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野猎(上)
“蛇,好大一条!”
队伍正在草丛里走着,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惊叫。是步华季的声音。这些天她一路上都在寻找适合做绳子的草料。不用说,她肯定是采草的时候遇到蛇了。
凃奇闻声赶过去,发现人们正举着木矛对着草地猛刺。有人的木矛上已沾了些许血迹。
“不用打了!早就死了!”步华蔓毕竟是老猎人,赶紧喝止人们无谓的攻击。她用木矛挑起那条长近两米粗如拳头的大花蛇。只见那蛇的头已经扁掉了。显然这不是木矛刺的,而是人踩烂的。
“你们谁踩死的?”步华蔓问。人们纷纷摇头。刚刚从这里走过的不下10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草丛里有蛇。
“不是让你们先在草丛里里开了路再走吗?特别告诉过你们要把蛇赶走,怎么那么大一条都没发现?”凃奇问几个负责开路的人。
“我们是按你说的把草分开,往两边踩过去,压平了才过的嘛。”一个负责开路的猎人说道。
“把草往两边分开?”步华蔓一听就明白过来了,对比一下原来蛇呆的地方,发现果然是在被压倒的草里:“肯定是你们踩草的时候把这条蛇给压在下面踩死了。”
“那么大一条蛇,6个人开路都没看到,要是咬着人怎么办?接下来一定要注意了,这一路都是深草,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呢。”凃奇再次叮嘱。众人一阵后怕之后都格外谨慎起来。
“蔓,你看这蛇有毒没有?要是没毒,我们就带上,晚上烤了吃。”凃奇看着那么大一条蛇,扔了怪可惜的。
“本来肉倒是没毒,就是踩成这样,不知道毒泡有没有踩坏。要是踩坏了,肉可能也有毒了。”现在的猎人已经明白蛇的毒是存在毒囊中了,不过她们把毒囊叫毒泡。
“那就不要肉了,把骨头和皮带走吧。你看这骨头,磨骨针多好啊!”凃奇说道。
“那是!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丢了呢?”步华蔓已经将蛇绑到一棵树上开始剥皮剔骨。
死蛇风波平息,队伍继续一边开路一边前进。
往东行走两天了,凃奇不敢带人钻密林子,都是走这种多深草和灌木的地方。一方面是因为视野开阔,不至于迷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草丛中开路要比在森林里容易。虽说是灌木林,开路还是不容易。草太深了,枯草丛都有1米多深,还有各种藤蔓缠绕,就算只是分开草丛开路都很麻烦。凃奇这次出来打的主意就是探路,一边走,一边还要选好适合行走的地方开辟道路,这样一来就更慢了。虽然走了两天,还是没有走出肴族以往的狩猎范围。
大概是由于这一带时常有狩猎队经过的缘故,这里的猛兽并不多,倒是吃树叶的野鹿群四处出没。猎人们打了两只大肥鹿都背得吃力了,也再懒得去招惹这些“土著”。
这两天走下来,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许多人都开始大意了,现在马上就要走进密林,每个人都打起精神来。猎人们一起“喔嗬嗬嗬”地吼着。这是猎人们在野外驱逐猛兽的一种办法,凃奇叫它“敲山震虎术”,其目的就是利用整齐雄壮的吼叫声,让一些落单的猛兽知难而退,免得不期而遇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当然,喊这种号子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到处吼,否则激怒了猛兽就不好了。凃奇这些天也跟着人们学这种猎人吼叫,大体懂了其中玄妙。
首先,猎人每到一处地方先要望和闻,察看一下这些地方有没有猛兽的排泄物和气味等势力范围标志。多数猛兽都会用排泄物和气味标明自己的领地。但是有些动物,比如镰齿猪,它们会在领地周围拱出高高的土堆,并留下粪便。一旦其他动物进入它的领地,它就会给予迎头痛击。
这畜生猪如其名,獠牙是弯刀的,又粗又硬又锋利,还有尖刺倒钩跟锯子一样,一捅一个窟窿,连山大王都不敢跟它叫劲。而且由于它制造的伤口形状不规则,肌肉组织严重损坏,伤口很难愈合,被它伤了的动物就算侥幸逃脱也活不长久。
这种猪饿急了也是会猎杀其他动物充饥的,是鹿群的克星——这畜生冲锋的时候非常快,只有壮年鹿可以跑过它,而且它头呈锥形又皮糙肉厚,鹿用角顶不到它,用脚踢又伤不了它。所幸的是这种野猪好勇斗狠,育儿却很粗心,幼崽存活率低,总体数量很少,分布也很稀散。
最玄乎要数投石猴,它们会在居住地周围的树杈上放上石头标记范围,还有站岗放哨的,一旦发现入侵者,就会群起投石围攻。猎人不能到人家的领地吼叫,否则这就不是“谈判”,而是挑衅了,很可能遭到袭击的。
其次,猎人吼叫也是要注意语气和节奏的。用凃奇总结的话来说,就是要“有礼有利有节”。
有礼嘛,就是语气不要咄咄逼人,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太软了起不到震慑效果,太硬了会被猛兽误以为是挑衅。
最好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了。猎人们分成几批,一些人扮演入侵者,一些人扮演防卫者,双方互相叫劲,最后防卫者那边要发出被杀死的惨叫或者臣服时的乞求声。这样演双簧戏可以让猛兽们认为这个“新来的”不好惹,于是趁对方没有找上门来的时候退避三舍。
有利嘛,这个就更复杂了。猎人要通过猛兽的回应声判断附近它们的动静,对一些好强的或者犹豫不决的野兽,要以利诱之。他们将容易捕杀的东西,比如鹿和羊等块头大又擅长奔跑的野兽捅伤,让它们一边惨叫一边逃跑。猛兽们发现有机可趁,就会朝这些野兽的地方跑去,不知不觉的让出路来。
至于有节,就是要有节制,不能吼得猛兽心烦,发现对方不耐烦了就得停止,免得弄巧成拙。当然,并不是猛兽才会这样,有一种鸟也是不好招惹的。这种鸟叫大耳鸟,它们的耳朵结构特殊,对连续的尖叫很敏感,一听到这类声音就会发飙狂啄目标。春天里发情吼叫的动物没少遭它罪。
凃奇一边跟步华蔓学猎人吼叫,一边听她讲述这一带“惹不得”的动物。猎人们到前面山头上吼了一阵又回来了。为首一个叫鹿的女猎人说道:“奇,前面有一只豹子。我们吼不走它,要不要绕道走?”
“蔓,你有办法吓走它吗?”凃奇从步华蔓这里学到了不少知识,对她比较信任。
“豹子本来就是很狡猾的野兽,它躲在暗地有恃无恐,不太可能吓得走。说不定还想趁机捡点便宜呢。再说它既然呆在那里不走,那里肯定就是它的老窝。我们就算暂时吓走它,犯了它的窝,它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步华蔓皱着眉头说道。
“我学恐龙叫都没吓走它。”步华猛担心凃奇怪他没有努力,也赶紧解释。恐龙叫是凃奇教他的。实际上这个时代人还没人知道恐龙是啥东西呢。就连步华猛都只知道恐龙是大地之上最强的猛兽——凃奇说的。
“这只豹子有多大?”凃奇问道。
“一头母豹子,壮年的。”步华鹿说道。
“这附近树上有没有腥味?豹子是会把食物放树上的。”凃奇又问。
“那边有一棵大树上有。我们没有靠近去看。”
“蔓,我们这点人,能杀掉这只豹子不?”凃奇转头问步华蔓:“它活动在这附近,就算我们不惹它,它也会来惹我们的。”凃奇已经将这个地方当成是将来道路的必经之地了。
“杀一只豹子,用陷阱的话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有一只。万一还有一只怎么办?”步华蔓也拿不定主意。
“那我们先在这附近找大树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凃奇随后将37人分成两批爬上两棵临近的大树上,在树干上布设了绳套防止母豹前来袭击,然后就住了下来,监视那边豹子的老窝。
这头母豹子体型肥大,正趴在草丛中打盹儿,看上起神情颇为慵懒,就像刚才没有听到这边猎人的吼叫声一样。
凃奇等人观察了那只豹子半天,也没有发现有其他的豹子来和它联络。而这只豹子一下午都没怎么活动。除了猎杀了一只闯到跟前来的一只野鸡外,它就只是跑到食物存放点吃了一次东西——这只豹子还知道把新鲜食物先留下。
当晚一夜无事。由于步华兔一直缩在凃奇怀里,他搂得双手酸痛,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
一群猴子在树林里抢东西吃,喳喳喳的叫着。那只豹子仍然躺在地上没动。
有一群肿角鹿轰隆隆地奔跑而过。那豹子仍然没有动静。
“那只豹子是不是快要死了?怎么一动不动的?”步华兔说道。
步华蔓莞尔一笑:“豹子狩猎的时候趴一天都做得到。看它昨天那凶相,不像是要死掉的样子。”
步华蔓说完,就爬上树梢仔细观察那只豹子:“奇,你看,它在刨干草做窝。”
“真的是!它冷吗?”步华兔也凑上来看到了。凃奇在下面,只能透过树叶缝隙看到它布满斑点的后背不停地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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