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楚厉风回来的时候，程灵素已经坐了起来，只是脑袋还有些昏沉。

程灵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楚厉风道：“呵呵，还早，二更天。”

“什么？二更了？我睡了那么久。”程灵素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楚厉风笑道：“你昨晚累了一夜，今天又被闹了一天，太累了。”

“可是错过了晚膳，娘一定又不高兴了。”程灵素的心一下子沉了许多。

楚厉风道：“娘那没关系的，你现在怀孕了，娘不会说什么的。”

程灵素只好点点头。

楚厉风忽然道：“采微这丫头动作怎么这么慢，现在还不把饭菜端来。”

程灵素道：“现在大家都睡了，也难为采微了，你还怪她？”

楚厉风对采微隐瞒程灵素去向的事情还耿耿于怀，程灵素道：“是我让她那么做的，她也是为了我，才隐瞒你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楚厉风道：“你不知道，看不到你在房中，我心里有多急，要是你不回来了，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的。”

程灵素心中感动，原先的决心又一点一点融化。

“将军，夫人，饭菜都端来了，你们快吃吧。”采微说着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

程灵素感激道：“采微，谢谢你了，你先去休息吧。这些盘子和碟子明天再让他们收拾好了。”

采微道：“我没事，夫人，你快趁热吃吧。”

程灵素道：“好，我这就吃，不过，你也快去休息，去吧。”

采微点点头，准备告退。

楚厉风叫住了她，采微心中一颤，顿住了身形。

楚厉风低底道：“采微，对不起，我昨晚不该对你动粗的。”

采微眼中含泪，道：“不，将军，是采微不好。”

程灵素微笑着看着他们，主仆二人冰释前闲，是她最开心的事了。

待采微离去，程灵素由衷地对楚厉风道：“将军，真不愧是我的好夫君。”

楚厉风讪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对下人说对不起，真是太丢人了，说出去，肯定要被龙羽他们笑死。”

程灵素道：“这有什么，知错认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要敢笑，我就打掉他们的大牙。”

楚厉风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开始动筷吃饭，程灵素奇怪道：“你怎么也还没吃啊？”

楚厉风道：“等你啊，没有你我吃不下。”

程灵素心中又是感动，心想，如果真的离开了，没有办法承受的应该不止楚厉风，也还有自己啊。

楚厉风忙着给她夹菜，自己倒没吃几口。程灵素也赶紧给他夹菜：“你快吃吧，别老给我夹菜了。”

两人真的是饿了，都大口大口的吃，很快就风卷残云，只剩下杯盘狼藉了。程灵素摸着股起的肚子道：“我怎么吃这么多啊？”

楚厉风笑道：“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而且午饭也没怎么吃。”

程灵素摸着肚子，道：“这小家伙，这么能吃啊，以后一定是个大胖子。”

楚厉风被她的话逗笑了。

吃饱了，睡意又涌了上来，程灵素不禁打了个哈欠，楚厉风道：“怎么？困了？”

程灵素道：“是啊，吃饱就困了。”

“那去睡吧。”

“不行，吃了就睡，以后会变成大肥猪的。”

“没关系啊，反正不管你变得有多肥，我都不介意的。”

“不行，我介意嘛，我们先赏赏月吧。”

说着程灵素拉起楚厉风就往外走，两人坐在石阶上，程灵素靠在楚厉风身上。

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投下淡淡的银光，月亮注下寒冷的光波来，像是一面新磨的铁镜，虽说还只是月牙儿，但它一样把柔和清澈的光辉洒在山峰、竹林、田塍、屋宇中，万物通通蒙在一望无际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缥缈、神秘而绮丽。

程灵素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楚厉风转过头，轻声道：“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回到你向往的塞外，和你一起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说完，他抱起程灵素走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