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亲,亲,亲,各种亲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襄州市和周围几个管辖县酒桌上的风俗就是打圈和玩游戏,所谓打圈就是按照长幼、职位高低或者坐次的顺序每个人轮流着敬在座的人,一圈下来,再加别人打圈时,要迎酒,酒量一般人的人就会半醉,再稍微玩一会游戏就实醉了。而襄州市远一点的管辖县就没玩游戏这个风俗,打圈后最多单独找人加深一下,再碰个酒。
酒菜上齐,大家共饮三杯后,鬼子嚷嚷着学大人打圈,二丫是组织者,有她先来,她是女孩子,用饮料打了一圈。
按照顺时针顺序,下一个就是挨着二丫的秋耳,秋耳从初一开始喝啤酒,酒量已经练出来了,和每人喝了一杯啤酒,一圈下来,将近三瓶下肚。但脸不红,心不跳。
秋耳之后,就是于墨。入乡随俗,于墨也和每人喝了一杯,他的酒量也不错,喝完后,脸色没啥变化,就是脸上多了一些表情,神态不再那么冷漠。
于墨打完一圈,夏华接着,就这样,大家依次挨着来,所有人打完圈,男生个个半醉,女生已经肚圆,桌上的菜也下去大半。
刚坐下的时候,大家说话的内容还是初中时的趣事,所有人打完圈之后,话题变了,彼此开始说彼此的历史污点,吵嚷声、叫嚣声、笑骂声,一声高过一声。秋耳伏耳在于墨耳边,对同学们的历史污点进行着详细的解说,有几个女生见秋耳和于墨亲密的样子,羡慕不已,红着脸盯着他们看,一语不发。
不知说到什么,鬼子和良子两人又说到了酒量上,两人谁也不服谁,鬼子说良子是一瓶倒,良子说鬼子是一口懵。
谁也不服谁,夏华看事的不怕事大,打开两瓶酒,一人一瓶,让两人当场较量,谁先趴下,谁就是怂蛋,酒量自然就是不行的。
鬼子说这样玩没水平,而且两个人玩也没意思,大家一起玩游戏,男生喝酒,女生还是喝饮料,看看到底谁先趴下,谁是怂蛋。
夏华没想到事没管成,还惹了一身骚。这时候,男生都有点醉,又是少年莽撞的时候,谁也不怕谁,来就来,一哄而上,大家都嚷着要玩游戏。
大家嚷着玩游戏,二丫也不能坏了同学们的兴致,就和服务员要来一副扑克牌。
去除繁文缛节,游戏的玩法很简单,每个人发一张扑克牌,最小的两个人算输。
输的两个人有两个选择,在酒桌上,第一个选择当然是喝酒或者喝饮料,如果实在喝不下去,或者不想喝,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满足大家的一个要求。这种场合,你不喝酒,那要求不用说,是相当之过分。
游戏开始,第一次输的两个人是夏华和周芳,夏华喝了一杯酒,周芳喝了一杯饮料。第二次是李白雪和老虎,老虎觉得和李白雪一块输,跌份,一仰头喝下一杯酒,李白雪慢吞吞的喝了三次才把那一杯酒喝完。
接着又是另外两个人,五六次下去,桌上的人几乎都轮到过,点背的人已喝了三杯,于墨和秋耳像游戏之外的人一样,一次也没输,一杯也没喝。
二丫一看,这可不行啊,她还想等着看于墨喝醉后什么样呢?是不是和平常一样“冷酷到底”。
他数了数人数,在扑克牌中做了手脚,不出意外的,秋耳和于墨两个人最小,两人仰头,一人喝了一杯啤酒。
接着又是两个人输了,一人又一杯。第三次,二丫换了两个人,要不这游戏的bug太明显了。
这次之后,两人又连着输了两次。就这样,循环了几回,于墨和秋耳发现不对劲了,秋耳抗议,要求由他发牌。
这游戏的发牌人随机定的,因为二丫是组织者,才定的她。现在秋耳要求发牌,没有破坏游戏规则,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就由着他了。
不知是前面连输几次,点背了,还是巧合,即使秋耳发牌,也是常输,三次中必有一次有他和于墨。
啤酒涨肚,连着几杯,肚子滚圆,再也喝不下去了。
又一次,秋耳和于墨两人输了。秋耳摆摆手说:“不喝了,我不喝了,实在喝不下去了,等会再喝。”
鬼子抗议:“不能等,都像你这样,等会再喝,游戏还能玩啊!刚才说了,不能喝,就满足我们一个要求。”
秋耳用手顺着肚子,恐怕一不注意,再吐了,说:“行,你们说吧,什么要求,我秋耳做到的,绝对满足。”
“让于墨亲你一口。”在桌上坐着,整晚上没说几句话,只盯着于墨看的一个女生好像就等着这个机会,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声音大的惊的所有人沉默了。女生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接受大家的审视。
几秒之后,鬼子发言了:“行,我看行,于墨亲秋耳一下这次就算过去了。”
二丫见秋耳实在不能喝了,为两人着想的说:“亲下额头也行,两个大男生,有什么的?”
几句话,秋耳因酒精作用微红的脸瞬间涨的通红,羞涩的侧脸看于墨,于墨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表情淡定如初,侧脸正在看他。
下午亲吻的事在秋耳的心里再次翻腾,发现于墨在看他后,他急忙把脸转过来,就在这一刹那,于墨伸出双手捧住秋耳的脸,在他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唇印。
同学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雷鸣般的掌声、起哄声,还有鬼子的口哨声。
接着发牌,前两次还算不错,没输,第三次又是两人最小。众人尖叫起哄,如果于墨换成别人,秋耳会毫不犹豫,过去就亲上一口,两个大男人有啥呢。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对方就是于墨,秋耳再次通红了脸,于墨乘人不备,捧住脸,在左边脸蛋上留下一个唇印。
又输了,右边脸蛋;再输了,鼻子;又输了,下巴;再输了,咳,没地方了,只剩下中间那一块嘴巴了。
这次的叫嚷声最大,鬼子和夏华甚至都拍桌子了,所有人包括于墨和秋耳都忘了输了还有喝酒这一个选择,当然不排除有人记得但就是不说。
俗话说:“恋爱中男人的智商为零。”
秋耳就是,被同学如此的“蹂.躏”了好一会,竟没想着反抗。好在零还有长进的时候,在同学们巨大的叫嚷声中,他反应过来,站起来,一拍桌子说:“嚷什么嚷,输了这么多次了,这次就算赠送的,要是不算,我就不玩了。”
智商是有长进,但幅度有限,还是没想起有喝酒这一选项,倒是想起赖皮了。
“你耍赖呢,是吧?”夏华坚持原则说:“就算这是最后一次,你不玩了,也得把嘴亲了,做事要有始有终。”
“我就耍赖了,我就耍赖了,我赖死你,怎么着?”秋耳的脸皮厚在同学们中间是有名的,他一边说一边吐舌头,做鬼脸。
“耳朵,你耍不要脸,是吧?那我可学你了啊,我要是把你丑事抖搂出来,你可别怪我。”鬼子奸笑一声,威胁秋耳说。
一句话把秋耳打懵了,初中的事过去十几年了,他还真想不出鬼子要说那些丑事,再说,这些丑事现在他真心不想让于墨知道。
秋耳脑子想着初中时候有那些丑事,如果没什么大的,就把鬼子顶回去,他想说就让随他说。
Who怕who!
鬼子说完,大家都盯着秋耳看,等着他的反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于墨站起来,低下头,侧脸吻上了秋耳的唇。秋耳也没想到于墨会这样做,一个踉跄,身体向后倾了一下,于墨伸手从后面拦住他,两人的唇贴的紧紧的,于墨乘机还用舌头在秋耳的口腔中扫了一圈。
两人坐下,桌上的人包括鬼子都意识到闹的过分了,场面一下尴尬了起来,二丫忙救场说:“好了,喝的差不多了,我们报主食吧,大家想吃什么,随便报。”
紧接着二丫侧脸问秋耳和于墨:“你们俩想吃什么?”
秋耳正回忆刚才那个突然的吻,处于懵逼装逼中,嗯哈了几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于墨什么时候都特淡定,他轻声的对二丫说:“什么都行,你看着办吧,是吧,耳朵?”
“啊?...是,什么都行,什么都行。”懵逼中的秋耳只能夫唱夫随。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透,司机师傅开着车,于墨和秋耳坐在后面,先送秋耳回家。
在车的后面,两人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于墨轻轻的拉过秋耳的手,侧脸看着他,嘴角微微上仰,坏坏的一笑。秋耳心里如填进了一颗糖,甜甜的。车中的气氛有尴尬变的暧昧起来。
到秋耳家后,于墨跟着秋耳下了车,秋耳对于墨招招手,依依不舍的转头向家走,走了两步,于墨在后面喊住他:“耳朵。”
秋耳站住转身来看于墨,于墨急跑两步,走到秋耳的面前,侧身在他耳边说:“亲爱的,你的唇好甜!”
说完,转身走了,右手举起,招了招手,和秋耳做再见状。
于墨上车后,司机一踩油门,车呼啸而去。秋耳站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不敢相信于墨说的话,他用力掐了掐自己,有点疼,不是在梦中,他才确定于墨刚才喊他“亲爱的”,还说他的唇很甜。
接着就是泪奔,七年了,七年的日日夜夜他都想着这个人,那怕他对他说一句话,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他重生了,回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重来一次,不仅可以每天说话,他今天还叫了他一声“亲爱的”,他还有什么渴求和奢望?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上天对他不薄,他的于墨又回来了,做事还是常常出人不意,说话依旧甘甜如蜜。
一句“亲爱的”胜过所有的山盟海誓,赛过一切甜言蜜语,捅破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层纸,这已足够。
二号、三号两天于墨去钢琴班学习钢琴,四号于妈过来,于墨陪了她一天,三天中,两人通了几次电话,每次都有家人在,只是聊聊家常,斗斗嘴,想腻歪一下,客观条件不允许,只能作罢。
五号,秋耳还没起床,于墨就过来敲门了,保镖兼司机大哥在楼下等着。
听到敲门声,揉揉眼,秋耳半睡半醒的去开门。于墨在门外还能把持住,看到秋耳只穿着小内内站在眼前时,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尝过一次禁果的少年,领教了那上天入地般的逍遥,再见到禁果,那能把持的住。
秋耳以为是老爸来叫门,开开门,看也没看,转身向床边走。于墨进屋,把门从里面反锁住,急走两步左手抱起秋耳的双腿,右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把秋耳公主抱抱起,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直接扔在了床上。
秋耳被抱起,先是一惊,侧脸一看是于墨,立马清醒了许多,贱贱的一笑,两手抱住了于墨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秋耳也没放手,于墨被带的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秋耳简单,不用脱衣服,于墨就不行了,他还穿着呢。
于墨把外套脱掉,双唇啃咬着秋耳的唇,双手从后面紧紧的把他抱住,恨不能把他抱进自己的身体里。
秋耳迎合着于墨,双手在他的后背上来回的游荡,嫩滑的皮肤,结实的骨架,刺激着他那体中珍藏已久的**。
“耳朵,于墨来了,你还不起?”秋妈喊了一声,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
秋妈三两步来到秋耳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说:“耳朵,于墨来了,快起床。”
话音未落,于墨从里面把门打开,衣衫如刚进去时一样整洁,秋耳也穿好衣服,正在叠被子。
于墨在楼下已和秋妈打过招呼,秋妈进来后,他微微笑了一下,说了声:“阿姨,耳朵已起来了”。
见老妈进来,秋耳急忙说:“妈,这就好了,收拾一下,我就下去。”
秋妈从兜里拿出一百元大钞递给秋耳说:“起来洗漱好,和于墨去街口吃点饭。于墨,让耳朵带你去街口吃早饭,我们街口的油条炸的可好了。”
“你们呢?”秋耳问。
“我们吃了。”秋妈说完,转身下楼。
秋耳急急忙忙洗漱了一下,和于墨去楼下吃饭,小黑在后面“颠颠颠”的跟着。
卖早餐的就在街口的路边,两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刚才在楼下叫上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也跟了过来,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秋耳要了二斤油条,三碗豆腐脑,油条上来后,拿过两个给了司机师傅,拿过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于墨一双,自己撇开一双,夹起油条就吃。
秋耳一切做的自然、流畅,而对面的于墨看的满脸惊诧,这是他第一次在路边摊吃饭,所有的一切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自己身临其境,还是处处感到新奇。
学着于墨咬一口油条,喝一口豆腐脑,绝配!味美!
一顿饭吃的于墨惊奇连连,他着实没想到美味在民间。
吃过早饭,秋耳回家找出今天要看的课本和试卷,放进书包里。背着书包和秋妈说了一声,跟着于墨回家。
车上,两个人依然坐在后面,和前两次不同的是,今天两个人话不多,但咳嗽声和吞咽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再看下面,蘑菇伞一个比一个大。
进了家,关上门,秋耳把书包向沙发上一扔,克制到极限的冲动似海涛巨浪卷着万物拍打着海岸,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于墨抱着秋耳,半推半就的走到沙发前,把秋耳扑倒在沙发上,又是一场风雨的洗礼。
不过,风雨仅限于亲吻和搂抱,实质性的东西还待时间,他和他还都需要学习。
风雨过后,两人回到书房学习,过去的几天,于墨忙着学钢琴和见他老妈,秋耳在家里帮忙干活,作业都做的不多,再不抓紧时间,怕开学的时候做不完。
和前几天一样,作业各做各的,遇到不会或者不懂的,秋耳就会标记出来,待于墨做完作业,再问他。
中午的时候,两人去前面娱乐中心的餐厅吃了点饭,回来后,坐在沙发上,秋耳靠在于墨的身上,于墨抱着秋耳,消化食物。
于墨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秋耳的额头,秋耳嫣然一笑,笑成了一朵“男人花”。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偶尔插播一下广告,两个人谁也没有理会它,权当成了背景音。秋耳靠着于墨,于墨拥着秋耳,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想着各自的心事。
“于墨,我是一个男人?”过了一会,秋耳问。
“嗯,我知道啊!”于墨轻轻的回答,眼皮都没动一下。
“可你也是个男人?”秋耳接着问。
“嗯,我也知道啊!有什么不对吗?”于墨淡淡的问。
“可是…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亲吻,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秋耳终于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哪有怎么了?我在乎的是感觉,又不是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于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有前生的教训在,秋耳的语气没有于墨那么淡定,带着无奈和不安。
两人再次沉默!
过了一会,秋耳又说:“我们这叫同性恋,你知道吗?”
于墨翻身把秋耳压在下面说:“亲爱的,你怎么了?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有我在,我会疼你、爱你一辈子,我是认真的,绝对不是玩玩。”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岁数还小,不懂得这些话的分量。正因为小,内心像白纸一样纯洁,说出的话才是真诚的,没有世俗的纠缠、利益的磕绊。
前生,秋耳听到这句话,内心极度兴奋,那一刻他觉得这一生都是属于于墨的。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以为两人只要彼此心诚,一定可以克服各种困难,过上他们描绘的生活。
没想到的是现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终归没逃过世俗的生活,最后被逼分手了。
今世,再听到这些话,秋耳懂了这些话背后的真心、为之需要付出的艰辛和努力,以及未来道路的不确定,他哭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流过脸庞,湿了衣裳!
看到自家宝贝哭成了泪人,于墨的心都要化了,他动了动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贴着秋耳更紧了,然后张嘴,伸出舌尖舔过秋耳脸上泪水流过的地方。
苦涩的泪水,咸咸的!
秋耳的脸颊,淡淡的!
“宝贝,我会爱你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乖,不哭了!”舔过后,于墨用手轻轻的擦拭秋耳的脸。
一句话,秋耳嚎啕大哭,哭出了声音,一个劲的点头!他相信于墨的话,他知道于墨不会骗他,今生要做的就是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让前生的悲剧不再重演。
他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哭够了,哭累了,秋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虽没床宽阔,但还是容得细瘦的两个人躺下。
(作者有话说里面还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