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仙道难寻
比灵大赛临近，束婧沅放弃了这个比赛，所以倒成了这天镜山此刻最悠闲的人，冥极忙于处理门中事务，也只叫她每日练习灵术，便也没有多少事宜。
不知不觉中，束婧沅竟然走到了天镜山巅，或许在她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她想见唐凌轩皓，却走到了千初昔关禁闭的地方。
千初昔为唐凌轩皓顶罪一事，虽然说她知道她只是他的师父，可是心里却总是有些不舒服，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千初昔时，她故意在她面前与唐凌轩皓亲近，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当年的冽虞公主。
束婧沅不由得想起，当年蚩垣以冽虞公主未成年为由，约定三千年之后迎娶冽虞公主，算来也不过只有一千年时光了，可是当年的冽虞公主听说是在仙灵堡与西域一战时，为救帝尊深受重伤，感染了魔气，于是便转世渡化，如今的千初昔会不会就是冽虞公主的转世呢？
束婧沅想着，摇了摇头，千初昔这古怪的性子，只像静水医庐的韩静姜，倒与冽虞有些不同，怎么可能会是冽虞公主？
正想着，束婧沅突然远远看见了唐凌轩皓正在那里练灵术，只见他坐在石翘上，盘膝打坐，闭目修灵，而他全身上下的灵气十分强盛，竟然已经达到了下玄灵，加之他原本的灵气极高，如今进步飞快，完全是常人不能有的。
一个正常人想要连一级灵术或者是练灵气，至少上一级需要一到两年之间，可是如今他竟然比常人快了至少二十年，实在是匪夷所思。束婧沅竟然不由得想起了拂衣说的话，唐凌轩皓真的为了尽快修灵术而去盗取魔珠吗？
突然，千初昔走到了她的面前，笑道，“沅儿，你是来看我~的徒儿的吗？”千初昔故意说得极大声，惊动了唐凌轩皓。
“初昔长老，我，我只是随便走走的~”
“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唐凌轩皓也走了过来，透过千初昔，只看向束婧沅。
一看到唐凌轩皓，束婧沅便不由得想起了那日的欢愉，不由得红了脸，连忙别过脸去，低声说道，“我，我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说！”
听见了这句话，唐凌轩皓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千初昔先激动了起来，“呀！这才几天没见，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我说你们这些晚辈也要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天镜山上的千年老光棍脆弱的心啊！”
“初昔长老，你在胡说什么呀！”
千初昔倒是也不避讳，反而悄悄地靠近了唐凌轩皓的耳畔说道，“徒儿，男人做事要爽快一点，师父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可教你了，倒是那日的酒为师我还有几坛，要不要我全给你~”
千初昔话还没有说完，唐凌轩皓只是一脸冷漠地拉着束婧沅的手，快速的离开了，不然，他可不知道这个师父还会做什么胡事来了。
唐凌轩皓拉着束婧沅直走下山，走了许久都未曾放手，而束婧沅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即便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样的感觉就已经够让她开心的了。
怕只怕，有些永远也不能说出口，不然一切的美好终究会破碎。
唐凌轩皓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她，眼神里却只是说不出的无奈，可是却唯独那双手，他却怎么也放不开。
许久，唐凌轩皓才开口说话，“沅儿，对不起，我之前太冲动了！”
“冲动？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不想要我，那天的事我都已经，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一个误会？”束婧沅吃惊地看着他，脸上却有些伤心的表情。
“不，沅儿，我唐凌轩皓不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只是，我一定会娶你，但是我希望在这之前，你可以先明白一件事，你喜欢的人究竟是木易萧苌还是我唐凌轩皓！”
“你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我选？”
“沅儿，我不管你和木易萧苌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我只想告诉你，现在在你眼前的这个人是我唐凌轩皓，我不是木易萧苌，木易萧苌已经死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以后让我陪着你好吗？”
束婧沅突然甩开了他的手，咬唇说道，“不，他没有死，他要我等他回来，他答应过我的，你就是他，不然你们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你就是他，你只是因为轮回转世失去了记忆而已，就像是以前师父带我回仙灵堡时一样，师父收走了我对你的感情，可是你也一样让我再记得你，爱上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种话？我可以等你记得我，我可以等！”
唐凌轩皓用力拉住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眉宇间尽是不甘，“那我呢？我们的一切又算是什么？沅儿，自从我们在唐家堡相遇后，你对我一直不离不弃，你陪着我走过那么长一段路，你告诉我，我唐凌轩皓在你心里，就只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吗？”
“我爱的人是木易萧苌，是木易萧苌，你就是木易萧苌，我不要选择，我根本就不用选择！”束婧沅努力大喊着，仿佛争赢了这一切，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样，他们此刻都一样，不管不顾是不是会伤害到对方。
“我不是他，我只是我，沅儿，如果你爱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那么，我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个人！”
唐凌轩皓转身决绝地离开，束婧沅眼中的他越来越远，可是她却再没像之前那般地拉住不让他离开，或许是她自己也知道了，这个人不再是那个人，可是她却无法相信这件事。
过去的与木易萧苌的一切就像是一根树藤，死死地缠绕着她生长，有时候勒得她都快呼吸不了，痛到无法忘记，却还是得逼迫自己忘记，现实与唐凌轩皓的交集却又像是另外一根树藤，在她每一次往下坠落的时候，却又拉住了她，可是无论怎么拉她，都无法将她从地狱拉回来，无法将她从与木易萧苌的过去分割。
可是，她坚持那么久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等木易萧苌回来吗？如果他不回来，如果他不是他，那么她现在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束婧沅突然捂住了胸口，那个位置痛得她脸有些微微的抽搐，脸色也显得很苍白，她的灵气真的已经开始涣散了，从堕仙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体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变得异常虚弱，能支撑她的只有与木易萧苌的那句约定。
一个约定，自此她再不忘君。
突然，在束婧沅快要晕倒时，却被一只手扶住了，当她回头时，却看到了淳于琰玟，“琰玟？怎么是你？”
“我~我刚好路过，看见你身子似乎有些不适，就走过来看看了，沅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束婧沅说着，强装无事，她身体的异样目前只有她的师父冥极知道，她不希望旁人再为她担心了。
“你方才是不是又跟轩皓有些口角？”
淳于琰玟这么一问，束婧沅只是摇了摇头，却猜出了他的意图，“琰玟，你是来找轩皓问魔珠的事吗？”
“是”，淳于琰玟对束婧沅倒是也不忌讳，直言点了点头。
“不，轩皓他不是这样的人，或许是因为上次在鬼林的那些的药提高了他的灵气，加之辅助，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魔界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碰的！”束婧沅连忙帮着唐凌轩皓解释。
看着束婧沅这样为唐凌轩皓着想，淳于琰玟心里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却依旧淡然地笑着说道，“我和你一样相信轩皓不是那样的人，唐家堡的事情说到底跟魔界脱不了干系，轩皓再怎么糊涂应该也不会跟魔界的人为伍！”
“可是你还是来找他了！”束婧沅一语道破，毕竟，倘若淳于琰玟真的相信了唐凌轩皓，就不会多此一举地来找他了。
“轩皓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我怕，他因为报仇心切，所以不顾及一切了，毕竟当年唐家堡的事是桃逐做的，魔界的人只是帮了他一把！”
淳于琰玟眼中的顾虑也让束婧沅担忧，桃逐是彻底的疯了，当年他灭唐家堡究竟是为了什么？
桃逐，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束婧沅觉得，他仿佛就像是自己的镜子，只是这面镜子折射出来的是将来的自己，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她也疯了呢？
束婧沅不敢去想，只是自嘲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桃逐不过只是想等一个人回来，却等到了绝望，这天地终究是不公！唐家堡的人又何辜？却白白做了这牺牲，琰玟，这一路走来，我见到了太多的不公，太多的牺牲了，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残忍？”
“自古以来，六道分明，三界才能安宁，要怪就只怪这六道轮畜不能绝情，爱这东西，太伤，乱了这界线，注定要受到惩罚！”
“就为了这所谓的六道分明，所以要天地不公？”束婧沅嘲笑着望着天，天却不能给她一个答案。
看着束婧沅，淳于琰玟却突然想起了绿儿跟他说过的话，以前他一直坚定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是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他也开始对这一切疑惑，有时候妖也是无辜的，有时候，人比妖更加冷酷，这一条寻仙之道，注定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