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六章
其实要真是完全代入万岚,那金耀月很肯定自己也是和殷流光一样非得花式跳戏个十几二十回才行,说不准也得和殷流光一样迫于无奈只能提早入戏。
说起之前经历了一些事,金耀月就默然了,当时她被季容裳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再多的想法也不敢有了。
就因为季容裳会伤心。
但她却是没有真的释然,这就好像某种不知名的事物彻底卡在了她的心里,一碰就生疼,不碰又总觉得有什么扎在那儿。
“你如果遇到不可避免却已经发生的事,这件事本质是和你无关的,但你心里又介意,你会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金耀月就失笑了,这种问题她问谁都没用的吧,话再说回来她这也说得太过笼统了,这简直是在给殷流光刁难。
正想用别的话搪塞过去,殷流光反而给了她答案,“我会选择忘记,人记忆太好没有好处,天天只会惦记着那些过去,会忘记往前看。”
金耀月听了就一愣。
“你也说了,本质是无关的,那么何必去介意。”殷流光将金耀月拥入怀中一个侧身就抢掉了原本属于金耀月的位置,而金耀月就这样莫名被拉起后坐在了殷流光的腿上。
这个姿势羞耻过头,金耀月只想从殷流光腿上下来,结果殷流光揽住了她的腰,任她怎么动都没用。
“坐好,听话。”
听鸡毛的话,金耀月有点生气,转身咬了殷流光的脖子一口。
就听到殷流光发出了一声闷哼,但殷流光却没有因此而生气,眉眼间全是温柔,似乎她是在胡闹。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这种软和的语气,金耀月就完全没法拒绝,只能就这样被殷流光抱着,其实两人的身高根本没多少差距,这样被抱着并没有怎么舒服,但金耀月还是就听话的没挪动。
“你好瘦。”殷流光说着将金耀月挪了挪位置,“骨头膈到我了。”
“膈到就放开我,别抱了。”金耀月也不喜欢这样被抱着,这总让她觉得自己的需要呵护的弱逼。
“就要抱着。”殷流光任性起来金耀月也没辙,等了好一会儿,头发都已经半干了殷流光才肯放下金耀月。
等头发差不多干了,金耀月就下了车,此时余图正在拉远景拍摄,金耀月也不好打扰,等余图好了,余图就神色复杂地拍了拍金耀月的手臂。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这句谢谢简直让金耀月觉得自己耳背了。
“你演的万岚,很好。”余图说完这句,就转身收拾起了器材,并没有给金耀月任何提问的机会,这两句就好似全是在自言自语。
金耀月是知道余图是有多喜欢万岚,也只能将这两句压在心里。
最重要的戏码拍摄完,接下来就是一些过渡内容的拍摄,金耀月也已经架轻路熟了,迅速地将万岚剩余的戏份拍摄完,在余图再三的审核确认下确保的确没有需要补拍的内容,金耀月就彻底杀青了。
杀青的时间正是过年前两天,剧组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放弃回家过年了,而此时杀青的金耀月简直是幸运max。
过年的期间意外的太平而又漫长,家里也无一人提起金池,而金鳞也从未提起过要看看真金池的坟,就好像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粉饰太平的情形倒是让金耀月想起了殷流光同她说的话。
去忘记这件事,忘记了,什么都好了。
金耀月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将这深沉的事往心里的深处塞。
而打破家里几乎日复一日单调生活是殷流光的突然到访。
年前家里请了个阿姨,金耀月也就记得姓许,许妈的嗓门大,在底下喊了一句,“金耀月!殷流光找你!”
这句话响彻了整个屋子,金耀月只觉得脑仁疼,果然她从自己房间出来就看到金鳞正拄着拐杖难得脸上带着笑容。
就好像是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金耀月只觉得尴尬,下楼就看到殷流光已经被许妈带到了客厅,手里还拿着盒子。
殷流光见到金鳞就先行礼貌地叫了一声,“金爷爷好,近期身体可好?”
金鳞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大了,只让金耀月觉得不可思议,“好啊,你来看月月?”
“是来拜年的。”殷流光将盒子递给了一旁的许妈,许妈就拿着盒子走到了金鳞的面前,金鳞拿过也没急着打开,“先坐,来就来了,带什么礼?”
“一点心意,希望金爷爷喜欢。”
金耀月就懵逼地看着殷流光把金鳞哄得笑个不停,再次意识到自己在殷流光家里是多么的尬气十足。
她不会哄人啊!
看殷流光这事做得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金耀月就坐在一旁听着金鳞竟然再次提起了俩人什么时候订婚的问题。
而这次殷流光的话却是一反去年,“快了,想找个好时间。”
金耀月接连瞪了殷流光好几眼,她什么时候同意了?
结果却是先让金鳞先看到了,得到了严肃而威严的一瞪,被这眼一瞪,金耀月再多的话也没得说了。
莫名觉得自己要被打包卖了是什么既视感?
金耀月简直有苦难言,直到殷流光走了她还没缓过来。
事实上倒不是她不愿意和殷流光过下去,她当然是喜欢殷流光的,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急,她还年轻啊,才二十三怎么家里就好像急着她订婚,不用想都知道订婚后家里就会急着让她和殷流光去美国开证。
结婚以后是不是还急着让她们两个代孕也好怎么样也好非要留个孩子出来?
这是什么鬼?
“殷流光这孩子不错。”金鳞在殷流光走后就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拜访的是一个锡壶,壶里放着一些茶叶,金耀月从长相上推断出这是野生茶树,香味似乎年份不浅。
在这年头这在野生老茶树可是可遇不可求,别说一两多少钱了,光是一口都不一定能喝着。
“爷爷……”金耀月都快把这两个字叫得一波三折了,“为什么你急着让我和殷流光订婚,我真的还小吧?”
金耀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再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她真得憋死。
“小什么小,二十多岁的人了,哪怕你不大,那你总不能只考虑自己吧。”金鳞把锡壶的盖子盖上了,“殷流光如果我没记错,二十八了,我们这个行当,哪个不是踩在刀尖上的,能有一天好日子过就过一天。”
这句话金鳞并未说错,世事无常,有不少同行或是世家都倒在了他们的面前,这可不是破产的问题。
金耀月一时没答话,金鳞就继续说了下去,“先成家再立业。”
这句话该是成家了非要立业了吧,看乔依然就能明白了,乔依然天天不乐意找人过下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接受家里的烂摊子,比起忙得晕头转向乔依然显然宁愿躺着宅子里醉生梦死。
也不知乔依然现在如何选择了,金耀月沉吟了会儿,点了点头,“我明白的,爷爷。”
金鳞之后也不再说什么,光是摆弄着锡壶,这稀罕劲可是让金耀月吃味得很,怎么殷流光送个壶她爷爷都喜欢成这样?
过年的期间也是她手底下这波子人做年结算的时候,先前因为拍摄万岚电影耽搁下来的报告还是表格全一股脑儿的堆在了金耀月的面前。
金耀月看得睡觉都觉得眼前一片字在晃,但这些报告却又不得不看,这些报告可是将去年下半年东南亚和美国发生的事全都文字简练却又详细地罗列着。
此时汤臣已经彻底倒台,就因为自己作死,试图跻身进美国的斗争,结果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而汤臣的女儿现在就在疯人院里,似乎是因为受刺激过大,疯人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无人花钱,一概衣食住行都是最差的,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东南亚的势力则是被原先的万年老二都抢了大半,目前沉寂着,完全没有汤臣那时的嚣张。
金耀月看着这些就叹了一口气,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而当时席文把汤若带走的意图她现在也看明白了,汤若就是引汤臣进坑的一个引子。
金耀月倒不是怜悯,纯粹是看着这些莫名地感慨。
刚过完年十五,一大早金耀月才刚刚吃两口汤圆,还没吃完就被莫名赶了出来,手边摆着个行李箱手里拿着她坑来的布加迪钥匙,另一只还端着放着剩下两个汤圆的碗。
冷风一吹金耀月就懵逼了,想撮合她和殷流光的进度就赶紧说啊,凭啥筷子都不给就这样把她丢出来了?
金耀月哭笑不得,敲门门也不开,只能把碗搁在了门口,拖着行李箱进了车库。
一个春节金耀月都没好好动弹过,现在才只是搬下行李就觉得浑身酸痛,也不知道季容裳到底在行李箱里塞了什么。
从j区到x区在春节再次出现了一路畅通,虽然还是盯着限速开的,但二十分钟都没到,金耀月就已经到了殷流光公寓的楼下。