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大伯拿钱来
屋里面乔真的大伯正在睡觉,隐约听到敲门声睁开了眼,含糊叫了一声:“夫人,你听到敲门了吗?”
大伯这一点还好,只死爱钱,对色上倒没什么,所以一直都是和夫人睡。
夫人已经醒了,大伯也不问了,因为又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夫人惊得半坐起来,倚在墙上,用被蒙了头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大伯想,这般时候是谁敲门?就是丫环来也应先在外面叫一声啊。夫人你也太胆小了,怎么敲个门就吓成这样?
猛然想起,外屋的门是从里闩上的,现在响起的是内室的敲门声。
这一惊,一下把大伯惊出了一身冷汗,人也立马清醒了,心狂惊跳。
还怨大夫人害怕,你也害怕了吧?
大伯壮了壮胆,颤声道:“是谁?”
“你点了灯自知。”
大伯摸到自己棉衣,披上,下了床,抖抖索索地点着了桌上的烛台。
门被推开了,一个蒙面人进来了。
当此人进来,大伯的心倒放下了半截,虽然此人蒙着面,但看身材、看眼睛分明就是一个少年嘛。
哎呀,天,吓死我了。
可是他心刚放下半截,后面又进来了两个人,他的心又提起来了。
那个少年还罢了,面相清秀,而且大伯看他那少年的手和他抖得一样厉害;只是另一个高大的脸上斑斑淤青,在一闪一闪的烛光下着实怕人。
“请问......请问三位夜半......登门,有......什么事吗?”
大伯看着阿东。
不知道是因为下身只穿了个单裤冷得很,还是怕得很,腿在发抖、声音也抖着。
阿东看着乔真。
大伯又将脸转向了乔真。
乔真一直在看着大伯。这张脸没多大变化,只是富态了一些,眼神还是那种藏着贪婪狡诈的眼神,只不过这会儿被恐惧所掩盖了。
乔真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儿,拿三百两银子我们花花!”
乔真知道大伯对他所使的坏心并不止小时候他所能知道的那些,但他不知道的是舅舅那边不收留自己,也是大伯使得坏;王员外那里大伯也派人去不让收留自己;自己家的财才是被大伯霸占去的;特别是如果知道母亲是被大伯强行送与人的,那只怕乔真这会儿就不说什么银子了,而是刀下见菜了。
一提到银子,大伯就肉疼,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
“嗯,三位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回去,三百两......三百两不多,我家钱物都是管家掌管,三位稍等,我这就去叫管家去取。”
大伯已经盘算好了,看三人年纪都不大,先稳住他们,到后院叫了长工、下人,十几人还不把你们手到擒来。
大伯刚走了两步,屋内银光一闪,乔真已拔刀在手。
“那好,一起走,我刚好想要找大宝、二宝说说话!”
大伯的脚马上定在了那里,象钉子钉在了那里一样。
如果说他刚才还肉疼那三百两银子,明知大夫人还在屋里也不管不顾的话,现在就不同了,那大宝和二宝是他的命根子,换颗牙大夫人都要心疼,自己也要根据是上牙还是下牙,吩咐下人或埋在地下,或搭梯子置于房顶。现在这小子要拿这么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找他们,大伯还敢再不管不顾吗。
肉疼比不上命根子疼啊!
管家只管帐目,日常开销还要到他这里来报支。大伯有银子,而且很多,所以他倒犯了难。
箱子下面埋了几个瓷坛,里面有几千两银子,问题是那能挖出来给他们取三百两吗%3F笑话。
柜子夹层里有几十张银票,能只取两三张给他们吗?也不能!
抽斗里倒是有一百多两银子,那是给管家预备家里开支的。
大伯苦了脸说:“家里现只有百多两银子——”
他到柜前拉开了抽斗,将那绸布包的一百多两银子拿出,放到了桌上:“别看庄大地多,那只是个虚架子,若要问有银子没有,有,满囤满仓的粮食都是银子,可现银实在只有这么多,三位也是未打招呼深夜就来,我要早知,粜卖些粮食也就把银子准备好了!”
阿东一看银子眼睛就亮了,乔真这家伙真有两下子,这么轻轻松松就把百两银子弄到手了,还怕他再惹什么事端呢。
乔真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伯陪笑道:“就是看能不能少一点儿?”
“能!”乔真说:“不过少一两须在你身上割一刀!”
我的如来佛祖啊,这么难说话。如果是少一百两银子在身上割一下,大伯宁愿被身上割三刀,这肉疼比那肉疼还能忍些。
这现在少一两割一刀,只怕要将自己割成五花肉还不够三百两银子。
没办法了,只有这样了。
“那这样可否,将内人的首饰抵做银两,可好?”
乔真冷冷地道:“拿来看看。”
大伯去夫人枕下摸出钥匙,开了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
乔真向阿东使了一下眼色,没有吩咐阿成是因为阿成一直在抖,虽然也能看出他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阿东过去,打开了首饰匣,里面都是金簪、耳环、头饰、玉镯之类。
金银之物阿东还认得,这几样玉器阿东就估不来价了。
阿成走了过来,说:“这些......东西......不下四百两银子......”
阿东一听高兴了,对阿成说:“你冷就穿厚些!”
大伯倒佩服这清秀少年有眼力,这一匣首饰确实快五百两银子。
乔真对阿成道:“你,去收了桌上的银子。”
他故意不叫阿成的名字,却猛然想起忘了吩咐这两人,今晚一定不要提自己的名字。好在半夜做这事儿不是话多的时候,要不然不说阿成,阿东这家伙可能早就给自己露馅了。
阿成手抖着收了桌上的银子。
乔真提刀对大伯说:“将床上的人绑了。”
“啊,怎么绑?”
“找条腰带连被绑!”
“噢!”大伯答应了。
找了一条腰带,对夫人说:“夫人,你将头露出来些,不然绑住就闷坏了。”
待夫人抖索索将头伸出来,大伯用腰带将她连被带人捆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