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那个,树枝断了……
为了李攀,李老太太没少动自己的体已嫁妆,不过也都是惦量着。
而如今……
妆匣子往开一打,李攀的眼马上就直了。李老太太想从里面挑拣几样用帕子包了给李攀,却不想李攀直接将妆匣子抱到怀里去,一脸谄媚的道,“娘,都给儿吧,娘你的不就是儿的吗?儿给娘养老,儿给娘送终,儿给娘……”
李老太太连忙去抢,“攀儿,这可使不得!”
这是她最后的根本!虽然面前这是他亲儿子,可她还有女儿呐!
还要留几样压棺材板啊!
“娘,使得,使得。”李攀撂起袍子包了妆匣子,如猫似狗一般往外走,“娘,您休息,儿子不打扰您睡觉了。娘您放心,不应该说的话儿子一句不说。毕竟,您是尚书府的脸面不是。”
说话间,人已是溜了。
李老太太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半天,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
府中的奴才总是老太太老太太的叫她,其实她满打满还不到四十四。又因包养的好,满头青丝还乌黑。
若她是早亡的命也就罢了,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若是活个七老八十的呢?没了体己,这日子她要怎么过。
心中一恼,把秀莲拉过来使劲捶打,“你这眼皮子浅的贱奴,你怎么把妆匣子全抱进来了。”
秀莲被打的痛,却不敢哭不敢还嘴。
明明是李老太太让她抱的,别说她她也没有那妆匣子的钥匙,不能只拿几件出来,便是有,她又怎敢私自做主去拿?
李攀欢天喜地的溜回去放好妆匣子后没睡,而是借着乱夜脚门都开着又去找李为。
他估摸着发生这样的事,李为肯定还没睡。
李攀还真猜到了。李为真没睡。不过却不是因为朱朗和李青兰的事,而是因为……秦氏还是没给他留灯。
心中憋着气儿,此时他正在书房里装忙碌。
听奴才说李攀前来,不好推辞,只得起来招呼。
李攀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笑嘻嘻地扫视一圈书房。
书房左侧三个书架,满满当当的书,右侧是一张看着不起眼实则名贵的柚木书桌,文房四宝,清新雅致。
墙上悬挂着一副镶边对联,龙凤凤舞的草书写着,“书香透梅蕊竹韵偕春风”。
李攀见了。嗤之以鼻,他向来不学无术,也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反而觉得李为迂腐,竟会些风花雪月的。
李为素来知晓他的脾性,不以为仵,拿出做哥哥的风度来,问道:“这样晚了,还不歇息?”
李攀将目光转回来,笑嘻嘻的道:“睡不着,有件事情想要跟大哥商量。”
李为面上不动声色,“但说无妨。”
李攀咽了一口唾液,心中忖度一回。便按照桑氏的意见,对李为道:“大哥知道兄弟最近要干大事,已经盘下了铺子,买卖也开始做起来了。我的买卖可是好东西啊,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买了去都喜欢得了不得,都在等着下一批呢。”
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秋夜冷风轻巧地吹进来,放在桌上烦了一半儿的《汉书》被风又翻了一页,清脆一声响。
李为略点头道:“不错,你年纪不小,也应该务些正业了。虽然咱们李家祖上无行商之人,朝廷中又重农轻商,可到底是个谋生的手段。我不是那迂腐之人。你想做这一行,就尽管放手去做,万不要像以前那样,三天打渔两日晒网,整日流连在烟花柳地,不成个样子!”
李为的母亲年过四十才生下李为,因伤了身,生下李为不到两个月就去世了。
又过一年,李为年近五十的父亲娶了李老太太做小,生下李攀。
因着只差两岁半的年纪,李为和李攀是一同长大的。做为同根同长的兄弟,李为哪能不盼着李攀好?
可恨李老太太太过溺爱,事事由着李攀,才让李攀混到如此地步。
如今,弟弟有心向好,他当然是高兴的。特别是,一向同自己不怎么亲,做事也不和自己的说的弟弟,竟是会特意来和自己说说现在在做什么和以后的打算……
李为心中甚是满意。
李攀心中却不愿意了,他这大哥真是个死书呆子,他才说两句话,李为就给他讲大道理。
什么朝廷不朝廷,重农还是轻商,他只想多赚银子,别的皆不在考虑之内。
“大哥说的是,说的是。”李攀笑着接下话,“我以前是不懂事,以后定是大哥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再不胡闹了。”
李为更满意了,点点头道,“嗯,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晚了。明日静下来,和婷儿……”
“大哥,”李攀打断李为的话,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
“哦?”李为眉毛轻扬,“什么事。”
李攀咳两声,凑上前来,“俗话说得好,有钱要大家一起赚嘛,更何况咱们还是兄弟,何苦便宜了外人去?”
李为放下手中书,“说下去。”
李攀很兴奋道:“大哥可以和兄弟一起做,我出钱,你入股,大哥放心,只是干股罢。我知道大哥是清官,兜里没银子。”
李为手指轻轻叩着柚木书桌,桌面一声一声细碎响声。
李攀哪里是个有耐性的,见李为一直不开口,便又说道:“年底分红,大哥分一成如何?横竖……我们只要你的名号……”
李攀凑上前陪笑。
李为混迹官场多年,哪会不明白李攀的意思。
李攀之所以肯分一成让自己入干股,所看重的是自己这个礼部尚书的名号。
朝中许多官员都是这样和商家合作的。
届时,商家靠着大臣在官家方面得到些便利,而官员则靠着商量得到些实惠的。
李攀见他沉思半天,不禁急问道:“怎么,这样好的买卖大哥还犹豫吗?大哥,尚书府一应的日益公费吃穿用度,也是不菲,光靠着你那点儿俸禄,迟早是要有亏空的……”
李为又何尝不知这个,但他素来是个爱惜官声的。如果因为些蝇头小利就把眼下的一切舍了,还真是不值。
所以他尽管心动,也没有立即答应,只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尽快给你答复吧。”
李攀虽然着急,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那大哥你尽快啊,我那铺子眼瞅着就要开起来。如果去官府报备前你还没决定,我可不等你了。”
说着起身要走,可又坐下,问:“大哥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是什么不正当生意?”
李为的确有这个担忧,没有答允的原因就是想要仔细查一查李攀这买卖是否违法。
见李攀如此问,倒也不避讳。点头道:“确有此疑惑。”
李攀马上保证道,“大哥你可放一万个心吧,我这烟馆绝对正当,方方面面都是按照大梁律法来的,没有一个地方胆敢逾越。不信,大哥尽管去查!”
李为点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胡闹归胡闹的,可要是动了朝廷的根本,怕是我也保不下你。”
这样一说,李攀就高兴了,当下也是一百个应承,“大哥尽管去查就是,大哥,您别看书了,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李为也不留他,闹到这个时候他还睡什么觉?略眯一眯就要去上早朝了。
还好他是礼部尚书,若是吏部户部,这一天要怎么熬?
赵顺把李攀送出去,没回书房,而是直接去找了周成。
他刚刚听到的这些东西,要尽快告诉三姑娘才成。
周成早知道了,他功夫好,一直在李为书房的房梁上听着。
此时赵顺让他去送信,他身子一晃隐进夜色中奔后宅去了。
他没打算唤醒应该已经睡了的李青瑶,李攀一夜也闹腾不出什么大事来。
他只是。想过来走走,看看……
客房中,常氏正在对李青兰打骂,话里话外全是李青兰不检点,竟去做出勾搭男人这种龌蹉事,如今被丫鬟婆子发现,定下这门亲事,眼瞅着要受一辈子的苦。
李青兰心中苦涩连哭再喊的说不是自己,她也不愿意嫁给朱朗。
“母亲,女儿不嫁!”
常氏恼怒,却也无主意,何况方才在老太太房间里面,是非利害关系她也告诉了自己。哪里敢反悔?
心中恨,恨无缘无故被牵扯,也恨女儿何以这等孟浪:“青兰,自你弟弟们出生,我对你的关切是少了些没错。但教习嬷嬷们都是如何教你礼仪的?怎么见了朱朗这样一个不成器的男子,就失了分寸,不知检点?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哪还有你说不嫁的份!”
李青兰赶紧站起来,吼道:“那些不知情的人如此传便罢了,母亲难道不知就里?也这样糟践女儿吗?母亲素来知晓女儿心高气傲,现下难道会猪头蒙了心。”
她神情之间有着一霎那的恍惚,眼前出现一位明眸细眼,笑容柔润的男子。
这名冲着她温和地笑的男子。气质雅致,身量高挑,一举一动皆从容优雅,沉沉稳稳的,令人一见倾心。
这样的男子,便是在寿礼上那人数众多的俊俏男子中,也甚是出色。
后来听着各位千金们的说笑言谈,知此人便是京都户部尚书府的嫡公子,心下更是一悸。她李青兰心中意有所属的,当是这样的男子。朱朗?朱朗算什么东西?她哪一只眼睛看得上?
常氏又哪里知道这些,冷笑,眼中全是轻蔑:“眼下,这还由得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时干什么去了?”
李青兰看着这样的母亲。心下绝望。她撩起裙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娘,我是你亲一女儿啊!”
常氏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与常氏一墙相隔的李婷一家,此时也正在闹腾。
本应该是李青瑶,本应该是尚书府的嫡女,怎么就变成了李青兰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万事都算计好了,最后怎么就错了!
李婷让两人跪在地上,自己坐在一张原木大椅上,铺着的厚厚垫子竟有些刺人的样子。
她的心里直冒火,很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朗儿,事态怎么就发展到这样不可弥补的地步了?”
朱朗嗤地一笑,面容稍微地暗淡下去,“儿子怎么得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不都是母亲一手策划的吗?儿子不过遵循你要求的去做罢了。如今您问我,我哪知道?”
李婷被朱朗反将得一怔,身子猛地颤抖,努力压制住发火的冲动道:“混帐,我还不是事事为你!”
如果听自己的,定了李青樱,许就不会出这么多事端!
朱朗别过脸,生闷气。
李婷见自家的儿子是这么个德性,更气。目光微转。见地上跪着的朱温儿尚且茫然,气不打一处来,都发在她身上。
李婷急步走来,一指头狠狠戳上去:“都怪你。你不是确认了是李青瑶的肚兜吗?如何变成了李青兰的?嗯?若不是你的这一失误,事情如何会发展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朱温儿哭道:“母亲,疼。”
李婷脸色有些狰狞,眼神之中透出寒光,“这次的事情何等重要,才一再的叮嘱你一定要细心,可你竟然还是蠢的如猪,出了差错。”
朱温儿满脸泪水,一个劲的抽噎:“分明就是青瑶的肚兜,女儿哪里会有错。谁知道中途出了什么问题。若非是青瑶之物,青樱怎么会那般着急地想要抢夺回去?”
李婷深深皱眉,她原是心思玲珑的人,见朱温儿这般言之凿凿,心下也就明白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必然很多。自己想要算计别人,没想到却被他人算计,更让人憋闷的是,她……猜想不出算计自己的人是谁。
李婷长叹一声,颓然地跌坐在地,眼光投过去,望着一双儿女。一个一脸不甘,一个只知道哭……
李青樱和李青瑶抄了一夜的佛经,到了天边发青时,李青樱让李青瑶去睡,自己要去佛堂。
李青瑶惊讶,怕李青樱累坏了自己让她休息。李青樱却说到了做早课的时候儿,一定要去。
“不累。”李青樱小脸虽有些白,神色却很好,“瑶儿,你先休息吧。今日没了外客,没事,我做过早课再休息。”
劝不住李青樱,李青瑶也只好由她去了。这边才净了面,琉璃就进来报说周成过来找她。
“这样早?”天才放亮。
“是啊。”琉璃给李青瑶多穿了件外衣,道,“许是急事?”
李青瑶点头。让周成进来了。
进了书房,周成对坐在书案后打了一个哈欠的李青瑶把李攀找李为入股的事说了一遍。
李青瑶听后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你不必来这样早的。”
周成看着李青瑶,轻笑一声没说话。
他在外守了半个晚上,是看着李青樱走了,才现身出来找琉璃。
再晚一会儿,李青瑶睡下,他再说事就得等她睡醒。半路叫醒,会难受。
“却也不是小事。”李青瑶拄着头,又自语了句。
上一世,李攀的这个烟馆可是个祸根,最后闹得大梁撼动根基皆腐,最后在外族的入侵前不堪一击。
李青瑶已经不记得上辈子李为有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这辈子,她绝对不能让自己亲爹趟这浑水。不仅如此,李攀这个买卖不能做起来,一定要给他毁掉才是。
静思了会,李青瑶心下也就有了主意,她抬眸,对周成问道:“你先前行乞时的一些人,可有特别熟识的?”
周成眼睛一亮,马上明白李青瑶的意思,“姑娘,特别熟识谈不上,可认识的却不少。这些人生来苦,只要给口饱饭吃就知足。让他们打个杂盯个稍。再好不过,而且还不会引人注意。”
李青瑶满意的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眯好,她不过提个头,周成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样最好不过。你且去安排,银两不成问题。”李青瑶道,“定要盯好二老爷的铺子,但凡有点消息都要来告诉我。”
周成满口答应着,却没动。
李青瑶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有什么难处吗?”
周成下意识道:“怎么会呢?只是……姑娘英明!”
李青瑶听了嫣然一笑。
刚刚周成站着笔直不动时,她竟是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俊朗不凡。如今见周成弯了腰,前言不搭后语的夸赞自己,又觉得自己是看恍惚了。
周成也笑了,“姑娘可是觉得小的说的不对?在小的眼中姑娘真是处处好的。”
“行了行了,快走吧,一会天亮了。”
“好。”周成微微一笑,出了房书,纵身一跃,不见了。
琉璃守在外面,忍不住叹了声,“好厉害。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去要饭呢?”
小喜连连点头,接话,“就是就是,应该去杂耍,定是能多挣些银钱。”
李青瑶出声唤道。“你们在嘟囔什么呢,再不服侍姑娘我睡觉,天可就真亮了。”
只可惜,李青瑶还是没睡成。她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才刚刚挨在绣枕上,外面就大声吵闹起来。
扬手一掀帘幔,春花走进来,轻声道,“姑娘再睡会儿,是二姑娘在外面哭。”
李青梦在哭?
李青瑶头晕沉的厉害,反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二姑娘是李青兰而不是李青梦。
“这样吵,还睡什么。给我更衣。”李青瑶轻叹一声,这闹闹腾腾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收拾妥妥来到老祖房里,房里正热闹着。
李青兰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更显得楚楚动人,“青兰不信自己的命便这样苦。青兰不要嫁给朱朗,请老祖做主。”
老祖不为所动,看都末看一眼。
李青兰不管,只一个劲儿的嚷,“青兰不嫁。”
老祖耳朵生疼,阎嬷嬷取过清亮的薄荷膏,送在她鼻子下面闻了几次,稍微好了一些。
同李青兰一起来的常氏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秦氏听得消息赶过来,又见常氏母女这样。忍不住道,“弟媳,你就任兰儿这样胡闹扰老祖清静?”
常氏一推三六五:“儿女们大了,哪里管得住?”又故作苦笑道,“大伯母能管?若是能管,以后青兰就归你管教了。”
这是什么话!
秦氏气的差点噎过去,让赵顺家的去请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昨晚被李攀气的够呛,别说此事她也没招儿,便是有招,也定不会来。所以,很爽利的让人回话,她病了!
原话是:“我病的要死了,老大家的要是非让我去,就抬我这把老骨头抬去吧!去了给他们随便踩!踩的连渣都不剩!”
赵顺家的哪敢把话原封不动的说回来,可只一句病了,还是把秦氏气的要晕过去。
气急之下,怒着颜面,拉着常氏就走,“老二家的,我有些体已的话要同你好好说道说道!”
常氏心一虚,竟是真被秦氏拉走了。
秦氏神色不悦,来到老祖院子外,开门见山的道:“弟妹,按理说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原想着要让你们在这边多住上一段日子的。但此次青兰婚事略显仓猝,想必你们府中也得一段日子忙碌。”她盯着常氏道,“不如弟妹你就尽快带着青兰那丫头回老宅准备准备吧。若有什么短缺之物,别不好意思,尽管开口,若是我和你大哥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不会拒绝。”
这就是明撵了!
常氏知道这是秦氏怕青兰吵嚷到老祖休息的原因,才要尽快把自己打发回去。不过既然她都说了一应所需之物若是开口,她不会拒绝,这话可就说满了,难道她以为自己不会开口吗?这可就错了。
在心中盘算着,眼珠子乱转,稍后垂首轻泣:“青兰这孩子,也是不听话,无故去搅扰老祖作甚……可我这当娘的。实在是……”
秦氏冷笑:“那便让你那宝贝闺女去闹吧!左右老祖是给了脸面,说等她定亲时回去主持大局。她再作作,没准老祖给置办了二百四十抬的嫁妆呢!”
常氏被她的目光盯得心中一惊,肌肤略略地起了些寒意。
她是故意让李青兰闹的,可也不敢坏了李攀请老祖回老宅的大事。眼下秦氏这样说,怕是要去请李攀了。
李攀来了,可不会管什么夫妻情义父女情份。
常氏越想越怕,马上改了口风:“大伯母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小辈孝敬老祖还来不急呢,哪敢惦记她的东西?我心里也急,我再去劝劝兰儿……”
这话听着就顺耳多了。
秦氏收了脸子,同常氏往回走。
只才走几步,就见一道深粉的身影从老祖院子里冲出来,竟然跳进了旁边不远的水塘里。
坐在室内的李青樱一惊,站起身来往出走了几步,“莫不是要出事吧!”
李青瑶也站起来,可看老祖和李晴动都没动,便又坐了回去。
“老祖。”李青樱回头,看向老祖,“这……”就不管管?
“有什么好看的。”李晴神色冷冷的,“她这样的人舍不得死的。”
老祖没说话,显然同意李晴的话。
反倒是宋婆子,在一边解释了句,“大姑娘三姑娘不必担心,青兰姑娘自小水性就好……”
果真,不过片刻,碧桃跑进来,“哎呀哎呀,青兰姑娘见没人去救她,自己从水塘里爬出来了!”
没一会儿,小喜又进来报,“呀,青兰姑娘拿条绦带,去小树林了……”
又过了些许,琉璃稳着脚步走进来,轻咳一声,嘴角不停的抖,“那个,树枝断了……”
李晴最先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这一笑,整个屋子里的主子奴才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