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裴子安看着从里屋走出来的裴卫安,除了家里人,裴卫安应该是村子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吧,被雷劈的时候也是他把自己背回家的。
想到这里,裴子安诚心地对着裴卫安深深地作了个揖,说道“多谢卫安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把我背回家中,请来大夫医治,恐怕子安不能站在这里了。”
裴卫安赶忙扶起裴子安,既高兴又感慨地说道“你我兄弟,不用这么客气,看到你能恢复神识,我也就放心了,今后婶子和小宝不用这么辛苦了,你该承担起来家中重任了。”
“是,卫安哥的话,子安谨记在心。”
“各位乡亲,大家都散了吧,子安恢复正常全靠先祖在天之灵的保佑,大家应该一起感谢和祈祷先祖的保佑吧。”裴卫安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先祖身上。
听闻此话,村里的乡亲已经全都跪倒,对着祖坟的方向,一起叩首,嘴里还念着“祖先显灵了,保佑我们裴家村家宁安康。”
裴子安和秦小宝感激地朝裴卫安点了点头,便一起回到了家。
“子安,娘刚刚听说,你昏迷的这些日子见着你先祖和爹了?”秦小宝和裴子安一回到家中,文氏就激动地上前问了起来。
“是啊,娘,子安哥刚才可牛了,把乡亲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都跪在地上拜祖先呢。”秦小宝笑着答道。
“什么叫唬,只不过让他们别老是说我们破坏祖田,会惹先祖生气。”裴子安不满秦小宝把自己的计谋说成是骗人的小把戏。
“嗯,这样说好,好啊,你这次能清醒过来,还是多亏了菩萨保佑,我得去拜拜菩萨。”文氏听出来了儿子的话意,见着先祖和他爹是假,借机敲打传流言的人才是真的,不过儿子能恢复正常,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她也没什么其他奢望了。
“娘,我们带了几条田里的鱼回来,今天晚上尝尝味道啊!”秦小宝赶紧拎起鱼对着文氏的背影说道。
“好,你们做什么都好。”文氏喜滋滋的回答道。
秦小宝无奈地一摊手,对着裴子安说道“现在娘心里全都是你,说什么都好。”
裴子安学着秦小宝一样,无奈地一摊手,秦小宝不禁扑哧笑了出来,他学的太滑稽了。
“走,做鱼去。”秦小宝决定等合适的机会再套套裴子安的话,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尝到鱼最鲜美的味道,莫过于清蒸了,秦小宝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清除内脏,然后洗干净,擦干水分,用盐把鱼里外擦遍,并在鱼身体上撒一些料酒,鱼腹内塞入葱、姜,放入蒸笼内用旺火开始蒸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看得裴子安好生佩服,在苏府的时候,他何时下过厨房,那时候的他只管吩咐想吃什么,厨子自然会做好端过来。
鱼出锅时,那香味简直能让人口水淌一地,鱼塘里养的草鱼经常会生病死亡,产量非常少,所以草鱼在这里很受欢迎,价格也居高不下。
稻田养的草鱼,是吃着天然的杂草虫子和稻花长大的,鱼肉比鱼塘养的更为鲜美细嫩。
秦小宝把贵叔和大庆小庆都叫了过来吃晚饭,收获的喜悦要一起分享不是。
贵叔一进门便拉着裴子安好一顿看,嘴里不听地说“好,好,真是好。”
裴子安被他看得挺不好意思,忙说道“贵叔,坐,我们快吃饭吧,这鱼真的是很香呢。”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筷子纷纷往鱼碗中夹去。裴子安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嘴里,细细品味,山珍海味他吃过不少,只是从未吃到过如此鲜美的草鱼。
“怎么样,这鱼味道如何?”秦小宝期待地看着大家。
“好吃!”除了文氏和裴子安,其他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味道确实不错,这下好了,听说这草鱼价格挺贵的,过几天就可以卖了。”文氏乐呵呵地说道,她现在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肉质细嫩、口味鲜美。”裴子安说道,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刺少。”
最后一句刺少把大家都给逗笑了起来,秦小宝对过些日子的收获季充满了期待。
裴成德家中,他婆娘刘氏正在给他描绘今天在裴耀泽家门口那一幕。
”今天裴子安那小子活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不但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而且言语行为非常正常,一点都不像以前痴傻的模样,据他说是因为先祖和他爹托梦给他,让他帮忙家里收鱼田,所以才让他醒过来并且恢复了正常呢。“刘氏跟普通的村妇一样,传起八卦来绘声绘色,死的都能说活了。
裴成德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裴耀泽家里他去警告过了,那小子现在绝对是不敢有任何动作了,没想到裴子安居然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
不过,清醒过来是好事,昨天还在担心乡亲们会因为怕破坏祖田,而不参与稻田养鱼,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没有必要了,这些天看着他们家的鱼田,过些日子只怕是裴耀泽要输的彻底了。
当初自己也没看好那个鱼田,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小媳妇秦小宝是个旺夫之人,以后倒是可以多跟他们家走动走动。
“你有空多去关心关心子安吧。”裴成德对着刘氏说道。
“是。”刘氏应道。
刘氏感到很奇怪,以前自家的汉子从来都看不上裴明泽那家子,认为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扶不起了。没想到现在却要自己去跟他们家走动,难道他家又要翻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让你去跟子安他们家多走动?”裴成德看刘氏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地叹口气,这婆娘太笨,真的是指望不了。
见刘氏一脸茫然地点点头,裴成德便开口说道“以前不想管他们家,是因为怕拖累咱们,现在子安变清醒了,而且我看那个秦小宝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这次稻田养鱼她已经答应下一季教我们全村人一起养。”
“那岂不是咱家也可以养了?那一亩田得多收好多银子吧!”刘氏这算听明白了,她早就眼红文氏那五亩鱼田了,她已经算过了,起码每亩田可以多卖二两银子。
“你别光想着这些小利,如果全村人收益都好了,那我这族长威信不就又提高了,这把族长的椅子我岂不是就可以稳坐了吗!”裴成德喝道。
裴家村族长这个位置,有不少人觊觎,族长除了有权以外,每年每家每户都需要孝敬节礼,以示对族长的尊重,如果有人想托族长办事,那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总之一句话,有权就是有钱,官场适用,家族同样适用。
“是,知道了。”刘氏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自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而在裴耀泽的家中,裴卫安低着头,听着裴成德的训诫。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有这样拆你爹台的吗?”裴耀泽今天在众人面前颜面大失,一腔怒气没处发泄,便抓了裴卫安在厅堂训话。
“你倒是说话啊,刚才不是还听能说的吗?”裴耀泽看裴卫安只是站着,并不答话,愈发怒气冲冲。
有时候两个人吵起来反而更能很快地解决问题,毕竟是一家人,吵完也就好了,但就怕这种一个人在吵,另一人看你是傻逼的眼神。
”爹,我如果不出去,你能下的来台吗?“裴卫安心中叹口气,谁让裴耀泽是他爹呢,总不能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那也比亲身儿子拆台要好。“裴耀泽见裴卫安开了口,顿时一口气舒坦了,语气也变得缓和多了。
”爹,以后能不能不要老想着占子安家的便宜了,我们两家本来亲戚关系就很近,他们家这个样子,我们应该要多照顾着他们,但你和娘反而时常算计着他们,你就不怕先祖来问罪吗?“
”好小子,你也搬出先祖来吓唬我,我可不信那一套。“裴耀泽虽然嘴上强硬着,但心中还是发着虚,他也明白自己没少占子安家的便宜。
”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给自己留点后路吧,咱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差,总比子安家强太多了。“
”臭小子,什么叫过的也不差,那不是还想着再宽裕一点吗?还得给你这臭小子娶媳妇呢,哪来的钱。“裴耀泽说道。
”爹,虽说子不论父过,但今天这些话儿子全是肺腑之言,您放心,这些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求爹能够好好为子孙后代行善积福。“
说罢,裴卫安对着裴耀泽深深一行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剩下裴耀泽还在琢磨着这些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