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醉里挑灯看剑(八)

111 醉里挑灯看剑(八)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许自正轻哼了一声,扫过李白,见他面色红润,笑带(春chūn)风,看来(日rì)子过得很是满意啊。

清了清嗓子,许自正朝李白问道:“太白啊,听说前几(日rì)你特地跑到邻水县帮助那些难民,刘使君对你也是大大的赞赏,看来你与那些只知圣贤书的读书人毕竟不同,多才多艺,倒是我们萱儿的福气了。”

李白忙道:“父亲过誉了,因事出突然,没来得及亲自告知娘子,太白一直心怀内疚。”

还算是个明白人,许自正脸色缓和许多,他捋了捋胡须,又道:“突发事件,自然可以理解,况且太白一心为民,我与萱儿也都是支持的,只是那毕竟是危险之事,你现在比不得一起一个人的时候,平时也要多为这个家着想着想。”

许萱有些尴尬的看了李白一眼,许自正这般反像是她跟父亲告状一般,不料李白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父亲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日rì)后当加以改正。”说罢,他又对许萱道,“还请娘子监督。”

许自正哈哈一笑,对李白很是满意,他举了举酒杯:“太白果然甚得我心,将女儿嫁给你,是我许自正此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qíng)了。”

李白忙举起酒杯应对:“都是太白的荣幸。”

许自正点点头,想起一事,又问道:“听说与你一同前往邻水县的,还有胡紫阳的弟子元丹丘?”

许萱为两人斟酒,李白接过,看了她一眼,才答道:“确实如此,说来也是巧合,那时城外乱成一片,亏得元道长及时出手相帮,否则流民闹入城,万一将瘟疫传染开来,麻烦就更大了。”

“原来如此。”许自正手抚酒杯,又道,“按说像元道长这样的人,应是难以碰到才是,太白竟然能和元道长以友人相称,可见其对你甚为赞赏啊。既然如此,那他临走之前,可有指点你一二?”

李白摇摇头:“只说(日rì)后有缘,长安相聚。”

许自正低头沉思:“元道长这番话的意思可是将来你会有在长安受到重用的机会?”

李白依然摇头。

“太白才智过人,本就不应如此平淡被埋没,大唐若是没有你,那将是多大的损失啊。”许自正叹气,他膝下只有许萱一女,将来李白若是有机会得到圣人青眼,许家也可以得分殊荣,只是李白(性xìng)子飘忽不定,未来的事还真是说不准。

许萱见饭菜都已经凉了,两人都没怎么动过筷子,气愤沉闷,有意缓解氛围,笑道:“大人多虑了,这有道是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李郎将来如何,亦不是他一人可以左右,圣人虽贤,但朝廷上下也不完全是他一人说的算的。况且即便李郎入不了朝堂,也不难说是另外一种福气呢。”

许自正心中更想重振许家风光,哪里听得许萱这番话,只当是妇人怕事只求安稳,并没放在心里。

李白冲许萱莞尔一笑:“娘子说的是,若是太白将来入不了仕,只消娘子不嫌弃便足矣。”

许萱低头浅笑,话说这么说,若是李白真的不想当官,又怎会一心想去长安?不过是心气太高,被众人捧在手心,所以在看到当官并非他所想那般,于是也得罪了不少权势之人,从而志气消减。

许自正皱了皱眉,一心执着于官虽然偏执了些,但像李白这般看似不放在心上的,却在少数,有心说些道理,又想起李白(身shēn)世,终究暗暗叹了口气,将话咽了回去。

送走许自正,许萱又让人做了一桌子菜摆进书房,方才只顾着说话,三人都没有怎么吃饭,她倒还好,这两个男人一提起正事,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李白放下书,走到桌旁坐下,许自正眼中的急切他看的十分清楚,也十分理解,但

“李郎不要搭理大人的话,他如今年纪越来越大,话也越来越多。”许萱为李郎布了菜,“只可惜我上无兄长下无幼弟,无人在父亲面前尽孝,他会觉得孤单也是正常。”

李白甚为理解的点点头:“如今我们已是一家人,我便是他的儿子,自然把他当成亲生父亲一般尽孝,他期望我成器,也是为我着想,可惜,我怕是会让父亲失望了。”

许萱忙安慰道:“李郎如今年轻正盛,缘何说这泄气话,况且即便真的入不了仕,许萱如方才所言一样,并不在乎,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处,比什么都重要。”

李白大为感触,望着许萱的目光也愈发柔和,他拉了许萱的手,轻声道:“方才你也没怎么吃,坐下与我一起吃些,我怎么瞧着,你比我回来之前瘦了一点?”

许萱摸了摸脸,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平时看习惯了?

“对了,父亲临走前说起你的生辰快到了,可想好怎么过了?”

李白习惯(性xìng)的去拿酒壶,却被许萱夺了过去。

“方才和父亲喝的不少了,不许再喝了。”

李白恋恋不舍的看着许萱把酒拿走,却也没有阻止,见许萱盛了汤,便顺从的接过来喝了。

许萱看他一口气喝光,这才接着道:“至于生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qíng),到时候厨子里给我做碗长寿面就可以了。”

李白笑了笑,想起家中的一切东西都已归许萱保管,提醒道:“那(日rì)我让墨青交给你的东西,你可保管好了?”

许萱想起那个匣子,点点头:“都好好存着,李郎要用么?”

李白摆了摆手,嘱咐道:“里面有一些纸券和借条,凭借那些东西可以换到钱,若是需要便遣墨青去便是,有些却是需要我亲自出面,不过也非是大事。”

许萱奇怪,那纸券厚厚一叠,不在少数,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

李白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许萱也不好多问。

李白坐在一旁看书,许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记得昨夜李白(情qíng)动时说的话,便坐在另一边准备抄写毁掉的书。

屋内温暖如(春chūn),许萱让人把桌子搬到一旁的榻上来,拿褥子铺在腿上,怀中抱着汤婆子,哪里有抄书的氛围,倒是像刺绣制衣的。

李白也没有阻止,笑着令墨青把笔墨伺候了,先看了两眼,道:“书本已毁,有些字迹缺失,娘子若是不知可问为夫。”

许萱笑道:“是,夫子,学生记下了。”

李白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萱抄了一会儿,自从成亲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提笔,以前在许府时,许圉师经常给给她一本书,让她先看一遍,然后抄两边。先看一遍是为了熟识,抄第一遍是为了加强记忆,第三遍则是为了练字了,故而有些书她都能默写下来。

李白这本书她从未读过,想来不知是哪位先人的孤本,里面俱是一些想法另异的诗篇,然而每一篇都不完整,像是某个人敬仰这位诗人才华,努力找寻来的,可惜都是残句。

李白见许萱抄着抄着停了下来,竟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他凑过去看了一眼,道:“这是家师赠予我的孤本。”

许萱不妨,被他唬了一跳,拍了拍(胸xiōng)脯,埋怨道:“李郎要说话就说,猛地凑过来吓人一跳。”

李白呵呵的笑,将书拿来,指着咬烂的地方道:“这里是个奇字,我也不知是哪位诗人所作,或者只是个隐士,不曾出山,但其作诗技巧以及想法,令我长了许多见识,它本就是孤本,如今再加上娘子亲手所誊,看来此书价值连城了,不过纵然给我整座城池,我都不换。”

许萱开始还认真的听他讲,后来见他开始不老实,瞪了他一眼,嗔道:“如李郎这般说,可是要拿整座城池来交换我手中的这本书了?”

李白靠在许宛(身shēn)后的迎枕上,闻着许萱(身shēn)上淡淡的皂角香,笑道:“白虽没有整座城池,却是把所有都给了娘子,倾我所有,不知娘子是否嫌弃?”

许萱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虽在笑,表(情qíng)却十分专注,认真看去还有一点点紧张和期待。

许萱复转回来,望着破烂不堪的孤本,低声道:“若是李郎倾心所付,许萱怎会无(情qíng)相拒。”

李白闻言大喜,他从后方偷偷观察许萱表(情qíng),见她微低着头,脸颊泛红,唇角却是高高翘起。

刘使君点点头,他虽看好有才华的后生,但是在他眼中,李白毕竟出(身shēn)不明,忽然攀上许家这条大枝,想来也是个厉害人物,非是那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寒暄几句后,刘使君(欲yù)离去,想来(日rì)后无事也不会再有交集才是。

“刘使君请留步。”

此话非出自李白之口,刘使君疑惑地回头看去,却见一少年款款而来,他穿着淡青色长袍,略显瘦削,虽长着一张俊脸,却稍显憔悴。

“守成?”刘使君呵呵一笑,显然对来人甚是喜欢,“听你大人说,这些(日rì)子你都待在房中认真读书,怎么今(日rì)出来是有要紧事要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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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宠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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