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这章大不大!

047 这章大不大!

秦氏站在一边,愤恨无比。

这种事情不管结果如何圆满,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会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讨论。

若是聪明人,早在最初就把这事按下了,怎会到了眼下这步田地还在闹。

同时也隐隐约约觉得解气得很。

左右,是不关自己两个女儿的事了,李婷他们母子要折腾就折腾去吧!

李为感到头疼得很,只得又坐下,强作耐心道:“卓儿,你说说看,你不要什么?这样的结果不就是你所想要的吗,现今我们不仅不会对你所喜欢的那个丫鬟有所处罚,而且好生将她送你做妾,你还要如何?”

在朝中混迹了这么多年,李为心中明白此事另有隐情!可事关李府一门姑娘的清誉,又关系到他在朝堂中的脸面,有再多的隐情也不能追究下去。

最好的法子,就是如李青兰所愿那样,用一个丫鬟将此事掀过去。然后,自己家的孩子,自己领回去管教去!

抬头扫了眼自己站在一边淡漠看戏的三个女儿,李为心中稍宽。

李青梦是识大体的,断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李青樱和李青瑶以前是跋扈,可近来乖巧懂事许多,且,眼光卓越,定是不会看上这种,这种……

地上跪着的是自己亲外甥,李为硬是把心中不好的评价给噎下去了。

“不要丫头!”朱卓跪的笔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为,“伯母,我不要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叫巧儿的丫头!”

李老太太最听不得丫头两字,对此嗤之以鼻,从鼻孔里冷哼了两声,便也没有好脸色来看待朱卓。

喜欢谁不好,偏生喜欢一个丫头。还非得要在这尚书府中做下这等丑事来,丢人现眼的,也不知说什么好。

本来么,她是觉得外孙儿如果喜欢一个丫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可他方才坚持对方是一位姑娘,现在真相浮出来了,就是服侍人的丫头罢了,也值得这般言语袒护着么?可见定然是对方狐媚诱惑勾引朱卓,他又刚巧处在这个年纪上,会被迷惑得三荤五素的也正常。

她就是恨李婷的这对儿女不争气,一个朱温儿上一次好好的去长公主府见见世面,偏生惹了一身的不愉快回来,说不定还得罪了王爷;这个朱卓也不安分,来这边做客不知道好好地安分守己。讨人欢心,做出这等事情来,让人给他擦屁股。

更重要的是……定力差眼光坏,让一个丫头给诱惑了。

丫头罢了,值当什么?几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的事儿,闹成这个样子来,算什么?

可现在,又不要了!!

“不要?你点着名要的,眼下又要不要了?”李婷玲珑心肝,很害怕朱卓再说出什么来,“我的小祖宗,这什么都如你的意了,你怎么还要闹腾啊。见好就收吧!”

捅漏了,她们母女三个都没好果子吃!

朱卓却死了心眼,推开李婷的手道,“不要,就是不要。娘,明明……”

李老太太一声长叹,狠狠拍了两下桌子,“孽障,孽障啊!”

啪啪两声,硬是将朱卓后面的话给噎在喉咙里!

李为眼角不禁看了看秦氏,意思是说让她去解劝解劝,后者却一脸漠然,摆明要跟这件事情全然摘去关系。

李为心下叹息,面上却强挂着一抹笑意,转而对李老太太道:“母亲不必生气,年轻人,在一起久了,难免发生这种事儿。若为此伤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

李老太太微弱地摆手,苦笑道:“我果然是老了,事情越发看不明白了。大郎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情你就做主看着办吧。”她的目光沉下去,又看向朱卓,冷笑道,“眼下事情都如了你的愿,你还想怎样?”

朱卓眼见李老太太如此说,便认为事情很有可能有了转机,立马放开李为的大腿,爬到李老太太旁边道:“外祖母,我不要的……外祖母,你为我做主。”

李婷见儿子要爬过去抱李老太太的大腿,当机立断,猛一下打了他一个巴掌。

巴掌声音清脆,这一下实实在在,朱卓被打懵了,左颊马上就肿得老高,红艳一片。

朱卓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母亲,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被当作心肝宝贝地养着,别说打了,就连骂几乎都没有听过。现在在尚书府,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母亲的耳光居然就毫不犹豫地扇了过来?

李婷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慢慢地开始颤抖,她咽下不舍,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指着朱卓的鼻子骂道:“卓儿,在家中我是如何教你规矩的?有没有说你是小一辈里面年长的,要时时刻刻地照顾她们,给她们做好表率的?”她一脸失望,含泪欲泣,“可你倒好,好的不学,偏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学一些旁门左道的。眼下那丫头也找出来了,你们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都做了,你二舅母也同意将丫头赏你了。你不快去谢谢你二舅母还在这里闹什么!”

男人家的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正常的,只要正室的位置还空着,那么跟李府嫡女就还有可能的。

怎么偏偏朱卓想不通,一门心思的在这里死倔。

常氏听出朱朗话中有话,可好不容易把自己女儿摘清了,她又怎么可能让事态再发展下去?于是忍着心中怒气,在面上含笑道:“巧儿那丫头既然投你的缘分,我就把她给了你,你好生待她也就是了。”话是这样说,但是她看向朱卓的目光却冷如寒冰,“只希望卓儿,能好好待巧儿那丫头!”

朱卓挨了李婷这一巴掌,脑子稍稍清醒三分。他不甘的扫了李青瑶一眼,把头低下了。

李老太太又叹一声,对秀莲道,“行了,把那丫头叫来吧。”

其余人也皆是暗叹一声:可算是闹腾完了。

特别是李青樱,朱卓那样反反复复,她紧张的都要哭出来。此时这事有了定论,她不由得抬手环抱住回到自己身边的李青瑶。

秀莲得了李老太太的吩咐,福下身子就往外走,去请巧儿。

可暗处,却有另一个纤细的身影先她一步,抄了小路往巧儿那里跑。

巧儿正在收拾屋子,刚将李青兰的衣物叠起放好,便见有人却猛地冲进来,她抬头望去,没有想到竟然是春香。

这春香,原来是李老太太面前的红人。后来被李攀强要了身子,就成了李攀的妾侍,如宝似贝的捧在手上宠了好些日子。

早在春香没跟着李攀去老宅时,巧儿和她就认识。后来,两个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不熟,也就是个点头之交。

巧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放下手中衣服,从袖中拿出手绢来,替她插额头上面的汗珠,“春香姐姐这是赶着做什么呢?天气这样冷,还赶出一头的汗,可是有事?”

一边唠唠叨叨的,一边帮她擦汗珠。

春香哪里耐烦这个,一把将她的手给拿下来,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都什么时候了。”

巧儿见她说的郑重,诧异地拉着她坐下:“姐姐你慢慢说,不急不急。”

春香哪里肯坐,握住她的手,道:“时间恐怕来不及,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也知道肚兜的事情,是你告诉孙婆子那是青兰姑娘的对吧?”

巧儿点点头,“对啊,不就是问问嘛,我……”

春香见巧儿一脸天真,不把这个事当事,心中一急,将李老太太院子里的事一股脑的全说了出去。最后苦笑道:“同是苦命的,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巧儿如被雷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不行,绝对不行。我,我要离开这,我要走……阿牛哥……”

巧儿已是许了人家,对方虽是小厮,两人却是相互心悦。而且,她已是同李青兰说好了,这次从尚书府回去。就放她去嫁人……

春香用帕子捂了脸,哽咽道,“我们做下人的,还能跑到哪里去呢?不管跑到哪,最后都会被找回来的。况且你现在跑了,还给了那些人说话的机会,她们就会认为你是畏罪潜逃,因为你勾引了姑奶奶的儿子。现在事发败露了,害怕被追究,所以才会逃走。这样若是被找到,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巧儿急得团团转,眼泪噼啪砸落,“就,就没办法了吗?”

春香转身就走,“我帮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被给毁掉了一辈子。”

春香初跟李攀时,李攀对她的确不错。

可也不过新鲜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也就丢开手去,不闻不问。

常氏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得了机会哪肯放过春香?如今,春香在老宅过的是人不如鬼的日子,日日跟在常氏身边挨打受骂不说,上几天还被虐待的小月了一个孩子……

此番常氏来尚书府,故意也将她带来了,让她换上丫鬟衣服,梳一个婆子头,在自己面前端茶倒水,言语差遣,脏活累活,也都让她去做。

她此番特地来通知巧儿,一是巧儿和自己同命相怜,二是她小月了那个孩子时,巧儿正好从她房前路过,给快要死了的她倒了杯温水……

这一杯水的恩情,春香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春香前脚刚走,就见秀莲迈进屋子。她听着巧儿大哭着说了几句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然后被两个粗婆子捉住了。

春香恨自己人微力薄,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跑在小路,她放任自己狠狠哭了几声。

进了李老太太院子,收声了。擦干眼泪,如个没事人一样进了屋子。

刚好听见常氏道,“上茶,这茶都凉了。”

一扬手,就将还烫着的茶水泼到了春香手上。春香双手被烫的通红,却忍着一声没叫。

抬眸看了眼李老太太,见李老太太眼睛连看都没看自己。那神情,似从来不认识自己一样。

她低头拿了空了的茶盏,转身出去了。

李青瑶目光黏在春香后背上,拍拍李青樱让她松开自己,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片刻。李青瑶回来,秀莲也正好带着巧儿进来了。

巧儿双眼通红,可神色却不见慌张,一进来,她就跪下了。

巧儿一跪下,众人便都把目光放了过去。只见这巧儿长的也算是五官端正,眉目明秀,细看之下颇有些动人之处。

只是,就样的人入朱朗的眼……还是差点。

李老太太只扫一眼,就把手里的佛珠砸了上去,“你这不要脸的狐媚子!”

巧儿被砸的一声尖叫,泪水瞬间绝提。她四肢着地,爬到李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明鉴,老太太明鉴,肚兜并非奴婢所有,奴婢也不认识姑奶奶的少爷……”见李老太太只顾气哼哼的打她不说话。她又转身爬到了李为面前,“老爷明鉴,不是奴婢的,真不是奴婢的。奴婢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抓着李为的袍摆跪到另一边,巧儿躲开了李老太太的挥打范围。

她抬头看了李为一眼,重重的磕下头去,两天下,额头渗了鲜红,“还请尚书大人明察!若今日稀里糊涂的就将这事安在奴婢身上,奴婢宁死不愿。”

老爷,是李府一家之主。尚书大人,可就是一国之抵住。

李为自是听出巧儿话中意思,他皱眉,揉了揉酸楚的眉心,虽是壮年,声音却有些沧桑。“既然你说不是你的,总是要拿出点证据出来吧?”他目光嘲弄而缓慢地缓释一圈,静静地落在李青兰身上几秒,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他垂首,看见便服上刺着的冬竹刺绣上,眼神一下子就温和下来,这是秦氏当年亲手为他綉的,一针一线,也都是她那婉转而明媚的心事吧。如今……他长长地叹一口气。

巧儿死死地咬住嘴唇,脸色青白交加。她看看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李婷母子,又瞄了眼李青兰。

李青兰却没看她,将头别到一边去了。

常氏一声冷哼,看着巧儿的目光带着三分寒意,“大哥莫要生气,像是女孩家的再怎么无法无天不顾念礼数,众人面前,到底是要些脸面的。不好意思罢了。”她的声音是尖刻之中带着一点儿无知的顿感,在秋夜中如同一把钝刀,缓缓地蘑着,“巧儿,想是你害怕在这边承认了回去没办法对家里人交待是吧?放心好了,我会亲自给她们说的。她们看到你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不知道心中多高兴呢,哪里还有会怨恨你不知礼数的心呢?”

巧儿心中一沉,知晓常氏这就是在要挟她承认了。可巧儿不怕,巧儿不愿意,她自己的命运,何苦要被常氏摆布玩弄?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去,目光镇定,“老爷明鉴,那肚兜确非我所有。方才奴婢也已经打听清楚了,与姑奶奶家的少爷有私约的是一名娇小玲珑的姑娘。”顿了顿,她苦笑一声,一颗眼泪滚落在地,“尚书大人明鉴,奴婢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可是附和娇小玲珑这个形容?”

如若不是到了非嫁不可的年纪,常氏母女又怎会同意她去嫁人?

二十一岁的巧儿,不仅比李青兰长的粗壮,便是跪在地上,也看得出比朱朗还要高上许多。

屋内屋外之人皆屏声敛气,随后面面相觑,不时有着有疑惑的叹息。

众人又不瞎,怎会看不出来这其中差别。

李婷何等乖觉,生怕先被人说出难听话来,赶紧先上前和稀泥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当时是天黑时候最黑暗的一段,老婆子们又老天拔地的忙了一天,比不得年轻的时候精力十足,老眼昏花的,没看清楚也实属正常,这算得了什么辩解嘛?”

巧儿咬着嘴唇,又道:“姑奶奶说话奴婢不敢反驳,只那撞见之人既然言之凿凿地说姑娘娇小玲珑,自然与奴婢体态相差较大。”她的嘴角忽然有一抹可笑神色,“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至于如此吧。何况婆子手中还带着灯笼呢。”

李婷笑面虎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巧儿,心想这看起来可不是个善茬,如果真的被儿子收到房中指不定还是个祸害,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想要否认对自己这边未免就太不利了。

这样想着,也只能笑意盈盈地将这出已经快要冰凉的戏码继续唱下去,“婆子们认错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肚兜既然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

“姑奶奶可是觉得,那件肚兜我穿得下?”那肚兜一看就是半大的姑娘之物。巧儿的身量在这,怎会穿?

“这话说得可笑了,但凡闺中女儿家的肚兜,尺寸虽然略有诧异,但因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尺寸上面并无太大差异。你何以如此确定你穿不了?”

巧儿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紧紧的,掐住自己手心的肉,感受到那钻人而细密的疼痛扎进心中:“奴婢今年二十一岁,身体自然是有了成长,自然在贴身衣物上尺寸要大一些。”

“狡辩。”李婷冷笑,“也许是你十岁所有之物呢?”

巧儿哑然失笑,“十岁?”她嘴角微微地含着一丝讽刺,“若奴婢是尚书府的奴才也就罢了,偏奴婢是青兰姑娘的贴身侍女,在这里不过是陪着太太姑娘们来做客罢了。还能将我十岁的私密之物拿来招摇不成?”

这话说的就有理有据了,李婷一时之间居然也觉得无话可说。

巧儿又道。“老太太老爷都是非常明理之人,奴婢虽是下人平日里少有机会望您们风采,到底府中丫鬟的传言总不会是错的。”她俯身磕头,一个接一个,眼泪潸然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奴婢斗胆,还请老爷太太收回这个成命,还奴婢一个清白。”

“清白?”常氏知道再不能让丫鬟信口胡说下去了,她上前扯住她的领子,几乎要将她从地上给拽起来,恨声道,“好歹也是在我门下吃了十几年的饭,就这般的眼皮子浅薄么?略见到一个平头正脸的男人,就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有些事情既然做得出来,那也就别怕外人来说,如今隐瞒不住,抖露了出来,你却死不承认,反而拼命狡辩?你可真的是不要脸得很,我们家里怎么会出现你这种丫鬟?”

巧儿呼吸不顺畅,喘着粗气,但还是拼命的摇头,“那肚兜并非是奴婢的,太太让奴婢如何承认?太太口口声声说奴婢与外男私通,可奴婢冤枉。”

常氏的眼珠子几乎都要蹦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对方那年轻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你这般不识趣么?”

常氏气得脸上青筋突出,扬起手,恶狠狠地朝着巧儿的脸颊打下去。

清脆的巴掌声音响起,她犹不解恨,接着左右开弓,啪啪地打了十几下才停下来。

可怜巧儿娇嫩白皙的脸颊,肿得如同熟透了的石榴一般,血丝渗出,触目惊心。

李为摔杯怒喝,“混帐,住手!”

见李为脸色不对,李青兰便上前施礼道:“大伯,也不怪母亲生气,分明是巧儿之物,她自己偏嘴硬不承认,还对母亲说了忤逆的话。”她薄薄的嘴唇一抿,“母亲也不过只对她掌嘴罢了,依侄女看来,便宜她了。若让侄女说,便是打死她也不为过。这样败坏门风,怕是到了表哥那里也是害人精。”

李青兰嫌恶地看了一眼巧儿,见她依旧一副温婉柔顺的样子,心中便打心眼里恶心。她不喜欢巧儿,一点儿都不喜欢,也许是因为巧儿见了太多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她私底下的真实样子吧。

巧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青兰,平日里李二姑娘待她不好,动辄打骂,她认了。左不过是人家的丫头罢了,命如草芥,微尘都不如,还争什么?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李青兰心狠至此,非得要将她给致死方罢。

她的心微微一颤,惊扰出一阵疼痛。哪怕是方才被常氏那般凶残的毒打,她都没有灰心。她李青兰即便对她再不好,也总不至于要她的性命。

既然李二姑娘如此嫌恶自己,不惜将自己给打死,那么她……也不用再顾忌着她的面子了。

巧儿缓缓地起身,倔强地将嘴角血丝给擦掉。

众人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因为李为没说什么,倒也不敢拦着,只得由她去。

巧儿拿着肚兜,一边细细翻检,一边碎碎地说道:“我们姑娘穿衣都有一个习惯,不愿意与别人一个颜色一个款式。便是洗放,也要仔细的分开区别。”她嘲弄地说道,“所以无论是贴身衣物还是外衣,无论小衣还是大衣,我都习惯地暗绣上一个‘兰’字。姑娘原来因这个夸我啊,说我想的真周到,就是要这样与众不同的。”

李青兰脸色青白,心中像揣了块冰那样凉。

巧儿停下来,在肚兜细细的带子上面,暗角有一个细密的兰字。她满意地点点头,将肚兜递给李为,指着那地方给李青兰看:“姑娘,您看这个兰字绣的好不好?姑娘绣时按您所说,在朱红的丝线里掺了银丝。这样,平日就看不出来,可在烛光下一晃……”

巧儿手下一晃,一个银色的兰字在烛光下闪了细光。

李青兰后退一步,一下子瘫坐在地。

巧儿冷笑,将那个肚兜又冲向李为,“尚书大人,您明察。”

李为自然是看到了,因是女孩子家的事物,他也不好细看,下意识地就递给秦氏。

赵顺家的连忙接过,送到了秦氏手里。秦氏接过来,也只略略一看,便不太关心,伸手递给了李老太太。

丫鬟们一个传一个,几乎是人人都看到了那肚兜上的一个兰字。

李老太太把肚兜拿到手里,气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指着巧儿,抖着手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真的?”

巧儿跪下,磕头,“奴婢发誓,所说都是真的。若老太太不信,可去问我们姑娘房里任何一个丫鬟!”

“你既然知道,方才为何不说?”

巧儿眼泪又留下来,落在高高肿起的面颊上,更是令人不舍观看,“姑娘平日里待奴婢尽管不好,但奴婢想着,总不至于到想要让奴婢死的地步。所以也就忠心护主罢了。”她说着凄厉一笑,“是以夫人打奴婢,奴婢也不灰心,奴婢还不想说,还想保全姑娘的名声。但姑娘却说要将奴婢乱棍打死,这实在是厌恶了奴婢至极点,奴婢也不得不说罢了。”

一顿,不等别人说什么,便将早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因姑娘与姑奶奶的公子都常常在尚书府做客,彼此又是亲戚,见面就多了起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就互生了书画家。姑娘也知道这样的事情逾越了礼数,被人发现那可是大事儿,于是每一次与朱家少爷相会的时候,都叮嘱奴婢在一边把风。”

“今晚原本奴婢是要去帮忙把风的,但姑娘说府上白天有人闹事儿,估摸着晚上也没有人有闲心在外多加停留。加上屋中杂事也多,就没有让奴婢去。”

李青兰跌落在椅子上,恨声道:“你撒谎,你这个贱婢。”

巧儿平日里显的笨,不过是惧怕李青兰。今次见一直欺辱自己的李青兰一点情义也不顾,便也豁出去了:“姑娘,奴婢本不应该说出来,姑娘能让奴婢先一步跟了朱公子,是奴婢天大的造化。奴婢出身何等微寒草贱,哪里就有胆子肖像姑娘的男人?您与朱家少爷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况且李朱良家还是至亲,长辈们一定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她这样不假思索地心口到来,字字句句有理有据,就把朱郎与李青兰的私情给做实了。

目瞪口呆的常氏冲上前去,将巧儿又打骂一番,“不要脸的贱婢,胡言乱语也不找找地方……”

巧儿承受着辱骂与毒打,嘴不不依不饶,“太太又何必生气?先前,老太太不是说过不会追究。便是个丫鬟也同意了。如今是位姑娘,老太太自是会更加高兴。老太太,您说是不是?尚书大人,您,您说句话,给奴婢,给奴婢的主子做主啊!”

最后这声,巧儿几乎是吼出来,震得在场的人双耳欲溃!

李老太太年岁已是不小,今日又到这样晚,牵扯到的目前还只是自己这边的家人,心中恼怒,眼前也真真发起黑来。她指着朱朗和李青兰,又看看常氏和李婷,大哭出声,“管不了了,这是管不了了啊!我这辈子啊,跟着你们操碎了心,我……”

李婷也是气的肝颤,可此时,她除了狠狠揍朱朗几下竟是没别的办法。

常氏倒是一直在打巧儿,可此时又能如何?

眼见场面失控,闹腾的不成样子,李为心中恨极,眼睛一转看到黄梨花木桌上放着的一方精巧蓝玉花瓶,随手一佛,花瓶掉落,破碎。

声音响起,震耳。

下面的人方才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的脸色十分难看,垂头丧气地看着李为。

李为颇有些恼怒地发火道:“家不像家,还成个什么样子?你们若是喜欢闹腾,回你们自己家闹腾去!”

室内,静下来了。便是连大声哭闹的李老太太也止了哭声,把视线落在李为身上。

李为被看的更烦。

这一弟一妹,是李老太太放在心尖上的。可眼下,李老太太又明显不同意这两家联姻……

这事,怎么都不好办。

暗色秋夜,外面不知什么鸟叫了两声。

李青樱身子猛地一颤,面如死灰,眼眶发白,觉得身体无法支撑,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样子。

李青瑶十分诧异,关切地扶住她,轻声问道,“姐姐,怎么了?”

李青樱嘴角颤抖,心中害怕的厉害。

此时,她算真的明白老祖让自己去佛堂思过的苦心了。若不是她,此时遭难的就是李青瑶。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

她想对李青瑶说出这事的前因后果,可最后话到嘴边,却因不合适宜,只吐了两个字,“老祖……”

李青瑶眼睛一亮,瞬间明白,冲着姐姐点点头,心下也有了主意。轻盈地走上去,冲着李为道:“父亲,万万没有想到在尚书府会发生这种事情,女儿年纪尚小,本不该听到这等事情。现下时辰也晚了,女儿与姐姐要回去了。”顿了顿,又说,“老祖年纪大了,觉少,喜欢我们姐妹陪在身边说说话,也可解闷。”

李为眼前一亮,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好歹是在京都官场浸淫多年的人,哪里会听不出李青瑶话里面的意思。

同意李青樱和李青瑶回去后,他看着众人,道,“今日之事,说到底是家务事,也是后宅之事。本应该由着太太或是老太太来断。可太太不适……”

说到这,看了秦氏一眼。

秦氏很是乖觉,马上捂着胸口哀叹了两声,对赵顺家的说自己心口痛。

赵顺家的下意识一笑,却隐下了,“太太,这都痛了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好?”

李为甚是满意秦氏的作法,又看向李老太太,“老太太又气坏了,我心中一时也拿不出个好主意。这样吧,咱们请老祖明断吧。”

说着,向老祖院子的方法微拱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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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后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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