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 三生与圣主
“为什么会这样!”嬴乌宝喃喃道,“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不是我?”
摇光一再地坚持认为自己是圣主转世,天权也曾说过自己拥有圣主血脉,药老更是认定自己是新一代的圣女,这一切的一切,嬴乌宝不是没有过怀疑。
在知道圣主的真身是圣树建木,是一棵树的时候,她头一个怀疑的便是自己的生母柳非柳。
看,柳树成仙,又生养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有圣主血脉,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在面对摇光的质问之时,她才无比笃定自己不是圣主!她甚至已经想好如何向柳非柳隐瞒这个世界需要圣主重现的实情,想好如何将柳非柳忽悠着逃往某个小世界去。
毕竟,正如无方所说,这四方仙界没了就没了,任他洪水滔天,谁管别人死活?!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圣主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就在神殿遗址中,无法隐瞒,诓骗,忽悠过去的女儿!
天权和药老感应到的圣主血脉,从来就不是来自她嬴乌宝本人,而是当时正在自己腹中孕育着的小月亮!
摇光总觉得圣主的威胁就在身边,也不是因为努力牵制着她的自己,而是躲藏在不远处的小月亮!
而四方仙界中一直流传的那则预言,“女帝降临在圣兽四族之时,就是圣树回归之日”,说的既不是自己嫁入朱雀府,也不是柳非柳飞升仙界后暂居朱雀府,而就是最直白的那层含义,指的就是圣兽四族万万年来,唯一的新生女婴。
“爹,娘,你们别发愣了,快走吧!把弟弟和小宝也带走!这里很快就会被彻底封闭起来,我也会陷入沉睡,到时候你们就走不了啦!”
“姐姐,我们一起走,不行吗?我不要你变成圣主!你要是变成一棵树,就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啊!”小星星抱住小月亮已经变成树干的腰,不肯撒手。
“走吧!”小月亮伸出手,双臂化作柔软的枝条卷起小星星,将他轻轻放在自家爹娘的中间。
“摇光神魂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属于魔神和圣主的记忆也彻底复苏了。洪荒因我而毁,洪荒的无数族群,千万凡人都因我而死。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亏欠,你们快走吧!待我稳定空间后,你们就迅速离开四方仙界,到小世界避一避。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回来,看看我也好,重新在这里定居也好。”
墨承青突然闷闷地开口,“圣主大人,您觉醒得太迟,即便再次牺牲自己也不能保住四方仙界,那又何必?”
小月亮笑了笑,“墨叔……额,墨承青,我只是无法确保四方仙界中每个人的安全而已,这个世界还是可以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更何况,我也不是牺牲,只是回归到曾经的状态而已。这片土地原本就是由我的本体所支撑,正是因为我当年离开,这一次才会被摇光轻而易举地撬动。”
“你放心,我只是回归而已。回归之后,我就会沉睡了,不会再干涉这个世界的善与恶,不会再有新的魔物出现,你们会平安地生活下去。”
“圣主大人,您是想将大家都骗走,对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通往小世界的大挪移阵都无法启动,您早就知道了,对吗?”
“您现在想做的事情,仅仅是让这世界的空间崩溃得不那么快,让大挪移阵能够启动,哪怕只有片刻,对吗?”
“这个世界终将山崩地裂,浩劫已经无法阻止。浩劫过后自然会有陆地幸存,却不是您能控制的。因为您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失去自由,陷入沉睡,而有可能是彻底的消失,对吗?”
那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从众人的最后面慢慢走上前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在墨墨刚才说的话中,您,承认吗?您,觉醒地太晚!”
“三生!你在胡说什么!”南宫晖皇看着那慢慢走到最前方的身影,不由低声惊呼起来。
小月亮眯起眼睛,看着白发苍苍的三生,突然笑了起来,“不,我不承认!其实,我早就觉醒了,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谁,只是记忆不完整罢了。我知道终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想要恢复神力,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三生也笑了起来,“圣主大人,您又调皮了。您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三生到底在说什么?”南宫晖皇急了,他不敢打断这听起来高深莫测的话,只能凑到鲛鲛耳边,小声地询问道。
当年一同从天权洞府的空间裂缝中来到仙界的小伙伴,除去三生,就只有鲛鲛了。
鲛鲛的眼神有些闪烁,只是含糊道:“没什么,他们在商量如何拯救世界。”
别说南宫晖皇,即便是亲眼目睹小月亮木化的墨承青,小月亮的亲生爹娘南宫无方与嬴乌宝,也没人能完全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甚至墨承青还在自己的记忆中反复搜索了好几遍,也没能想起“三生”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的记忆便是,这人似乎是当年同进天权洞府的小伙伴之一。
可是小月亮的话语中,却透露出十分地熟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的问题在你身上难道就不存在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能做什么?”
三生抬起手,衣袖滑下一截,众人才发现他手中握着一柄洁白如玉的如意。
“它回到我身边了。圣主大人,我现在可以做什么了吗?”
“量天尺!”墨承青脱口而出,“完整的量天尺!”
怎么可能?!量天尺明明一直在摇光手中,她也说过碎片刚刚从乌宝那里寻回,尚未完全修复,现在又怎么会出现一柄完整的量天尺!
小月亮也是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这个背主的家伙早就认了你。害得我当年只能一边肉痛,一边假装大方地把它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