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将功赎罪的侦探马阿秋1

10.第九章 将功赎罪的侦探马阿秋1

?(一一二)

一刻钟后,我气喘吁吁地被压在地上,黑衣人早已捡回他被我踹掉的大刀,用它跟我来了个亲密接触。

所以我说内力什么的都是开外挂!那用不完的力大无穷是怎么回事?

一点都不合乎逻辑!质量守恒定律咧?

你们这样会让物理学家们通通哭晕在实验室里啊!

「说!你将我兄弟他们怎么了!」黑衣人咬牙切齿。

不要问我隔着面纱怎么能看到他的牙齿,因为他那顶皂纱斗笠在我们躺在地上翻来滚去缠斗的时候就被弄掉了。

(一一三)

情势大坏,只能拖一刻是一刻了,于是我用无辜的眼神望向他,疑惑地发问:「什……什么?」

他将刀往我脖子压进几分,「别装傻!我兄弟呢?」

「什、什么兄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难不成这些人口贩子间也有革命感情?

脖颈间压力一重,一股湿润随即涌了出来。

「……等、等等,这马车是、是我偷来的没错,可我没对您兄弟怎样啊,大侠饶命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坚持小命可能不保,我战战兢兢地承认在南边发现一处民宅,敲门久未有回应,入内却发现四名大汉皆昏睡不醒、后院一房中竟关有十数名儿童,才坐上院中马车悄悄带孩童离开。期间我加油添醋地描述了四名大汉昏睡地有多么古怪诡异,以求能激起黑衣人对他们的关心赶去查看,为孩子们的逃跑争取一点时间,也为自己换取一些活命的机会。

离歹徒们药效消退清醒过来还有大约九个时辰,这期间……

边说我边将手悄悄伸进胸前内袋,若能成功掏出麻醉针就好办了,这次若能平安回去,得找工匠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把它作成像柯南麻醉表一样的发射型暗器。

黑衣人突然眼光一暗,甩刀往我手臂就是一劈。

$%#@*※#&★%$☉▓☉☉☉>

「别耍花样!」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扭曲的脸一眼,随后抬手封点穴道,手一扛将我丢进车厢,在外稀稀簌簌地摸了一会后,自己也翻身上车,拉起缰绳似乎往南边奔去。

(一一四)

至少当时,在下赌对了。

不过还好他没一刀便把我手臂给削了,不然在下今日就得cosplay神雕大侠杨过了……那可一点都不好玩了。

(一一五)

虽然希望留孩子们能顺利进城,顺利地让官府派人来搜救,然后顺利地将在下及时救出,不过对这如意算盘显然不该抱持太大的期望,做人还是该效法马盖先精神自我救助比较实际。

所以当我被绑回林间那座宅子、黑衣人发现他四名兄弟当真昏迷不醒想拿我开刀泄愤时,我坚持兄弟的昏迷与我无关,又在黑衣人脸色沉黑地快爆发之际,一脸赤诚地表示虽与已无关但过去曾见过类似情状有办法让他们清醒只是需种种材料,结论:必须至城内购买,而且要快,晚了就没得救了。

彼时黑衣人脸色变换缤纷很是壮观,当在下以为他将一刀劈来以求耳根清静结束这段胡扯之际,他却是勉强相信了我能将他兄弟弄醒的说法,只不过他要孤身进城,并不准备稍上在下。

临走之际,他暴戾地落下几句狠话,无非是若发现你在骗人你就完了之类的威胁语,然后将我连同他四名兄弟藏到屋后林间一处隐蔽的树洞里,消了痕迹,策马扬长而去。

(一一六)

这个树洞隐藏在浓密的树林中,若非事先知晓、或对这片森林很熟悉的人,根本无从寻至此处。

树洞很深,和一地洞相连,约有二、三层楼高,阳光无法直入,只能依着嬴弱的光源勉强看出四周壁上树根盘绕、青苔满怖。

等被封的穴道好不容易自行解开后,我扭了扭僵硬的身驱,想挣脱身上那一圈一圈又一圈的粗麻绳,不过这次绑得很结实,完全没有取巧的空间。在挣扎期间还差点勒得自己无法呼吸,一刻钟后,在下只能无奈地宣告放弃,不得不另寻他法。

看向右边躺了一地的人口贩子,他们身上的绳索已被解开,倒换成自己手脚反剪被绑成了个反向烤卤猪,这风水轮流也转得太快了些。

暗叹一声,继续四下张望,这洞里的石头一个比一个平滑,居然找不到尖锐的东西可以切割绳索。寻了一圈无果,只得认命地继续土法炼钢用人力挣脱,一阵天昏地暗过后,我气喘如牛地趴在地上,晃忽间却感到地面微有震动,贴地倾听——约是两、三匹马在奔跑的声音,空气中亦隐隐杂有嘶噜嘶噜的马鸣声。

莫非黑衣人已归,且尚偕同伴?

我顿时如坠冰窖。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精准地在树旁停下。

我绷紧神经,开始考虑要不干脆把自己撞昏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

(一一七)

「虞兄!」

一道短促的喊声从洞口传来,略显低磁的嗓音,带着镇定人心的效果。

我极目向上望去,洞口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着阳光,让他周身看似薄披一层光晕,竟显衬得既神圣又虚幻。

此人便如同电影里救世主现身一般,踩着流光,翩然从天而降……

(一一八)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超现实场景有八成是构筑于精神*高度紧绷下人脑所产生的幻觉效果,毕竟在下彼时已将近十九个时辰三十八个小时未阖眼又未曾进食了。

(一一九)

来人正是开封府四品护卫展昭展菩萨,当我看着他红衣飘飘翩然从天而降的时候,感动得都快流泪了:苦难终于到尽头了啊!

手脚重获自由后,对上他担忧关切的黑眸,我紧抓着他那曾被撕裂如今已完好无缺的袖子,激动半天只说出一句:「——我没事就好困!」

然后心下一松,再也撑不住,倒头就睡死了。

(一二〇)

待在下清醒之时,已系隔日上午,人躺在谯县官驿的客房里,手臂的刀伤及脖颈手腕上的擦伤皆已被处理妥当。

我听到展昭在门外跟人交代几句话后,推门走将进来。

他神色略有疲惫,一柱脊背却仍挺地笔直,犹如青松一般遒健,彷佛世间万物皆不能令他弯折。他随步至床前,拉了张凳子坐下,贴心倒上一杯水,询问我状况。

面对脚不沾地的大忙人,反观自己却一路狂睡到现在,饶是在下也倍感羞愧。因此彼时我耳畔发热,低着头嗫着声回了句没事。

展昭望来,不语,尔后唇角微扬:「将虞兄从洞底带上来之时,发现虞兄浑身染血,真是吓坏展某了。」

我害羞:「我那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事的。」

(一二一)

展昭笑了笑,没纠结这话题,转而叮咛着伤口应注意的事项。

我见身上伤处已被妥善包扎,忽然一想不对:

……有人帮我治疗过伤口?

……有人帮我扒开衣衫治疗过伤口?

——o口o!!

——那在下那件堪堪便穿在亵衣外堪称为稀世珍宝据说放到江湖上便要引起他人喋血抢夺来历不明的精品密银甲不会就曝光了吗?!

更要命的是我这银甲上还藏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展兄,我身上这伤……是你帮忙包的?」我忽然大感怯懦。

展昭却是大方承认,一副不觉有何处不妥的模样,在我正暗自庆幸搞不好人家根本没发现自己外衣下多穿了一层东西更遑论其下的秘密时候,他却忽然变脸,一脸慎重,告诉我我身上所穿之密银甲价值不斐,一出江湖可能引起纷争,要我慎重待之,不宜贸然使人瞧见。

我:⊙□⊙!

面对我惊疑不定的神情,展昭仅系一笑置之,并没有多加询问。也幸亏他没有因好奇而追问我在下这身银甲的来历,不然当时的在下……恐怕真得无言以对到夺门而出的地步了,其后也不知还敢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与开封府众人亲近与要好……

总之,彼时在燃烧了几队脑细胞又加绕了几圈口舌之后,我才弄清楚原来展昭把我从树洞底带上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查看了伤势。

他承认他本只打算做些紧急处理,回县衙就准备把我交给旁人接手治疗,但一翻开外衣却赫然发现里头竟藏了件疑似已绝迹世间多年天下无双的宝贝!于是他震惊了,当机立刻断,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度拉上了我的衣襟,没让在场的衙役及歹徒瞧见这不该轻易出现的东西,其后更一手包办了我伤口的清理上药与包扎,没让他人碰我。

好在他知道银甲刀枪不入,稍作检查后并未觉得甲下有伤,是故未解甲探看,不然在下这密银甲下的秘密彼时便该曝光了,后面这一连串故事或许就根本不会发生也说不一定。

虽然我事后怀疑过展昭当时没动手解甲的原因,除了不认为甲下有伤以外,主要还是因为那时他太忙了,那件银甲解卸又要费多道程序,所以他没空在那边慢慢弄……==

不过动机为何着实不重要,重点是秘密没曝光,所以在下当时诚挚道过谢后,还能有继续闲聊的心情:「这次真是多亏有展兄,不然我就惨了。不过展兄你真厉害,你是怎么找到那树洞的啊?那位置如此隐蔽……」

展昭闻此哑然一笑,调侃我道:「虞兄此回可得好好犒赏犒赏你那头座骑才是,这次可是牠一路带着展某寻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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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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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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