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夏娇流产
贤妃轻声说着:“不过是献舞一曲,夏妹妹就不要推辞了,咱们也得是言出必行啊。”
我微微启口:“既然夏贵嫔身子不适,那便是别作舞了,免得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好了。”
“瞧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作个舞怎么就会出什么事呢?”淑妃抿嘴一笑,“夏贵嫔便是随便一舞便可。”
因我也不知道夏娇到底在隐瞒着什么,遂也没有多说什么。
夏娇下去换舞衣,我打趣的说着:“既然夏贵嫔不想跳,又是何苦去为难她,大家都是姐妹,欢闹两声便是罢了。”
淑妃轻笑着说道:“正因为大家都是姐妹,无论舞的好与坏都无关紧要,只是言出必行,夏贵嫔还是要舞一下做做样子。”
淑妃说的有理有据,我反而是让我找不到话说,我笑着看向稍微靠于后侧的霍依兰和杜雅娟,我启口问道:“想来还是不知二位妹妹会些什么呢,一会儿可是要表演着?”
霍依兰和杜雅娟纷纷起身行着礼说道:“臣妾愚钝,并无才艺,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我忙让了他俩起来,我说着:“瞧二位妹妹说的,可是不要谦虚呢。”
“是啊,二位妹妹可得好生表演着为咱们大家伙助助兴呢。”贤妃端起了一旁的茶水,轻抿,随即微微叹了口气,“过不了几日,新宫女就会被分配来,人多的我反而还叫不上名字来呢。”
我看着贤妃说道:“这挑去你宫中的自然都是佼佼者,伺候人也是极好的。”
这时宇文昭仪倒是来插了句嘴,她说着:“都是由内侍局选拔的,规模可是丝毫不亚于选秀呢。”
淑妃说着,很是平淡无奇,她启口:“出身便是摆在那儿,什么家世的人能选秀还是得靠些运气的呢,若是一出来就是为人奴仆的名儿,可是怎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呢,可不是谁都有皇后娘娘这般的好福气。”
她的这冷嘲热讽使我听着极其不舒服,像是说我这皇后的身份完全是由自己的出身所决定的,不过她说的也不错,当初若不是顾及着我是国相府的嫡女,说不定也只是嫁为侧妃,而现如今,估计也是和她们一般位列嫔妃。
我笑着说道:“在座诸位可不都是大家,出身名门可得是为他人做做榜样,自古崇尚贤良淑德,可是没说崇尚什么出身。”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呢,咱们定当以皇后娘娘为楷模好生学习着。”宇文昭仪在一旁奉承着我,淑妃也是笑了笑,不知是找不到话来反驳还是不想回话。这时夏娇已是换好了舞衣,一身猩红色儿的霓裳穿在她的身上异常动人,她舞着水袖,万分优雅却少了些许从容,她的步调中多是犹豫与彷徨。淑妃带着头拍着手:“夏贵嫔舞的极美,只是比起从前,怎的仿佛是有所不及了?”
贤妃在一旁说着:“夏贵嫔在宫中难免是待久了,想必舞艺生疏也并不见怪,幸好是练家子,否则,指不定会出丑呢。”
淑妃笑着:“霍更衣还未进宫时臣妾便是听闻她舞的极好,不知皇后娘娘可想一睹风采?”
“一个人舞有什么劲,不如霍更衣和夏贵嫔来比试一番?”宇文昭仪轻抿茶水微微启口,霍更衣忙起身说道:“贱妾愚钝,怎能同贵嫔娘娘同舞。”
宇文昭仪说道:“皇后娘娘说了,今儿大家都是姐妹,就别顾及着什么贵嫔更衣的,大家尽尽兴才愉快呢。”
这时夏贵嫔忙行礼道:“刚才臣妾一舞已是有些累了,恐不能和霍更衣比试……”
“夏贵嫔此话便是推脱了,怎的才舞一曲便是说累了,这玩笑可是开不得。”淑妃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是别被霍更衣给比了下去。”
我启口说着:“既然夏贵嫔不愿舞便作罢吧,大家伙儿也是别为难她了。”
贤妃坐在一旁没有吭声,今日她的话不多,几乎是淑妃在另一旁叽叽喳喳个没完。淑妃说着:“皇后娘娘也是忒好的性子了,夏贵嫔可得和霍更衣比试一番,不然就是不给本宫面子。”
望向夏贵嫔的神情有些迟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自己有什么事情无法跳舞,她微微福礼,像是默认愿意比舞一般。霍更衣也是微微行礼,便是下去更换舞衣,我看向淑妃说道:“也就尽是听了你的去,她两这一舞可是得由你来打赏珍贵物件儿。”
“既然娘娘如此说,那臣妾便是将自己新得的几匹织花缎子送予两位,再配上一对绯红玉珏怎样?”淑妃说着,宇文昭仪便是笑着说道:“这织花缎子倒是常见,只是玉珏见得惯了,绯红色儿的还觉得稀奇呢。”
我端起茶杯尝了尝,已是有些冷了,刚斟上,还未来得及饮用,便是随着底下的声音抬头望着看走进大殿的霍依兰。霍依兰身着一袭淡蓝飘渺群,几朵渐淡的蓝白绢花在发髻上显得栩栩如生,平日里倒是不怎么觉得,如今一倒腾却有着脱俗的灵气。
淑妃拍着手说道:“想着平日见惯了霍更衣着宫装,不成想这换上了舞衣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也是真叫人诧异呢。”
“可不是,霍更衣这可是隐藏的美人呢!”宇文昭仪附和着说道,随即又看向夏娇:“夏贵嫔可是有压力了呢。”
夏娇尴尬一笑,微微福礼。
悠扬笛声缓缓入耳,霍更衣开始跳着,淑妃边看着边说道:“玄宗杨妃与梅妃,各自作了霓裳与惊鸿,都是绝妙的舞姿却是有着不同的风采。”
贤妃理了理褶皱的衣裳,随即开口说道:“都不过是为讨玄宗欢心,两宫才女最后不都各自殒命,一个葬逝马嵬坡,另一个裹身投井,也真真是不得不让人惋惜。”
“只是可惜了这俩绝妙的舞曲失传于世……”还没等宇文昭仪说完,霍依兰便是向着夏娇扑了上去,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夏娇自然也是没有缓过神。夏娇被撞倒后一直捂着肚子,忙着去传了太医,霍依兰吃惊的摊坐在原地。
让人将夏娇扶去了内殿,淑妃忙指着依旧瘫坐在地上的霍依兰说道:“你是否故意,好好的跳个舞怎的就去撞上了夏贵嫔?”
霍依兰抬起头惊恐的说着:“我是被绊倒的……”
“大胆,在咱们面前竟也敢自称我。”贤妃冷冷的看向霍依兰,霍依兰忙叩首说道:“贱妾突然踩着一块石子突然滑到,并不是故意撞向贵嫔娘娘的。”
宇文昭仪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说着:“这儿可是金銮殿,何来石子,想要开脱也不想着找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霍依兰的脑袋已然是贴在了地上一般,她全身哆嗦着,也是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着她,轻声说道:“你既说是有石子,流春,去看看大殿之中是否真的有石子。”
片刻,流春是真的捡了颗石子递到我的面前,我拿起那石子仔细打量了番,是颗精致的鹅卵石。让了绿芜去传打扫金銮殿的宫女太监上殿,我便是听见了内殿之中惨痛的叫声。一群宫女太监走进大殿便是跪在地上叩着首不敢支声,淑妃训斥着:“大胆的奴才,打扫个屋子也是不尽心,竟留了鹅卵石在大殿之中。”
我轻咳了声,缓缓说道:“谁是管事?”
一群人跪着都不敢承认谁是管事宫女,我冷眼看着他们说道:“来人,把他们拉出去,杖责三十,等夏贵嫔好些了再作处理。”
让了侍卫把他们拖出去才边喊着饶命,这时内殿的门打开,柳愁风跪着行礼说道:“夏贵嫔才怀上三个月,本来胎气不足,便是保不住了。”
“夏贵嫔可是有事?”我问着,柳愁风摇了摇头:“无事,只要好生调理着便是没有大碍。”
众位太医悉数退了出去,贤妃在一旁坐着说道:“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我反而是看向她说道:“你认为该如何?”
贤妃说着,一点也不留情面:“无论霍更衣是否有意,皇嗣终是由她而无,着降为选侍,禁足三个月,而打扫殿中的宫女和太监,杖毙。”
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狠意,我也便是知道了身居高位是有着掌管他人生死的权力,只是这样做难免会落得一个残忍狠毒的名声,我缓缓说道:“霍更衣初入宫,便是降为选侍,念将近年下,便是禁足一个月,扣罚俸禄两个月,而打扫殿中的宫女太监,杖责五十,终身编配披甲人为奴,终身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贤妃似乎是见着我没有处死那些个宫女感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都成了废话,便是忙说着:“此事可是涉及皇嗣,皇后娘娘怎的放了他们一条贱命。”
“将近年下了,且康婕妤与赵才人都有孕在身,便是也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说着,贤妃哑了口,我接而又看向淑妃,不知她是否知道夏娇有孕一事,百般要求夏娇跳舞意欲何为,想来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