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尘路途远
南宫长云一声吆喝把几个劫匪吓得一阵惊颤,最后听清楚他话的意思,赶紧又走了回来,站到大家跟前,他说:“刚才只管让你们走了,还有不少事情忘了问你们了。在此之前你们都做过何种大案、要案?”
骑马的威武汉子,一脸络腮胡,并且脸上被轰击少了一大片,胡子半拉有半拉没有,满面烟熏火燎,嘴里淌着血,咧着嘴苦唧唧的说:“没有做过啥见不得人的案子,都是做一些小买卖,没有杀过人,更没吃过人……”
南宫长云把对方另一个人叫了过来,笑眯眯地说:“你把你们的案底都跟我说说,”然后就在手上的光芒亮起来,以助长威胁效果,“我可不喜欢罗里吧嗦的人哦,大家都很忙的,你看看能回忆多少,呵呵,尽量多的和我详细说说。”
这人叫李二毛子,一看面前南宫长云的火光又出来,惊吓的战战兢兢的说:“小爷,我们前些时夜里抢劫了一户人家,在师爷的鼓动下,逮着人家父母老人,进屋看见一个小娘子,”看到对面的人脸色不善,急忙把话一转,“把人家第二天出嫁的小姑娘要给掳走,老大一看细皮嫩肉、粉面桃花似的,立刻喜欢上了,在人家家里当着双亲的面给上了……”
还没说完就被申千月厉声打断,按照当时兴俗女子在十五、六岁就可以结婚,谁想到结婚前夜就被玷污,又听他说出这样叫人不齿的话,拿起刀来照着络腮胡的人脸上就是一下,鲜血淋淋就溅出来了,顺脸而下,衣服流湿一大片,立刻捂着脸在那里要叫唤。
看见申千月刀又举起来,吃了一惊,立刻停住了嘴在咝咝吸气。看他昂藏男儿威风凛凛的样子,顶多穷苦出身,抢劫谋生混口饭吃,只要不殴打乡民杀人放火,也说得过去,结果他净干些腌臜勾当,如此无耻,杀不足惜。
这边原本听见这话打算教训络腮胡的人,看见申千月还准备大杀四方,赶紧过来拦住她,先不要动手,得先问问清楚再杀不迟,好一阵相劝才把她劝解下来。
只见南宫长云咧着嘴,呵呵一笑,原本他因为父母双亲遇难的事还没转过来,现在又听到这样的事情经过,更是恼闷的不行,这世间怎么这么多不公,这么多不平,渐渐的他脸色在喜怒间变换不停,同伴好一阵纳闷,该严厉呵斥的时候他却在笑,该笑的时候他表现出恼恨。
就听他问面前的人:“后来呢,人都怎么样了?”
李二毛子赶紧一五一十的说:“后来,就叫姑娘的父母……,叫他们……”
铁忍寒跨前一步,急头乖恼的问:“叫她父母怎么样,你倒是快说,有啥不好说的,你准备急死人吗?”
那人期期艾艾的说:“这是师爷的主意,他要求姑娘的父母在我们面前做那事,两位老人家怎么会做,所以……”
铁忍寒说:“啥事啊,说的不清不楚,急死我了,你直说!”
最后李二毛子看躲不过去,只该说:“夫妻之间的事情啊,两位老人誓死不从。师爷就说,不答应也可以,叫我们几个轮番上人老婆,最后用木头、用木头,钉她父亲。”
“哈哈哈,好一个狗奸贼,狗混蛋,猪狗不如的东西,把那个师爷踢下山崖太便宜他了,把这个老杀才本该活剐了他。你们几个和君知秋一起去把钱财取来,放火烧了狗窝,去吧。”君知秋骑马,在李二毛子带领下一行人向贼窝奔去。
后来也不问姑娘一家人到底咋样,想想也是,再问也落不了一个好字,干脆不再问话了。大伙商量了一下,南宫长云说的老杀才,还是叫铁忍寒推到山崖边。
谁知道这个络腮胡这么不禁吓,一到崖边屎尿乱流,弄得铁忍寒捏着鼻子,不忍一嗅,连踢带打,最后要推他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扭头抱着铁忍寒的腿,说啥也不松手,铁忍寒一急大叫一声:“我去你妈的吧!”一刀砍下一只胳膊,又是直接踹下去,听到咕咚声响知道落底了事。
稍后,君知秋非常高兴的骑着马回来,手里举着一个花布包一走一撂,马的背上驮着估计也是钱财,至于李二毛子几人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故意忽视没谁再问。
经此一事,南宫长云在大伙面前逐渐确立地位,但他也很聪明,向来不独断专行,多数情况下遇事还主动和大家商讨,就是那个冷美人申千月,也是有事情时多向他看两眼。
对于几个小伙伴,他也只是琢磨一下,君知秋这人非常“狡猾”,如果走入社会应该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铁忍寒也喜欢和大家多沟通了,原来留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大为改观。
但实际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应该是申千月才对,对于女孩子,南宫长云没有了解过,也不知道怎么交流,她既然不愿意和大家搭话那就随她喜欢吧,谁也没辙,也许时间长了关系会逐渐好起来也说不定。
一路再无任何事情骚扰大伙,几个伙伴关系也走得越来越近,这架驿车也是一辆大马车,驾辕一匹马,叫辕马,拉帮套一匹马,叫稍马或套马。虽说坐车有点颠簸,但还是比直接走路也快一些,两匹马拉着五个人倒也轻松自在。
这种形式的马车就叫拉帮套,这是车老板和他们说的,其实,车老板也很善谈,天南海北一通乱说,几人哈哈大笑,情趣也是蛮多的。
走走停停,遇到村子恰巧天黑了就打尖住下,或者稍晚天才黑,也是提前找个住宿的地方,该洗的洗,该涮的涮,倒也畅快得不得了。
这天走在路上,车老板爽快的讲了一个故事,吐字清晰,语言交际能力很强,那是没说的,中间还抑扬顿挫,叫大家听了直叫好。
说他小时候和几个同村大人们外出买牲口,那时候也是十三岁的年纪,因为家里穷,看光景顾不上一家人吃喝拉撒,一合计,于是和几个大人们结伴外出了,一路上山山水水的走过很多地方,最后跑到一架大山里边,这里有一个大牲口集市。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车老板非常感慨的说,“谁知道,在家里边,几个大人们和我说的很好,结果一出门就把我给撇下了。在客栈好多天也等不到他们的音信,眼看该回家的时候了,怎么办?如果我不买回去牲口,开春就没法耕种土地,一家人还不急死。”
南宫长云听了很同情这个赶车的老头,他问:“结果他们一直没回来吗,就把作为小孩子的你留在客栈,不管不顾,你最后是怎么办的,自己回家了吗?”
车老板回忆道:“我得出去买牲口啊,虽说是贩卖牲口,但是也要亲力亲为,摸行情打探牲口价格,要不就白出来一趟,自己一个小孩子,也是逼急了,做买卖谁也不会说你是小孩子,如果他们要的价钱太多了,我就说便宜点,没谁跟钱财有仇,不管到啥时代,啥地方,该要的钱财都得按照说好的数目进行交易,要不市场弄个经纪人干啥?”
南宫长云说:“确实是,如果自己承认的价格,你还必须照付,这是个市场规则。”
“按照咱们村民的话来说,”车老板说,“吐个唾沫,一颗钉,人们都认死理,说好了价格,你如果不答应那就是刁难,人家会认为你耍人呢。”
说这些话,给南宫长云几个小伙伴印象最深的,就是一颗唾沫一颗钉,就是担当,就是责任,这使他很感慨,时时处处都有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