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露 馅
逃过来的时候,三哥是被我背来的,回去的时候,三哥体内的毒品似乎要过劲了,是我扶着他走回去的。
后来才知道,幸好那天老板没跟着一起溜冰,还算清醒镇定,把我们打发走之后,先找人把三哥他们的车开到别处,然后自己留在家里应付警察。
天亮的时候,三哥醒的差不多了,了解了一下情况,仿佛知道是谁“点了”他,当时暴怒,“某某,我操你祖宗,非干死你不可。”我没敢继续往下听,赶紧出门回自己屋了。
这一晚上我又累又怕,实在太疲惫了,好在老板人不错,让我在家休息,不用跟大家上山打塔子。我和衣而卧,躺在被子上迷糊了一会儿,就听见老板在院子里送三哥他们往外走,具体说了什么听不太清楚,不过我也没想去听,这种人少接触好。
可是突然听见老板大声叫我,我感觉爬起来,穿上鞋跑出去,老板像三哥介绍我道:“三哥,昨晚上就是他背着你出去的,叫王立涛,庆安的,刚来不长时间。”
我赶紧叫了声“三哥好!”
三哥冲我笑笑,道:“谢谢了兄弟,改天有时间一起喝酒。”然后转头对着老板笑了笑,问道:“这哥们平时都不爱说话吧?”
老板说:“非常老实巴交的小伙子,不太爱吱声,不过人不错。”
三哥听了抬起右手,深处食指和中指,指指老板的眼睛,又指了指我,哈哈大笑几声,虽然不明白他这动作啥意思,但我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三哥他们走了,老板过来嘱咐我嘴严实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赶紧表示明白了。
老板让我回屋睡觉,我躺在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感觉我快神经衰弱了。
休息了这一天,第二天接着和大伙一起上工打塔子,期间陈哥曾经偷偷问我那天晚上去哪了,发生了什么,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躲不过去了,只能故弄玄虚的说,“哥,这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老板警告我敢说一个字,我就废了。”
陈哥听了就没再问过我了,不过感觉却和我疏远了,平时很亲近的两个人,感觉有了隔阂。我不知道陈哥是怎么想的,当时猜测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陈哥觉得我不说实话,不够意思,没拿他当哥们,生气了;另一种可能是陈哥觉得我跟三哥他们干了犯法的事了,找来了警察,我这种人得躲远点,怕招惹到自己身上不干净的事。
对于陈哥的表现,我只能在心里表示深深的遗憾,什么都不敢说,说什么也没用了,对付混吧。算计着日子,我跑出来也将近一个月了,不知道风声小点没有,真的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还是没有打,实在是怕警察顺藤摸瓜把我逮住。
又过了几天,晚上回来刚要吃饭,老板把我叫住了,说晚上和他出去一趟,我问他去哪,他说三哥找我们吃饭。
我打心眼里不想和外人接触太多,尤其是三哥,每次和他的目光对视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像是什么都藏不住一样。
我赶紧跟老板表示自己不想去,老板用非常严肃的口气告诉我,“三哥点名让你跟我去的。”我虽然不知道三哥到底有多大能量,但是感觉不是一般人物,最后还是答应和老板去了。
老板问我有没有别的衣服,我说有,他让我去换一套,说我这身衣服全是土。其实我知道,我穿上这身衣服,加上这一个月来的经历,真的像个民工了,老板是嫌我人土了。
我进屋换上包里带的自己以前的衣服,皮鞋往脚上一蹬,上了老板的皮卡奔赴饭局。
我们住的林场没有大饭店,三哥定的地方在乌伊岭区主街上,老板开车半个小时才到,下车抬头一看,挺气派的饭店,大招牌写着三个字“金满楼”。
老板说找三哥,服务员领着我们进了一个非常宽敞豪华的标间,三哥已经到了,身边坐着5、6个男子,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不像善类。
简单寒暄几句,开始上菜上酒,三哥端起杯子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对那天的事表示一下愤怒,对老板和我表示了一下感谢,还对老板说事情已经“摆平了”,出卖他的人也已经被他派人“干废了”。
三哥第一杯酒说给我们打样,仰脖一杯白的干了。我们大伙无奈,也跟着干了。之后三哥带来的几个人和王老板纷纷敬酒,半个小时桌上每个人最少喝了三杯白的。
有几个人到量了,说话舌头开始打转了,王老板脸通红通红的,也醉了,到卫生间吐去了。我虽然没有醉,但是也差不多了,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着。
三哥端起酒杯,冲我摆摆手,我也赶紧端着自己的酒杯走过去,向三哥敬酒。
三哥搂着我的脖子问我,“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表情瞬间不自然了,还自嘴硬,“三哥,你说啥呢?”
三哥笑了,“你个逼样的还跟我装,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丫的就是个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