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爱与好感
260:爱与好感
真凉被银叶充满决绝的话给怔住了,实在是想不明白,前几日还暗示自己愿意继续侍寝的银叶,态度怎么会变化得如此迅速与突然?
“我本来就没准备让你侍寝,你为什么这么说呢?”真凉疑惑道。
银叶双手揉搓衣裳,道,“我越来越觉得,皇上他爱上娘娘你了。”
闻言,真凉面具之后的脸颊莫名一红,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跟娘娘想的一样,我也一直认为,皇上对娘娘特别恩宠,完全是看在尉迟将军与真姨娘的面子上,不是娘娘没有魅力,而是娘娘对皇上从来都不屑一顾,男女之间缺乏频繁的接触与交流,况且一方还对另一方无意,如何能产生感情?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经过观察与打听,我越来越觉得,皇上对娘娘的恩宠,就算起初是因为娘娘的爹娘,但后来,绝对是他私人的意思,与其他人无关。”
真凉将银叶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了心里,插嘴问道,“你凭什么这般笃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每个人在陷于困惑中的时候,何尝不希望有个人能帮助自己看清一切,并走出困惑?
莫名地,真凉觉得银叶有此等潜力。
银叶在真凉的示意下,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继续道,“黑暗之中的床事自不必说,就拿白天的事来讲,这满后宫的女人,皇上就数对娘娘你最特别。在大家的眼里,对待女人,皇上一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对女人那般好过,而背地里,更是从未有恩宠谁的举动,哪怕只是亲自派遣太医去看望谁,或者送谁什么礼物。就是对太后娘娘,皇上也只是尽了有个人子的责任,不增不减,适可而止。”
真凉不以为然道,“留至五更,派太医来看我,送我膳食,前者是你的功劳,后两者则是托我爹娘的福,这如何能与爱字联系在一起?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银叶摇了摇头,道,“那次真奇受伤,当皇上抱着你出现的时候,我被皇上的神情深深地震撼了。娘娘当然不会注意到,大多数时候,皇上的目光只落在娘娘的身上,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虽然我没有被男人真正爱过,但是,我笃定,那是皇上爱的眼神。”
因为银叶这番话,真凉心思涌动,嘴上却死不认可道,“还爱的眼神呢?银叶,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皇上若是懂得爱人,这后宫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
“不是我想多,”银叶紧盯着真凉飘忽的眸子,道,“而是恐怕娘娘故意在逃避。娘娘是不是生怕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真凉的心咯噔一下,嘴上却轻嗤道,“越说越荒谬。我又不是傻子,你都说了他是不该爱的男人了,我怎么会允许自己爱上他?一点道理都没有,简直胡说八道。”
银叶却坚持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娘娘以前那般排斥侍寝,一谈及侍寝便会脸色大变,而如今,娘娘谈及侍寝,不但就如家常便饭一样,还那般坚决地不许我再替侍?当然,其中有娘娘体恤我的因素,但我认为,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娘娘对皇上已经有了好感,是以对他才越来越不排斥了。”
好感?
真凉的心被银叶说得砰砰直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南宫烈确实有了许多好感,且她对他的好感,不单是停留在他的外表之上,而更多的是来自于他的内心。
“好感又怎样?我对很多男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好感,难道我都得爱上他们?一旦他们对我示好,我就不会排斥向他们献身?银叶,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很自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不该爱的男人。”
“娘娘,很多时候,想与做本来就是存在矛盾的,若是这世上每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见真凉仍旧不肯承认些许,银叶也不想惹怒了她,今日她对真凉说出这些话,并不是想要刺激她,跟她吵架,而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娘娘,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有一天会真正看清。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祝你幸福快乐。从今以后,我真的不敢替你侍寝了,感觉像抢了你的夫君似的。”
真凉狠狠地瞪着银叶道,“胡说八道,你都替侍过多少次了,如今说这些话,不觉得已经太晚了?”
银叶嘻嘻一笑,“及时醒悟,永远不晚。我最希望,娘娘能够再失忆一次,完全忘记我替侍过的事,那么,将来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娘娘疯狂地爱上了皇上,不会反过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真凉再也听不下去,虽然浑身没有力气,但还是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朝着银叶打去。
一不小心,银叶摔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打闹成一团。
“啊,”银叶开玩笑道,“娘娘你离我远一些呀,别把风寒传染给我,一旦我传染上,就会传染给金叶、铜叶、铁叶,到时候谁来伺候娘娘呀?”
闻言,真凉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故意凑得距离银叶越紧,坏坏道,“就是要让你尝一尝风寒的滋味,免得你还有闲心却想些乱七八糟的。”
外面的金叶三人听到里头的打闹声,连忙跑了进来,见两人在地上扭打的姿态,都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将两人赶紧拉开。
不知怎么回事,真凉的风寒在早膳之后有了明显的好转,精神也好了许多,为此,几个人各有各的说法。
有的说是药剂的作用到了,有的说是御膳房的膳食太好的缘故,有的则说是真凉跟银叶打闹一通出了汗的缘故,真凉则觉得,是外头阳光太好的缘故,只有银叶默默地觉得,那完全是皇上千里送鹅毛的功劳,只可惜有些人傻呼呼地不承认不知道。
皆大欢喜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真凉便被暗暗地送到了一个惨烈的消息。
焦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又送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南宫烈刚劲有力的字,真凉觉得似曾相识——今晚开灯侍寝。
若非真凉的头脑还算清醒,就要恍然以为,她不过是正在做着一个曾经现实经历过的噩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