狂怒的野兽,狰狞地喝道。
「这酒,可不是什么好酒。」赵冼锋淡淡出声。
「只有酒,让我不再痛。」他声音中充满了嗜血的恐怖。
「你找小红送信息,就是为了引我来。小红行事莽撞,极容易将消息泄露,而你算到,我是不会让卿儿来冒险的。」一针见血的道破他的计谋。
砰!酒壶的瓷片四散,焦铭眼中布满血丝。「你是来杀我的?」
「你难道不是来杀我的吗?」赵冼锋优雅一笑。
「我绝不允许谁夺走我的卿儿!」他疯狂的怒喝。
「你从未真正爱过她,她不是你的。你在汴梁散布流言,难道伤她还不够吗?这能叫爱吗?虽然她状似不在意,但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难过。」赵冼锋倏然厉色以对,冷哼抨击道。
「我爱她!我当然是爱她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那不叫爱,你只是想占有她,就像占有美好事物一样去占有她。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在风尘中,受人欺辱却洁身自爱,你想想她要的是什么?」
「我……」焦铭眼似铜铃的瞪着赵冼锋,他被问住了。
「你只知道她美丽、坚强、冷漠,然而在美貌之下,你看懂了她的心吗?」
他字字句句,一针见血。
「我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卿儿选择的是你,那我当如何?杀了你?拆散你们?对我来说何其容易,可纵使如此,我仍不愿为之,如果她真的愿意与你生死相许,那我会放手,且让你们一生衣食无忧,不管她爱不爱我,既然我爱她就要让她快乐幸福。」爱不是占有,而是让心爱的人得到想要的结局。
「你如今得到她,当然可以说这种风凉话。」焦铭失控地大笑,身形摇晃。
「焦铭,七年,你跟着卿儿七年了,你传授她符咒术,细心保护她,救她于危难中,然而这七年里,她快乐吗?凭着她自己,她也能赎身,为何她未曾离开落雁院?」赵冼锋冷静地提醒他这个事实。
这无异是一支射向焦铭心口的利箭,多少次,他请求苏遥卿与他远走高飞,却屡屡受拒。
「为何她不走?为何她那么决绝又残忍的对待自己?」他面无表情地睇着已支撑不住自己,而跪坐在地上的焦铭。「我与卿儿在年幼相遇,即使这样,那也是今生注定的缘份。」缘份的事,不是他或是焦铭能决定的。
焦铭浑身颤抖,依旧不服输的道:「那我杀了你,就不会再有缘份。」
「我也很想杀了你,我比天下任何人都想你死,但从这刻起,你得活着。我不但不杀你,还会好好看顾你,不管你是不是要置本王于死地。」赵冼锋出人意料地说。
「为什么?以德报怨吗?那也得看我焦铭受不受你的恩!」
「我可没工夫理那一套,我只知道,你若死了,我的卿儿会伤心、会落泪,为了让她开心,我只得这么做。她虽不爱你,却敬你、视你为亲人。」他的话句句诚挚,为了心爱的人,他愿意包容一切、爱屋及乌。
「焦铭,杀了他!」忽地,一道凶残的声音随着灯火的骤然亮起而乍响。
一队人马出现,个个持刀而立。
「哟!原来右丞相也打算为永顺王爷卖命了?难道我上一次杀鸡儆猴,你看不懂?」他欲兵不血刃,留他们的狗命,这些人反而洗干净脖子往他的刀口上撞。
「哼。」右丞相奸猾地喝道:「只要杀了你,整个朝堂就是永顺王爷的天下,眼下老王爷还等着我的好消息。」
「真是无聊,就爱打打杀杀。铁狮,摆酒。」懒得跟这些杀鸡取卵的蠢人浪费口舌。
须臾,赵冼锋身后亮起数盏明灯,一时间真武庙内灯火通明,铁狮扛着酒具桌椅而来,布下酒菜。
在他身后,一队精良的侍卫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