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分赃”
那农人这才擎了油灯出去了。原来那农人也是好心,怕他们黑暗中找不到凳子绊了腿脚。
过了一会儿,那农人挟了一床被子过来,将油灯搁在凳上,被子搁到了床上。
农人笑着说:“油灯就给你们留在这儿,刚才我们正吃晚饭,我端了油灯去,这会儿将另一盏找了出来。”
乔真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递与农人:“这些许银两算做宿费和油费,不成敬意,大叔你权且收下。”
农人有些不好意思:“这又不是客栈,也费不了多少灯油,怎好意思就收你们的银两。”
乔真说:“大叔你要客气,就是要我们多说些感谢的话了。快收下,明早我们要起得早,或许就不同你告辞了。”
农人听乔真这样说,这才收了银子。
他也是人善,收了人家银子,倒觉心里过意不去,问道:“我们家中正在吃晚饭,要是你二人未吃晚饭,好的没有,热粥倒是有。”
阿东一听道:“也不饿,有两碗热粥吃了暖身就刚好。”
乔真其实心里也是这样想。
农人转身出去,过不了片多久,端了两碗热乎乎的热粥送到了小屋。
阿东和乔真忙接了热粥,放在了凳上。
那农人说:“吃完了碗就放凳上,明天我再收拾。”
说完转身就要走,乔真叫住了他,将那包在酒家买的烙饼和熟肉递了过去:“我们下午在路上买了些烙饼和熟肉,本来打算做晚饭,现在既然有了热粥,这个你就拿去吧。”
农人一听,推道:“这怎么成,不过住一晚,收了你们银子,我心里都过意不去,现在不过一碗热粥,竟要拿熟肉来换,我岂不是又占了便宜吗?”
乔真笑道:“哪是你占了便宜,我们拿凉的换了热的,倒是我们占了便宜呢!”
硬将那包东西塞给了农人。
农人笑道:“哎呀,你这少年,又乖巧懂事,又会说话,怪不得爹娘放心你出门呢!”
阿厢阿东蹲在地上,也“呼噜噜”喝了半碗粥,听到农人说这说差点儿喷饭。心想,他还能算到乖巧懂事?你是没见他割人耳朵时的那股狠劲儿。
其实乔真若是不想生事、有求于人,那确实也是善解人意,称得上乖巧懂事的。
农人说声“早睡”,顺手给他们带了门,走了。
两人喝完了粥,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阿东脱衣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叫道:“哎呀舒服,这两晚过得是甚日子,这才叫安寝!”
乔真道:“舒服就早睡。”
他倒想趁机练会儿内功。
乔真看墙边有一草蒲团,拿了过来。盘腿而坐。
乔真先吐纳以增内力。
阿东却白日里睡了半晌,这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趴在床上看乔真练功,又和他说话。
乔真却只心神内敛,不去理他。
阿东说了一程,见乔真并不搭话,也觉无趣。遂躺下又睡。
过了一会儿,竟自睡着了。
乔真吐纳了有一个时辰,将所得一点儿气息引入下丹田,呼出体内一口浊气。
他又自练奇经八脉,也不拘是哪一经脉,想到便循之引导真气行一周;完后重导别经;兴致来了,或又另循别路再循此经,却如走迷宫一样,只是细思起来却又大不一样,迷宫只有一路,其余皆是死路,而八脉却是相反,却是多路相通,曲曲绕绕,却是另一番别有趣味的迷宫。
练毕。见这小屋只有方凳并无条凳,这时辰,自不好意思麻烦主家却寻条凳。
乔真也是洒脱之人,并不是那拘泥死板之辈,没有就随其自然了,也享受一下“床弟之欢”。
乔真脱了衣,吹灭了油灯。上床,和阿东钻入一被。
他也是真的困乏,闭眼不多久便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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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熹,乔真睁开了眼,穿衣起床。
看阿东还在酣睡,拍醒了他。
两人将包袱在身上缚扎紧称,轻身出了小屋。却道自己起来得早,只见那农人已拿了扫帚,正准备扫院。
见两人准备出行,农人道:“起得这么早?还说管待了两位吃了早饭再行。”
乔真笑道:“不用劳烦了,这会儿估摸着城门快开了,待进了城,胡乱吃点早点就行了。”
两人告辞了那农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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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村口,正是早晨最冷时分,两人跺脚哈气等着阿成。
阿东等得不耐烦,不住的埋怨。
这时节,也有那赶路的客人、也有那早起的农人,三两经过。
这时却听得有人问道:“咦,二位怎地还没有赶路,却在这里?”
两人急忙回过头来,一看却是昨晚借宿于其家的农人。
那农人背了竹筐,提了扁铲,去是吃罢了早饭出来捡些马粪以沤肥用,却见昨晚借宿的两少年站在村口,并未赶路而走,故此相问。
乔真忙道:“昨天还约了一个朋友,他说会赶今早进城,故此在此等候,等得他来一同进城。”
乔真这话半诚半假,也不算全然哄骗那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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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晌午时分,远远望见一人似是阿成。
阿东道:“这个若再不是,可就急死我了!”
待那人再走得近些,却不是阿成是谁。乔真心中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阿成到了近前,阿东一把抓住他的臂道:“送个银两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担心你被家里留住出不来呢!”
阿成道:“你当我不想快些,这要说起来,还得一番说。”
乔真笑道:“既然事办妥了,咱们三个也会和了就好——”
他一扯阿成:“走,咱们边走边说,免得等会儿碰见了那农人又问。”
阿成问道:“什么农人?”
乔真笑道:“走吧,也是边走边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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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阿成,等乔真两人走后,也收拾好了首饰银两,背负好了包袱,在前面柜上算了房钱。他们在柜上有押银,自给他找了剩出的银子。
且不说阿成大意,将那首饰盒扔在了桌上,并没有先到上扔到别处,致使后面官府知道了他们三人的住处,派人祥询了三人的相貌,画了图像,另贴了祥尽告示。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且说阿成上了街,顺路吃了早饭。他虽背着“赃物”,但是只要不和那两人同行,心中自是笃定。
出了北城门,阿成也是脚步匆匆只管赶路。乔真和阿东两个,因是要绕嵊县县城而走,所以就顺路直走;阿成是要去嵊县,所以就走官道,往东北方向而行。乔真、阿东两人在酒家吃饭、歇息的当儿,阿成早超过了两人。
不到正午时分阿成就到了嵊县。
他在路上已想好了方案,就先来到了阿东家。
阿东爹娘见到阿成,先吃了一惊,忙拉住了他。
原来阿东出走,他爹娘问询了阿成、阿彪几个熟知的朋友,没有得到消息,知道阿东就是那野脾气,也并不是很慌张。倒是前几日阿成不见了,阿成的爹娘却慌做一团,因为知道阿成向来懂事,有甚么事都向家里人说。自然也是到了阿成几个相熟的好友家打听过,所以阿东的爹娘见了阿成,忙拉住了他。
阿东爹娘拉住了阿成,一是找到了他不敢放过;二是前两天阿东爹来这里,询问阿成下落时,顺便提到了他去另几人那里打听,知道阿东和一个叫小乔的少年回到了嵊县,好象身上也不缺银两,还请他们到喜顺楼吃了酒菜。
阿成一看心中叫苦,只想到阿东的爹娘并不十分担心阿东,去了好说话,没想到却了第一家就遇到了这事儿。
他也是急中生智,平生不说谎,这时也不由得不说谎。
好在阿东爹的一番话也给他了思路。
阿成告诉阿东的爹娘,自己并未出走,只是被阿东叫出去游玩了几日。
阿东爹娘一听,忙问阿东的下落。
阿成说,阿东也不说自己在外面做什么,只是带了他吃喝游玩,身上银子不少。怕阿成泄了他的消息,所以也不让阿成回家给父母打个招呼。到分手的时候,才拿出了一包东西,托他转交给自己爹娘,并转告他们,自己在外面混得很好,让他们不用牵挂,过两年混得再象样些就回来了。
阿成说完,拿出事先已分好的一包东西交给了阿东的爹娘。
阿东的爹娘听了这番话正对上前面阿成爹所说的话,又知道这阿成向来懂事不说谎,自然信得十足。接过了东西,打开小布一看,竟是一些银两和好些金银首饰、玉物,唬得忙包了小包。
幸好这是在自己家里,不然让外人看见定然生疑。
自家阿东这才出去了几个月,身上又没什么本领,如何能赚得这许多银两?若是光银两还罢了,这金银首饰一看就让人想到了是偷盗之物。
阿成见已将东西送到,虽见阿东爹娘脸上倒添忧色,但也不敢久留,就要告辞。
阿东的爹娘相信了他的话,自不会强留,送他到门首,嘱他回家后好好帮爹娘照顾生意,不要学阿东的样。
阿成自点头一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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