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间幕之四：真实与崩坏的日常
身处记忆里的某个房间中，摆设完全没有一丝区别，除了——
面前的这面足够大的镜子。
“呐，我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有些恍然了。
“因为这就是已经决定好的事实。”淡淡的语气如此说出了所谓的真相。
“无法改变的事实吗？”于心里长叹一声。
“就是这样。”眼神中无一丝波澜的他如此回答。
“虽然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但是现在的自己却仍然无法轻轻松松地接受呢。”忍不住还是抱怨了这么一句。
“你该明白，无论是哪个世界之中都存在着无数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的。”
“即使你如此说，任何因素还是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吧。”
“因为是本来就设定好的。”
“因为是早就决定好的事吗？”
“是的。”
“结果到了最后我只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了吗？虽然谈不上是怨恨呢，但果然还是会有些许不甘…”
“如果希望的话，你还有另一个选择的。”
“哈~但是道路的终点依然会向相同的某处——不是吗？”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有的只是可能的事情和不太可能的事情。”
“自欺欺人而已。”
“人类不都是在欺骗着自己吗？”
“不只是人类在欺骗着自己呢。”
“因此——才存在与此处啊。”
“谎言到最后终究还是要被揭穿的吗？”
“谎言到最后不该被揭穿吗？”
“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呢。”
“这也是我的期望。”
“算是讽刺吗……”
“是实话，你该明白的。”
“但是真实终究是要浮出水面的呢。”
“可能性的终点总是会来到的。”
“我原该有所觉悟的才对。”
“觉悟这种东西能够不需要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可以不需要这种东西平淡的如此存在下去就好了。”
“真的没想过自己可以有另一种选择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你理所当然应该明白的呢，不是吗？”
“明白的。”
“我的故事该结束了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没有了。”
“但是我还有呢。”
“……”
“你一定知道的，不是吗？只不过一直不愿意去想而已。”
“……”
“你真的是爱着她的吗——永远只爱着自己的你啊，我的本体。”
“说完了吗？”
“嗯，看到你此刻的表情后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是有着意义的呢，再见了……哦对了，凛的事……”
“她既然是‘我道’的传人的话那就同样是我的弟子。”
“那我就可以心满意足的去了呢。”
“啊，再见。”
“再也不见~哈哈哈……”化作点点光辉融入了镜子的彼端——肖明·真的身体，房间也开始点点化作点与线条崩解。
“虽然作为我的一部分而出现，但是你依然有一点关键的事没有明白呢……”肖明——本体，“我爱着她，爱着她，这一点是唯一不能改变的、绝对不可以忘掉的真实——即使只是错觉、幻觉亦或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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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雨，冬天里并不多见的雨，要在程度上进行描述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场暴雨。
一个人，更准确地说是一个青年，身上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运动服上的数团已经因为大雨的冲刷而蔓延、模糊的泥印特别显眼，加上几处擦破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位之前已经摔倒了几次。
他在奔跑着，不顾已经淋湿的全身，不理会似乎快要断掉的呼吸，奔跑着。
喘息着，紧紧地咬着唇，因为被头发挡住不少的缘故，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甚至也不能确切地判断此时青年脸上的液体到底是雨水还是其它的东西。
路在这个情境之下似乎变得特别漫长，不过再长的道路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被人走完罢了。
终于停下了，或许也有想过永远不要到达，就这么一直仍在路上就好……但是他还是到达了，然后打开院子的大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幢普通的民房……那是曾经的形态，现在只剩下残破的断壁残垣已经零零散散的被毁家具的残片，民房的废墟，是现在的形态。
世界似乎在这一瞬间停下了，色彩也就如此理所当然地被从眼前的世界中尽数抽出，目光所及之处仅剩下灰与白描绘的草稿。
浑身的力量似乎瞬间被全部耗尽，青年无力地跪倒在地。
【为什么会走进这个结局？
不该是这样的，经过计算这明明是更优的路线！
一定是到达支线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
【什么嘛……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吗？！】
【下着雨的那天补习之后为了抄近道走了那条路。
将穿着奇怪、倒在地上的她救起。
按照指示完成了契约、收容无处可去的她。
选择了对她所提到的危机不管不顾。
没有同意在她的指导下练习自己的能力。
如果……没有逃避，而是选择直面这个意义不明的“圣杯战争”……
……
……
……】
【这些？已经都是事实了吗……
是了，就是这样。
不可逆转的结局，
一切都结束了。】
翻身躺在地上，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完全没有理会不小的雨滴携带着来自天空的力量砸在身上的痛觉。
【我又可以回到和过去一样普通的日子里了……】
嘴角弯起一个苍白的角度。
【只要逃掉的话一定可以的，就像过去一样……
一定可以，回归属于我自己的日常。】
日常——刚刚成为回忆的场景一幕幕像画册一样在脑海里一页页翻开。
毫无理由地抬起手，不知为何地伸向天空，意义不明的两行清泪延眼角流下。
【果然，呆在我的身边能够得到的只有不幸而已。
竟然还期待着可以和她一起和平地生活下去的自己啊~太天真了。
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抱怨的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呢……】
挣扎了几下，踉跄地站了起来。
【要我就如此接受这一切吗……】
青年的目光转向了民房的废墟。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自己，依然有着可以做到的事情……
唯独这次，不想这样接受！】
一种无法言表的距离感从他的身上升腾。
“我·拒·绝——”
雨忽然不再落在青年的身上，自然不是雨已经停了下来，而是被阻拦了，是一层看不见的屏壁横在青年的正上方。
A.T.field！
“原来在那么久之后还是可以轻易用出来吗？还以为这是早就忘了东西……”
抬起手，手心向着废墟中的一堆隆起的残骸，无数层A.T.field重叠、扭曲着空间压向目标，撞击、挤压、粉碎！
“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回忆起那个金色的存在的威势，再对比自己的程度，不由皱眉。
“那么……有兴趣成为我的弟子吗？少年。”
其实身为大学生的他早就过了可以被称为少年的年龄，不过这个场景下想来是不会有其他人在了。
青年抬起头，望向半空中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衣着古怪的男子漂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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