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蜕变

24.蜕变

昏暗的仓库,猩红的血迹,女人绝望无助的哭泣,男人们残暴毫无人性的动作。

纵使没有身临其境,可那种凄厉的哀绝依然直击人的内心,让人不寒而栗。

至于屏幕上女人那张万分熟悉的脸,更是让青年到死也无法遗忘。

因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个赐予他生命,让他降临在人世,却连丝毫温暖都吝啬给予他的人。

而此刻,这个女人却在不停的哭泣哀求,就连挣扎都有所顾忌。

直到听见那些男人们□□着说:“贝先生说了,只要片子拍的好看,不论生死。”,女人眼中最后一丝希望才随之熄灭。

她停止了挣扎,用不甚明显的姿势护住小腹,无力的闭上了眼。

看到这一幕,青年眼中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支离破碎的呜咽自喉中溢出,悲痛至极。

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

谁能料想,在父不详的肮脏血脉下,隐藏的真相竟是这样一场残酷暴行。

而原以为冷心冷情的母亲,实则却是爱自己胜过生命。

青年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他控制不住的捏紧手中的鼠标,狠狠的砸在眼前的电脑上。

一个小时前,一个绅士打扮的外国人将这张碟片还有一个厚厚的资料夹交给他,同时还有一个放着手机和正装的盒子。

开始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在看到上面萨麦菲尔的族徽时,他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在看见生父资料的那一刻,他只是有些惊讶,可将那张碟片播放出来之后,他终于崩溃,情绪彻底失控

二十五年前的真相在这一瞬间被尽数揭开,而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心,也变得更加悲凉。

给豪门代理家主作狗的亲生父亲,为攀上高枝,欲置糟糠之妻于死地。

而无权无势的生母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不得不伪装堕落20余年,甚至不惜为他编造一份父不详的屈辱身世,就为了他能够平安长大。

可就算这样,他的父亲也依旧没有放过他们母子的意思,反而多次派人暗中打压,直到把母亲逼死才算彻底安心,不在对他们进行监控。而他的自尊和气节,也在生活的磋磨中,被残害得一干二净。

“贝文霍……”沙哑的嗓子念出破碎的字眼,青年攥紧的手指,骨节的肌肤泛起用力过度的青白,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需要冷静。

他艰难的起身,一步一步挨到浴室。

冰冷的凉水兜头淋下,混合着恨意的眼泪,将破旧的衣衫打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幼年时对温暖的极度渴望,少年时向流言污蔑的无奈妥协,从未停止过的谩骂和责打,一直被践踏侮辱的自尊,以及母亲致死都无法合上的眼……

一幅幅,一幕幕,那些太过沉痛的画面,犹如沉默的哑剧,在他的眼前依次划过,最终崩溃坍塌。

青年胸中的恨意,宛如烈火,迅速将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卷入其内,直至燃烧殆尽。

急促的喘息,悲戚的哀泣,混杂着水声越发让人不忍倾听。

而已经被愤怒和仇恨侵染的青年,也空洞了神情,失去了理智。

轻薄的上衣已经完全湿透,变得透明,独独胸口处的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即使被水打湿,也没有变得通透。

青年下意识的伸手将口袋中的东西取出。

是之前穆辞送给他的那张彩票。

夕阳下,那个清雅少年昳丽傲然的模样依旧清晰如初见。尤其是那双带着救赎意味的手,好似还在眼前。

“不……”嘶哑的嗓子几乎无法说出成句的话语,剧烈的心跳,让他的胸口都变得疼痛非常。

这个肮脏的世界让他太过厌恶,唯有穆辞才是纯粹的净土。而贝文霍以及这些泛着恶心臭味的过往,全部都是他恨不得立刻便能销毁的对象。

琥珀色的瞳仁变得越发深沉,青年跪倒在地,虔诚的将额头贴在那张被水侵湿后,几乎连字迹都无法在看清的纸张上面。好似这样,就能汲取到继续下去的力量。

他不能就此倒下,也不可以在浑浑噩噩,他要变得更强,要为自己和母亲讨回应有的公道,也心存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穆辞身后守护的奢望。

毕竟,他们两人的经历是如此之像,就连仇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他的弑母凶手是贝文霍,而穆辞的母亲却是被穆康设计害死。

至于最凑巧的事情,便是贝文霍是穆康豢养的狗,可他自己的愿望是能够长长久久的跟随着穆辞。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他的救赎理应由他来守护。

不论是为了那片净土,亦或是因为共同的仇人!

宁远宁远,宁静致远,母亲希望自己一世安详,只可惜仇怨难平,自己终究还是违背了她的期冀。

关掉花洒,青年步履蹒跚的从浴室走出。由于同一姿势站得时间太久,他的身体早已僵硬,甚至还泛着因过度寒冷而泛起的清白。

可他的手依旧十分沉稳,没有一丝颤抖。

站在镜子前,他将身上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撕碎扔下。然后从一旁的箱子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服饰,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银色竖条的深蓝色衬衫,搭配黑色的西服。硬朗的线条将他因为太瘦而肋骨尽显的上半身修饰的十分挺拔。精致的银丝眼镜,带着严谨的精英气息,为他过于柔和的眉眼染上一抹凌厉。

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并不知名人的电话,腕间雕刻着蔷薇与剑图案的家族徽记的铜制袖扣闪闪发亮。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我是傅宁远,你的要求我全部答应,现在就可以来接我。”

对方答应的很快,他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青年起身开门,果然是之前送资料给他的外国男人。

相互之间没有多言,不过略微点头示意之后,他们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老街区。

站在破旧的大楼前,青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青涩之意已经尽数消失变作凌厉和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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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言,老街区的细微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因为在那里,失踪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纵使是死亡,也亦是司空见惯。

而真正能够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些“大人物”的尴尬糗事。

穆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周遭同学小声的议论,轻轻勾起唇角。

昨天去参加高家晚宴的人不少,而穆康三人在医院时的丑事,在虞家的暗中操作下,也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眼下虞远未醒,在弄不清意外具体细节的情况下,虞家的动作不会太大,面子上也会留一线。可一旦虞远清醒,恐怕高家面对的,就是虞家毫不留情的铁腕打压。

毕竟那一大家人,全部都是牙呲必报的疯子。

而趁他们忙着狗咬狗,自己也可以休养生息,顺便看看好戏。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穆辞趁着午休时间离开学校,去了股票交易大厅。

看着交易大厅中的屏幕上的数值变化,穆辞的眼里晦暗不明。

昨天那个男人说的没错,未来吉原公司的股票确实会有大的变动,现在也的确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只是,他为什么要特意告诉自己?

穆辞一贯坚信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但他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晓,实在无法从中判断。

不过不管洛修斯的目的是什么,这笔钱,他都赚定了。

现在还不是买进的好时候,再过三天,这只股票的价格才会降到最低。

那时,才是最佳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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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辞的全部动作皆落入二楼贵宾室里的洛修斯眼中。

见他没有立刻买进吉原股票的意思,洛修斯唇角的笑容比往常还要温柔,就连眼底也多了暖意:“真是个聪明的男孩!”

“……”侍从识趣的保持沉默。虽然他并不清楚洛修斯口中的聪明是指哪方面,但是他清楚的明白,眼下公爵大人并不希望自己多言。

而洛修斯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穆辞所有的股票买卖交易记录。

穆辞的交易记录很多很杂,没有大金额注入,皆是散股短线。

可偏偏正是这些散股,却全都挣了钱,没有任何一只亏损。

而最令人惊叹的一点还不在这里,而是买入和卖出的时机,均为最佳。

这般敏感独到的实局掌控能力着实令人惊艳。

洛修斯眼中的欣赏意味变得越发浓厚。

在他看来,穆辞就像是一块原石,越深入雕琢,越显瑰丽,让人不得不沉溺其中,为之迷醉。

而事到如今,纵使没有那纸婚约,他对穆辞,也亦无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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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没有发现自己一举一动都处在洛修斯观察下的穆辞,早已离开交易行,回到学校。

此时,高航已经销假回来上课,可眼下青黑的眼圈和倦怠的神色证明了他的状态并不好。至于侧脸不甚明显的红肿,也暗示了他可能受到穆康的苛责。

对于高航的失意模样,穆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因为一旁的实事播报板早已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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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牌投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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