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应徼文诸侯结盟抗董 假蛮夫吕布智耍李儒
第九章应徼文诸侯结盟抗董假蛮夫吕布智耍李儒
初平元年元月,也就是公元190年1月。
刚以微弱损失击溃王匡六万大军的董卓甚至还没来得及举办一次庆功宴。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奉命追击的飞熊军遭到乔瑁,袁遗的两路合击。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河北阵地,退回平阴渡。
当天晚上,一道徼文由一斥候送至中军营帐:“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污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捩(去提手旁)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徼文到处,可速奉行!”
这道矫诏,标志着董卓这次‘杀鸡敬猴’的战略的失败。虽然是大破王匡,但却没有起到震慑群雄的作用。令这次极其成功的‘声东击西’战术完全失去了意义。
而联合起来的外诸侯,其势力完全盖过了董卓。
而祸不单行,就在董卓连夜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又一个斥候带了另外一条消息:“中郎将牛辅讨伐白波贼不利,为贼所破。损兵四层。”
如果是平时,大不了在多派军士前去支援牛辅征讨白波贼。当正巧此时正是外敌虎视眈眈之际,对诸侯尚且缺兵,去哪调兵镇压贼兵!但如果任由数量高达十万的白波贼在长安三辅地带游荡,也许缺少装备的贼兵攻克不了长安,但周边的城镇却是难逃一劫的。何况那还不是主要问题,董卓更担心的是,如果这些贼兵攻击自己的后勤队,抢夺粮草辎重,而诸侯联军乘机强攻…哦,不,只要拖住自己。那么不用他们动手,没有粮草的军队自己饿都能饿到崩溃。
“怎么办?”董卓看向自己的首席军师李儒。却发现平时狡诈无比的军师此时也陷入了呆滞状态。毕竟大好形势在一天内被扭转到甚至董家王朝都有可能覆灭的地步,就算是李儒的脑袋也暂时短路了。
“军师?”董卓皱了皱眉,提高音量道。
“啊!?什么?哦,是,是,我看我们还是先回洛阳,稳固一下后方比较好!”李儒终于回过神。
在回洛阳的三天路里,李儒与董卓几乎没有出过董卓那辆青盖金华,爪画两轓的竿摩车。无数情报自遍布司州,充州,翼州的斥候上报至这辆车内,为了自己的前程,两人暴发出了巨大的情报处理能力。
回到洛阳城后,董卓将败退下来的牛辅,李傕,郭汜招至丞相府,说出了最后的决定:“洛阳离我们的地盘西凉太远了,而且中间还卡了一个扶风郡的皇甫嵩,万一他的三万士兵断我西路。两下夹击,我等必无侥幸。所以,某决定,将都城迁至长安。在配合上我等在西凉的势力,反倒可以对皇甫嵩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且皇甫嵩对大汉忠心不二,只要我们把握好时机,叫他知道如果他刚妄动便会使少帝遭殃,而后只要下一道圣旨即可解除这根钉在路中间的刺。到时,我们在集中力量,回过头对抗诸侯。”
众人皆是董卓心腹,向来都是以其马首是瞻。所以也没人有什么反对意见。
于是第二天,董卓召公卿以下大议,道:“昔高祖都关中,十一世后中兴,更都洛阳。从光武至今复十一世,案石苞室谶,宜复还都长安。”坐中皆惊愕,无敢应者。这些政客哪里想到董卓竟然将如此不切实际的预言作为冠冕堂皇的借口摆到桌面上。
好半晌,司徒杨彪曰:“迁都改制,天下大事,皆当因民之心,随时之宜。昔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故作三篇以晓之。往者王莽篡逆,变乱五常,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残害百姓,民人流亡,百无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此其宜也。今方建立圣主,光隆汉祚,而无故捐宫庙,弃园陵,恐百姓惊愕,不解此意,必麋沸蚁聚以致扰乱。石苞室谶,妖邪之书,岂可信用?”
董卓像是知道会有这么一说,继续道:“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今徙西京,设令关东豪强敢有动者,以我强兵踧之,可使诣沧海。”
杨彪道:“海内动之甚易,安之甚难。而长安宫室确为坏败,不可卒复。”
董卓突然变色道:“杨公欲沮国家计邪?关东方乱,所在贼起。崤函险固,国之重防。又陇右取材,功夫不难。杜陵南山下有孝武故陶处,作砖瓦,一朝可办。宫室官府,盖何足言!百姓小民,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岂得自在。”
百寮恐怖失色。琬谓卓曰:“迁都实为大事。杨公之语,请公三思!”卓罢坐,即日令司隶奏彪及琬,皆免官。大驾即西。卓部兵烧洛阳城外面百里。又自将兵烧南北宫及宗庙、府库、民家,城内扫地殄尽。又收诸富室,以罪恶没入其财物;无辜而死者,不可胜计。
暗地里又吩咐吕布挖掘皇陵。将所得黄金尽数运至郿城收藏。而吕布为主事者,自然少不得第一手从皇陵陪葬品中挑选些珍奇好玩之物送于万炜,使在旒金引作用下渐渐回复的万炜不至于太过无聊。
而掘皇陵的事情,两兄弟特意瞒过了卢植与吴修两人。要不然,这两个家伙铁定会罢工不干。还好这个月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不说远在千里外的诸侯联军讨董,单是迁都一事就足够让卢植与吴修日夜咒骂董卓而忽略其他事情了。
而万炜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虽然身体虚弱的天天待在床上调戏四婢。但夜晚外面冲天的火光和偶尔听到的惨叫与哭泣声,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万炜的心。
大火,还是烧起来了。此时冬天迈着快速的脚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而接踵而至的春天并没有给这片地带来什么阳光和温暖。
万炜躺在架设在花园中的大床上,在清爽舒心四婢的照料下,欣赏着董卓特意调来的歌舞团内十二个绝色女子所跳的舞蹈。
一个刻着精美花纹的长角状金色物品正被心儿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这长角就是容纳旒金引的器皿。
因为万炜体内的死气实在太多,虽然在服用旒金引后苏醒过来。不但身体还十分虚弱,而且在残余的死气影响下,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假死状态,所以只好由四婢之一手持仙药不离左右以备不时之需。
“主人,怎么样啊?”舒儿玉指捏起一块糕点送入万炜口内。
万炜大口一张,吞下糕点,顺便在舒儿手上亲了一口,才含糊不清地笑道:“好香,好香!”一对贼眼瞄上舒儿胸前的高耸,直接将整块糕点咽了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糕点好香还是……
“主人~~~”舒儿性媚,见万炜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敏感部位,不由发出一阵矫嗲。不过上身却是向前挺了挺。
“清儿……舒儿她引诱我!!”万炜一副委曲的样子,拉过一旁的清儿,将整个大脑袋埋入清儿怀内,变声撒娇道。闻着少女的体香,极厚的脸皮不断的磨蹭着,享受着那‘软中带硬’的诱人触觉。
清儿登时羞了个大红脸,却无法拒绝这个拥有自己的伟岸男子的轻薄。只有软弱无力地喊一声:“主人~~”作为微小的抗议。
不知为什么,万炜十分喜欢逗弄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清秀女子。虽然清儿早就将自己所有一切都交给了万炜,但只要稍加挑逗,脸皮极薄的清儿总是会脸红上一阵。“清儿真漂亮呢!”万炜衷心地称赞一句,马上手上使力将清儿拉倒在大床上,未待进一步动作。吕布调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哈哈,好像大哥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先回避,你们继续?”
万炜大感尴尬,手下一松,清儿马上挣扎起来,低着头站在旁边。万炜挠挠头:“大哥,嘿嘿,嘿嘿嘿。”
吕布穿着一身锦袍,满脸笑容地走过来。随手挥退旁边的歌舞团,对万炜道:“二弟,身体好点没有?不要忙着做这种激烈运动嘛。以后有的是机会,是吧?”最后一句是朝清儿问的,弄的清儿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别欺负我的好清儿!”万炜笑嘻嘻地在清儿手上轻捏了一下,道:“去吧。去后院请木翁过来,顺便让爽儿泡壶清茶上来。爽儿的茶艺可是顶呱呱啊!”
四婢伺候万炜多日,知道他们两兄弟谈话时不喜有旁人在场。识趣地答应一声,轻挪莲步,施施然退下了。
“外面情况如何?”没有了外人,万炜脸上还是那幅笑嘻嘻的面容。口气却变的严肃起来。
吕布在给万炜准备的食物中翻出一瓶酒,开瓶灌了一口叹道:“不大妙!伍琼和周毖因为反对迁都,强柬董卓,被董卓下令杀了。”
显然,这迁都一事绝对超过了两人的底线。不然以两人在董卓身边的地位,绝对不会变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万炜默默披上大袄,立起身子取过一杯酒,诚心地祷告一番:“伍琼,周毖。某敬你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遗憾的是未能深交,喝了这杯水酒就算我们成为朋友吧!”万炜喝了半杯,将剩下的朝天空一撒:“你们……走好!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大哥就行了。安息吧!”
吕布也是有点伤感,毕竟从身份上说,这两人和吕布万炜还有一点相似。吕布也默默地遥祭一杯水酒。
“那关外联军动向如何?”万炜唏嘘片刻便回复了原状。
摇摇头,吕布道:“这袁绍还不是一般的无能啊!曹操发了矫召,所有响应的诸侯都同意了让袁绍当盟主。但这袁本初现在却还是犹豫不决,当断不断,接受了这个盟主的位置,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整个诸侯联军的调动慢的跟蜗牛一样,唉~~我看了都替他着急。”
万炜笑道:“不如我们也下个矫召讨董,让大哥做个盟主吧?”
“哈哈,那感情好啊!那时本盟主给你封个副盟主当当,如何?”吕布道。
“什么盟主,副盟主的啊?”却是卢植到了。
“呵呵,军师好快的脚啊!”万炜重新躺回了床上,刚才轻微的动作已经让虚弱的万炜出了一身细汗:“我们正在说袁绍这家伙有失众望,当了个光吃饭不做事的盟主。”
“哦?当真是袁绍当了盟主?”卢植有些吃惊地看着万炜。
“是啊。怎么了?”
“主公可忘了先前曾说过‘曹操发动,袁绍盟主’这八字么?当日某还以为为一妄语,想不到今日却是完全灵验。难不成主公有未卜先知之奇术?”卢植心里满是感叹。
万炜尴尬地挠了挠后脑:“猜的,嘿嘿,猜的。”
“不知子干对此事有何看法。要知现在董卓迁都,整个洛阳皆陷入慌乱之中,且有白波贼游荡三辅,更兼皇甫嵩屯兵三万,隐隐有断董贼西凉归路的意思。形势之恶,就连董卓本人这几天都是惶恐不安,喜怒无常。只要众诸侯兵举大旗入关内,便是必胜之势。但这盟主却未曾有丝毫动作,令某实在不解。”吕布适时将话题转入正题。
思量片刻,卢植已有答案:“某想这原因有二。其一,时下青州北部黄巾余众猖獗,危害周边地带。本初为渤海太守,虽未与青州接壤,却离的不远,而且渤海郡人口稀薄,绍手下并无多少军士,恐怕袁绍怕讨董贼不成,渤海却为黄巾贼所乘。所以犹豫。其二,公不忘袁绍族人,太傅袁隗等人现在皆在洛阳。恐怕董卓知道袁绍为盟主,便会以袁世一家为要挟,令袁绍大是顾忌吧。”
“有理!”吕布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白痴!”万炜骂道。见两人转头看来,万炜马上发现自己的语病,马上解释道:“我是说袁绍白痴。呵呵,这家伙怕掉了那小小的一块渤海,也不想想,如果讨董成功,他便是国家英雄,那时别说是渤海郡,想要个翼州牧都不是什么难事。如此大小不分,不是白痴是什么?另外,现在袁隗等人还有点价值,所以董卓还不敢动他。等到董卓稍微平定了后方,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联军之时,恐怕这袁隗与其一家就要被当成垃圾处理掉了。毕竟董卓也不愿意一个根枝庞大的家族在自己地盘上给外面的敌人当内应的。不乘现在强势出击,逼迫董卓让步放袁隗”
“有理!”吕布还是那幅酷酷的样子,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愧是我弟弟!”
卢植叹了口气:“袁本初……”
万炜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解解渴道:“大哥,军师。现在莫做感叹,还是先来讨论一下我们的战略和如何能达成战略目标为好!”
卢植点点头,含笑望着万炜道:“主公之所以要知道袁本初消极备战的原因,就是为了了解从哪里入手吧?”
“恩。那当然。”万炜点头道:“要逼一头野猪出来,也只有知道他怕什么,或是他想得到什么才行了。现在倒是明白了从哪里入手,但到底如何下手我心里还是却是没一个明确的方案。”
卢植微微思考一会道:“臣以为,一可暗潜善辩明理者至袁绍出痛陈利害,袁绍素有大志,必知一小小渤海太守与朝廷三公九卿之间的差距。二则吾等努力将袁氏一族送出虎口,令本初无后顾之忧。”
万炜怔了一下,暗道这卢植确是迂腐的厉害,虽然提出都是针对那两原因的解决方案,但实在是太‘直’了。如果能用这么直接的方法达成目的,倒也是最有效率的了。但两点之间的确是直线最短,但又有多少人从一个城市旅游到另外一个城市的时候,走的是一条直线呢?
万炜把头扭向大哥吕布:“不知大哥有什么看法呢?”
吕布眼中杀机一闪,冷声道:“简单,把袁隗一家都杀了。”
卢植和万炜都打了一个冷战。这个方法成功率极高,要尽屠袁氏一族只要吕布在董卓身边说一句“诸侯联军盟主袁绍好像和太傅袁隗有接触。”恐怕连证据都不要,袁氏一族五十余口就要人头落地。而袁绍肯定会红着眼睛提刀冲过来。
只是,这个方法太毒了。撇开其他不说,以万炜的立场来看,如果这么去做了,以袁氏在中原的威望信誉,就算以后成功诛董除奸,吕布的名声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大哥千万不可,袁氏四世三公,为天下豪门。如以其为饵,怕日后得不偿失啊!”万炜急忙劝道。
卢植同样劝道:“正是。袁公为朝廷重臣,身份尊贵,岂能有所闪失!”
闪失?我只是说大哥不能做这事,没说他‘闪’不了啊!依史书上来看,他们反正是活不成的。万炜在脑袋里嘲笑着。
胡乱想中,一条明确的线路在脑海里形成。万炜道:“不如这样吧。首先找一个可靠的人至北海劝说袁绍。”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照顾卢植的面子。因为万炜知道,除了超一流的武将,还没有谁能保证一个人能安全避开董卓的大军,游荡的暴民,眼红的山贼,山间的野兽到达渤海。
看到卢植满意地点点头,万炜又道:“要激怒袁绍,大哥的方法太偏激了,我看不如这样。现在曹操,孔融等人已经起兵进发虎牢关,只要大哥挫挫他们的威风,然后在散步一些谣言说袁绍与洛阳内的袁隗密议投董图富贵……”
“袁绍昔日庭内横刀喝董,从容而退。此事天下皆知,恐怕主公如此谣言没人会信吧?”卢植怀疑道。
万炜冷笑一声:“军师别忘了,袁绍这渤海太守也是董卓上表封赐的哦。”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没打算别人相信,只要那些被大哥打败的诸侯要求袁绍出面聚集众诸侯,袁绍就不能再推迟。因为如果还是那么消极的话,这谣言在其他人耳中可就有那么几分真实了。”
“好计!”卢植和吕布同时脱口赞道。
万炜面上微笑,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出来,这个谣言放出去,董卓就会怀疑上袁隗。等到袁绍不得不出马的时候,失去约束袁绍价值的袁隗就失去了生存的价值。袁氏一族仍然是会像历史记录一样,被董卓灭族。
‘对了,历史记载少帝刘辩就是在三月里被李儒鸩杀的!’突然这个念头如冰锥般钻入脑海,万炜浑身一个哆嗦:现在马上就要进入二月了!
经历过河阳津那场几乎丧命的战争,看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回来后日日又见迁都时西凉士兵那惨无人道的烧杀抢掠。万炜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肠硬了,虽然知道刘辩快死了,他并没有感到自己的感情有太大的波动。
‘要想办法救出刘辩。当然,这是在不暴露自己身份和不威胁自己与大哥生命的前提下。’万炜是这么想的。不知不觉中,万炜已经把吕布的地位摆在了那个只相处过两天的小孩子上面。
“二弟,怎么了?”见万炜精神有些恍惚,吕布不禁推了推二弟。
“啊!?”万炜的思维回到现实,考虑一下,决定在卢植的面前把这事告诉吕布:“大哥,我看董卓可能会对弘农王不利。王与弟之前有数日之缘,弟初来京亦是为救弘农王。不知大哥能否在不惊动董卓的情况下,将其救出永安宫?”
吕布还在思考,卢植疑惑道:“董卓目前虽是危害天下,但对名门却是恭敬有加,更为官几十载,受朝廷恩威雨露。该不会做出危及帝胄之事吧?”
唉,你以为全世界人民都像你这样忠于王室么?万炜方待解说,远处一贴身小厮跑入花园,守在外围的吕布亲卫陷阵营军士盘问检查之后,那小厮又将消息转达给了四婢中的清儿。然后清儿来到五十米处,高声道:“主人,吕老爷。外面来了一马车并五十骑,投帖子说是李儒大人将日前老爷索要之人送至府上。”
“我要的人?”吕布暗暗称奇:“我要的什么人啊?”
万炜以目视卢植,后者会意起身回后院回避,万炜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吕布疑惑地点点头,朝门外走去。而万炜则在清儿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回卧室――看看他一路上手放的位置,就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早就可以自己走的人却要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来扶了。
门外李儒见吕布雄伟的身躯出现在门影里,马上做了一辑:“李儒见过公子。”
在外人面前,吕布总是那幅冰冷的面孔:“军师客气了。如此要紧时刻军师能抽出时间专程到我府上,莫不是知道父亲大人派一歌舞团来慰问吾弟而特来欣赏的吧?”
“哦?莫不是宫内‘女子十二乐坊’?(纯属搞恶,嘿嘿)”李儒惊讶道:“早闻宫内有一乐团,十二女子人人貌美如花,更兼每人都有善一乐器,又能合舞,一直未能亲见。今日主公竟然将其送于公子,对公子真是关爱有加啊!真叫人羡慕呢!”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是什么乐团。吕布心里明白要好色如命的董卓将这十二个绝色送出来必定是有人进言才是,这个人也肯定是眼前的李儒。口里却道:“那公今日定要亲眼见识一番。”说罢,就要来拖李儒手。
李儒轻轻后退一步道:“那是当然,儒怎么错过这机会。不过在享受歌舞之前,儒还是要先把主公交待的事办好,将公子所要之人交于公子。”
“我要的人?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公子说笑了,讨伐叛贼王匡之前,公子不是一直说那四女子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公子么?”李儒一边渐渐提高音量,一边走到后面的马车挑开帷幕:“何况这次小公子为讨贼而身受重伤,主公怎能不奖!所以思来虑去,主公觉得也只有这唐妃才能配的上小公子身份,并升万炜,芯逝为正五品讨逆将军,赐黄金百斤。”
“唐妃?”吕布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了万炜的一句话:“这次玩大了!”这不是刘辩的配偶,曾经贵为皇妃,现在为王妃的唐妮儿吗?
而且李儒故意说这么大声,跟来的五十骑可全都听的一清二楚。这些人平时都是口无遮拦之辈,只要他们把这‘吕布收了个唐妃,正在府上干那事呢。’的消息说出去……
强如吕布,也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要不要把这些人都杀了?”这个念头刚起来,吕布已经是握上腰间宝剑,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李儒还是保持微笑,不过在吕布的杀气压迫下显的有点勉强:“怎么?公子觉得连主公特意挑选的唐妃都配不上公子二弟?”
心性使然,即使现在心中杀意冲天,吕布还是忍不住顺着李儒挑起的帷幕看向马车内部。曾经贵为一国之母的女子此刻正甜甜地睡躺在马车内的长椅上,虽然年纪仅在二八之间,卧睡之间却把一身妙曼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S型的线条散发出对正常男子致命的诱惑,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更是令人忍不住产生立刻扑上去将其就地正法的念头。更可贵的是,即使是在沉睡中,吕布也能感觉到那份蕴含在骨子里的那股高贵端庄。
‘高贵的狐狸精!’这个看法出现在吕布心里后,好色战神的杀气竟然消除了大半。
“很好,二弟肯定会喜欢的。”
听到吕布这么说,李儒心里轻松下来。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李儒见识了吕布狡诘凶狠的一面:“不过此女之事机密非常,如被人知晓,对义父声誉却是一大损害。义父如此爱戴布,某岂可叫义父难堪。”
李儒忙道:“那是,那是。此事吾绝对不会多嘴。”
“那是,军师为义父心腹大臣,岂会害义父。”吕布冷酷的脸颊向上提了提,算是微笑,任谁都看的出他笑的十分危险:“所以,此事除你,我,义父与某二弟外,不可令第五者知晓!”
身手拍掉李儒掀帷幕的手,隔断唐妃与外界的视线。吕布拔剑将马车御者砍成两截,高声喊道:“陷阵,狂狮听令!方圆两百步之内闲杂人等不可留全尸!”
自迁都令下达之后,整个洛阳四十三万余人便陷入了朝夕不保的动荡处境。超过四万的董卓士兵每天提着兵器都在城里驱逐居民,他们一边宣读‘圣旨’一边搜刮一切看到的财富,而家有青年女子的,要么被一群士兵**至死,要么被军官掠去为妻妾。如果碰到一些反抗的,或是觉得会反抗的‘暴民’,凶悍的士兵完全不管面对的平民是否是手无寸铁,他们绝对是毫无怜悯地奉行‘抗者杀无赦’的指令。
几天之后,留在城内的富豪被抄的一干二净,年轻美貌的女子尽数为军官所掠。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再不能从平民身上挤出一丝好处之后,他们把矛头对准了那些贵族。反正在董卓的威逼之下,亲董一派的官员已经起身搬至长安,剩下的,除了那些家世太大,正费力地分批迁移的大家族外,就是那些不敢在朝堂上张口反驳董卓,却有那么一身骨气的士大夫以这种固守的方式默默地表示对董卓的不满。
董卓向来都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所以对于属下士兵开始进攻这些小贵族。董卓非但没有制止,反而暗地里表示支持。
就这样,动乱从下层平民延伸至贵族阶级。
吕布前几日都要带兵挖皇陵,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正在养病的弟弟。所以一声令下,一千陷阵营,五百狂狮马上强行驱逐了都廷侯府周围一圈的人,并把家当从军营里搬到了这些房内。流星拱月般将都亭侯府纳入由这一千五百人形成保护圈内,令诺大的侯府周围成为了城内为数不多的几个无乱兵敢闹事的区域之一。
当下吕布余音尚未落下,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中,超过两百名手持撅张弩的陷阵营将士出现在这条街的屋顶上,上了弦的撅张努直指李儒带来的那五十名骑兵。
“吕将军,我们是飞熊军的啊!”骑兵内有人大声说道,试图让吕布明白这里都是自己人。
“齐射!三人组近身搏杀!”陷阵营并没有停止动手,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因为吕布并没有改变命令。
‘嘣!’
四十六名骑兵连带座下战马都被射成筛子。剩下的四个幸运儿马上被丢下撅张弩,冲上来肉搏的两百人砍成肉泥。之后按照吕布的命令,他们将倒在地上的四十六人的人头都砍了下来。
一分钟不到,‘闲杂人等’已经没有一具全尸。
李儒甚至还没来得及辩解一句,带来的‘证人’已经全数消失。
“好了!”吕布少有地在外人面前笑起来:“现在没事了。只是军师行事怎么如此毛糙,此等秘事竟然带这么多人前来,难道军师想令义父身败名裂吗?这次幸得布在,为义父出去一隐祸,日后军师可要在这些细节上多加注意才是。”
吕布这番‘为董卓着想’的训话一出来,李儒心里别提有多别扭,这话虽然表明吕布还是极为忠诚,处处为董卓着想。但那叫李儒心寒雷霆手段和语言中明显的教训意味却叫这董卓帐下头号谋士十分难堪――这是自衫为聪明人被舞刀弄枪的武夫教训后必然的心理。
不过他能说什么,他只能做辑拜谢道:“公子一心为主公,李儒拜服。”绝口不谈此事,大概就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抗议了。
吕布‘宽宏’地摆摆手,道:“这是某该做的,军师就当欠我个人情就好了。”偷看一眼李儒精彩的表情,吕布转道:“但现二弟重伤未愈,不宜女色,此女暂时先安置后院。义父心意,某代二弟先谢过。”
说罢,便叫来一亲卫,让他将马车驶入侯府。
眼见马车消失在都亭侯府,完全没有插嘴机会的李儒心里不由苦笑:枉费自己准备了那么多说辞,结果在一个以身体想问题的蛮夫面前完全没有发挥的位置。唯一值得高兴的,看来就是吕布好像的确对董卓的安排没有一点推却的意思,这也就说明了吕布还是非常信任主公,忠于主公的。
其实他不知道,吕布不推却的原因就是之前说出来的那么简单:‘二弟肯定会喜欢。’
“那么属下告辞了。”李儒说道。
“军师不准备看看宫廷歌舞团么?”吕布一副极力挽留的样子。
李儒摆了摆手,跳上一匹幸存的战马道:“待某回禀了主公,定到公子府上搅扰搅扰。”
看着李儒远去,吕布遣散部队,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地上血泊慢慢地扩大:‘董卓啊董卓,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在二弟身上,千万别逼我不顾后果将你从这世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