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改变原状

第十二章 改变原状

当我再一次回到ZD的宿舍时,已经是六月上旬。

虽然早在半个月前我就一直强调自己身体安然无恙,但还是被爷爷硬是关在医院的病床是多躺了半个月。爷爷还是那么“嚣张”地威胁我:如果不想吃棍子,就给老子老实点。

而做了爷爷几十年管家的梅妈,每天给我补补这个补补那个,半个月下来凭空给我补出了四公斤多的肥肉。每次只要我哀求梅妈别再给我吃那些“恶心”的东西时,她也不说话,就是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最后我还是要举起双手向她投降。

从我十二岁那年,父母双双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之后,就是由梅妈把我带大的。没有子嗣的她早就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如果最后不是我发飚,估计没再呆一俩个月我是出不了医院的门槛。要真那么呆下去啊,就算没病也得弄出点病来。

真是搞不懂爷爷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那副牛气哄哄的“土匪样”。到哪里都是直接用脚踹门的习惯,应该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而这么些年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的老警卫连长李叔,一点长辈风范都没有地满口粗话拉着我问东问西。

我和梅妈无奈地对视一眼,摇摇头。老爸虽是爷爷亲生骨肉,却没有遗传到爷爷的匪气。倒是显得温文儒雅,书生气很浓。而我就不一样了,爷爷的牛脾气隔代相传我全继承下来了。现在老爸老妈去世都快十年了,爷爷也渐渐淡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转而把全部希望寄托到我身上。

由于我所在的医院属于军区总医院,所以连我的主诊医生见了爷爷都得必恭必敬地。爷爷打了一辈子的仗,好歹也是军区元老级别的人物了。虽然现在已经退休好些年了,可多少老部下现在可都是军队或地方的当权人物。

爷爷一辈子都守在军队里,当然也希望自己后代能和自己一样戎马一生。可惜天公不做美,他的儿子英年早逝,而孙子却患有遗传性哮喘症。

有时候感觉爷爷也挺可怜的。虽然他老人家身子骨还非常硬朗,但毕竟也快八十岁的人了……

爷爷见我在家呆了三天就没了耐性再呆下去,便派李叔开车送我回校。

李叔那辆挂着军队牌照的越野车一路通行无阻,以最快的速度就从NJ把我送到了HZ。

由于爷爷从小对我的要求和我不喜欢张扬的个性,离学校大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我就让李叔让我下车了。

李叔也下了车,看了我好一会才拍拍我的肩膀,对我咧嘴一笑:“暑假回家,别忘了带那个妞一起回来。”

我不由一愣:“哪个妞?”

“小子,你还装蒜?李叔就不信你是见义勇为或乐于助人。”李叔一脸贼笑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叫老而不死谓之贼也!都四十几岁了,还这么喜欢开玩笑。

“或许吧。”我淡淡一笑置之。如果换了一个月前,我可是会卯足了劲地去追刘苹苹。可是现在我心境犹如一潭静水般地波澜不惊。

或许人非得在生死边缘走上一趟,才可以去看去想很多平时忽略掉的细节。在嫌疑犯勒到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在医院昏迷的那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我居然想到梦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有哭有笑有悲伤有烦恼。

老爸的英年早逝,老妈的红颜薄命,爷爷的白发苍苍,自己的放荡不羁……

李叔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小子……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说完便上车发动引擎飞快地离去。

上次车站事件之后,我隔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又回到ZD了。并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一样是学生来来往往,一样是成双成对。

或许那个嫌疑犯曾经是军队里炊事班出身,军队方面不得不出面掩盖。

或许是各方面保持默契,媒体居然没有对如此爆炸性的新闻进行报道。

又或许是因为爷爷知道我的心思,通过各种关系把整个事情遮掩了过去。

一个月过去之后,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我走进ZD的时候,一路上遇见几个熟识的同学也都只是和我打打招呼。并没有询问其他事情的意思。

这样也省了我浪费口水去编一个解释的谎言。反正对学校方面,爷爷派李叔帮我请了长假。就连当事人刘苹苹和旁观者方衍也是一个被抬走一个被架走,事情结尾她们俩个都没有看到。听李叔说公安局的人也已经按照爷爷的意思,找过刘苹苹和方衍谈话,要求俩人对车站那起事件进行保密。

宿舍里没人,应该都去上课了。我的东西全部干干净净地收拾整齐摆到该摆的地方。

记得我那天去车站接方衍时,我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出门了。反正男生都是这样,邋邋遢遢的才有男人味嘛。

应该是宿舍里几个混蛋帮忙收拾的。就连我的鞋子都被摆的端端正正的。草。

我在医院处于昏迷期间,胖子给我打过电话都被李叔接到。李叔只是告诉他我家里有些事情,请了长假。

我醒转之后也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当时宿舍里闹翻了天,个个都抢胖子的手机和我说上一通。

当馒头问我什么时候回校的时候,我只说尽快回去。谁知道一来二去的,我所说的尽快居然又拖了半个多月。

心里感觉暖暖的。

毕竟大学四年时间里,能和这一帮混蛋聚在一个宿舍,也是一种缘分啊。

想想应该给方衍和刘苹苹都打个电话。李叔说我昏迷的时候,有俩个女孩子打过电话给我。一个手机上来电显示为“方衍”,另外一个只显示手机号码。也难怪刚才李叔会和我开玩笑说暑假带妞回去。

“喂,我是方衍。请问你是?”前几天原来的号码欠费停机了,换了一个NJ移动的号码。本来准备回HZ后再换回原来号码的,可还没来的及充值。所以就用NJ的卡打过去给方衍了,方衍才会有此一问。

“方衍,是我。”我从小就不会主动说自己的名字。反正朋友都听地出我的声音。

“啊,萧瑟锒,你在家里干什么啊!”汗,这个小妮子还是这副急颠颠的脾气。

“从NJ回来了,刚到宿舍。你在哪?”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我来找你……还是你到食堂餐厅,我马上就到。”方衍啪的一下挂了手机。这小妮子本还想到宿舍找我,一想到是男生宿舍马上就改口去食堂。

对于车站事件的最后我突然回去南京呆了一个月,方衍不奇怪的话那就该轮到我奇怪了。对于方衍这么个好奇心特强的人,当然是追根揭底地盘查了一番。

看我整个人也好好的坐在面前,再加上我早就想好的借口,总算把方衍敷衍过去了。

对于方衍的追问,我倒是感觉蛮贴心的感觉。毕竟有个关心自己的人,怎么着也是一种幸福是吧?

感觉方衍今天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可是她最终没说,我也不好意思去问她。有什么话,要是真想说,就一定会说;如果不想说,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那么我还不如等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呢。

我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整天蹲在宿舍里不大出门的懒虫。每天就是上网,却很少再聊天打屁了。

宿舍里几个混蛋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事没事老想询问我和刘苹苹之间的进展。我只是淡淡的一笑,笑而不答。

BBS已经有人在叫嚣,说要追求刘苹苹了。扇子说要是我再这样浪费时间,最后我也会成为诸多被刘苹苹拒绝的笑话男主角之一。对此我也只是耸耸肩,手一摊,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一直没看见刘苹苹,也没去问胖子怎么都没看到刘苹苹在学校里出入。或许是因为我自己基本都在蹲是宿舍上网的关系,也不大可能看的到。

终于七月到来,我所吹嘘的三个月搞定艺术系的校花冰山女神刘苹苹的B话,最终成为ZD学期最垃圾的笑话。

而我等暑假一放假,就马上回到了NJ陪在爷爷身边呆了整整俩个月。上大学来的这俩三年时间里,我第一次这样长时间陪着爷爷,把他老人家哄到开心的不得了。

似乎一切都被埋藏在岁月的流逝中,就这样静静地过去,静静地消失……

我依旧没有打过电话给刘苹苹,刘苹苹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我也一直没有换回原来的手机号码。一直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经受那么大的惊吓之后,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我关注的焦点。我的重心,将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年少轻狂已经不适合也不应该属于我了!毕竟每个人都要长大,都要忘却一些事情,承担一些责任,面对一些困惑。

如果再让我重新来过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一样的道路。因为只有走过弯路的人,才知道如何才能避免再走弯路。

年少时所走的弯路,可以忽略不计,可以被原谅。

可是未来的弯路带给我的,将是什么呢?

以前的我想如何就如何,也可以说是为所欲为的败家子形象。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一直没有尝试着去改变现状。生活对于我这么一个父母双亲离世的人来说就是吃吃喝喝,最后等待死亡罢了!

该死的遗传性哮喘症就好象老天爷放了一根刺刀架在我脖子上一般,稍微动一动都呼吸不顺畅。虽然不象其他绝症一般危险,可也得随时预防过敏。或许某一天一些花粉之类的东西,就可以要我这条小命。死亡离我不远,就在我身边!

从小我都自知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而爷爷也从不勉强我的生活方式。

但是人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机遇或事情上改变自己的终生。其实改变,不是想象里那么困难。有时候改变在日常生活里早就累积起来,只是在等待一时机而已;有时候改变在那一刹那间就似乎地震一般,催朽拉枯地给人以转变。

当我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爷爷的抽泣,听到爷爷在我耳朵旁边痛心的呼唤。我于心何忍?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也知道爷爷唯一的血肉就仅剩我了。

当我醒来之后,看到爷爷白发苍茫的模样,看到以善于打硬仗啃硬骨头出名的老将军红着一双眼睛……此时,泪水并不比那种复杂的眼神来地震撼!

灵魂深处某个地方似乎被揪住了,似乎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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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又满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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