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如果有一天，嫁不嫁
黎若伸手抚了抚那支玉簪，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带一些繁复的首饰，可能是苏尧早就看出来了。
“这是离别的礼物吗？”黎若怔忡地看着他：“可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带。”
黎若认真地想了一想：“不如下次再见的时侯，我准备？”
顾钰淡淡地看了苏尧一眼：“想来王爷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吧。”
苏尧摇了要头，陈莲心和尹秋灵面面相觑，皇上素来是不会管这样的的事情的，可今儿个，为何……
这么一想，她们看着黎若的目光便带上了一些的妒意。
黎若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她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这些女人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她在意就可以改变的。
下一秒，黎若突然被眼前的男子搂在了怀中，她愣在了原地，在苏尧的怀里，脑袋发晕。
这是个什么情况，搂着她的人是苏尧？苏尧性情冷淡谁不知道，他一般不与别人接触谁不知道，可这一回，却这般亲密地将小郡主搂在一起？
尤影的脸上闪过惊恐，也是这个小王爷不懂事，虽然有点奇怪，但眼前的这个小郡主昨晚可是成为了皇上的人啊！皇上的人他竟然也敢动?
尤影小心翼翼地瞥向自家皇上，他的脸色果然是很难看的。
顾钰没想到苏尧这样的人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更没有想到若儿居然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应该推开他！
难得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吗？
“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啊。”
顾钰本是想要将她拖回来，但她一开口那满满的落寞还是让顾钰停下了手。
罢了，昨晚这小家伙不是说了吗，不喜欢苏尧，这么长时间了，小家伙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一些。口是心非不是她的习惯，而且在那种情况下，她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罢了……
想起昨夜，那是这小丫头的初次，她紧致的身子着实让人沉迷。
这一回意，他的呼吸突然有些不稳了起来，好在身边没有人注意到，他强制地压下莫名的欲望。
微微抬眼，苏尧已经放开了那小家伙。
“苏尧王爷，还不走么？”顾钰的声音冷淡。细听还有两分酸意。
一旁的陈莲心与尹秋灵却没能听出来，只以为是皇上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尹秋灵嗔怪地看了黎若一眼：“小郡主快莫要与王爷叙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也该送王爷走了。”
陈莲心方才刚被侮辱这会子心情差的很，言谈就有些不和谐的尖锐：“小郡主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已经不再是起年前的孩童了，您的头上还冠着皇室的身份，不应给皇室丢人才是。”
一旁的白炎就是讨厌眼前的女人，他毕竟是北辽人，自家王爷被别国人指桑骂槐地指责了一顿。他心里也有不爽：“娘娘这是说我北辽的王爷不懂规矩吗？”
北辽的王爷作为使者前来南耀，也是国之代表，这么被说了一顿不就明白是侮辱了他北辽吗？
白炎也不与她客气：“抱歉了娘娘，我北辽的民风较为开放些，搂个姑娘根本也不算什么不懂规矩，只是王爷初来南耀没多久，没习惯过来罢了，娘娘这般指桑骂槐是不是不太好，娘娘是为了侮辱我北辽吗？”
本来他说的还没什么，但一旦上升为侮辱北辽，难免会成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隔阂。
陈莲心好似是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向苏尧：“王爷莫怪，本宫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提醒小郡主一声罢了，不知竟让王爷误会了，属实是本宫的罪过。”
黎若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嘲讽，突然高看了白炎一眼，想不到这小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严肃起来也有模有样的。
强势！
陈莲心看着这个小贱人得势的模样她心里就有气，转头看向顾钰：“皇上，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要相信臣妾啊！”
她的声音是特意拿捏过的娇柔，恶心的黎若有些反胃。
顾钰看了苏尧一眼：“朕的爱妃确实不懂事了些，王爷莫要计较。”
陈莲心的眼中闪过得意，黎若微微低着头，懒得理她。
“自然不会计较的。”苏尧的声音没有波澜，可他看黎若似乎有点不开心。
几人站成好几排走在道儿上，陈莲心和尹秋灵跟在顾钰的身边，而黎若和苏尧一排站在三人的身后。
白炎与尤影站在两侧。
尤影看着自家皇上的背影，觉得虽然皇上身边跟着淑妃娘娘还有容妃娘娘，但是他应该更加希望身边站的是小郡主。
尤影一想到昨儿个在外头听到的墙角，忍不住就耳根子一红。
皇上和小郡主也真是，也不说一声儿了，他也好多远些，幸好昨夜也没有别人在，否则此事儿今儿个就该传疯了。
虽然尤影觉得郡主还没有身份就与皇上行这档子事儿有些欠妥当，但毕竟皇上喜欢，他所遵循的就是皇上决定的事情永远是对的。
难得今儿个小郡主居然表现得这般淡然，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果然不是个一般女子。
黎若看着苏尧，在他耳边小声地道：“阿苏你就要走了啊，怎么办，好舍不得你。”
苏尧看了眼前的女子，轻轻一笑，可这一笑，却让黎若晃了晃神。这个不爱笑的青年一旦笑起来原来这么吸引人啊！
苏尧也压低了声音，几不可见地带着黎若与顾钰拉开距离。
“黎若，我们北辽虽然比不上南耀的繁盛，但也还行的。”两人咬耳朵一般的行为看起来有点搞笑，但苏尧的表情严肃极了：“黎若，你要是有一天不想待在南耀了，或许可以来找我。”
黎若一愣，就这么看着他。
苏尧知道现在的吧北辽很乱，况且一直还有那个男人在暗中一直盯着，他很多时候也非常无力，可如果是黎若到来的话，他愿意拼尽自己的全力，给黎若一个可以安心快乐的生存之所。
他不是七年之前的孩子了。现在的他，已经有着保住黎若平安的能力了。
黎若看着眼前地大男孩，他和七年之前大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虽然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可已经更像一个男人了。
黎若知道，这是一个承诺，七年前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当时知道，自己还承诺不起。而现在的他羽翼丰满起来，已经可以做到了。
黎若完全相信苏尧的话，她将来无处了去的时候，是真的可以投奔他的。
“好啊！”黎若的目光亮亮的，苏尧真的很喜欢这样的黎若，一直都喜欢。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谁都没有看见前面的顾钰发着凉的目光。
直到看着苏尧上了马车，黎若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做了一回过客。
她知道，这一相别再见可能就遥遥无期了，苏尧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久居南耀的质子了，他是北辽尊贵的王爷，将来甚至有可能成为北辽的皇帝。
以后他们生存的环境再不一样，不知道苏尧会不会变，或者她会不会变。
可下次再见还想和他做朋友怎么办？
黎若上前两步，双手扒拉着马车车窗：“苏尧，我们先说好了下次见面还是朋友！我们都不许变坏！”
黎若的眼眶中带着泪：“你看我都不经常掉泪的，不是不经常，我以前从来都不哭的，可是苏尧。我莫名很害怕……”
她真的害怕，看着苏尧，不知怎么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这一分别之后，再见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苏尧，我所担心的不会变成真的对不对。”她所担心的，担心苏尧会变，担心自己会变，担心二人以后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然后越来越远：“你说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又无厘头的担忧呢？是不是最近太感性了。”
想着。黎若觉得果然自己过于奇怪了，苏尧都该觉得莫名其妙了，她终于松开了扒拉着苏尧马车车窗的手，眼中的不舍被轻轻隐去：“苏尧，一路顺风。”
苏尧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沉重，他大概可以猜到黎若说的担忧是什么。
他没有把握再见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模样，但……
“黎若你放心，你所担心的。绝对不会发生，你不要担心，我答应你。”
黎若一愣，咬唇：“我害怕再见你会认不出我来。”说着，眼泪像绝了堤似的。
苏尧看着她，有些慌乱：“黎若你别哭，我认得出你，一定认得出你。”
七年之前她都没有担心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今日间突然……黎若知道他其实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的安慰还是让黎若心头一暖。
她其实是害怕。因为自己现在对顾钰的这种感觉，她也不太说得上来，可她从心里害怕，害怕自己可能会喜欢上他，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宫里的这些女人一个样子。
不管是陈莲心那样扭曲的脸，还是尹秋灵的伪善的脸都无不让她作呕，还有林芊儿那日日愁苦的模样……
她才不要变成那副鬼样子！罢了，若是将来有一天她守不住自己的本心了，就放下一切，离开吧！
去一个天大地大。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苏尧一行人的马车已经渐渐走远，而黎若还一人杵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若儿还是不要想着离开朕为好。”黎若的耳边响起顾钰低沉的声音：“若儿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还有机会离开吧，别说一个苏尧，就算来了十个，一百个，朕也不会让若儿离开朕，明白么？”
黎若全身一僵，竟然都让他听见了，顾钰突然把女子抱在怀中。覆身下来亲吻。
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前兆，黎若一懵，唇瓣就被他撬开，尤影在一旁红了脸。
他从未见过皇上与哪个女子这般亲密过，即便是后宫之中的娘娘，黎若伸手用尽全力地推开了顾钰。
“你做什么！还有人呢！”
陈莲心和尹秋灵几人还在呢！这要是被她们看见了，她……
黎若一愣，周边除了尤影，就只有几名小侍卫，那两名侍卫眼观鼻，鼻观心，皇上的事情可不是他们可以八卦的起的，自然就当是没看见的。
“若儿看来是很舍不得苏尧，不是说不喜欢么，怎么连双眼睛都哭肿了？”顾钰的目光寒凉，他不喜欢看见这小丫头为了别的男子红眼眶。
苏尧……顾钰在心中慢慢琢磨着。
也罢，总归此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若儿的面前了，他又需要防备什么呢？
黎若看向远方：“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所以黎若对苏尧这个朋友是很重视的。
顾钰看着黎若：“想来在若儿眼中，苏尧这个朋友要比朕来的重要的多了。”
黎若一愣，看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落寞：“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钰挑眉：“那若儿的意思是说。朕在若儿的心里，要比那苏尧来的重要？”
黎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不知道！”她语气生硬地抛下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顾钰也不恼怒，反而心情明显变好了些，看来是他重要了。
当到了顾钰的乾清宫时，宫门前跪了了女子，她一身的素衣更衬得脸色十分难看。
“给皇上万福金安。”
在宫中能将清雅转成哀怨的女人，只有林芊儿，黎若现在对林芊儿并没有什么好感，可礼数就是不能废：“黎若给良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芊儿看着黎若，眼中有些不自然，她自然是看出来了黎若的疏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顾钰冷漠地看着跟前的女子：“良妃这是做什么？”
林芊儿突然给顾钰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黎若吓得赶紧走到了一边去，她可不想一起受了这大礼折寿。
“皇上，臣妾求您收回成命，不要让将军去戍守边关，臣妾求您！”
黎若一愣，能让林芊儿关心成这样的将军肯定是杨逸，她看向顾钰：“杨逸将军，戍守边关？”
顾钰沉着脸，点头。
黎若这就有些不解了，这好好的为什么顾钰要谴杨逸去戍守边疆？
“为什么？边疆一直都比乱，气候也不好，杨逸将军为何……”
明明是国之栋梁，却为什么要受那种苦？
“是啊！皇上，小郡主说的对，这究竟是为何，杨逸将军他保家卫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您怎么能让他去边疆苦寒之地受苦呢？”
“良妃娘娘，不要无礼。”黎若知道她是太关心杨逸了，可是关心归关心，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地和顾钰说话，顾钰若是动怒了，受苦的不是还是她？
林芊儿一愣，也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她跪着抬头望向顾钰：“皇上抱歉，是臣妾失礼了，可臣妾求您了，求您不要让将军他……”
“娘娘！”尤影打断了林芊儿即将说的话，这良妃娘娘一旦遇到杨将军的事情都会变得十分不可理喻，皇上待她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可她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娘娘，皇上已经做了决定了！不可能收回成命，娘娘你还是请回吧。”
顾钰看着林芊儿：“看来良妃并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吧。”
林芊儿一愣，她确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将军告诉她，他不日便要去戍守边疆了，特与她告别，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芊儿的脑子只有轰的一声，好像完全都乱了！
杨逸刚一说完，转身就离去，她自然不回去追，可这个男人对皇上的忠诚林芊儿绝对了解，若不是皇上的命令，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去戍守边疆呢？
浴室乎她当下就到此处跪着侯着了。
他看着皇上，皇上对她从来不会有什么好的脸色，果然，皇上还是那么冷漠。
这是林芊儿最经常在眼前男子眼中看到的情绪那就是丝毫没有情绪：“朕本无意让杨将军受苦，只是他心意已决，决意如此，朕也无法阻拦。”
林芊儿一愣，好像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完了似的，她眼中出现了一抹荒芜：“他自己请愿的?为什么，为什么啊！”
林芊儿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仇恨，是冲着顾钰的，她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顾钰好似看着一个大仇人，林芊儿上前一步，竟然想要抓顾钰的衣领。
黎若脸色阴沉地看着她，这女人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吗？
连顾钰都敢冒犯，这可不就是在找死吗？
黎若知道这是她头脑发热至于冲动才有的动作，见她的眼中出现了极端的表情。
“良妃娘娘，你想做什么？”
黎若抓住了她的手腕：“娘娘可知冒犯皇上可是死罪?”
林芊儿一愣，退后两步，捂着自己的双眼，泪水就这么从指缝之间滑了出来。
顾钰面无表情：“来人。将良妃带下去，即日禁足，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黎若见林芊儿哭的实在伤心，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在她本来的内心是不能理解这种举动的。
……
顾钰批阅着奏折，黎若在一旁一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思考。
顾钰抬头眼看了她：“若儿在想什么？”
黎若心乱如麻，下意识道：“我在想，情为何物……”
顾钰挑眉，放下手中奏折：“若儿过来。”
黎若一愣，抬头看着，摇头。
顾钰的目光不变：“若儿不过来，朕就过去了。”
黎若抿唇，想了想，最终还是听话地朝顾钰走了过去，顾钰拉着黎若白嫩的小手，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黎若一愣，脸涨红，就要起身的时候，整个人被顾钰困在了怀中。
他那双冰的双手不安分地钻进了黎若的衣襟。黎若的脸更红了。
“大哥哥，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坐在你腿上了！”
顾钰挑眉，那双不安分地手终于出来了：“怎么，若儿是长大了，就不需要大哥哥了。”
黎若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长大了不需要，就是她小的时候也不怎么需要的啊！
可当她以为还要僵持一阵的，可顾钰突然放开了她，黎若连忙站起身来。
心里还觉得奇怪来的，然而就在下一刻，她被顾钰强制地转了一圈，面相了他。
拥就这么拥着她，将她压在了桌上，顾钰的动作比较小心，明明这桌面是硬的，可黎若并没有磕着哪里。
“若儿……”
黎若望向顾钰的眼睛，从中看见了燃烧着的火焰般炙热的东西：“你想干什么，昨晚不是才……”
黎若这才知道男人就是喂不饱的生物。
这是午时，在这个向来庄严慎重的地方。顾钰就这么将黎若压在了桌上要了好几回。
事后，黎若看着眼前一片的狼藉，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让下人们进来整理吧。”顾钰显得十分淡定。
“不行！”黎若想也不想的拒绝：“我，我来收拾就好了。”
顾钰看着她可人的小模样，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亲吻一翻。
“若儿不是想知道情为何物吗？其实若儿的心里对朕就是有情的。”
是吗，她对顾钰，其实有情？黎若一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脸上是成熟的气质，他和七年前相比似乎没这么变。
“那大哥哥呢，对我，有情？”
这句话说出来黎若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这话怎么就问的这么贱呢？
好像追着顾钰要跟她有情似的。
此刻的她被顾钰搂在怀中，目光认真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挣扎着起身，可却被眼前那字楼得更紧。
“若儿以为呢？”
不知怎么，黎若在顾钰的眼中并没有看见熟悉的冷漠，这样的顾钰是很少见的。
“将来的某一天，若儿愿意嫁给朕么？”
黎若一愣，咬着唇。
嫁给顾钰吗？将来有一天，嫁给顾钰？可是他三宫六院，又是一国之主，责任多不能顾着她……
黎若的心里有些闷闷的，或许她并不应该与他这般纠缠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会愿意嫁给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