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有一度她真想放弃,回去旅舍睡觉算了,可是就在转身要走之际,迎面而来的两个年轻女孩经过她身旁时,她听到她们的对话。

「什么?你说你昨天看到你男朋友在大街上牵别的女生的手?」

「没错。」

「那你今天还不乖乖去陪他,修复一下感情,跟我来这里干么?」

「管他的,他有他的生活,我为什么要绕着他转?他若移情别恋,我更要努力维持自己的行情啊!跟你来跳舞,等下就一堆苍蝇粘过来了,才不用太在乎他!」

两个女生看起来应该还是学生,感情却谈得好洒脱。

郝咏娴也想要像她们那样不要在乎,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在两个女生后头进来了。

五光十色,酒杯的碰撞声不断,夹杂着男人女人的笑闹声。

一开始,她就只敢躲在吧台角落独自喝酒,然后有男人主动来找她攀谈,不过她跟这里大部分的女孩子不一样,讲话没那么大方开放,所以大部分男人觉得自讨没趣就离开了。

其实这样也很好,反正她听着音乐、喝着酒,就算一个人也不会太糟。

直到那位男子出现,她才开始今晚的第一次跳舞。感觉好畅快漓淋,脑子有些晕然,但就是这样的感觉才能让她暂时从哀伤中抽离。

没多久,男子端了果汁进来。

「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我很开心,谢谢你的关心。」郝咏娴接过他递来的果汁一饮而尽。

「嘿,不要喝太猛,小心呛到。」

「咳咳咳!咳!」来不及了,她果真呛到。

男子赶忙坐到她身边,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就跟你说不要喝太猛,刚刚才跳完舞,气还没顺,喝太快一定会呛到的。」

她顺顺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我太渴了没留意到。」

「没关系。」

顺过气后,她看了看桌上,只有一个被她刚一口气喝完果汁的空杯子。「你没帮自己点吗?不渴吗?」

男子笑着摇摇头。「等下,就换我止渴了。」

嗯?什么意思?

「对不起,你说什……唔,我头怎么忽然好晕……」抚着头,她发现视线开始无法对焦,眼前的男子影像突然幻化成好几个。

霎时,一个恐怖的想法钻进她的脑子。

「你……刚在果汁里放了什么?」她被下药了?

男子这时才露出狐狸尾巴,淫笑着说:「你真的天真得好可爱,这么容易受骗。不要太挣扎,对你没好处,还是乖乖的任我摆布,我不会让你太难受的。」说完便欺近她,开始上下其手。

「不要!」郝咏娴想摆脱,但被下了药的她根本不是对手,她双手无力地揺打,但男子不痛不痒,依旧将头俯在她的颈项间占便宜。

郝咏娴怎么可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她趁着还有一丝丝清醒,拿起桌上的空高脚杯用力地往男子太阳穴砸去。

玻璃砸在男子的眼旁,似乎伤到了他的眼睛,致使他从她身上弹开来,发出哀嚎,捂着眼睛痛叫。

郝咏娴利用此刻,摇摇晃晃地夺包厢而出,她怕自己半路晕倒,遭人强行掳去,手里死命握着碎了一大片的高脚杯,尖刺的边缘刺入掌心,疼痛让她得以暂时保持清醒。

冲出夜店,即刻拦了计程车,报出家里地址后便闭上眼,继续维持手中的痛感藉以保持清醒。

还好这里离家不远,她还可以撑一下下。

随着药效发作,她的脑袋愈来愈沉,手中的碎片也握得愈来愈紧,就怕自己下一秒便不省人事。

努力撑到家门口,她把钱全掏出来给司机,没听到司机喊着要找钱就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只求赶快回到家。

巷子的灯光不是很清楚,她脚步颠乱,眼前的景物都会幻化重迭,她跌跌撞撞之中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

「咏娴!」

声音听起来好远,也是药效关系吗?

她抬头,没有力气推开来人,一时还不确定到底撞到的是谁。

「咏娴,你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

已经打了几十通电话,她没开机,问郝父郝母,只说她有打回去报平安,应该没事。但他很清楚,怎么可能没事?

昨天廖语敏那席话彻底摧毁了他的信心,他无法再逃避去面对,当他和廖语敏相继走出饭店时,咏娴那像失去所有知觉的眼神。

他耐着性子等到早上正常起床时间打电话给她,却是关机状态,上午的记者会他没心思出席,请秘书代去,自己则在不惊动她家人和朋友的状况下四处找她。

可是找了一整天也找不到人,他心急如焚,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该主动告知郝家人昨天发生的事,然后报警找人时,她便自己撞了过来。

裴易行将她扶好,发现她神智涣散,衣服凌乱不整,尤其是胸口衣襟甚至有被撕开的样子……

他皱眉更靠近点看,发现她的脖子有几处红印子,明显就是……

「咏娴,谁欺负你了?!你快说!」他抓紧她的臂膀,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可惜郝咏娴神智还在恍惚中,她用力撑开眼皮,看清楚眼前的人,下一秒使尽力气想推开他,却推不开。

「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可惜现在的她,力气比不过一个小学生,裴易行哪可能被推开?

他重新将她扶稳,又发现她手里还握着破杯子。「你在干么?你手都流血了你知不知道?!」破掉的尖刺边缘刺入了她的肌肤,他不敢硬生生地掰开她的手。

「这样……才不会昏倒……」她勉强地回答。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告诉我!」

「那个……不行……拜托……医、医院……送我去……不要让我爸、爸妈知……」话还没讲完,郝咏娴最后一丝清醒也教药效给淹没,昏倒在他怀中。

方才出了事,她直觉就是先躲回安全的家,现在却害怕让爸妈担心。

裴易行见状差点吓破胆,但他马上恢复冷静,先叫了计程车前往大医院,接着不忘打电话联络郝家人,只简单交代咏娴在他身边非常安全,要他们不用担心。

挂上电话,看着昏倒在他怀里,衣衫不整的郝咏娴时,廖语敏的话再度浮现在他心头。

他真的伤了她了。

他真的让她痛了。

咏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吗?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却在这时留下了眼泪。

泪水滴在郝咏娴的脸上,一点都没有惊动到她,虽然气息尚存,虽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但他怎么觉得……她随时都要离他而去了?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一片,不用多想,马上就知道是在医院。

郝咏娴试着动动身体,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原来是在吊点滴。

当她清醒的那一刻,昏倒前所有的事马上回流进她的脑海里,还好药并没有让她失忆。

所以,那个人呢?

转转脖子,发现送她来医院的裴易行正趴在病床旁睡觉,不知道照顾了她多久?

她不想惊扰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力气自理,所以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想伸手把点滴瓶拿下来去上厕所,哪知头晕加上全身无力,还没碰到点滴瓶,反而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头撞到了床头柜。

「咏娴?」因为她这一撞,裴易行醒了过来。「你醒了,需要什么?我来。」

他起身帮她调整好坐姿,想让她舒服一点,但手才碰到她便遭她挥开。

「你走!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咏娴,你不要这样,你身上有伤,医生有检查过,你被下药……你发生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昨晚一到医院,他就主动把她昏倒前看起来神智不清的状况告诉医生,安排了检查,而医生也做了深入的检查,万幸的是,除了身体上一些轻微抓伤和碰撞的小伤之外,没有大碍。

他是安心了一些,但心还是悬得很高。

是她不小心遇到意外,还是在被他伤了之后,自暴自弃让自己遭人欺负?

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应该完全负起责任。

曾经,他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永永远远,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丝伤害,可看看他现在让她变成了什么样?

郝咏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情地转回头。

既然没有力气与他争,就随他吧,反正对她来说,他要如何都无所谓了。

「我要上厕所。」她平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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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二代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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